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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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纪事-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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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发的方法可也是易容术的一种,当初孟飞扬就告诉过她许多种颜色的染发剂,白色的原料是最多的,她用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因为手上实在是没原料,能搞到雪梨花她已经十分庆幸了。



  陆晼晚帮李毓芬把个头发绑成少年的团子头,又拿出一件青色短打布衣给她穿上,她便活脱脱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陆晼晚自己也脱了夜行衣,换上了青色的布衣布裙,两人便俨然成了一对祖孙。



  一边帮着李毓芬整理衣服,陆晼晚一边嘱咐道:“公主,从今儿开始我便不再叫您公主了,您记住自己的新名字,叫狗子,我们两人原先住在丰城的乡下,你父亲在郾城当兵,你母亲得急病去世了,现下只有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便变卖了家财去郾城寻你父亲。”



  李毓芬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却仍是撅着嘴说道:“这名字也太难听了,不能叫些好听的名字吗?”



  “乡下人都是这样取名的,贱名好养活,若是取得好听了,旁人就该对咱们产生怀疑了。”陆晼晚知晓李毓芬不通人情世故,便耐心地解释道。李毓芬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陆晼晚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便背上了包袱,准备启程了,她一早就研究过路线,想要最快通过灵峰山脉就只有经过灵峰崖,而且这个山崖的路十分窄小,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所以王坦之一行人是绝对不可能会从这条路过的,但有利自然也有弊,这条路背后是山壁前面便是万丈深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很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所以当李毓芬看到这个山崖的时候,眼中顿时露出恐惧的神色,若不是他脸上带着人皮面具,那小脸定是刷白刷白的。



  陆晼晚也感觉到了李毓芬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能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奶奶会拉着你,一定让你安全通过这儿的。”



  李毓芬为难地看了陆晼晚一眼,咽了口口水,才央求地开口道:“绾……奶奶,我们能不能换别的路走啊,我害怕……”



  陆晼晚摸了摸李毓芬的头,继续劝道:“狗子乖,走这条路是最快的了,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傍晚就能过了灵峰山脉,天黑之前说不定就能进城了。”



  李毓芬眼泪汪汪地看着陆晼晚,最后还是慢慢跟上了她的脚步。悬崖小路自然不好走,李毓芬几乎都是闭着眼睛的,身子紧紧贴着山壁,拉着前面陆晼晚的手,一步一步往前挪,陆晼晚虽然也害怕,但总算见多识广,尽量让自己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路,还不时要分心照顾身后的李毓芬,倒是分去了许多注意力,等到两人好不容易走走完了这条小路,已经是满身满脸的汗水,陆晼晚的衣服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李毓芬放松了精神,便是脚一软,再也顾不上什么公主的仪态,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看着陆晼晚哀求道:“奶奶,休息一会儿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陆晼晚虽然很想赶快到达丰城,但也知道李毓芬确实是走不动了,又看看天色,已是过了晌午了,便点了点头,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吃一点东西再走。”



  陆晼晚带出来的干粮不算多,只够她们两人吃三天,所以她才急着到丰城补给,她们现在可是再逃跑,若是吃不饱,怎么能有足够的力气跑路呢。



  两人吃了糕点,又是休息了一刻多钟,陆晼晚才拉着万般不情愿的李毓芬站了起来,又是匆匆忙忙地赶起路来。



  两人马不停蹄地前行,总算是在天黑前到达了丰城,李毓芬几乎激动地快要哭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早就觉得脚底板生疼,袜子似乎也黏在了脚掌上,她可以预料到,脚底肯定已经流血了。



  陆晼晚拉着李毓芬在城门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她远远便看到城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瞳孔不禁微缩了一下,没想到他来地这么快……



  王坦之正一脸冰冷地盯着一个个进城的人,脸上的寒意几乎将人冻成冰渣,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掠过,似是害怕漏下了一丝蛛丝马迹,昨晚她一发现李毓芬和陆晥晚不见了,就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地回了京城给李琰报信,然后就让所有士兵们分散在森林里面寻找,只是这森林实在太大,要寻两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一整个晚上下来也毫无收获,却是让那些一夜未睡的士兵们更加疲惫不堪。



  天亮了之后,王坦之便先让士兵们在原地休整,他则是独自一人,骑着快马先过了灵峰山脉,到了最近的丰城,他猜想,李毓芬和陆晥晚两个弱女子逃出去之后,绝不可能一直徒步赶路的,若是她们想要买车马,就必定要在城内采购,而丰城是离得最近的城市,若无意外,她们两人一定会来这里。



  李毓芬顺着陆晥晚的视线,显然也看到了王坦之,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还好有面具的遮掩,那慌乱并不怎么太明显,她只是静静攥住了陆晥晚的手,紧着嗓子问道:“奶奶,我们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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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晥晚眼眸微沉,却是不慌不乱地与李毓芬说道:“你等会儿就跟在我后面,什么话都不要说,我自会应付,记住,千万不要露出一点心虚的表情,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实在害怕,就躲在我身后,我会应付。”



  李毓芬只能点了点头,只是手微微还有些发抖,只能更紧地拉住了陆晥晚的手。陆晥晚走到进城的队伍后面,面上的神情与旁边准备进城的百姓一模一样,不时还焦急地朝前面看看,完全一个老妪的模样。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算快,等快轮到陆晥晚两人的时候,天已经发黑了,陆晥晚正苦恼着会不会赶不上今日进城了,便已经轮到了她们。



  那守城的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二人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哪里的人,为什么要进城?”



