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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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我不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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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说起来不知是英国哪座山脚下跑出来的,结结巴巴、语法零乱、用词怪异,我听都听不懂。幸好你在英国呆了两年,鲍西娅,你的中文名字很美。”
“美?”舒樱突然笑出声,“这是逸宇给我起的。我原先不叫这个名。”
“呃?”
“说起来是个好长的故事。我才是真正的小山脚下出来的,我老家在离上海很远很远的一座山里面,那里没有汽车,没有公路,也没有船,想出山只有靠自己的一双脚。中国人口太多,实行计划生育,知道吗?”
詹安尼点点头。
“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了,已经超生一个,可是我爸爸特别想要一个儿子,就让妈妈逃到山林里躲着,然后怀了我,没想到生出来还是女生,我爸爸彻底绝望了,和妈妈乖乖地回到家,接受政府的惩罚。我因为是逃出去生的,就取名叫小逃,逃,多难听呀,就改成桃。舒小桃,呵,我们学校叫小桃的女生特多,估计都是和我命运差不多的。后来到了高中,我认识逸宇,他说桃花和樱花差不多,粉红娇白,不如叫舒樱。现在,我就叫舒樱了。觉得好玩吗?”
詹安尼看着她,眉宇间是十二份的忍俊不禁。“确实很有趣,可以写本书了。你和逸宇在高中时就认识了?”
“呵,是呀!”
“给我说说你们的罗曼史。”
“哈,那个故事更长,下次吧!詹总,你的孩子也来中国了吗?”
“在公司里叫詹总,出了公司叫安尼。”双臂在胸前轻轻一挽,他说,“我还没有结婚。”
“是单身贵族呀!”她并没有露出讶异的神情,“我在牛津读书时,也有许多异师年岁很大都没成婚,他们很享受一个人的自由自在,不想被束缚。不过,一个人确实不错,至少没牵挂,路就在脚下,想出发就收拾行李,天马行空。”
“那你为什么要急着做一个年轻的新娘,现在是年轻的妈咪?”语气有一点遗憾。
舒樱皱皱鼻,手托着下巴,“我是另类,呵,我还嫌晚了呢!如果高中时可以结婚,我那时就想嫁给逸宇,反正这辈子就嫁他,早一点不更好吗?早点生孩子,然后专注工作,都好呀!”
他忍不住想打击她一下,“就这么笃定和他一生一世不分离?”
她重重点头,“别人不敢说,而逸宇我确定他会爱我一生一世,这就和真理一样。”
“你不是另类,而是痴迷。”他不信这世上有永远不变的感情,不过,她和那个逸宇却是他至今看到唯一让人情不自禁想起天长地久这个词的一对情侣。
多久的往事了,好象是二年前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无法忘记初见他们的那一幕。
吃好比萨饼,他坚持送她回住处,这是一个绅士该做的。
奔驰车穿过热闹的街道,在偏街次一等热闹的街面,排着一溜食杂店、小吃店和小型的个体时装店,拐进去,看到几幢破旧的五六层的公寓,舒樱示意他到了。他看着黑黑高高的楼梯,两边的墙甚是斑驳,不敢相信这里能住人。
“因为要拆迁,所以租金很便宜,这里很方便生活的,离地铁站又不远。我住四楼,光线很好。”她指着晒了几件衣衫的阳台给他看。
詹安尼皱了皱眉,“我给你两天时间重新找个租处,这里不适合孕妇住,空气不好,环境也不好。你不要担心租金,等你正式上班,薪水会比你想像得可观。”
“你对每个员工都这样要求吗?”她也不争辩,笑了笑。
“不是每个员工都挺着个肚子来应聘!”他严厉地瞪着她。
“呵,所以还是不要接受我了。我这个人适应能力超强,这里真的很好,谢谢你的午餐,很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比萨饼了。”她挥手告辞,抬脚上楼。
“我说的你没有听到吗?”他咚咚追上来,楼梯宽不到一米,他似乎听到脚下嘎吱作响。“你没有遇到我就罢了,偏偏遇到了,我就不能不管。你记得那时巴萨利奥对我说什么了吗?”
