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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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火连天- 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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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我看来,他只是个不善表达感情的家伙,刀子嘴豆腐心,说穿了,就是不喜欢让别人看见他的软弱。不过他出生在那种家族里,能有多少自由?你看,他还是那么小的孩子时,就已经被决定了未来的人生要做议会的议长,然后是总统……”

  “哼……”尹正在追溯过往那些记忆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然而忽然又严肃无比地说,“‘帝国计划’是他十四岁就开始构想的,为自己脱离他爸爸掌控的第二条路,你可以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但我尹正也可以坦荡地告诉你,十个男人中总有九个胸怀里面是天下,亿万人中却只会有一个能成为人上之人,主宰这个世界!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司徒空,他应该要做那个主宰世界的男人,这不是什么野心,而是能者多劳,他必须担负的责任!”

  尹正忍不住揪起了夙的衣领,这个不作声的家伙让他气愤到几点,声音都跟着哽塞起来:“男人!你懂吗!男人担当的是责任,是亲人寄予的期望,是兄弟寄托的信任,是扛起家事国事天下事的义务和职责!很冠冕堂皇吗?很假仁假义吗?不!是个男人,就应该抬头做人,挺起胸膛来对得起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人!而司徒空,他肩膀上扛的是一个国家!”

  大吐了一口气后,尹正泛出了苦涩的表情,忍不住舔着干涩的唇,翻涌的情绪在眼底浓缩成一个男人的血性与钢铁的意志:“那家伙的心里,十几年装的都是天下的事,十几年……就因为你,他背离亲人的期望,辜负兄弟的信任,连这世界都不要了。你说他一个男人为什么而活!他一个大男人,就为了这点小家子的感情放掉所有的责任吗!为了你这个什么都不能带给他的男人,他值吗!值吗!”

  他重重地一推,夙倒在地上,轻微翻滚着喷了几口血在地板上。尹正低头,冷眼看着那些从男人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他想揍这家伙,却居然不敢下手。

  “去他|妈|的狗屁野心家,野心家心里就应该是野心,而不是你!”在密封的囚禁室里,尹正响亮地吼完这一句,踹着坚固的钢化墙壁,踱步走了出去。

  冷冷的房间里还回荡着刚才的那股激烈情绪,伏在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动,只是断断续续的哽咽声练成一首很长很长的诗,诉说着曾经过往,那个关于两个男人纠缠无果的爱情。

  【243】

  这世界,无巧不成书,有时候巧合眷顾你的时候,简直让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尹正走出囚禁后,惊讶地发现,司徒空就站在门外。和他面对面,因为个子的差距而抬头仰望着,脸上却是让人瞻仰的微笑。

  “我的肩膀上扛的是一个国家?”他轻描淡写地说,“尹少将,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善于说煽动性的语言,像你这种军事家,很有可能会成为军阀叛变的领袖人物,我应该考虑是否将你扼杀在萌芽之中。”

  尹正愣了好长时间,才稍微缓过口气来,“你……都听见了?”

  “囚禁室的门隔音效果不符合标准啊,你应该让技术部门负责任。”司徒空既而又笑了一下,但是这次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微微地低下头去,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额前的一簇秀发垂荡在眉心处,称得他秀气的小脸蛋在认真沉着的表情中显得优雅得可爱。

  “话说回来,”他低沉地说,同时眯起了眼睛,“里面那个人,原本是我的爱人?……我爱这个男人吗?”

  第六十一章 对不起

  “炮灰了一场你我充满杯具和餐具的爱情?”

  【244】

  “里面那个人,原本是我的爱人?……我爱这个男人吗?”

  司徒空问得这样小心翼翼,几乎是让人难以揣测的,他的表情与其说是在寻问尹正,不如说在思考。

  思考可能性吗?不,尹正确信,自己听到的语气里没有质疑。凭司徒空的智慧,这是不需要怀疑和推敲的问题,逻辑已经呈现出事实的原貌。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站在门外偷|窥……”

  “因为你把士兵们都赶出来,自己却没出来,我想偷|窥一下你S M战俘的高超绝技。”

  尹正抖一抖眉毛,蹲下身来与司徒空保持视线持平,却骄傲地抬高下巴,笑眯眯地兴起了讲述一个狗血故事的念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从前有个目中无人的政治家,号称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但是不巧地,他在某人格和魅力都无可挑剔的另一个男人的耀眼光环下最后还是彻底拜倒了,可惜,那个男人不要他。于是自尊心很强的政治家怒了,一时冲动随便找了个人撒气,不过现实是残酷的,结局却还是完满的。那个人格和魅力都无人能及的男人最终发现,茫茫人海中自己原来真心所爱的是那个政治家,于是两人心心相映,排除万难,最后在一起了。”

  笑一笑,尹正一手搭上司徒空窄小的肩膀,继续说:“我的空啊,承蒙你抬爱,如此认可我的人格和魅力。不过你也知道,我俩身份特殊,要走在一起,道路是曲折的,革命是艰辛的,杯具和餐具是无处不在的,可越是这样越成就了我俩至死不渝感天动地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答案是,里面那家伙是炮灰,我是正主,而你因为意外事故不幸忘记了这段刻苦铭心的爱情,不过正如你所言,炮弹怎能阻碍我俩延续了十几年的孽缘,我会死守这份真挚的感情,直到你恢复记忆想起来,然后我俩携手并进,修成正果,从此以后世俗的眼光再与我们无关。”

  “……”司徒空微微笑,“那么,林娜说你爱的那个男人,是我吗?”

  “那是,爱得肝肠寸断,此生唯与君山盟海誓生死相随啊!”

