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流氓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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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流氓时代-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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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几个学生几脚,然后大喝:跪下!那两个学生惶恐不已,双双急乱跪下。

  他们面色仓惶,头颅低垂,跪得笔直,乡农显得从容得意,他坐在沙发上,歪吸着旱烟,等待着校方的交代。校长找到了八(5)班班主任电话,打了过去。

  中学在两年前出过一次学生安全事故,此后班级的管理工作就被重视起来,一个班设两位班主任。这种安排最符合中国国情,大家都在持续不断的亡羊补牢。我们可以出门看看,街上总是有着众多的维修楼房开裂漏水的游动专业人员,他们也许可以告诉我们,亡羊补牢正慢慢的成为我们民族的伟大传统。

  而八(5)班班主任就是我和一个叫宋佳林的家伙。

  宋佳林绰号干巴,他喜欢别人叫他巴哥,但有时候也有人故意叫他鸡哥,哪时候他就会假作生气起来,要人家请客吃饭。他比我先到中学一年,但教学成绩一直黯淡,再加上他常在背后大骂校长是个混帐,被人抓了把柄打了小报告,就一直被领导扔到一角。学校分ABC三种等级的班,像八年级一班二班就是A类班,学生成绩都是最好的,依此类推,八(5)班就是C类班,按领导的话说,像这样班级的学生,都是品学双差,无药可救不知所谓。我和宋佳林被安排担任八(5)班班主任,或许也是领导觉得我们也是无药可救不知所谓的原因。

  现在,校长拨打了宋佳林的手机,结果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他就显得很生气;接着,他找到我的号码,打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请朋友们多多给予支持,多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老师的流氓时代 四


  当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酒气渐过,意识已走向正常,但睡意仍浓,我慵懒的翻过身,在写字桌上摸索到手机,按了关机键。如果我知道我的两个学生拧死了乡农的鸭子,而且校长极其盛怒的话,我段不敢如此行为的。但当时我意识朦胧,身处困顿,是不能知晓这些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敲门声惊醒,我意识全然醒悟,口里叫道:完了。因为我清楚的看清了透过黄色窗帘流泻进来的阳光,那样的光线让我瞬间明白这是一个下午了,就是说至少我缺了当天的课。而门外的敲门声或许已经是在给我带来麻烦。

  我毕竟还是一个对前途仍怀憧憬的青年,我喝了酒堕落、混乱、反动,但现在我意识清醒,头脑正常,已不是那个无可救药的痞子。我身手敏捷的一跃而起,口里叫道:来了来了!抓起外裤穿上,就去开了门。

  门口站了一个女孩,她下颚尖削,刘海微卷,显得灵气而可爱………她叫李若,是八(5)班班长。她刚到中学报名时,我正叼着烟,和宋佳林歪坐在新生报名处,她走到我们面前声音娇脆:老师,初一的是在这里报名吗?我和宋佳林断然熄掉了烟,理了理衣领,正襟危坐,有了老师的样子,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她。我们在给她报完名后就决定一定要选她当班长,我们的想法是:班长是一个班的门面,所以相貌是不能马虎的。

  现在,我头发蓬乱,*上身,满身酒气的开了门。而李若站在我门口,她惊羞得扭转了身,但言语很有条理:哎呀!老师,你先穿上衣服嘛。她的语言总让我觉得显得率直而有趣。

  我很快穿好衣服,然后直接梳头,再请李若进去坐。李若用很简洁的语言告诉我她来找我的原因:校长到班上找我和宋佳林两次,我们都不在,校长就大骂两个混账东西人不在,连手机竟也关了,不想教就早点滚蛋;现在已经放学了,她身为班长,觉得有义务来告知我一声。我问她为什么不早点来?她说她认为我们没到学校肯定是有事,她不应该打扰。

  对她的回答我真觉得幽默,说得我简直无理可辨,我除了大力夸她做得好之外真找不到什么说的了。她已经做了一名班长应该做的份内事,甚至还超出了此范围,因为她来找我第一不是因为班级,极可能是我们和校长的私事;第二已经放学了,她是大可以不理不管直接回家的,而她牺牲了个人时间告知了我校长找我们这个信息。

  从人与人交往的礼节上来说,她额外告知我这个信息我是应该请他吃饭表示感谢的,但我还没说话,她先说了:老师,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刚想说请问;我洗耳恭听。哪曾想她根本就没预备让我说句客气话,我刚准备张嘴她就已经接着说了:你的屋子怎么这样又脏又乱啊?真是不可思议!

  当时,在脏乱的小屋里,我吸着烟正襟危坐,极力保持着老师应有的仪态;浅淡的阳光透过窗户随意而源源的流进来,流在李若微卷的头发上,她就站在窗户旁边(因为屋里除床之外实在没有了可以落坐的地方),看起来很一本正经。我听了她那句“真是不可思议”之后,顿时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李若来找我的过程。当然有些细节我还可以补充:比方说在小屋里她说话时捋了几次头发,临走又跟我说:如果我们班的同学知道你住的地方是这样又脏又乱,肯定大吃一惊!同时又安慰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送她出门口时,她回过头还跟我说了句:GOODBEY!事情就是这样,她真是一位说话很有情趣的人!