舒樱停下,疑惑地回过头。
“他把你的手放到我掌心,让我好好照顾你。”
“那是逸宇的玩笑,在〈威尼斯商人〉里,鲍西娅是需要人照顾的人吗?哈,她可是安东尼奥的救命恩人。”
“对,鲍西娅是安东尼奥的救命恩人,那他对她能不管吗?不行,我现在就给陈谣电话,让她帮你找租处,然后搬家。”说着,他掏出电话。
“陈谣是?”
“你以后的副手,我的上任秘书。你这里的地址是?”他询问地看着她。
舒樱挑了挑眉,楼梯口有一个人要上楼,看到他们堵在楼梯上,脸拉得长长的,她无奈只得把詹安尼领回住处。
一看到室内的布置,詹安尼口气更坚决了。“搬家,今天就要搬,不行先住酒店。”
在他的心里,她是圣洁的仙子,清灵脱俗,怎么可以陷在这肮脏的贫民区呢?
“詹总,公司的事你做主,这里好象应该是我拿主张吧!”舒樱真的不懂詹安尼哪来的这份闲功夫,没表情的斜睨着他,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无力,如果能住酒店,能换更好的住处,她干吗还要出去找工作?
那里詹安尼已经开始在拨电话,根本不看她的表情,她拦住,“安尼,你若再坚持,我真的不去你公司上班了,请尊重我的自食其力。”
詹安尼一怔,好一会,默默地收起电话,心中一阵失落。
“这里住着许多大学生、公司职员,我的楼下还住着个搞音乐的,傍晚的时候,我经常听到他在弹萧邦的曲子。不要以房屋的旧破来断定环境,我和逸宇在英国租的地方不会比这里好,现在,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公寓,真的足够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抿了抿唇,扫了她一眼,开门下楼走了。奔驰车在小街上穿过,引来街人讶异的侧目。
舒樱呆了半晌,耸耸肩,不懂他怎么就关心过了头。
晚上睡觉前给林蝶打电话,说了工作的事,也说了詹安尼的怪异。
“天,莫不是天使在人间?或者他对你二见钟情?”林蝶夸张地说。
“换了你还有可能,我一个有夫之妇,怀了孕,任何男人都不会产生绮想的。”她很果断地说。
“说得好象七老八十的,二十五岁的准妈咪,魅力还是不容小窥。现在,知道莎士比亚的人很少了,象他如走火入魔陷在剧中的更是稀有。舒樱,要不然就换个租处吧,那里真的环境不太好。”
“可是便宜呀!”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洪逸宇在生化研究所带薪读书,还有奖学金,你也有,把欧元换成人民币,应该不会太少吧!”林蝶不解了。
舒樱把橡木盒子拿过来,放在掌心把玩,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以后想在上海买房呀!上海房价那么贵,当然是能省则省。”
“你如毕了业,进科研机构,象你们两个高知,政府会有福利分房的,你瞎操什么心呀!为了洪逸宇,过这么清苦的日子,爱情就那么伟大?”林蝶在电话那端不屑地哼了声。
“林蝶,在你心目中,婚姻应该是什么样的?”
“哦,住别墅,开跑车,早晨起床,穿真丝的睡衣、绣花的拖鞋,款款下楼,佣工已经做好了早餐,晨光里,端起咖啡,对着花园,看张爱玲的书,听莎拉布莱曼的船歌。”
“怎么没见男主人呀?”
“他在外面赚钱呢!”
两个人对着话筒大笑。舒樱笑出了眼泪,“那你真是可惜了,你曾经有过这样的机会,可是你放弃了,后悔吧!”
“才不,我下个机会会更好。”林蝶自信满满地说,“舒樱,你理想的婚姻是什么样?”
