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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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火连天-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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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错了,错把对方当作是软玉温香的女孩,哪知,竟然是男的。

  皇崎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当初欠人家一个人情,他决定偷偷放了常生碧。那天半夜三更,他故意调走了家里的护卫,并且瞒着皇主人,带常生碧逃下山。两人还没逃出龙凰城,“无限度”的人就开始满城搜查。

  皇崎于是想了个办法,和常生碧对换衣服,弄来一顶假发带上,看着常生碧说:“把头发剪了!”

  常生碧抓了一把头发凑到皇崎面前,冷冽一笑:“剪吧。”

  皇崎帮常生碧割断了长发,帮他戴上自己的鸭舌帽,笑笑说:“走吧,到外面自由快活去,以后别再被我们家的人抓到。”

  常生碧回笑说:“我不会像某人那么忘恩负义。”

  皇崎假扮常生碧混淆视听,把“无限度”的人耍得团团转,后来带回皇羽门时,受了伤,躺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病情时好时坏,拖拖拉拉一直撑了半年,结果还是断了气。

  皇主人悲愤难饮,出动了皇羽门全部的力量,却还是找不到常生碧这个人。直到皇崎的葬礼上,来了个大胡子男人,说是皇崎的朋友,追悼会上,那男人总是待角落里,没有半丝伤心,冷着脸,一直看着皇崎的棺材,最后在献花的时候,突然倒在棺木前,说自己贫血。

  皇主人叫几个手下把他扶出去,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后来当侄子要封棺时,在棺前静望良久,发现侄子半鬓头发被人削去一大截,整整齐齐的发梢明显是利器割的。

  可是,他想派人查那个男人时,却同样查不到一点线索。

  从此以后,皇羽门对常生家族的追杀就没有松懈过,只要碰到任何与常生家族有关的,都被灭口了。

  皇乙轩慢条斯理地叙述着故事,冷冷淡淡的声音却将故事渲染得悲伤哀怨,鸦听完后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呆呆仰望天花板,醒醒鼻子。

  “这故事是真的?”

  皇乙轩静静沉思,良久后才说:“至少有一半是真的,皇崎死的早,所以皇羽门后来一直没有出现继承人,直到我母亲生了我和弟弟。当年在皇家祖坟,皇崎失踪了两天两夜,也应该确实发生过这件事,还有那个常生家族的继承人……”

  说到这里突然语毕,皇乙轩微微抿唇,脸上白了一些,眉目也很紧绷。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似的,慢慢说下去:“我母亲的弟弟,也就是我舅舅应该才是常生家族的继承人,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你要查常生家族的事?”鸦不暇思索,随口就问了。这却让皇乙轩挣扎了很久,漠然神色一柔,冷郁的眸子难得地温润起来:“我想知道常生碧有没有儿女,前一任皇主人当初对常生碧下了诛杀令,哪怕是尸体,找到了也要带回皇羽门焚毁。如果常生碧后来结婚了,他的孩子一定也是这个命运,诛杀令对‘无限度’永久有效,谁也更改不了。”

  鸦看皇乙轩说的时候神色有些紧张,同样的神情前几天他也见过,就在皇乙轩病倒,握着他手的时候。

  【133】

  鸦最近迷上了挑棒子游戏,每天陪着皇乙轩喝茶时,就独自占据桌子一角,自己和自己玩,皇乙轩通常都半天不跟他说话,看看史书,看看典籍,那日子过得就像春秋时期的古人,于是鸦很容易把自己想成了门客,就是闲来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那种散客。

  不过他一个人玩挑棒子也有滋有味,明明手指灵活得很,却还是很紧张,弄得皇乙轩也会忍不住紧张地观望,不时弄出点古怪的声音,手舞足蹈,逗得静静看着的皇乙轩都忍不住发笑了。

