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能让这个男人趁她睡着时偷偷溜走。
秦姒以为自己抓住了这个男人,即便她睡着,也拽得很紧。
当她从黑暗中惊醒,下意识第一看向那个男人,发现那不是萧朗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原来,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梦不美,她甚至没看到萧朗的脸。现实更不美,因为现实和梦的距离太遥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燕情凑近她,温柔的笑容不断放大,手放在她冰冷的额间,轻喃道:“还好,退烧了。”
“没什么事,我只是睡了一觉。默默还在家里等我,我回去了。”秦姒挥开燕情的手,自顾自地下了床,不再看他一眼。
又是燕情,总是在她最需要救赎的时候,燕情出现。而她,不爱这个男人。
“姒姒,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她的手才碰到门柄,便听得燕情不悦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秦姒回头,苍白的小脸挤出一点笑容:“我从来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而且,我没让你救我。”
说着,她走出病房,并把门带上,将燕情的脸阻隔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她没办法回馈燕情的情意,是以,只能果决地将他推远。
脚步还有些虚浮,走出医院门口,她发现雪已经停了。
灰霾的天空,让她想起萧朗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昨晚上,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她一度,想要放弃的。
如果,不是萧朗……
萧朗,确实只是她的一个梦吗?
他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他是她毕生的信仰与追求,他是她想爱却不能爱的爱人。
默默的回归,一度让她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相信只要努力,没有渡不过的难关。
秦姒踩着皑皑白雪前行,一步一个脚印,忆起在普罗旺斯,萧朗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刻下的镌永。
她以为有一天,她能亲口对他说出她欲说而不能明言的爱意。
她以为,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秦姒穿着昨晚那件皮草橘红色晚礼服,单薄的身体看起来异常瘦削。白色围巾随着寒风摇摆,她优美的姿态,旁若无人的优雅令路人顿住脚步,目送着她一步步向前。
有一个年轻女孩追上径自向前的秦姒,将一件男性长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秦姒顿下脚步,淡淡瞅了一眼女孩。
女孩羞红了脸,嗫嚅道:“一位名叫燕情的先生让我送过来的。他说,天气寒冷,小姐风寒未愈,保重身体要紧。”
“怎么不是萧朗送来的呢?”秦姒若有所思地看着刺目的白雪,露出一抹飘忽的笑容,裹紧大衣,一路向前。
这种天气,似乎很冷,她却没什么感觉。
只想向前走,要是那里就有出口,让她解脱,那该多好?
-----
正文 爱情赌徒:最后一次等你
…
…
…
加了一件大衣后,却反而更冷了。
秦姒心不在焉地向前走,感觉身后的不妥。
顿了顿,她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雪地里留下她的一长串脚印,那里有寥寥路人看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除此之外,没有阿猫阿狗。
咖本以为,有人在偷窥她,目送她走远,原来是她太自恋。
收回视线,秦姒足踏高跟鞋,伴随着她清脆的脚步声,一路回旋不止。
前面有一个公交车站,秦姒走上前,正在候车的男女自动自觉给她让出一条道路,疑惑地看着眼前有些病态的大美人。
聆她苍白的脸,有如白玉般透明,眉宇间的淡淡哀愁尤其吸引人的目光,让人很想抹去她的忧伤。
她失魂地看着公交车一辆接一辆地经过,看着人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似乎是坐累了,她站起来,踏着碎步继续向前,将人们窥探的目光抛在身后。
不多久,她的身畔停下一辆计程车。
有人走了下来,来到她跟前,又是刚才那个女孩。
女孩对她露出羞怯的笑容,似不敢多看她一眼,轻声道:“燕先生说,这样走路不是办法。太冷了,希望小姐早点回家,请,请小姐上车。”
在秦姒清澈的瞳眸注视下,她口齿不太灵光,头越来越低。
“只有做错事的孩子才怕大人的处罚,你是吗?”秦姒的眼前,浮现默默的那张小脸。
她不适地闭上眼,发现头昏沉,又自顾自地向前走,完全把女孩的好意抛诸脑后。
她不想回去。
因为回去了,要面对默默。默默有一张和萧朗一模一样的脸,看到默默,她就想起萧朗。
她宁愿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即便那里没有她的归途。
寒风来得猛烈,掀起她的发丝,打得她灰头土脸。她下意识地用大衣挡着凛冽的寒风,不适地闭了眼。
大衣遮住她鼻子的一瞬,她呆怔在原地,不确定地再深深闻嗅大衣的味道。
不是烟草味,淡淡的一种味道,那是皂香,是她熟悉的那种皂味。
她喜欢用这种皂香,久而久之,萧朗也喜欢上了这种皂香。他说,他喜欢和她有一样的味道,这证明他们是一体的。
萧朗,这是萧朗的衣服,刚才是他,那个女孩也是他找过来的……
她慌乱无措地转身,回头看向刚才女孩站的地方。那里没有女孩的身影,也没有计程车的影子。
路上的行人匆匆,越来越多,独独没有萧朗的身影。
秦姒发了狂般往回路冲去,挤在人群,寻找萧朗的踪迹。
他就在这附近,不可能错的,是他,他就在这里……
“萧朗,你出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秦姒大声吼道,情绪失控。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秦姒,有人认出她,叫着秦姒。
秦姒和萧朗是西城家喻户小的人物,但近距离看到,却是头一次。
秦姒叫萧朗,难道萧朗就在这附近?
