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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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白化光环-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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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然不是一直等在这里,他以前都在一艘废弃的小船上,这些天听说学府收徒考试在即,才来门口等着。

    直到现在,他还不懂为什么自己问如何考入学府时,那些人脸上奇怪的表情,是不可置信而混杂着诡异的笑,他们问,‘你这样的,也想进学府?’

    他不明白,难道吃的多,就不能进了?那自己尽量少吃一些好了……

    最后,信了别人告诉他的——‘学府以进门先后次序为收徒标准’,等在墙角坐了三天。他想,后面人也要来等,总归得排队吧。

    没等到学府开门,倒等来了卫惊风。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很显然,这是史上最不会说话的一对师徒。

    卫惊风将伞打在孩童头顶。想了想,又解下轻裘,披在孩童身上。

    师父……应该是这样吧?

    大大的狐裘披在身上,在孩子身后拖得老长。像北都皇城贵族的曳地长袍。

    孩子动了动,觉得这样走路太不方便。

    但确实很暖和。

    卫惊风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孩子,脚步走的慢了些,

    “你叫什么?”

    “君十二。”

    “我剑圣的徒弟怎么能叫这种名字。”少年公子皱着眉头想了想,“煜者,燿也,光华大盛之意,从此你就叫君煜……实在是个好名字!”

    他目光从‘煜和记糕点’的招牌上收回来。

    君煜没有异议,对他来说名字只是个称呼,何况很少有人叫他名字。因而他没什么概念。

    少年公子撑着伞,拉着孩童的手。

    一大一小的身影,向远方渐行渐远。

    夜幕渐沉,漫天风雪湮灭了他们的身影。

    *************************

    夜雨孤舟,摇摇晃晃的在珉川江上漂着,像一片打着旋儿的落叶。

    舱里灯火如豆,两人对坐,桌上温好的酒早就凉透了。

    少年公子擦着剑,神色专注,

    “纵可道法通天,也难事事如意,世上哪有真的恣意潇洒?这道理你现在不懂,就像不学剑的人,永远不懂学剑的道理。恐怕等你遇到一个不愿放手的时候就明白了……”

    殷璧越依然不明白,在他看来,自己这便宜师父当是世上第一恣意潇洒的人,

    “什么是不愿放手?”

    卫惊风想了想,决定举个例子,

    “老夫年轻时,无论是拿伞、拿酒、拿银子、都要空出一个手,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殷璧越想了想,

    “空一只手,方便随时拿剑。”

    卫惊风满意的笑了,“对了!要是没有一只能随时拿剑的手,我心里就空落落的,浑身难受!”

    他目光落在夜雨淅沥的江上,像是落在遥远的过去,语调也慢下来,

    “我第一次见你大师兄的时候,那夜雪真大啊,斗大的雪花铺天盖地……你大师兄又走不稳,我一只手拿伞,一只手拉着他。我又没有第三只手,这还怎么拿剑呢?”

    “可我半点不自在也没有,只觉得拉着他,打好伞就够了。”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就是不愿放手了。”
第56章 【】
    殷璧越有意克制之下,这场酒喝的很清醒。避免了醉后胡言乱语的尬尴。

    第二日清晨两人出发,晨光熹微之中,殷璧越最后看了一眼叶城的城门。

    黑砖城墙,青铜大门,巍峨壮阔。

    他想,说不定多少年后机缘巧合,还有旧地重游的时刻。

    从叶城到兴善寺,横穿缇香山脉比走南陆官道近很多。

    因着前两日魔修的事情太过轰动,叶城外二十里,缇香山脚下的村庄格外安静,各户封门落锁,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袅袅炊烟。

    殷璧越和洛明川进了山。今年南陆入秋以来,风雨连绵。山里泥土松软潮湿,林间枝叶遮天蔽日。

    没有夏时明亮的日光,只剩弥漫的氤氲雾气。如果不是修行者,几乎看不清三尺之外。

    两人走在崎岖的山道上,步伐不疾不徐,然而两边山景却飞速疾退。此时他们的修为比过盘龙岭时高上许多,纵然闲庭信步一般,也能缩地成寸,日行百里。

    到了暮时,绵延不绝的缇香山脉已走到一半。

    天光渐暗,洛明川停下来,“在山里先歇息一夜,明早再走吧。”

    殷璧越自然没有异议。

    按照平日的作息规律,夜间更习惯打坐调息,或是冥想修行。

    缇香山山势并不险峻,反倒有几分秀美幽僻,天然形成的洞穴也很是好找。

    月影初现,却被交错的枝桠隔绝,只有淡淡的银光流泻下来,照亮洞边一小片山岩。

    云靴踩在湿润松软的泥土上,却突然停住了。

    殷璧越回头看去,洛明川神色平静,只是拉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于是他放出神识,飘向洞内,然而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没有。

    这下殷璧越骤然警惕起来。

    一个山里的洞穴,或许有蛛网,有藤蔓,有昆虫,甚至有猛兽,唯独不该什么也没有。

    除非里面有人。

    如果同为过路的修行者,此处已有主,他们自当另辟一地。

    但是洛明川感受到了魔息。

    因为神魂有异,殷璧越的神识是远超自身境界的强大,因而此时沉下心来,也感受到了。

    确实是魔息。却不同于在秋湖边见过的阴冷,这缕魔息更为暴虐躁动,还掺有浓烈的血腥气。

    道门修士与魔修百万年积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今日走到这里的即使不是沧涯首徒和剑圣弟子,只是普通的修行者,若有一战之力,也不会袖手旁观。