  这冰美人一笑,那真是碧波荡漾,繁花盛开,滋润得鸦心底格外惬意。

  “你多笑笑吧,笑起来多好看!你爱听笑话么,我给你讲笑话,梅杜卡他们说我讲笑话的水平粉不错的!”鸦没心没肺,直接把心里话吐了出来。皇乙轩眉头一锁,神情又灰暗了下去,鸦措手不及,忙道,“啊!当我啥都没说,你继续喝茶,我继续挑竹签……”

  瓦砾屋檐下,清水石阶,庭院莲池,小日子过得舒坦,似乎早已忘记了外面的纷乱凡尘。

  近来,“微笑女郎”出歌像母鸡生蛋似的,一个月内推出了三张单曲碟,造型还各有不同,先是张未来猫女风格的快板曲子《最后一个世纪》,而后两张竟然同一天发售,分别是日本歌姬造型的《恋?歌》和欧式宫廷风格的《罗密欧的假面》,单曲榜上独领风|骚,大有独占鳌头,称霸演艺界的势头。

  这些,是给鸦扎针的那位项医生跟他说的,正巧某天碰到项医生,听见他的手机铃是首没听过的JESEN的歌,鸦一时兴起就多聊了几句,项医生非常健谈,还给他听了手机里保存的歌。

  几首主打歌他都不喜欢,到是拷了一首名叫《伴君半生》,打这以后就常坐庭院台阶上,看细雨听歌曲。

  那曲子的歌词写得特有趣:

  李白杜甫的诗我听腻了,还是听听李小白杜小甫吧。

  要说那年西湖大水,满城风雨是三年荒灾。

  李家小白勾搭上杜家千金,杜家小甫就闹别扭了。

  闹上京城皇帝龙颜怒了,一道圣旨赐了个婚,小白小甫双双飞。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送君终有别,不如携手归。

  看万千红颜,只伴君半生。

  说什么天长地久永不变,海枯石烂赴黄泉,都是扯谈。

  实实在在对你好一点,平平淡淡才是真爱。

  周瑜黄盖千古佳话,愿打愿挨传了一代又一代。

  我非郎君你非妾,谁说不能相爱,伴君半生。

  JESEN的嗓音沙哑却很有爆发力,唱了一个又一个华美的爱情故事,却总能找到些平凡的真味。所以,世人都爱她的歌,爱她的微笑。

  仿佛冰冷的眼中,有的是万千红尘独留一芳的爱情。

  歌听熟了,鸦摇头晃脑跟着哼唱,天生嗓子好,调子一开,惹得庭院里打扫的佣人都来围观,这一天本来相当美好,谁知道正在兴头上,满廊里就炸开了锅。

  鸦认得那些急急奔走的是“无限度”的人,式·伶人带队一窝蜂地朝大门方向去了。鸦情急之下,随便逮住一个。

  “出什么事了?”

  “皇主人不是去了山上的神庙祭祀神灵么?”

  “然后呢?”

  他揪紧对方的衣领,恨那人说话也不一口气说完。

  慌慌张张的小崽子吞吞口水,道:“大雨冲垮了山岩,听说被困在山上了!”

  鸦怔了一怔,抬头望天空乌云密布,清雨淅沥,柔弱的伊人背影晃过脑海,当下就直奔宅院大门,有人想拦却拦不住。

  【134】

  上山只有一条路,因此途中山岩塌方,就完全没路可走了。皇羽门的一群护卫都聚集在山石堆前,式·伶人挤在中间正协调商量是否要进行清理。

  大雨如瀑,冲刷着暗沉的山壁,眼前是一片蒙蒙雨雾,鸦一边不断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四处探路,凭他的经验,崩塌堆积的岩石被雨水冲得松软,看起来泥石相叠,却不能攀登。

  一边是绝壁,另一边是悬崖,他的视线落在悬崖边上,人过去站了一会。

  心头一紧,狠狠咬牙,二话不说就攀爬下去,人挂在悬崖壁上,发现他的人惊呼着围了过来。

  “你干什么!”

  “快上来!”

  “这里的悬崖随时可能会再塌方!!”

