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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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浮生-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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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胳膊戳小歌,说,你丫要是得了风湿不能自理了,可别怪我,看谁还愿意天天伺候你这个大爷!

  
  小哥特不要脸的来了句,那你伺候啊,反正你丫又没工作!

  
  我笑了笑觉得头扯动的厉害,索性就不笑了,我提高音调,跟被人捏住脖子似的,我说,你要我伺候你?那你媳妇伺候谁呀,你傻帽吧你。

  
  小歌脸一下子黑下来,瞪了我一分钟后他特认真的看着我,我就怕丫跟我认真跟我温柔,他说,张楚你别难过,大不了你也鬼混,气死丫的,看谁玩死谁。我觉得你是真不错,你不是说男人在你眼中就是几个器官来着的吗。别灰心丧气,走,咱在去找有器官的,有器官的又不是只有庄生一个。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小歌温柔的说完他的肺腑之言后特心疼的瞅着我,眼睛在风里吹得跟血色一样的红,跟兔子似的。

  
  我第一次看到小歌愁眉苦脸的,我总觉得他比我坚强,能临危不乱。可当我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时,我无计可施。我难过得一塌糊涂,这年头怎么谁都学会了背叛啊。

  
  这三更半夜的穿行的人还是挺多的,都身形矫健的从我俩身边走过,我有气无力的看着小歌,我说,您还是省省吧,我从来就不对器官感兴趣,我又不是医生。

  
  小歌半天没说话,我见小歌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样,我起身决定回家,说别人我还真不放心,就小歌的恢复能力,我放一百二十个心,他是无业游民他怕谁,小歌见我要走赶紧拉住我的手,清清嗓子问我这肯德基还吃不吃?我一摸肚子还是空的,忙嚷嚷吃,把你革命的本钱吃光光。小歌二话不说的去买,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那些四面八方的风全都灌在他单薄的衣服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在孤独旅行。

  
  我坐在台阶上,现在我已经找不到一个不心疼的理由,我用手捂着脸想哭没哭出来。冷风吹入胸口,心底的那份守候还是那么美好,让我不忍心丢弃,我的鼻子堵得特别厉害,照这情形看想不感冒都难,头也跟着疼起来。

  
  张扬给我打电话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还没等我说话她就吧唧的说起来。“姐,你哪呢这是?你妈都急了,跟我唠叨了半天,跟我做错事了似的,说我俩都是大姑娘了,又不是小姑娘,翅膀硬了大人们说什么都不听了,大晚上不见人影儿多危险呀这!你赶紧的,快点回去啊!”

  
  我嘿嘿的坏笑,“呵呵,我一会儿就回去,让你受累了——我妈也真是的,我能出什么事儿啊?人家要*我难不保还是我占人家的便宜呢!”

  
  我说话的鼻音特重,连我自个都听出来了,张扬自然是发现了,心急火燎的问我在哪,估计是要大晚上的出来找我回去,我一想到小歌还跟我混到一起,我要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了,这说不过去,更何况我真不想听人人都在我面前问我现在怎么都这德行了,以前跟妖孽似的,现在倒是行尸走肉的。

  
  我忙給拒了,“你甭担心,我真没事儿,不信你明儿去我家看我还在不在?我这还有事儿要忙,不说了呀啊!”

  
  我把电话搁下后觉得自个特对不起小歌,我发现我老是一伤心了就占着丫,虽说光明正大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可每次都托人家听我唠叨多不好啊!虽然我知道他挺爱听我唠叨的。

  
  小歌一回来我就抱着他买来的大桶的肯德基叫着要回去,我说,我妈都急疯了。小歌斜着眼说,你就跟老太太说我俩在一起,老太太对我可放心了。

  
  我瞪着他,我说,我妈——还在家等着呢!老太太什么时候对你放心了?!是个男人她就不放心!说完后我发现我的声音在发抖,小歌看我冷得直哆嗦,就挥舞着爪子去招呼车来,来了好几辆可都被人给捷足先登了,这可把小歌忙的,还没喘口气就又招呼出租车,也没个怨言。他也就只能任我呼来换去,换别人他早就装大爷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我们都在梦中流泪(7)
这冬天的伤怪不得难愈合,连皮肤上的伤痕都抹不去,更何况是心坎儿上的呢!车一来我就窜进去,小歌要送我回去,我死活不让,一个不小心就咣当的把手打到玻璃上,疼的我一阵阵鬼叫。

  
  小歌一看我龇牙咧嘴的样子,忙不跟我争了,我见时机来了,立马叫师傅开车,我在车里使劲儿的吃着薯条,我几乎都忘记它是什么味道了?

  
  眼泪也是噼里啪啦的流,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事儿,关于那些谁对不起我的我对不起谁的事儿都蹦出来了,车到家的时候我发现我没带钱,这也难怪我出门那会小歌在电话里说的十万火急,我一心急就把这事给忘了,我让师傅等等我去拿钱,师傅也是一好说话的人,就把车给候着了。

  
  我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小歌了,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站着没动,也没给他好言语,我说,你跟踪我还是怎么着?这可不行,让我那些追随者还要不要活啊?