  我深深的恼恨自己,喝醉了酒没去上课本已是痞子行为,足已以丧失职业道德论罪开除公职,岂更甚还因贪睡贸然关机让校长肝火大盛,简直应该判以杀无赦。

  宋佳林与我在小屋里坐着抽了一盒烟,他对我说他昨晚在镇上医院过的夜,跟医院的小护士苏玥在一起。苏玥是宋佳林新交的女朋友,两人正搞得火热。因为女人不来上课,这是宋佳林惯常的作为。我就问他现在怎么办。我们商量了半天,最后找出了一个最中国式的补救方法,趁晚上的时候提点烟酒到校长家致歉讨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老师的流氓时代 五


  校门口就有一家杂货店,里面不缺高档烟酒,老板姓李,李老板头部因为要炫耀智慧,所以拼命的脱发,才近四十头顶的前半部已秃得油光锃亮,人送外号李光头。李光头在学校附近的杂货界名声不大好,很多人评论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卑鄙的奸商,比较突出的案例比如你今天在他家赊了12元的东西,他让你自己写,晚上的时候他就会偷偷的拿出账本,极耐心的顺你的笔画加上一笔,让他变成18,到还帐的时候你大吃一惊,他就拍着桌子大骂你混账,自己写的都不承认。还有例如从假烟贩子那里倒来假烟,拆散了一支两支的高价卖给学生,学生年幼无知,到手就忙着塞进嘴里狠命咬着烟屁股摆造型,哪里知道好歹,宋佳林有一次急着上厕所但没烟了,在班里就问那些学生谁有散烟?有就给一支,绝对不抓不打。就有一个学生掏出了一支,宋佳林到厕所一抽,妈的假的,觉得受到了戏弄,没拉完就冲回教室,把给烟那个学生拉上讲台正反给了几个耳光,大骂小狗日的敢骗老子。后来搞清楚宋佳林就很激动的跑去问李光头,说光头你还卖烟给学生啊?!李光头立马正色说:小宋,如果我卖过烟给学生我光头就是你儿子!

  我和宋佳林的工资都用得极快,一个月有半个月需要搞赊欠,而烟酒主要就是在李光头店里赊购,他会乱改帐我们知道,但其它店往往是赊了三五天就会要账,有时甚至故意在学生老师面前向你要,难堪极了。李光头是任你三两月,任你赊多少,他实在是一个有心计的老骗子啊,他知道我们有工资,又跑不了,对于普通的农村人来说,谁都知道它是多么的重要。

  三年来,我们总是按时到他店里赊购,然后还债,期间受他欺诈无计其数,宋佳林喝醉了酒总是叫着要找李光头拼命,要他偿还血汗钱,我总是拉着他告诉他搞翻了李光头以后跟谁赊烟赊酒?世道艰难啊!然后他就不闹了,静静的沉思几秒后,抬头异常坚定的说:等我有钱了我他妈也要开个杂货店,也他妈乱记账。

  现在,我们又到了李光头的店里,我们当然不能说要买烟买酒去讨好校长,那样太让人瞧不起了,我们是这样跟李光头说的:小宋一个远房亲戚坐牢刚出来,提点烟酒去看看。(宋佳林有很多亲戚,也有很多在坐牢,大多是因为走私白粉,其中他有两个表弟是因为实在饿极了去抢守公厕人的钱,抢到十三元买了十三个面包正在抢着啃时被抓了,判了两年,宋佳林去看他们一见面就大骂:真他妈没出息,连守厕所的老太太都不放过,饿了就直接去抢面包嘛,我读书时就抢过几次,我被判刑了吗?真他妈愚蠢,愚蠢啊!)李光头问,要好的还是一般?我们当然说要好的,李光头稍一沉思,进里屋给我们装了两条烟两瓶酒,出来时,我们一见包装,赶忙说:用黑袋装,黑袋装。

  私下送礼最忌讳的就是曝光,时间上最好是挑在夜晚,不能让人看见,甚至连送都不能提,进主人家了最好是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像放垃圾一样把拿的东西随意一放,主人会意的,如果他正经或假作客气提了,就东拉西扯几句,尽快告辞。我们学校有位老师叫肖雄,跟我们也是极要好的朋友,曾经得罪了校长,深恐被暗算,就买了几条烟趁黑夜往校长家厕所窗户里扔,里面留一纸条:小弟肖雄敬上。他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满意,以为校长定会受用,哪知刚把烟扔进窗户里面就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原来是校长夫人正在出恭,烟砸到了头上,第二天头上仍有一块淤青,见了肖雄就冷眼横木,暗含杀机,到第二学期开学,校长就以保卫工作重要,需增调人手为名,让肖雄到学校保卫处值日,一个星期只给他留了三节正课。

  像这样悲惨的历史教训,我们自然不能再犯。

  晚上十一点,我们到了校长家门口,校长家的门呈暗红色,是那种极厚实的包铁门,光线昏暗,在这样的环境里,它的厚实和严肃让我想起了棺木,我记得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全身被扒光了,露出了一身让人难过的老朽之躯,然后斑白的头发在一个村里叔叔手里的剃刀下被剃光,又找来老虎钳拔掉了镶上去的牙齿。那是我第一次见去世的人是如何被入殓,当他被层层包裹好被放进那厚实而充满寒意的棺木中时,我的心像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他那沧桑而并不安详的遗容让我至今难过。出殡那天,八个男人抬着棺木送上山,我们兄妹一路散着纸钱,让爷爷安心走好,棺木最后被放进了一个早已挖好的洞穴里,我们拿着铲子往洞里填着泥土,棺木被渐渐覆盖,最后彻底被淹没。它像极了一个邪恶的怪物,丑陋,不苟言笑,不通情理。在当时,我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厌恶,甚至是仇恨。

  现在,我们站在校长家那棺木门前,心里忐忑,四周光线昏暗,我们手里提着东西,口里叼着烟,我刚想推宋佳林让他敲门时,发现他早已用有力的目光盯着我,没等我开口,他就用自信的口吻对我说:早知道你会这样。然后就准备举手敲门。我忙拉他说:干巴,不要再酝酿酝酿啊?他听了我这种孬种语言,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要不要先唱首《忐忑》给你听。然后他扔了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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