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正使着天山折梅手，错开白如烟长剑，银针三拨两挑，直刺白如烟面门，冷不防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只得反手一偏，避开那偷袭暗器，让白如烟趁机逃到灰衣人身旁，黄药师的压力骤然增大。
此时已没空去追究偷袭之人，东方不败飞身接过灰衣人一掌，黄药师长萧挑开白如烟的长剑，一掌打在白如烟的背上。
“药儿，欺师灭祖的事也就是你如今做的罢！”灰衣人边出手边说道，掌势犹如毒蛇出洞，极为刁钻恶毒地往东方不败身上拍去。
东方不败并未因他的话分神，此时迅速退开身子，银针疾射，那灰衣人长袖翻卷，却将那银针反拨到黄药师身上，黄药师急转身，逼开银针。
“药师，起音。”东方不败喊道，白如烟仍与他纠缠，因受了一掌，终是不敌，被东方不败抢了长剑。
黄药师会意，脚尖轻点，飘出几米外，持起碧萧，吹起那日东方练剑时的曲子，碧海潮声曲。
东方不败闻箫声，挽起长剑，仗着箫声抑制了灰衣人的动作，真正与那灰衣人对上了。
黄药师吹箫，夹着内力的箫声，让在场的江湖人士纷纷受了影响，惨叫出声，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倒退了好远，方才也发现有人偷袭东方不败，王重阳，段智兴等人全都运起内力，随时准备揪出那个偷袭之人，这时倒是受的影响较小。
因黄药师与东方不败在桃花岛时两人对练过，这回配合得天衣无缝，灰衣人纵使内力深厚，但终究第一次受那音曲之击的影响，东方不败又节奏很是切合，这回两人居然相持不下。
白如烟也是聪明绝顶，知黄药师曲意，纵使血气翻涌，仍是撑着以长啸破黄药师的萧音，灰衣人闻得啸声精神一振，东方不败因那节奏一缓，却让灰衣人找了破绽，双掌齐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要拍中东方不败，黄药师已是飞身长萧直击灰衣人胸膛，却被已嘴角沁出血来的白如烟给阻慢了一步。只得翻身抱住东方不败，生生受了灰衣人的掌力。
东方不败心里一揪，长剑直刺，用力荡开灰衣人，抱住黄药师飞出几米外，焦急道：“药师……”
“东方，我没事。”黄药师轻声说道。
正在此时，场面却发生了意料不到的事，那灰衣人中了东方不败一剑，江湖人士一个个都已经蠢蠢欲动，本以他的内力修为若退走离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一直未出现的林朝英却突然出现了，连带着柳溶月也手持长剑，与那林朝英俩人配合，欲了断那灰衣人，王重阳见状，终是忍不住也飞身上阵，一时间江湖人士也全都蜂拥出动。
这时白如烟与灰衣人已无全身而退的可能，东方不败因担心黄药师，早已不想去理那些真经遗书的事，“药师，你与师门这会真的恩怨全了，我们回去。”
东方不败说着，眼圈却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他的肩膀湿了，伸手摸到全是黏腻，血腥味弥漫鼻尖，“药师，快吃伤药，清风玉露丸呢，带了的。”
东方不败心焦地喂了黄药师药丸，拖抱着黄药师，不理会身后那片混战，便要走下山。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长眼的江湖人，东方不败已是失了理智，谁若挑衅，一律格杀。回到客栈时，黄药师已脸色灰白，昏迷不醒。
灰衣人那双掌是用了全力，要置东方不败于死地，黄药师以肉身挡住那掌力，能撑到如今已是不易，东方不败虽明白，但他更是心里难受的喘不出气来，像不要命般替黄药师输着内力。
在他们交手时，灰衣人曾对黄药师说，若把东方不败交与师门处置，他可以放过黄药师，待事后还能留东方不败一条性命，但若黄药师不肯，那么这回要得便是他们俩人的性命。黄药师连回这话都没有，直接就动手，告诉那灰衣人，他从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东方不败知他于黄药师是重如性命，但如今到这种地步，却真的比要了他命还难受，药师若出了事，他宁可死了去。
东方不败正给黄药师疗伤，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时心急加上分心，一口血直吐了出来，却听到门外传来曲七的叫声，“东方哥哥，东方哥哥，快让我大哥看看师父。”
东方不败闻言，擦了嘴角的血，道：“进来。”
转身又抱住黄药师。
曲七拉着灰头土脸的曲大走了进来，曲大见东方不败的脸色焦急，也二话不说，坐下便替黄药师诊脉。只一诊，他心里也一紧，黄药师这生机已快绝了。
看到东方一脸焦色，也不敢直说。
东方不败替黄药师用内力疗伤时已是发现不对，内力在药师体内根本无法畅行，只消一会便流失不见，这会见曲大脸色，他已是绝望，仍是不甘心地问道：“曲大，药师可有救！”
曲大背着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问道东方不败：“东方兄，若黄兄已经没救了，你，你会如何……”
东方不败闻言怒瞪曲大，“你说甚么！”
“东方兄，我只问你，若黄兄没救了，你当如何！”曲大手背青筋暴起，也喝道。
东方不败的心因这一喝，冷了起来，抬眸却字句铿锵道：“我便随他一起去！他生我生，他死我亦同死！”
曲大听到这话，倒退了一步，许久才道：“好，好，原来你早做了这打算。罢了，罢了。”
东方不败已听不进曲大的话，抱着黄药师，对曲大说道：“既然你已无力，便出去吧，药师总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曲大看东方不败脸上已现绝望，紧闭双眼，皱眉不忍去看东方，若是之前，他并没有把握能救；，但自从找到那物后，任谁只要有一丝生机他都能救。