  
  小歌骂我臭不要脸,又问这开车的师傅怎么在你这歇脚了?我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想起来了忙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喊,打劫打劫,劫钱不劫色。

  
  小歌不正经的对我笑,下流的把手放我脸上,油腔滑调的说,姐姐你连我也一起劫了吧?我懒得跟他瞎贫下去,皱着眉表情严肃了点,手也给移开了,我说,你快点行不行啊,我车钱还没付呢!你丫也甭跟我解释了,你不就觉得我长得好看吗?得,我就给你笑一个,赶紧给我付钱去。

  
  我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对他特殷勤的笑,小歌憋得不行了,回头冲我吼了句,操!出卖色相呢你,勾引有妇之夫你也忒胆大了吧,啊?他训归训可还是没守住腰包的钱,男人啊迟早要死在女人的手里,自个还觉得虽死犹荣。

  
  老太太听外面动静挺大的就出来了,把俩眼放小歌身上,愣是一个字也没说,这夜晚的光线不好,估计是没认出小歌来,拉着我往屋里走,黑着脸说了句,以后少和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一块听到没有啊你?没瞧见报纸是都登了吗?那个卖肾的呀卖心的呀哪个不是有模有样的。

  
  小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实在的人家瞻前顾后一场居然落个不三不四的名儿,心里是挺不平衡的,换我老早就发火了。他依然保持着在大人面前的好形象,笑得那叫一个甜,阿姨,您别误会,我拿张楚当亲妹妹来着,哪能干那种事来,您别说笑了。

  
  我妈一听声音是小歌,又忙改作战策略,扔下我去招呼小歌,跟刚才说那些中伤人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我妈的转变也忒快了,刚还一敌对立场,这会到套瓷起来了,也不管人家小歌愿意不愿意,非得拉着他进屋里坐坐,就小歌那朝秦暮楚的样儿哪会不愿意啊!俩人手拉手比我还亲。

  
  我是真累了,倒沙发就睡着了,可睡的也不踏实,老感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直有一只大手握着我,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爸的,可转念一想我爸都多大岁数了,那手还能跟大理石一样光滑吗?

  
  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睡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我妈给我盖被子,她温暖的手在我脸上来回的抚摸。她一个劲的说这个家迟早的散了。我一听那声音没完没了的在我耳边叨唠,我也没跟她急,我说,散就散呗,反正没了谁照样能活。我妈苦瓜样儿的夸我能承受事儿了。然后我拖着我爸妈去离婚事务所,我告诉他们这事不能托,多拖一天就得多受累一天,运气好没准明天俩人都能带着新欢来这领证儿。

  
  我醒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艳阳高照,眼睛刚睁开又赶紧闭上,我这觉睡得够久啊,都把一个晴天给盼来了,我疑神疑鬼的往家里瞅了瞅,我问我妈没跟我爸怎么样吧?我妈白了我一眼,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跟你爸老好了。我嘿嘿的笑,我问小歌呢?我妈给我倒了杯热水来,特舒坦的说了句忙去了。

  
  我刚要做起身子,我妈还知道心疼我,赶紧给我后背塞垫子,我端起茶杯,特不屑的说,他能忙什么呀?整天游手好闲的,看好看的姑娘就流口水,什么时候正经过。还别说我真口渴了,幸好水还不算太开,要不我舌头早给煮熟了。我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老爷子今儿倒是稀奇啊,安安稳稳的在家陪着我,给我削水果递进来喂我吃,把我妈恶心的拿苹果皮砸我俩。

  
  我爸朝我挤眼说我妈吃醋来着,老太太翻白眼儿,跟我爸闹情绪起来,好端端的莫名其妙的发火了。她说,你就惯你女儿,往死里惯,都失业半年了,也没见她着急!

  
  说完我爸又把脸朝向我,这属于机关枪四处扫射总能打中要害,我低着头认真的听着虚心接受批评。我妈又一大串的说,丫每次都眼高手低的,也不掂量掂量自个的能力,大学那会要你别瞎混别随波逐流吧,你丫还非不听,跟我玩猫和老鼠的游戏,我就只差没跟你丫去洗脑了!我今儿就给你通个气,我让小歌把你的简历全投出去了,这俩天你哪也别去,跟我呆这儿好好反省反省啊你。

  
  我可不敢逞英雄,只能来个缓兵之计拼了命的点头,先过了这一关再说。我妈唠叨半天也累了,往沙发上一坐,屁股还没发热一个电话就跟来了,我和老爷子对了眼,不出所料老太太来劲了,一骨碌的冲上去。

  
  我往墙上的时钟上一看还真是准时,我说,这会又到了她上牌桌的时候了。然后我给老爷子点了根烟,他沉默的抽着。

  
  我突然想起一特大的事儿来,我急着问老爷子今儿几号?老爷子看我着急的样儿也没含糊,忙去找手机翻日历,我一把抢过手机,开始晕头转向起来。 。。

我们都在梦中流泪(8)
前两天春儿就跟我说好了,周帅群在上海给她找了一文秘的工作,顺便去周帅群家过春节,没准儿以后什么时候回来,让我去送送,我也懒得跟我爸解释,套了件羽绒服就冲出家门。

  
  一路上没怎么堵车,赶去火车站的时候人家告诉我去上海的火车老早就走了,头顶的太阳晒得我特想哭,我心说妈的!工作比咱感情重要吗?

  
  我看每个人脸上都表现出一副忘乎所以的忙碌,我有点儿心慌,其实老太太不了解我,我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忘记了年轻时该有的迷路。

  
  北京这地儿竟是一帮文学革命的分子,咱这些虚有其表的人实在是不好混,我记得我不下十次的跟我妈说我想去外面视察民情,研究研究市场的行情,可老太太又认为我是不务正业玩世不恭想去糟蹋别的地儿,死活不让我走。

  
  我在车上唉声叹气的时候唐小凡发了一短信,说跟我和庄生寄来了一东西,让我过段时间了去领取。

  
  我又打车回去,经过崇光百货的时候,我让师傅停车,付了钱我有气无力的往里头走,我真不是死缠着庄生,今儿是真有点儿想这孙子来了,人一感冒就比较脆弱,就容易回头找那些无处安放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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