  和那次冲进火海救连相柳一样,鸦没有理会头顶上方的吵嚷,全神贯注攀岩腹壁,整整一个小时后,他才总算看到能登上路面的垫脚石,再次回到山路上时,整个人就是从冲水里撩起来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几个皇羽门的护卫长,他们和皇主人走散了,也正在山上到处寻找。那几个人都和鸦一样水淋淋,满脸精疲力竭,爬不动悬崖,才只能慢慢走。

  鸦甩下他们,继续往山林深处。

  那天的雨没来由的狂暴湍急,浇灌下来,仿佛连山势都将被冲垮。天悠悠地茫茫,漫无边界,鸦一心一意,在山间寻找白影,那时候竟一点杂念都没有。

  后来,他扶着千年古树,粗糙的树干磨着手,指腹却情不自禁还想往里扣。

  在杂草丛生的荒山野岭,他看见雨幕中,那道白影如轻烟,飘渺欲飞仙,被淋得更为消瘦淡薄的身影立于天地间,悠悠地仰望被枝叶分割碎了的长空,一下子仿佛万籁俱静般,这世间或许再不需要其它多余的颜色。

  “轩————————!!”

  鸦长呼一声,飞奔过去,雨中的皇乙轩一脸恬静地看他在跟前喘个不停,脸上半喜半忧,双眼被雨水冲洗清亮,是掩饰不住的幸喜若狂,他呆了一呆,目光竟不自觉地柔和了。

  “你果然会找来。”

  鸦眨眨眼,呆了半响,凝望对方眼角滑下的分明是雨水,却总以为那是泪。

  他眉头一蹙,正经八百说:“我不会让你死在山里头,你休想!”

  皇乙轩愣一愣,笑了:“那你背我走吧?”

  “当然!”鸦不暇思索脱口而出,既而却傻傻笑了,摸摸鬓角万分局促,“其实我以为你一定昏倒在哪里了,看来……还挺精神的,不过肯定走不动路了吧,这么大的雨……那么,我背你下山。”

  鸦一副英雄救美的神情,其实在雨里狼狈不堪,坦然地正对皇乙轩的双眼,伸出手:“来吧。”

  皇乙轩半垂眼,看着浴帘中清瘦的手掌,闭了闭眼,长睫轻颤:“不要老是做好人,别人会误会。”

  鸦茫然地抓抓后脑勺:“啊?我经常背人的,不会摔着你的,放心。”

  皇乙轩轻轻一叹,把手搭了上去:“你的确,不是个温柔细腻的人。”

  “咦?”

  “没什么,别扯坏我的衣服。”

  “哦,了解!我会小心的!”

  不自觉地漏出了军人式的回应,鸦一把将皇乙轩带到背上,动作当然是不够温柔的,但比起过去战地里他背战友、背伤号时,他觉得这次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了。

  雨中的路很漫长,雨中的世界格外静俏,只有踩碎枯枝的声音四处回荡,搅乱了雨声的节奏。

  鸦忽然笑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像你说的那个故事里,常生碧背着皇崎走出树林?他们也这样走了很久很久吧……”

  “嗯……”皇乙轩趴在鸦肩头,只低声应了一下,几乎让人听不见。

  “糟糕,你这样回去肯定生病!”

  “嗯……”

  “这回不许不吃药!”

  皇乙轩微微抬起了脑袋,视线刚好落在鸦的后耳根上,随即又闭上眼:“我不吃药,你就特别吵……”

  “那当然,我觉得我有责任替小正看管好你。”鸦撇撇嘴,声音忽然有些青涩,脚下的步子突然在踩断一根树枝时,停了。

  清清冷冷的雨淌过脸颊,总有那么一点温润,虽然冷,却也总能体会到一点温存。

  “乙轩,其实我……”鸦咽了口气,干涩地轻轻低语,“刚才很怕找不到你……”

  皇乙轩叹了口气,闭上眼,继续趴在鸦的肩头:“快走吧,天要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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