《床前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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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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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爱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酒杯摇摇晃晃,洒出了不少。此时,如果高文年断喝一声,我相信周爱华是断然不敢的胡作非为的,可惜的是高老师也醉了,无能为力,嗬嗬嗬地傻笑着。

  看到小四川胸前一对馒头骄傲地挺立着,饱饱凸凸的。周爱华有些色色迷迷,目不转睛。突然,一个让人震惊的镜头出现了:周爱华抱住小四川,把头搁在小四川的胸前,好像一个要吃奶的小孩一样,乱蹭乱撞地寻找着什么,双眼紧闭,嘴里喃喃自语:

  “我周爱华,单枪匹马,纵横驰骋。你……你们说,容……容易吗?容易吗?”

  小四川先是退让躲避,后来不得不主动迎了上去——因为周爱华确实喝多了,跌跌撞撞,不上前扶住,可就惨了,“狗吃屎”是免不了的了。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有点不知所措。我只有巴望这小四川能有化解这个局面的能力了,再说周爱华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估计应该是开开玩笑而已。

  我不停提醒自己,镇定自若处惊不乱。说实话,如果是在外面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如此轻薄,肯定是义愤填膺,早出手了。可是,我是老板,要有定力。毕竟,周爱华是我的客人,顾客至上嘛,何况,他是三圩镇的红人,为家乡建设作出过巨大贡献啊。 

  周爱华很猥琐地把头埋在小四川的胸前,双手紧紧搂着小四川,嘴里的涎水在不停地流着——真的喝多了。小四川挣脱了几次,挣脱不开,表情尴尬而无助,我赶紧走上前去,试着要把他们分开。

  “啪”的一下,我挨了一巴掌,周爱华打的,火辣辣的,生疼生疼。这小子,个子不高,蛮力倒不小。我双手捂住嘴巴,心里似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奶奶的,太窝囊了。随即,周爱华又紧紧搂住了小四川。这时,高文年、朱老夫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了。

  “哗”地一声,周爱华吐了,带着浓重的酒气,污秽之物全部灌在了小四川的胸前,红红绿绿的一片。突然,周爱华睁开双眼,似乎醒了酒,撒开了双手,说了声,对不起。身子晃了两晃,单手撑住了墙。小四川“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躲到一边,啜泣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王雯李杏过来了,在拿湿毛巾给小四川擦拭着,小四川边哭边说要回巴蜀。我忙笑着脸,陪着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几乎要哭了,头脑一团乱麻,恨不得跪下来叩头。随即,朱老夫子和高文年把周爱华架走了。人事孙部长磕头作揖,和我打着招呼。

  “你们走吧!滚,滚。”我失态了。真想不到我如此出师不利——我准备受凤姐的责怪吧,倒霉透了!孙部长买单之后,一群人匆匆而去。

  第二天,周爱华派孙部长送来了一千元,是给小四川打招呼的,钱一扔就溜得无影无踪。小四川受了些惊吓,回到巴蜀后,木木讷讷,一句话不说,翠芳安慰了半天,小四川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翠芳对我很有意见,骂了我几句,我有些无地自容,不停地打着招呼。翠芳最后说到:

  “姓周的也是的,猫尿不能喝就少喝点,丢人现眼。手上有两个子儿,就狂了。什么时候让老娘也见识见识这个酒疯子,灌他几盆洗脚水,他就清醒了。”

第 71 节
挨了翠芳的一顿臭骂,我灰溜溜地从巴蜀回来,从此萎靡不振。少了小四川,我的菜馆好像少了些灵气、活力,死气沉沉。连续几天,营业额直线下滑,这让我有些担心了……

  阿三来了。

  “不理他。”我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我估计是翠芳让他来打探“军情”的,该不会是叫她弟弟来向我道歉的?那天的翠芳真是个十足的泼妇,容不得我半点解释,指着我的鼻子,把天下男人从外到内骂了个一无是处,无遮无拦,最下流的话都蹦出来了。翠芳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把我当成替罪羊、出气筒?唉,可恨的周爱华、混账的周爱华。我的心里比谁都沉痛、内疚,恨不得立即生出一对翅膀,飞到石城,揪住周爱华的衣襟,问他十万个为什么?!

  看到阿三,就让我想到了愤怒的翠芳、目中无人的泼妇,而我仿佛成了受尽委屈的小四川。我阴沉着脸,眼中闪着一丝泪花。出师不利,周爱华这一折腾,让我心里不好受,纠结万分,对谁都没有好情绪,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我冷冷地说:

  “你姐有什么指示精神?传达吧。”

  “什么指示精神,我是随便转转的。那天她确实生气了,嘴臭得很,屁话乱放,别放在心上。”

  ……

  “哦……不会的,我……我理解。”

  阿三说这话,我能接受,甚至,我有些过意不去了。当初,我可是在翠芳面前赌过咒发过誓的,现在小四川出事了,我受到惩罚理所当然,只是……我是代人受过啊。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让阿三坐下喝茶,没有生意,就聊天吧。想不到现在的阿三成了个快活的神仙,随便转转也成了他工作的内容了。他真清闲得很,在巴蜀混了几个月,终于混出个老资格了。其实,几个月的时间不算长,再长,又能怎么样?关键是他帮凤姐赚到了钱。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