  陆晥晚咳嗽了两声,让显得声音有些沙哑,才回道:“俺们是乡下过来的,娃儿的娘生病去了,就剩下俺一个没用的老婆子和娃儿两个人,俺就卖了家里的田,想带着娃儿去找他爹。”那守城的士兵又看了看她二人几眼,似是觉得没什么嫌疑,就准备挥手放行了。



  那王坦之一直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老一少,忽然注意到那少年的手,虽然看着有些脏,却细嫩地不像一个农家少年应该有的,那少年的脸明明黝黑,手却生地这样细嫩,实在可疑。也该庆幸陆晥晚因为今日走悬崖的时候手一直摸索着崖壁。上面沾满了黑灰还有细细的伤痕,看上起倒有七八分像老妪的手,才没有让王坦之也一起怀疑了。



  “等一下。”王坦之突然叫住了正拉着李毓芬往城门内走的陆晥晚,几个跨步走到她们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说你要去找孩子的爹,他是在城里吗,叫什么名字?”



  陆晥晚表现地有些诚惶诚恐,拉着李毓芬往后退了一步,才低着头回话道:“孩子爹在郾城当兵哩。俺想进城买辆便宜的驴车,带着娃儿去找他爹,俺一个老婆子,实在是养不活娃儿了。”听陆晥晚说完,



  王坦之又是看了她身后的李毓芬一会儿,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孩子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应该也能帮家里干些活吧?”



  陆晥晚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娃儿的娘想让娃儿有出息,攒了钱让他上学堂,跟先生读了几年书了,平常他娘都舍不得让他干活的。这才累病了啊,俺那可怜的儿媳妇儿啊~~~~”陆晥晚说着说着,就抹起了泪来,当真一个声情并茂,情真意切。



  陆晥晚方才就发现王坦之一直盯着李毓芬的手看,就知道是她的手露了馅,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应对法子,反正李毓芬在宫里的时候也有读书识字,手上确实是有笔茧的。倒是能够蒙混过去。



  果然王坦之听了她的话后,眼中的怀疑淡去了许多,看着陆晥晚哭地那么大声,然后她身边的“孙子”也十分配合地“哇哇”大哭了起来。顿时眉头一皱,挥了挥手对她二人说道:“行了,你们进去吧。”



  陆晥晚这才边抹泪,边与王坦之千恩万谢了一番,拉着还在那儿哭的李毓芬就进了城。陆晼晚走出好远,直到确定王坦之再看不见她们。便将李毓芬拉进了一个胡同,看看四周没人,便小声在她耳边哄到:“公主,您别哭了,我方才那也是权宜之计,才会在你手上扎了一针。”



  李毓芬的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继续哽咽着说道:“绾绾,好疼啊,你看手指都流血了……”这般说着就把手拿起来给陆晼晚瞧。



  陆晼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方才她想让李毓芬配合她演戏,便用银针在她的手指上狠狠扎了几针,十指连心,李毓芬自然疼得哇哇大哭了。



  “咱们这叫先苦后甜,方才那个情况你也看见了,这万一要是让王坦之识破了咱们,公主您就要去和亲,奴婢也难逃一死!现在咱们又从他眼皮底子溜走了,便一寻一个客栈,好好休息一晚上,等明儿一早我们买了马车,就不用那么辛苦地走路了,您就可以坐车了。”



  李毓芬总算是止住了哭声,一脸期盼地望着陆晼晚,“那咱们快去吧,我真是一点都走不动了,脚好疼啊……”



  陆晼晚这才拉着李毓芬,就近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并留了一两银子给小二,嘱咐他尽快送些吃食和热水到屋里来。



  两人一进房,李毓芬就直接瘫在了大床上,脑袋蒙在被子里,发出哼哼唧唧地呻吟声。陆晼晚看着好笑,便上前先帮她将鞋子脱了下来,那白色的棉布袜子上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陆晼晚知道这是水泡破了之后流出的脓血,脚底板已经跟袜子粘在了一起,要慢慢把袜子脱下来,不过李毓芬还得…疼一会儿。



  李毓芬已经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两只小脚,苦着脸问道:“绾绾,我的脚是不是坏掉了,好疼啊……”



  陆晼晚现在没有动,只是笑着安慰道:“没事,只是起了几个水泡,我等会儿帮您把袜子拖了,再上点药,马上就不疼了。”李毓芬将信将疑地看着陆晼晚,只是皱着眉头,却没再说什么。



  热水和饭菜很快就送过来了,陆晼晚用湿帕子,一点一点地将李毓芬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李毓芬自又是疼得哭了一场,等陆晼晚上完了药,又用棉布把脚包起来,她才总算是止住了哭声,毕竟陆晼晚用地可不是普通的伤药,孟飞扬出品的极品伤药,止痛效果一流,抹上之后,自然就不疼了。



  客栈停供的饭菜只是普通的四菜一汤,虽然有鱼有肉,但味道自然不能跟宫里头的食物相比,不过两人累了一天,自是都饿极了,就这菜,很快就把那小小一盆子的米饭都吃完了。



  吃饱了之后,李毓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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