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那一季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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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那一季的夏-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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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要到了呢。我看着窗外对宁悦说。

    宁悦笑着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小孩。我看着她,有点耍赖。多好啊,宁悦,我们要一直一起当好朋友哦,我在心里偷偷的说。

    周末的时候安连民难得的没有出门,天晓得他发什么疯,竟然说要带我去捡田螺。我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和他一起度过周末了,不过反正闲着也没事,去就去呗。他骑着自行车载我,车上还挂了个小铁桶,一路摇晃着来到郊区的一个小水塘。他跟我说,他早就踩好点了,这个水塘靠近附近的菜田,有着浑浊泥沙的水塘很适合田螺生活。

    他把自行车和铁桶就放在水塘边上,挽起裤脚就摸下了水塘,我看到他把原本还算清澈的水塘搅得一团浑浊,不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一把田螺。他让我把桶递给他装田螺,田螺敲到桶底发出铛铛咚咚的声音,我在岸上接应着,没有打算要下去。他招着手,让我也跟着下塘去,我磨叽了一下,被他拉下了塘。两个人在水塘里捡着田螺,我忽然觉得,我怎么那么无聊,陪他来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我说,我要上去了,不玩了,你自己慢慢捡吧。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装了有小半桶的田螺,说到,好,那不捡了,回去吧。我一脚一脚很小心的往岸边走去,水塘里有泥沙,一走动水塘就浑浊起来,看不见水底的情况。我总是不小心就踩到水塘底露出来的石头,我猜想那上面一定长满了青苔,因为每次踩到它们都是滑溜溜的,总要晃几下手臂站稳才敢再往前走。快到岸边的时候我还回头叫他小心一点,石头很滑,他才刚答应完,就看到他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滑倒,跌到了水里!然后我听到他骂了一句粗口,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抬起了手。

    他抬起手的那一瞬间我也被吓到了,红色的血液从他左手的虎口处滴下,他刚滑到的地方,塘水已经微微泛红。他骂着粗口甩手,试图想要止住疼痛,却只甩出了更多的血,他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我一时也被吓蒙,看着他虎口血流不止,半天才反应过来,叫他赶紧脱下衣服撕成布条。他的手用不上劲,我试图想要帮他,可是我也没能把衣服撕开,他有些气急败坏,把衣服抓成一团就捂在伤口上,我赶紧扶着他小心翼翼的上岸。

    好在水塘离公路不远,我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扶他,赶紧拦了一辆三马车,让司机开往最近的医院。那医院离我们家也很近。

    我骑着自行车在后面没了命的追,总算很快也赶到了医院,我陪着他挂急诊,到急诊室看医生。我们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钱在身上,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我交代医生先给他看着,我回去拿钱。

    其实,我知道,他身上的钱根本不够医药费,我也没钱,我只有平时从他给我的零花钱里省下来的一百块零钱,可是他受那么重的伤,医药费那么贵,哪里是一两百块钱就能解决的。我急的没办法,又不能一直丢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只好去找一个和他玩得还算要好的朋友。其实他和他朋友关系究竟有多好,我从来也没关心过,可是在这档口,除了他,我也再想不出别的人可以帮忙了。

    我去敲了那位伯伯家的门,期望他能在家。

    还好,门开了,是那位伯伯。

    我急急忙忙跟他说完发生的事情,我说,伯伯,能不能跟你借点钱,我怕我身上的钱不够医药费。伯伯二话不说立马回屋里拿了摩托车钥匙和钱,载着我回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正在给安连民上药,我让那位伯伯留下来陪他,我一个人拿着那一百块零钱去了收费处。

    站在收费处,我正往外掏着我的零钱,那位伯伯就在我身后伸手把零钱全都扫回我手里,然后从他裤兜里掏出了钱。

    我跟那位伯伯说,我有钱,这费用我来付就好了。

    那位伯伯有些心疼,他说,你这些钱也不够医疗费的,把这些钱收回去,你爸受伤了也没法干活,你们以后的生活也还需要钱呢,你把这留着给你爸买些骨头炖汤喝。我跟你爸关系挺好的,没事,这费用我来出付啊。你去陪你爸。说着就把我撵回了急诊室。

    我看到,安连民的手已经包扎好,缝了5针,医生交代,手不能碰水。我们又坐了会儿,伯伯交了费用回来找我们,把医药单交给我。

    三百。伯伯说,医药费我已经交了。这是他跟我爸说的。其实,说实在的,我挺不习惯叫他爸爸的,特别是她离开我们之后,我就更不愿意叫他了,他很不高兴,但我也没办法。

    伯伯还说,刚才亚烁还把她所有的零花钱都拿来了说要给你交医药费,我让她把钱拿回去了。你看,你女儿多懂事,那么小年纪,就知道要拿钱来给你医治。她怕钱不够,还跟我借钱,叫我带钱来看你。

    安连民沉默了半晌,然后搭着我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回去。我又看了一眼他的手,问,都弄好了吗?他说,嗯,弄好了,就是尽量别碰水。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走在前面。
第十五章 被隐藏的秘密(一)
    安连民受伤后,所有的家事都变成我来做。他除了买菜,就啥也干不了了。洗衣、做饭、拖地、收拾家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要我来做,这也就算了,还要被他嫌弃,一会儿又说菜太淡了,一会儿又说衣服没洗干净,有时候发起懒来两个星期才拖一次地板,他也要念叨。

    好在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干家务活还不是那么费劲,可有时候他说的多了,我都很想一抹布甩他脸上,再吼上一句,嫌我做得不够好你自己来做。是谁自己不小心把手给摔了?是谁找急忙慌找钱给你治疗?丫的伺候你吃饭,伺候你穿衣,帮你照顾生活起居,打扫家里,你还有脸嫌弃了。

    你要是手没受伤,我至于要这么照顾你吗?不高兴你自己做去!