“我的很普通,我抱着孩子,他拎着菜篮,我们一路走一路谈着喜欢的话题。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为孩子的将来操心。不一定要有多大的成就,不一定要有多富有,能够陪在彼此身边,相互分担生活的责任,就可以了。”
“咦,这可不太象两个高智商的人应该过的日子。你们应该眼里只有工作,不会有家庭的,真是匪夷所思,偏偏你们还结婚那么早,在最黄金的时光,还抽空生孩子。想不通,一对怪人。”林蝶咂了下嘴,“好的,准妈妈,早点休息,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在洪逸宇没回国的这一阵,可以暂时把我当老公,撒下娇也是可以的。”
舒樱以笑声作答,两人又东扯西扯了会,才挂了电话。
她微躺在床上,不知怎么想起詹安尼临走前的表情,心里稍微有些不安,她话讲重了吗?
天气太闷热,她下床开窗。从家里的窗子望出去,是一盏昏黄的街灯,看上去是那么的寂寞。楼下的住户又开始弹琴了,今天有点怪异哦,通常琴声一般是傍晚时会响一阵,现在快半夜了。
琴声很忧郁,犹如温柔的叹息,却又带着一丝迷惘。但至少打破了夜的沉寂,让她不觉得那么孤单。
这一刻,思念如潮,卷着巨浪,一波波袭来,从头漫到脚,她好想好想远在瑞士的逸宇……她的挚爱。


 











六,可恶的不期而遇 (上)







凌晨十二点钟,夏心婷驾着一辆小小的敞蓬车,开进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下车的时候,大厦巡逻的保安警觉地朝她这边看了看,认出是她之后,礼貌地点了点头,很体贴地陪着她走到电梯口。
“谢谢,我一个人可以上去的。”她按下18的数字键,优雅地对保安说。来上海不到二个月,搬进这幢大厦不久,大厦的每个管理员都认得她和梁清这对从英国到同济教书的夫妇。
大厦离同济的校区不太远,梁清开车上班只要半个多小时,她出门逛街也方便。公寓是带家俱出租的那种高级套房,装饰得雅而实用,大厦附近环境优美,有公园,有散步的林荫道,有大型生活超市,治安又好。她和梁清一见就非常满意,稍微收拾了下,就成了他们在中国的家了。
梁清现在恶补中文,为了便于课上和学生能有个简单的交流,她虽说不精,但日常用语还会一点点,这得益于她有个非常怀旧的外婆。外婆是旧上海的大家闺秀,内战开始的时候,外婆随家人逃到香港,又从香港辗转去了英国,以后就定居在伦敦,嫁人、生子、育女,再也没回过中国。说中文是外婆的思念方式,夏心婷为了讨外婆喜欢,学了一点中文,凑合着能和外婆对话,没想到现在到真派上了用场。
只是外婆口中的小弄堂、老店铺,早已被一幢幢高楼大厦代替,再也找不到旧上海的一点痕迹。
现在的上海,令她这个在国外长大的年轻女子也是要刮目相看的。
她走出电梯,一边哼着歌一边从皮包里掏出钥匙开门。门开了,她亮起客厅里的灯。梁清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冷冰冰的,吓了她一跳。
“你还没有睡吗?”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以为这里是伦敦吗?”他幽幽地问。
夏心婷脱下高跟鞋,放松地吁了口气,“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今天晚上和肖白表哥一起吃饭吗?”
“哦,是他送你回来的。”
“我自己开车回来,这边的路我已经很熟了。你今天要和同事联谊,不然到一起去了。表哥说改天请你去衡山路上喝酒。”
“好啊,我请他好了,这次来上海幸好有他帮忙,我们才没操什么心。”梁清微笑地看着她,“亲爱的,你今天很漂亮。”
“是吗?”她今天穿了一袭黑色的紧身连衣裙,是去年在巴黎买的,一直放在衣柜里,没有怎么穿过。
他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拥着她的腰,柔柔地吻了吻她微凉的唇瓣,“和表哥见面要穿得这么漂亮吗?”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不然呢?”她望着他,很想说话,最后还是把话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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