众人窃窃私语,也在搜寻萧朗的身影。纵目看去,不见传闻中的那个男人。
而秦姒,依然大声喊着萧朗的名字。一路奔跑向前,跌跌撞撞,让人替她捏把汗。
秦姒失控的样子,让人以为她疯了。
“萧朗,你出来,别抛下我一个人……”秦姒蹲下身子,抱膝痛哭,哑声低喃:“萧朗,你说过要牵我的手,永远不放开,为什么你总是说话不算数?”
众人听着秦姒肝肠寸断的哭泣声,心有不忍。
“秦小姐,天寒地冻,保重身体要紧?”有一中年妇人不忍心,上前轻拍秦姒的肩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秦姒身体不好,萧朗如果真爱她,怎么舍得让她哭泣?
秦姒胡乱地抹去眼泪,直起身体,哑声吼道:“萧朗,我等你到下午一点,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萧朗既然担心她,为什么宁愿这样跟在她身后也不愿出来面对她?
是不是他对她的感情,抵不过上一辈的恩怨?是她秦姒让萧朗这么为难吗?
如果是,她再赌这一局。
这辈子,她再等萧朗最后一次。
“萧朗,我再等你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出来,我和你就这样吧。我知道自己令你为难,总是给你添麻烦。就让我,再麻烦你最后一次!自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她坚定的神情,令众人齐齐寻找萧朗的下落。
更有好事者怕萧朗听不到秦姒的话,大声把秦姒的话再重复一遍,又一遍。
一时间,整条街道都是关于秦姒那段话在传递,一浪接一浪,冷清的街道顿时变得热闹。
有人好心地扶着身体虚弱的秦姒在一条长凳上坐下,再给她添加厚厚的夹袄。
秦姒木然地看着街道上人们越来越多,蹙起了眉头。
她只想要萧朗,这些人在这里,爱面子的萧朗一定不会出现。
“你们能不能离开?萧朗的脾气很怪,他不喜欢被人围观。”秦姒轻声道。
本以为她的话没人听进去,不想爱看热闹的人们因为她的一句话,三三两两地离开。就算有些好事者想看剧情的演变发展,也站了老远,窃窃私语关于秦姒和萧朗之间的恩怨恨仇。
秦姒呆怔地坐在休息椅上,看着灰霾的天空发呆。
不多久,天上又飘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雪,一片片自天空洒落,迷朦了她美丽的双眼。
她很累,也很乏,她只怕自己撑不到一点就会睡去。
多年前的那一赌局她输得一败涂地,多年后的今天,她依然没有自信。
曾经情深,奈何缘浅,她是不是应该认命,让一切就此写上句点。
就算走过了这一局,以后呢,她会不会再次落荒而逃,她和他又将如何?
----
正文 无情
雪花不断地自灰暗的天空飘落,迷朦了秦姒眼前的视线。隔着雪雾,她像是看到了过去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破碎的片断不断地在眼前重放。想伸手抓住,却是虚无。
呆坐在休息椅上的秦姒,全身上下都是雪,像是已石化。
看着自己吐出的一圈圈白雾,秦姒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她不知自己执着的意义在哪里,是不是只想和天再斗一次,证明奇迹可一也可再?
咖她,真的不想放弃。
是萧朗让她重拾了信心,是他让她对爱情有了憧憬,是他让她对未来有了期盼,萧朗知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下这一赌局?
随着时间的逝去,秦姒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
聆很快接近一点,她好像,又输了。她做足了思想准备,却还是被打击得一败涂地。
只剩下,两分钟,就是一点。
她很想把时间拨慢一点,这样她就有借口一直等下去。可是,她能吗?
合上手机,秦姒深吸一口气,就要站起来。
待看到前面多了一双长腿,她不确定地眨了眨眼,没敢抬头。
头顶的雪花,被人用伞挡住,来人伸出他修长好看如艺术家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提起。
她想站稳,因为坐太长时间而虚软了双腿。腿太麻,根本无法站立。
男人及时将她扶住,扔开手中的伞,不悦地蹙眉,冷声道:“女人这种动物,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这熟悉的声音,是她久远记忆中的轻佻。
一时间,秦姒的记忆有些混乱,她不知自己是在四年后,还是在四年前。
因为四年前的萧朗才会以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她终还是抬眼,看向他不耐烦的脸庞。只见他蹙紧了眉峰,头上戴着一顶帽子,那是她亲自在超市给他挑选的帽子。
她将它摘下来,看到他的“板寸头”还是不太齐整。
那之后,这个男人没有去修剪他的头发,因为那是她的杰作。
眼前的萧朗,是四年后的萧朗。这个事实,令她松了一口气。
“萧朗,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秦姒凑近萧朗,柔嫩冰冷的脸颊,贴上他的,仿佛这样能够离他更近。
萧朗目不斜视,仍旧抱着她,对她的主动无动于衷。
秦姒察觉到周遭的不妥,疑惑地看过去,原来站在远处的人群尽散无踪,这附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