    不过,这些我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该做的还是要做,即使他不高兴,我也还是得要做,谁让他是我爸呢。我不照顾他谁照顾?

    忙于照顾家里了,我和宁悦、暮日的接触也渐渐少了起来。他们问我,最近怎么总是见我一下课就往外跑,连和他们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告诉他们,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爸手受了伤,我得回去照顾他。

    宁悦看着我,很舍不得的样子。她说,我不像以前那般有精神了。是呀,谁鞍前马后的忙着还能有精神呢。倒是暮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觉着以我平常的精力这么点事情不可能拖得跨我。我在心里边气得牙痒痒又没有时间去打他,我还要尽快赶回去做饭呢,不然他又该要说我为什么回家这么晚了。

    回到家里,安连民正躺在床上摆弄收音机。看到厨房里他买回来的菜,心中不免有些火气。从他受伤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每天一大堆的家事让我变得有些厌烦,还要给他换药,我忽然又想起她了,如果她还在这个家的话,我是不是会轻松一点?

    洗洗刷刷装锅煮粥,我拿了药水和纱布准备帮他换药。伤口已经在恢复当中,很丑陋,我看着这个伤口,觉得很可怕,就像恐惧我内心的黑暗一样。

    上药的时候我小心翼翼,他总是骂我手太重,弄痛他,我在心里暗暗鄙视他,作为一个男人,这点痛都吃不了。

    晃神的那一下,压力锅的安全阀跳了起来,发出很大的喷气声。我下了一跳,戳到他的伤口。关了火之后,我看到他跳着脚骂骂咧咧,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走过去,想要重新看看他的伤口。他推开我指着鼻子骂,操你娘,你想死是不是?拿着这么根东西直接戳到伤口上去,你想把我的手搞残废去啊?边说边把我给他上药用的棉签朝我脑袋扔过来,然后举起巴掌就要打下来。我躲着他,看到他的伤口又重新裂了开来,红色的血液隐隐渗出。

    他诅咒似的骂着,骂够了就自己去上药,又因为伤口太疼总是弄不好,于是更加气急败坏。我默默的过去帮他重新上药包扎,默默的给他舀饭,默默的和他吃完,默默的洗碗洗衣做好家务,然后默默的回房间。

    其实我很想跟他大吵一架,可我确实又让他受伤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该是我承担的我绝不会退缩,但不该我承担的我也绝对不会替人扛,对于这一点,我很坚持。

    学校里的日子渐渐开始变得紧张,下个学期就要开始冲刺中考了,老师们不断的从各方面向我们灌输着考不好就要流落街头的思想,搞得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只有我们依然游手好闲,每天懒懒散散的混着生活。而关于年前,我们跟左昀之间的瓜葛,我们还以为,那早就已经成为过去,事情的原委,都已经清楚明了,至于解释不清楚的那一部分,我们也懒得再去追究,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着一段我们并不知道的秘密。

    我还记得那一天的午后很闷热,我和宁悦、暮日放学后一起在甜品店吃冷饮,我们靠窗坐着,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甜品店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大家高声的谈笑着,各种玩笑、消息充斥着耳膜,我们百无聊赖的吃着冷饮,听着从各个学校的学生嘴里飘出来的奇闻趣事,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斜对角靠墙的一桌响起,场面开始混乱起来,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宁悦有些好奇的问到。

    不知道,好像有人挨打了。我回答到。

    暮日推开椅子站起来,边走边说,过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跟宁悦互看一眼,跟着暮日朝发生事情的那一桌走去。

    那张桌子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似乎都在看热闹,我们拨开人群挤进去,看到打架的女生已经被其他人给分开,只是情绪依然很激动。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间冒了出来,我们循着声望去,不由的在心里惊了一下,左昀!

    只见她很凶的伸手指着对面的女生,大声的质问道,有种你们再说一次!

    而对面的四个女生中,有一个正捂着已经有些红肿的脸,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另外一个女生正在关心她的伤势,其他两个女生,似乎已经有些害怕左昀,却又不甘心,继续嚷嚷到,干嘛?打人了不起啊?你妈是“鸡”,“做生意”的时候被被警察抓走了,你拽个屁啊!

    你!左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挣扎着又要冲上去打人,幸好暮日及时拦住了她。

    我们几个强行带她离开了那里,到了河滨公园,她才甩开我们的手,背对着我们。

    左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背对着我们。我们以为她会想要开口说话,哪怕是对我们任性的发脾气,可是,她没有。她就那样站在乌云密布里,一语不发。

    暮日走上前去,揽着她的肩,问她,怎么回事?

    她低着头,沉默。雷声大作,雨水洒下来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躲,似乎忘了我们大家都在淋雨。她忽然把暮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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