  “呵呵……”

  “……呵呵。”

  尹正抱着说故事的心里,却说着说着好像真把自己套了进去,不知为什么,他一个从来不掉半滴眼泪的铁骨男儿,竟声音微微地哽塞起来。

  于是,他一直骄傲地抬着的下巴都埋了下去,不忍心去看小男孩一双清澈澄透的冰蓝色眼睛。

  冰蓝色的眼睛,司徒空的这双眼曾被八卦杂志喻为“世界上最性感和勾魂的眼睛”,可惜竟没有勾到他所爱之人的魂魄。

  尹正垂下了肩膀,有些丧气地低着头,只听司徒空稚嫩的童音轻轻说:“如果你把我们伟大真挚的感情写成一部爱情小说,我想大概卖不出三本,当然,我会收藏一本的。”

  “那真是……谢谢了。”尹正抽了一口气,拍拍对方的肩膀,站起来的时候鼻子有点酸涩,怎样也掩饰不住地用手指按压了一下鼻梁,往眼睑上抹了一把。

  “其实这事儿……”他正眼朝司徒空瞧去时,却见那孩子脸上是从容的微笑,一下子心房里狠狠揪了一把,竟哑然失声了。

  司徒空道:“正如你所言,我是个目中无人的政治家,爱情对我来说只能成为附属品,而你所称述的故事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之外,却也有其合理性,唯物主义的论调是接受合理的事实,而不是去排斥。不排除我会爱上谁,但尹少将你肯定不是正主,也不是炮灰。你的人格和魅力,我的确是由衷表示赞赏和器重的,无论哪一方面看,你都的确是比里面那位优异许多。”

  “……谢谢。”

  “不客气。”司徒空从仰头看着尹正的视角挪开视线的刹那,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干笑,忽而让尹正忍不住在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时,迸发出浓烈的悲剧色彩。

  ——其实故事如果是这样,真的很不错……

  “空……”

  “我知道我记忆遗失的那部分里肯定存在着一个重要的关键,致使我周遭的很多现象都得不到解释……”司徒空表情平静沉稳,波澜不惊地说,“既然你们都这么有默契地只字不提,那肯定不会是令人愉快的记忆了。”

  尹正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两手叉腰,负气地低叹着:“其实要瞒住你这只狐狸,我们都很不容易的,你给点面子捧个场。”

  司徒空淡淡地笑一笑,眯着眼睛冲囚禁室的门抬起额头:“他叫什么名字。”

  尹正憋了半天,才说:“上官七戒。”

  那一刻,真让尹正觉得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刻,他报出了名字之后,一直在细心留意司徒空脸上的表情变化,哪怕是任何的蛛丝马迹,千丝万缕都可能让他心里痛上一百下。

  可惜,司徒空除了看不出波澜的淡淡笑容以外,没有露出任何能令尹正揣测到他内心的表情,他的政治家脸谱随时都是无懈可击的,恨不得让人想去扯掉那张该死的面具!

  司徒空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段时间让尹正等得简直心力交瘁,都快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了。

  上官七戒,这个名字应该在司徒空的生命里,是一道铭刻在灵魂上的伤痕。

  没有人知道在他发疯之前的那七天禁闭中,他是如何因为这个名字把自己逼疯的,但是涂满了整个房间的那句话代表了一切。

  是司徒空的至爱,是司徒空的唯一,也是把他伤得最深的人。

  如果人的记忆可以有选择地储存,司徒空可以忘记一切,却不会愿意忘记这个名字。

  没有人能说,爱究竟是什么,但它确确实实摧毁了司徒空的一次生命。

  上官七戒之于司徒空,是一枚穿透了司徒空心脏的子|弹,带着钝痛留在他心房里。

  那时候,尹正不在,不然或许事情会有别的什么转机。

  上天给司徒空做了决定,让他忘了他的至爱,却又埋了颗不定时的炸弹。在他身边的人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即使是尹正,这一生打过无数场战役,与死亡无数次擦身而过,他真的是没怕过什么,却真的怕司徒空有一天想起一切,而上官七戒已不在人世。

  很多年,尹正都不太想去回忆那段日子,恍恍惚惚里都觉得,司徒空还不染尘世的小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好比他的夫人皇乙轩为他泡的一杯茶,不知怎么,明明是甘甜,回味起来却只余下涩口的味道。

  他宁愿司徒空肩膀上扛起一个国家,也不是在心里惦记这么一个人。

  然他又希望,司徒空在心里惦记这么一个人,总好过多年后在一个人的墓碑前沉默。

  那时候,司徒空好像没有什么情绪似的,对着囚禁室的门说:“以那种伤势的状况来看,这个人活不了太久,既然你我都认识,那他本来应该是东方军司的ARE操作兵吗,如果是这样,那种纯熟的战斗技巧就可以合理解释了,但是这家伙为什么会成为叛国者。”

  司徒空使用的是陈述句,没有错,尹正在反复推敲了之后,确定他那快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得出了既定的结果。

  尹正忽然有些伤感地看着他,听他用平直的语气又说:“虽然我没有详细了解过ARE的数据,不过我是记得,ARE对新陈代谢和神经组织的负担相当大,符合操作员的理想年龄是二十岁以下……他几岁了?”

  “……二十一吧。”

  “那就难怪了。”司徒空听了之后,想都没想地说出事实,“过了二十岁,差不多就等于拖一年是一年,全凭运气,不过像他那种乱七八糟的战斗方式,完全不像是爱惜生命的家伙啊。”

  这种淡淡的,仿佛是谈论着一个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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