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愿(作者:风纤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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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作者:风纤素)-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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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子行到戏台前,给皇太后见礼。皇太后笑着说:“免了。”吩咐身边的宫女赐座。

赵世子刚刚坐下,一眼瞥见自己的母亲居然坐在皇祖母身侧,不由有些愕然,赶忙起来给母亲见礼。

三公主笑笑,让儿子坐下。

赵世子抬眼看着三公主:“母亲何时回来,恒儿也好派人去接。”

皇太后笑道:“不用了,你母亲是放心不下你们这两个宝贝儿子,所以自己回来了。”

三公主冷“哼”一声:“你父亲把我的宣儿捉了回去,我能不回来吗?”

这回轮到皇太后有些愕然,赵世子则心知肚明地笑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好端端的,忠靖侯怎么把我那个宝贝外孙给捉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皇太后神情紧张起来,看来对于这个小外孙也是极为疼惜的。

“这段日子宣儿玩心又起,越发的野了,也不好好在学堂读书,非要逃堂跑出来玩。这可好,正好撞上了他爹,赏了一顿鞭子,这下乖了许多,连花灯节也不出门,在家乖乖地温习功课呢。”

这话让赵世子听来颇为奇怪。他那个顽劣成性的二弟的性子他岂能不知?说是在家温习功课,怕是又背着父母跑哪儿玩去了。

他那日送别二弟之后,便被皇上委派公干,去了外地数日,所以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次见母亲回来,自是欣喜异常,正想着要用什么话好把母亲留住,别再住到仙女湖区去了。

这时,只听皇太后紧张道:“不行,我得去把我那乖孙接过来,好好的花灯节,你们这些做大人的干嘛非逼着一个小孩子温习功课?要是憋坏了怎么办?该玩的时候还是该放松一下的嘛。”说着竟站了起来,一幅要亲自到忠靖侯府把外孙接来的架式。

三公子忙笑着把皇太后拦下:“母后,你糊涂了?哪有外祖母去接外孙的道理?随便派个人到忠靖侯府说一声不说得了,那只猴子你能圈得住他?一听到这里有得吃,有得玩的,心早就不在书本上了。”

皇太后笑道:“小孩子心性,本该如此。”一边催促着宫女们快快去把外孙找来。

傅大小姐一番卖力表演,博得满堂喝彩,傅府大夫人脸上有光,笑意更深了。刚才她已观察到皇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大女儿看,就连一向傲慢的三公主,也似乎对于大女儿的表演颇为赞赏。她心想,只要女儿把这种良好势头保持下去,不愁不引人注目,不愁嫁不到一个好人家。

傅大小姐把两枚剑转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接过身边大丫环巧燕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汗,又随宫女们到后面去换了衣裳,方才拿了剑回到座位上。

李绮娘早早瞥见傅清芳,见她朝这边走来,赶忙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她,恭维道:“姐姐真是才艺过人,出神入化的剑法让我们这班姐妹们都大开眼界。皇太后对姐姐的才艺才颇为赏识呢,还问是谁家的姑娘。姐姐这下可是芳名远播了。”

傅清芳笑笑,这话还真是中听,尤其提到了皇太后,这让她的心暗暗惊喜了一下。能得到皇太后的赏识,那今后的路子,说不定就是锦绣前程……

“姐姐,我们这边正在行酒令呢,你也过来一块玩吧。”李绮芳不由分说,拉了傅清芳就入席,还偏偏把她安排到三小姐傅清菲的对面坐下。

傅清芳有些不悦,再加上行洒令又不是自己的强项,正打算寻个机会退出去,不想李绮娘把她抓得紧紧的,还十分热心地教她如何行酒令,这让她推脱不得,只好定下心来,慢慢学起来。

第七十四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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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绮娘果然是行酒令的高手,三两下的功夫就赢了好几场,傅清芳在她的指点下,也免喝了不少的酒。

在场中喝酒喝得最多的是大理寺少卿的小女儿何月娥,喝了半坛子从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整张俏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一迭声嚷着“不行了不行了”,最后婉儿走了过来,让几名宫女扶着她到后边休息,其他人继续玩。

皇太后举办的这个花灯会,为了使来的人玩得尽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开正席,如果需要进膳的话,知会在旁边伺候着的宫女一声,自然有人将膳食端过来。御膳房也早早接到命令,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所以,根本无须担心会饿着宾客。

眼见一坛新开的葡萄酒又见了底,李绮娘借故闪了开去。傅清芳没人指点,局势立变,那些在座的各府小姐们仿佛存心整蛊她似的,次次都是她倒霉。特别是那些方才眼红她博得皇太后赏识的小姐们,更是联合起来暗地里捉弄她。这样一来二去,又一坛葡萄酒见了底。

看着自家小姐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庞转成深红色,酒气上头,人也有些摇晃。巧燕急了,连忙朝三小姐傅清菲使眼色。傅清菲即使与大小姐傅清芳如何不合,也知道此刻若是大姐醉酒出丑的话,失掉的是傅家的面子,被嘲笑的也是傅家。所以,她马上站了起来,笑道:“尽兴便好,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各位姐妹们想必也饿了,进些膳食吧。”说罢朝身边的香巧使眼色。

香巧果然很聪明,马上转身去找旁边侍候着的宫女。不一会,宫女们便把菜肴一碟一碟地端了上来。

傅清芳已觉得头昏脑胀,意识中似乎听到三妹妹傅清菲在招呼上菜,正想向三妹妹道谢。忽然,眼前的景象突变,三妹妹突然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指住她的鼻子骂道:“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姨娘生的。而你娘也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如今借了儿子中了榜眼上了位,抬正成为正室,就以为自己是嫡出的小姐,身份百倍了?居然摆起架子来,连酒也不喝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傅清芳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在她身边,居然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大群人,个个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鄙夷的神色。有的在窃窃私语,边低声说着话边拿嘲笑的目光看她;有的干脆把脸扭向别处,有的像躲瘟疫一般对自己躲闪不及。而她的三妹妹傅清菲,则居高临下地侧着脑袋,斜睨着眼睛冷笑着。

