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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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火连天- 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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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理直气壮地双手环抱,把头一昂:“我不住在这,谁帮你收拾房间倒垃圾?”

  “房间乱点一样能住,垃圾本来就不用天天倒。”

  “谁煮面给你吃,谁帮你半夜三更到便利店去买胃药?”

  “面其实我已经有点吃腻了呢,胃疼没有药,慢慢也总会好的吧~”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就一点也不把我的价值放眼里么!”

  “有啊,晚上有人暖被子很不错,说实在的,我这身子骨,天冷了不知道熬不熬得住。不过现在是夏天呐……”

  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的夙,一页一页地翻过杂志,鸦想起这本杂志还是他从便利店拿的,憋着一肚子气,却就是没办法冲一脸相安无事的夙爆发出来。

  “夙。”他正儿八经地坐好了,双眼炯炯泛光地看着桌子对面脸蛋耐看,身子却不敢让人多瞧几眼的同居者,“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我的存在啊?”

  夙这时候才把头抬起来,暗幽幽的紫色眼睛里头泛起如月夜镜湖似的清冷光波,“你就这么希望别人认同你的存在价值吗?”

  这问题有点哲学有点严肃,鸦不好意思地抓抓鬓发:“哪怕只是暖被子的价值……”

  夙愣了一下,眼睛清亮有神,看上去,那种如同玻璃一般漂亮的光泽度,实在不能够让人去接受,他或许很快会永远闭上眼睛。

  鸦被他的视线瞧得头皮发麻,摊一摊手:“小正说我要是敢碰一下乙轩,他就剁我的手指头,那我要是帮你暖被子,将来会不会被司徒空阉了?”

  夙眯起了眼睛:“他凭什么阉了你?”

  “凭他将来有可能会当皇帝,而你不就是……”

  “是?”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之首的那个千岁千岁千千岁……”鸦装模作样,拱一拱手。

  “……”

  大概在沉寂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夙忽然爆发了豪迈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鸦一下子愣住,到是被他那爽朗笑起来的样子给吸引住了。到底是个看不腻的美人,绽开奔放的笑声,一双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疏朗的长睫映着凝脂雪肤,一缕从窗户外透进屋子里来的阳光刚好洒在他的睫毛上,那种视觉的感受,就好像是看着一块完美无瑕玲珑剔透的软玉。

  软玉,很容易砸碎的。

  笑声慢慢沉淀了之后,夙望着窗外,眸中的神色漠然沉静安宁,带着一分稍纵即逝似的笑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知道我看不看得到。千岁,千千岁么……”

  日子很平淡,百无聊赖之中,时光却也匆匆。

  房子虽然是破了点,不过夙说,那是他以前住过的家的隔壁,总有些纪念意义。鸦也搞不清楚到底有什么意义,当然,也不需要他搞清楚。

  夙这人懒得要命,白天用一条薄毯子裹着半身,横在席子上嗑瓜子,看杂志,看电视。晚上打打PSP游戏,听听音乐,和鸦开开玩笑,然后一头埋进被窝里,依旧是横着。

  家务活大部分都是鸦包办的,偶尔夙心血来潮了才会绑着一起忙活忙活,不过,基本上是越帮越忙。

  夙从不出门,热炎炎的天气也在家里披着大大的外套,他身子骨虚,隔一段日子便要用人参补一补,有一次鸦没注意剂量,闹得夙拉肚子,活活折腾了大半个月,每日每夜都安静得像房间里的摆设。那样子,鸦真怕一不留神,他就在被窝里断了气,等掀开被子时没准身体都开始僵硬了,于是总也提心吊胆着。

  过了一阵子,夙来精神了,不知道在外面找了什么活,早出晚归,口上说是打工,可鸦总觉得他身上染有血腥味。

  双手沾过血的人,都会对血的味道十分敏感,鸦怀疑夙私底下接不干净的单子维持生计,可脑袋瓜一转,又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鸦有种直觉,他觉得夙在等什么,带着一种超然的觉悟,等着什么。

  大约是快要入秋,九月份的时候,鸦从外面回来,看见了那个有着一头红发,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他坐在榻榻米上,一条胳臂搂着夙的腰,另一只手隐在桌子底下。夙满脸泛着明显的情 欲,靠在男人的肩头,一开始竟像是没注意到鸦走进来了,等眼角瞥见时,才慌忙一把推开男人,拼命地裹紧了衣服。

  他什么也没说,迅速地起身大步走出门外,红发的男人却是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捏起桌子上的迷彩扁帽,抖一抖,一边戴上一边微笑着跟随夙的路线。

  他到门口时回头,冲鸦笑一笑,似乎挺和善的:“打扰了啊。”

  鸦浑身绷紧了,就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狼犬,紧紧盯着男人走出去。

  战士的嗅觉,让他马上就察觉到,那个男人非善类,身上有很浓很浓的血味,那双微笑的眼睛,应该是能不露声色地杀人的,残暴的野兽气息。

  【252】

  夙慌慌张张奔到楼下,板着脸简直有点神经质的样子,才下到最后一格楼梯,站在巷子上,吏昂便把他拽回来,跟着一把就按在路边破旧的沙发上。

  “躲什么,害羞?”用拇指长着厚茧的指腹去摩挲着夙有些青灰色的唇角,男人微笑地说,“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有什么?”

  夙冷着脸,没有去躲避对方的调戏,甚至是已经威胁到下身的侵犯,淡淡地道:“我出来不是想躲……”

  “那你想干什么?”

  “……想和你私下谈谈,想弄清楚你来目的是什么。”

  吏昂挑了下眉毛,满是掠夺意味的恶意笑容毫不掩饰地挂在嘴角上,眼睛盯着夙,完全不隐藏贪婪:“说这些扫兴的事干什么,我的小七戒,别破坏情调好么?”