  阿三帮凤姐赚钱靠的是他的老朋友李宝财,李宝财是水产品方面的行家,他把最好的货源供给了巴蜀。开饭店,靠的就是特色菜,靠的是人无我有的拳头产品。现代社会信息灵通,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一个新菜,也许几天后人家就有了,不稀奇了,这让凤姐也颇伤脑筋。她昔日的镇店之菜 “大烧毛血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现在哪家酸菜鱼馆没有?你常出常新,赶不上人家来模仿借鉴,再复杂,一顿饭功夫足够了。你去告人家侵犯知识产权?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只有在货源上下功夫了。阿三是兴化人,他建议凤姐开发一些带有兴化水乡特色的菜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原料他负责,保证是地道的兴化货,价廉物美。凤姐想想也是,这老实巴交的阿三,平时闷葫芦一个,不喜欢显山露水……可是,人不可貌相,这次斗胆进言,说不定这真是个生财之道呢。受凤姐的委托,阿三到兴化安丰找到了李宝财,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准备直接从安丰水产养殖场进货,现钱,但价格要低。质量上,阿三是个内行,自己把关,没问题,鱼在水里游,他也能分出公母。阿三说,最好弄些野生的,但要货真价实。其实,阿三清楚,野生家养城里人懂个屁,但是价格却有天壤之别。这些年,城里人凭借天时地利,有钱了,开始崇尚自然、追求营养长寿起来,喜欢吃些带“野”的东西,野鸡、野兔、野生甲鱼。在凤城,我经常看到一两个民工模样的人,满身泥污,不是光着脚丫就是穿着长筒的胶鞋,裤脚总是挽得老高,手里提着一两只甲鱼,一路叫卖,说是河边施工挖出的,绝对野生。阿三告诉我,这些全是鱼贩子演戏,不能上当。阿三有个最简单的办法鉴定:把甲鱼仰面朝天,野生的体形扁平,行动敏捷,脑袋会猛地伸出点地,迅速翻过身来;家养的由于养尊处优,体态臃肿,行动迟缓,四爪朝天,只是笨拙地挥舞着,翻身很难。

  对于阿三的请求,李宝财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了,毕竟是发小,这点交情还是有的,再说,做好了,双赢。李宝财隆重推荐了安丰的大闸蟹。这几年,兴化的螃蟹养殖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以前是凭的是经验,胡养乱养,现在讲究的是科学,规模养殖,十分注重水的环境,控制了放养密度,蟹的品质很好,不比苏南阳澄湖的差。李宝财说道:

  “这样吧,保证“三母四公”,价格你定。”

  “三母四公”指的三两的母蟹,四两的公蟹,这都是上了档次的。价格不低啊。李宝财说的“你定”当然是客气话,但让阿三倍感温暖和鼓舞,这笔生意就这样敲定了。

  一回来, 阿三赶紧凤姐搞个水乡特色系列,专门经营水乡特色产品,兴化大闸蟹、兴化的昂刺鱼、兴化大黄鳝……把水乡的“宝贝”加工成美味佳肴,不信凤城人不流口水。凤姐给厨师们制定了一个“出新”计划,做法、配料、菜名,阿三建议把野生甲鱼为原料的菜取名“土匪王八”,得到了厨师们的肯定。搞了一段时间,还真行,营业额又上去了。乐得凤姐直夸阿三有用,阿三在鱼馆里腰杆也直了许多,和人说话也能高声高语了,粗活也渐渐不沾边了。

  阿三仄头歪脑地在我的店里转了一圈,没有走的意思——我估计他可能要有什么高见要发表了。

  “你也可以打我们水乡的牌子,我帮你联系货源?”阿三似乎信心十足。

  “行啊,你帮我关照点。”我求之不得。

  “笑望海光月,轻扣板桥霜——”阿三的手机响了,好家伙,也时髦起来了,用兴化市的市歌做彩铃了,看情形是李宝财打来的,阿三哼哼啊啊了半天,很是兴奋。我知道肯定谈的是水产品生意,阿三满脸笑容,看样子做成了。

  “最近搞得不错啊?”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等美娟毕业,我想和秀姑去安丰养蟹,有赚头呢。”

  阿三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机,表情相当自豪骄傲。

  “到底做老板了,全副武装了。”

  “便宜货,几百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要不,你也搞点水乡特色?” 

  “行啊。”      

  阿三心满意足地走了,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阿三刚走,木匠弟兄俩又来了,他们是来吃饭的。反正是吃,总是要照顾老乡生意的。木匠喜欢喝酒,王大鼻子的酒量也不小,两个人真是棋逢对手。不过,他们两个人喝酒,菜不讲究,总是细酌慢饮,边喝边聊。

  他们好像在谈事,谈到得意之时,两人就哈哈大笑,震得桌上的盆碗似乎都抖动起来,发出了呜呜呜的共鸣声。

  话语中,木匠感到生活的压力。确实,不容易啊,一个人在外打拼,就是三头六臂又能怎么样?又做爹又做妈的日子不好过啊。王大鼻子则是埋怨物价高,拿的几个钱不经花,擦背好不容易涨了一块钱,澡客牢骚满腹,现在几块钱算什么?这玩意耗体力呢,最隐私的地方都要擦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木匠认为最好的减压方式是按摩,这点和王大鼻子不谋而合,王大鼻子靠这吃饭呢,不少人从王大鼻子这获得轻松的同时也让大鼻子有了成就感。但也有不同,木匠指的是异性按摩,人躺下,全身放松,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在你的身上踩来踩去,踩的你骨头酥麻,浮想联翩,*啊。木匠的话把他兄弟王大鼻子也逗笑了。王大鼻子说,你小心,我告诉嫂子呢。

  临走时,木匠对我说,好好干,做大做强。我指望你这里给儿子摆庆功酒了。

第 72 节
什么是机会?机会是老天爷对人不懈努力的回报和青睐。但是,有机会是一回事,把握机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徐阿三同志的机会了,一来就是一大串,接二连三,就好像没人看管的鱼塘豁了个大口子,鱼儿纷纷出逃,让他逮着了,应接不暇。对他来说,这样的机会失得太多了。八年前,就在三圩媒婆戴三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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