如今黄药师这般情况，已经没有让他犹豫的可能，本来那物是他送曲七去桃花岛回来才偶然找到的，是为了用来就自己性命的救命之物。他本是不甘心用来救黄药师，若用了，便是放弃了自己的性命，可若不救，东方也会跟着黄药师去，这种抉择，于医者于情者实在是难题。
“曲兄，出去！”东方不败低声喝道，又似怕惊了黄药师，摸着黄药师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
曲大睁开眼，看向东方不败，“若救黄兄，会要了另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东方兄可要救。”
东方不败闻言眼睛一亮，带着希望地看着曲大：“曲兄说的可是真的？”
曲大沉着脸点头。
“若能救药师，即使是要我的命也可，若要别人的命我自会取来，所有的孽障都由我背。”东方不败坚定的说道。
曲大直直地看着东方，终是眼闪过悲悯，说道：“我能救黄兄，你出去，我救他。”
东方不败闻言，抱着黄药师的手用力，紧紧地握着拳头，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曲大的话，把黄药师轻轻地扶躺在床上，站起身对曲大说道：“曲大，若药师……”
“别说了！若黄兄得救，你们两人记得，欠我三件事，到时你们记得履行承诺就行。”曲大说道。
东方不败听到曲大的话，承诺道：“若药师得救，纵使十件事我也会去做，但若药师有什么不测，我必要了你性命！”
曲大漠然一笑，“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东方不败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黄药师，方转身离去，关上了门，站在门边，心中忐忑，细听着里边的动静。
曲七带了曲大来后就跑出去不见踪影，这回却又回到客栈，看到东方不败焦急地跑上来，说道：“东方哥哥，死了好多人，听说西山死了好多人，地动炸开来了。”
东方不败用手堵着曲七的嘴，此时他没空去关心别的事，只想药师得救。
约莫半柱香后，房里传来曲大的声音，“东方兄，进来，用内力替黄兄疗伤。”
东方不败闻言，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房里，快步走到黄药师旁边，见黄药师脸色已不是之前的灰白，有红润之色，只道曲大妙手，便迅速打坐替黄药师以内力疗伤。
曲大坐在一旁，唇上泛白，如今没费精力医治他人便是缩短他自己性命的事，曲七见他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赶忙去端茶倒水，又去找了曲大的馕袋，拿出补气培元的药丸给他喂下，“大哥，你没事吧。”
曲大轻摇头拍拍曲七的脑袋，闭着眼睛不语养神。他并非圣人，用了那物，救了黄药师的性命，东方也不必绝望去死，他也得了这两人的承诺，在死前若他们能替他再找到那物，他也不算吃亏，若不能，这也是命，得与不得，现在他的命也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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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尘埃未定
黄药师被曲大救回来了，却一直都没醒，东方不败心一直被揪着，曲大被唤了几次看着黄药师，可是还有什么不对，直到曲大实在不耐烦了。
“他现在需要休息，该醒来自然会醒来，黄兄只是手指头动你就把我叫进来，我也是要休息的！”曲大忍不住黑脸冲着东方不败吼道。
东方不败别过头，握着黄药师的手不去看曲大，心里念着曲大是他与药师的恩人，不与曲大计较，又见黄药师额头沁汗，赶忙拿了软帕给黄药师擦干。
曲大看着东方不败此时眼里哪还有别人，生气也只是气着自己，只好甩了两回袖子，转身离去。
刚出房门就看到林朝英与柳溶月并肩走了过来，曲大并不认得这两人，看到她们走过来，便明白这两人怕是找东方不败的，也不知道他们来意，便走前去。
曲七这时小跑过来拉住了曲大，大眼睛眯了眯，曲大就知道弟弟这是说来者不善，眉头一跳，伸手就拦住了林朝英和柳溶月。
林朝英与柳溶月齐齐止步，抬眼打量着曲大，曲大的模样对于第一次看到他的人是很有迷惑性的，温雅出尘，她们两人也是如此，林朝英见曲大伸手拦住她们，便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了。”
曲大脸上一派真诚，双眼都透着睿智之光，看着林朝英，说道：“这位女侠，我观你相貌，印堂发黑，只这黑光所犯不是你自己，而是你最亲之人。”
林朝英闻言一怒，未想眼前这人谦谦君子模样，却开口便是江湖神棍的胡话，“小兄弟，凡事都是祸从口出。”曲大抿了抿嘴唇，仍是迎难而上，“女侠，我从不打诳语，你且赶快回去找你最亲之人，若是赶得及，还好。”“若是赶不及呢？”林朝英还未说，柳溶月已经喝道，分明就不想听下去，挥袖便要曲大离开。
“这位女侠，”曲大却有转头看着柳溶月，“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姑娘，莫执着。”
柳溶月闻言柳眉倒竖，瞪着曲大道：“你说什么！”
“姑娘，姑娘，别错过了身边人，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曲大自己心里也一揪，又说道。
柳溶月本想对曲大动手，可听了曲大的话，终是无力下手，转身不去看曲大，对林朝英说道：“姑姑，去找师兄吧。”
林朝英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