  “你要么老实告诉我,要么给我滚!”

  夙挣扎了一下,手指被吏昂握在掌心里,一根根亲吻。

  “你要么先满足了我,我考虑一下告诉你好了……”

  吏昂的声音还在空气里飘荡着,夙听不太清楚,他被吏昂抓着头发一下子死死按在沙发垫子里,日晒雨淋的垫子已经没有了弹性,里面的钢丝弹簧凹凸不平地麽着夙的后脑勺。

  吏昂到是没玩什么花样,很干脆地进了他身体,并在他身体里射了,既而保持着体位,一边留在他身体里等着第二次,一边玩弄他的,直到他也泄了。

  没有爱情却有激|情,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脖子上拉伸出明显的经线,锁骨中间深陷下去的地方被揉出一些淡淡的红印子,淫|靡情 色难以掩饰。

  这种深刻的感觉,总是一次有一次地把他的灵魂和肉体生生剥离,除非,生命结束。

  不知道为什么,吏昂在满足了之后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会,慢条斯理地撸着他的秀发,给他挖耳朵时,直把夙吓得脑神经都快断了。

  “舒服吗?”吏昂低头,附着他的耳廓说,“耳朵是人体最敏感的地方之一,我虽然没让人给我挖过耳朵,不过听说这样按摩很舒服,你觉得呢?”

  听着娇俏的话,夙没有出声。吏昂其实对人体的结构了如指掌,不比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外科医生差,不过,那种知识只是为了他凌虐欲|望的完美展现,他所谓的“艺术”。

  夙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腐坏的烂肉,什么力气也没有,痛感也不大强烈,身躯里头就仿佛是空空的,什么血管器官神经肌肉都不存在了似的,只有意识是清醒的,连吏昂凑在耳边的呼吸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身上冒了点虚汗,在空气里蒸发时带来一股舒适的凉意,不过吏昂用他自己的外套往他身上遮盖了下,他便享受不到这种自然的气息了。

  他懒得睁开眼,更懒得说话。

  “喂,别装死,叫我一声教官大人,快。”吏昂忽然扮住夙的下颚,迫使他抬头面对自己。

  这样仰着头很不舒服,夙皱了下眉头,于是睁开眼,没有太多情绪地冷冷看着吏昂刚硬深刻的五官:“你是来带我回去的?”

  “叫‘教官大人’。”

  “……教官、大人。”夙干涩地念了声,像只是吐了口气般没有声音,不过吏昂到底是满意地笑了。

  “那是你的家,你迟早要回去。”吏昂吻着夙的秀发说。

  “……还有呢?只是要带我回去,你不会逗留在这。”

  “是还有些事要办。”

  “和司徒空有关?”

  “暂时我不会动他。”

  “……和乌鸦有关?”

  “很大关系。”

  “……组织派你来灭口?”

  “没错。”

  夙暗地里咬了下唇,忽然抬起了手,慢悠悠地游走上吏昂粗壮的脖子,猛力收拢了,五根手指头深深地嵌入肉里面,把吏昂拽下几寸,同时自己昂起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夙的声音冰冷得没有感情。

  吏昂笑着说:“你看,他的忌日,要不由你来挑个喜欢的日子?”

  “我挑?什么时候都可以么?”

  “只要别是三五年后,我可以听你的。”吏昂的笑容,就好像是在说着温柔甜蜜的情话。

  夙冷冷地笑了笑,凉薄的唇勾起了一道灰暗的痕迹:“那就我来定个日子好了。吏昂——”

  “你还有什么要求?”

  “……别让他死得太痛苦。”

  “这没问题。”吏昂堵上夙的嘴,让他吞咽下压抑的呻吟,在衣物的下面好像又发生了点什么动静。

  【253】

  要骗一个人并不难,利用那个人对自己的同情心,十足卑劣无耻,却轻而易举。

  走到这地步,夙已经不计较人品道德的问题,命都快没了,那些世俗的东西去计较了有什么用?

  那天夙特地给鸦煮了面,看着鸦吃下去,两人在房间里一如往常地谈笑风生。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就是朋友。

  夙对鸦说:“我要和那个混蛋同归于尽。”

  鸦说:“你不能死,你死了,司徒空怎么办?”

  司徒空啊……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吗?有没有,和自己还有关系么?这会儿不管是在城主府中看公文,还是在家里看书弹钢琴,或者在豪华的林肯加长车中闭目养神,都和他没太大关系了吧?

  干嘛呢,干嘛非得伤感地去想着一个人呢,干嘛好像失恋了似的,凄凄切切呢。

  男人嘛,拿得起放得下,看鸦多好,连相柳生死未卜,他都照样活蹦乱跳,多么滋润。

  可惜,这样的人,却要死在他前头。

  “我去帮你干掉吏昂。”

  乌鸦,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晚上临睡前,两人在阳台上喝啤酒,夙知道鸦在啤酒里放了安|眠|药,他照样若无其事地尽兴喝个畅快。

  鸦看起来酒量不错的样子,五六罐下去了,还是能轻轻松松地笑呵呵。他说:“夙啊,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那时候在竞技场没打死我,说明我这人后头还有福气好消受。”

  “切,让你拣了个便宜,还不谢谢我。”夙恍惚里信口开河,瞎胡扯,反正说什么鸦也不会生气。

  鸦慢慢地往他身边挪过来,勾上他的脖子,脑袋凑到一起:“其实我已经没什么追求了,但是你,我知道你有遗憾的。”

  “乌鸦,你醉了。”

  “醉了也好没醉也好,夙,你听我说啊。”鸦勾着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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