傅清芳突然觉得内心升腾起一股无可名状的烦躁,这股烦躁愈扩愈大,竟演变成无名的怒火。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噌”地一声把放在身侧的宝剑抽了出来,举剑便朝面前不远处的三妹妹傅清菲刺了过去。

四周一片惊呼,只听碗碟跌落的“乒乓”之声不绝于耳,还有几声尖叫,似乎有人嵗了脚。

傅清芳努力睁大眼睛,无奈眼前一片混乱,人影重叠,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看不清楚。就在迟疑片刻间,她突然觉得后背脖颈处传来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手一松,宝剑“当啷”落地,身子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惊慌失措的人群四下逃散,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傅大小姐傅清芳如一瘫烂泥般倒了下去,正中央,站了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

婉儿似乎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扶起傅清芳,见她满脸涨红,紧闭双眼,虽然在昏迷之中,但神情十分痛苦。再看看四周,一片狼藉,桌子被慌乱中逃走的人群撞翻,桌子上的菜肴倾洒了一地,还有一地的瓷碗瓷碟的碎片。不知哪个府里的小姐嵗伤了脚,正扯着脖子大声地嚎叫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赵世子正待开口,忽地微皱了一下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幽兰檀香独特的气味,正是从这位昏迷的傅大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香味极为独特,即使浓烈的酒味也掩盖不住。饶是他嗅觉敏锐,也是直到此刻才闻到这股香味。

幽兰檀香,加上酒精,很好的计谋。十年前,曾有人用这种独特而浓郁的香味,弄得忠靖侯府天翻地覆,气得身为三公主的母亲离家出走,十年不归。十来年,这香料已成宫廷禁物,就连民间也禁止从香罗国运入贩售。如今,又是何人,竟然不顾天朝禁忌,窥探此香味的秘密,拿来害人呢?

赵世子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况,傅大小姐眼睛通红,神志处在涣散癫狂状态,而手中的利剑,直指站在对面的她的妹妹。是了,肯定是有人不怀好意,借此香料的特有效用,使傅家姐妹自相残杀,一箭双雕,一举毁掉傅家两姐妹的名声。

一念至此,赵世子的眉头愈发拧紧了。是谁,如此歹毒呢?

他沉思片刻,挥手招来阿列,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阿列顿时显出讶然的神情,看了赵世子一眼,没说什么,转身领命而去。

这边,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婉儿已经在整顿混乱的场面。桌子已经叫来太监撤了下去,一地的佳肴也派人收拾干净。只是那个崴了脚的,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娇娇小姐比较难办一些,哭个不停,劝也劝不住。

其实那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能在刚才混乱的场面中,奔跑不及,崴了脚,又摔了一跤,正好跌在碎瓷片上,在脚脖处划下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一个打小娇生惯养,有爹疼有娘爱有姥姥捧在手心里当宝的千金小小姐几何见过血?当场就吓哭了,而且还哭得越发不可收拾,非闹着要回家找妈妈。

婉女正束手无策间,忽见一名姑娘走上前来,也不知她拿出个什么东西,在那个小女孩面前拨弄了几下,那个小女孩居然不哭了。婉儿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木匣子,不知装了什么机关,一抽一拉之下,居然有一只可爱的金碧辉煌的蝴蝶显现出来。那个小女孩见十分好玩,居然不哭了,非闹着要那只蝴蝶。

那名姑脸带微笑,又哄了那个小女孩一阵,然后让人取药箱来,亲自替那名小女孩将伤处清理了一下,旁边有个丫头想过来帮忙,她说不用,亲自拿了湿布擦拭伤口,连血污脏了手眉头也不皱一下。

婉儿暗暗赞许,这才记起这姑娘就是方才那个猜灯谜打通关的,傅家的三小姐傅清菲。

第七十五章暗涌

香巧有些讶然地望着三小姐,平日里傅三小姐的眼里可是一丁点的脏污都容不下的,尤其喜爱干净,即使是冬天厚重的衣裳,穿过一次都要换洗,更不要说帮别人清理什么血腥狰狞的伤口了。

如今,眼前这个好像不是她一直以来所认识的三小姐,少有的面带微笑,性情温柔,全无往日那高傲冷漠,什么都看不顺眼的样子,反而温声软语,活脱脱一个贤良惠德的女子形象。香巧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这边刚处理完伤口,太医也赶过来了,仔细看了一下处理情况,点了一下头,道:“虽然伤口处理得粗糙一些,好歹及时止住了血,现已无大碍。我再开两副方子,回去好好上药,调理一番,三头五天便能好。”说完便打开药箱,就着附近的石桌石凳开了两副药方。

这时那个小女孩的母亲也赶过来了,原来是平远侯家的小女儿,那位侯爵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端庄贤惠,见女儿受了伤,固然心疼,但也不忘向周遭人们致谢。

她一边拉着女儿,一边疑惑地看看站在身边的傅清菲。人家的大女儿害得自家小女儿受了伤,如今又是人家的三女儿救了自己的小女儿,平远侯爵夫人有些犹豫,不知是该怨恨人家还是该感激人家。

那位小姑娘却已伸出稚嫩的小手,一边指着傅家三小姐,一边拽着母亲的手:“母亲,是这位姐姐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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