    殷璧越的右手下意识握上剑柄。

    洛明川却止住了他。

    然后传音道,“里面只有一个魔修,境界尚不如我,师弟且留在洞外,不要进来。”

    殷璧越不再拔剑,决定按师兄的方法做。

    自己冒然出手,也许反倒会拖师兄的后腿。

    洛明川见他点头,向洞内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殷璧越离他极近,却一丝真元波动也没有感受到。

    此时他的神识向洞内飘散,能感受到洞穴深处溢出的魔息,却感受不到洛明川的存在。

    洛明川在周身布了一层‘障’。

    他的迦兰瞳术已修炼到第三层。不止能看破他人法门,也能让自己不被看破。

    此时他展露出的境界不过凝神期,步伐凌乱,气息不稳,就像一个匆忙赶了一天路,来洞里歇脚过夜的普通修行者。疲惫而疏于防备。

    黑暗的山洞,月色照不进来。

    洞穴深处传来水滴打在岩上的声音,一声声格外清晰,回音不绝。

    魔修修炼的功法,有些需要煞气,有些需要鲜活的血肉,有些需要腐尸与枯骨。

    黑暗就是最天然的遮蔽,无边无际的魔息,如海潮一般涌来。

    洛明川站在洞内,似是毫无所觉。只是面露疑惑之色,扶住了粗粝潮湿的岩壁。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凝神境,此时已经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真元了。

    或许是因为来者的境界低,那魔修没有过于谨慎。

    在魔息中掩盖下,黑袍里的一只手臂猛然伸出,五指如铁钩,直直向他脖颈抓去!

    只听得飒然风声,洛明川在最后关头,竟然侧身避开的了这一击!

    此时两人距离极近,洛明川腰间沉舟怆然出鞘!

    “铮——”

    对方在感应到危机的瞬间毫不犹豫的抽身疾退!

    只是洛明川一剑太出乎意料,蓄势已久,小乘境的威势当头压下,完全封住了他所有退路!

    银色的剑锋之下,那人猛然抬手,却不向洛明川去,而是拍向自己前胸!

    他被这一掌打的像狂风中的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狠狠撞在洞壁上!

    “轰——”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山洞都摇晃起来。

    那自杀似的一掌令他受了很重的伤,胸腔的肋骨都折断了两根。但也给了他无以伦比的速度,从洛明川的剑势下退了出来!

    两者相较,这已经是最轻的伤害了。

    洛明川神情微讶,想不到对方有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心,对自己下手都毫不迟疑。

    只有经历过无数场生死之战,才能形成这种很可怕的战斗直觉。

    但他没有丝毫停顿,就要再次出剑!

    正在这时,洞口一道剑光袭来,如闪电劈开夜空,瞬间照亮整个山洞。

    也照亮持剑的白发少年冷峻的眉峰。

    殷璧越方才感受到澎湃的魔息,心就高高悬起。又听到洞中轰鸣,见半个山壁都抖动起来,心神一震,未经思索就拔剑冲进了山洞。

    洛明川余光扫见殷璧越进来,剑锋下意识的缓了一息。但就是这一息的间隔,已经足够让战斗直觉敏锐的对手消失在原地。

    四周已被魔息尽数侵染,天地灵气被阻隔在外。殷璧越受境界限制,真元运行滞涩,剑势施展不开。

    方才一剑落空,不待再起势,便猛然感觉后背一痛,如利刃入骨!

    回身是来不及,殷璧越反手一剑向后刺去,却只见眼前白影一晃而逝,自己就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推了出去。

    直直退到洞口才勉力停下。

    才惊觉根本没有什么利刃,不过是凝实的杀意。

    定睛一看,洛明川站在他方才的位置。

    沉舟透过那人的心脉,将人钉在地上。

    浓稠的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山洞。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殷璧越进来到魔修倒下,不过须臾,便尘埃落定。

    殷璧越走上前,看见黑袍下乌黑的血迹大片大片的溢出来,而青白的面孔还停留在狰狞扭曲的表情上。

    洛明川将剑抽出来,血花飞溅,他的手很稳,面上神色淡淡。

    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枯萎,转眼成了一具白骨,乌黑的血水渗进土里,再无踪迹。

    “师兄……”

    洛明川转头,就见殷璧越怔在原地看着他,目光空茫,神色落寞。

    他心中一惊,莫非是吓到师弟了?

    殷璧越垂下眼,目光落在洛明川持剑的右臂,那里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还有黑色的魔息,丝丝缕缕的萦绕着。

    他说,“师兄,你受伤了。”

    洛明川放下心来,笑了笑,“皮肉伤,没事的。”

    他真元运行了一周天,魔息已经散去,伤口完全愈合。只有白袍上被浸出了一小块血色。在漆黑的夜色里若是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殷璧越抿着嘴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自己最后没有章法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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