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xi恋爱- 第21节

从大阪到上海多少英里（4）
04．

　　智海书记比我大几岁，小时候我常跟在他屁股后头玩，所以混得很熟。我虽然没当官，但在村里人眼里，也算出息了，每当村里发生个什么事儿，智海书记总要打电话跟我商量一下。现在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他，明后天回一趟山东老家。

　　但今晚太迟，必须住在上海。我开始打电话联系宾馆，结果历史再次重演，上海今天全满！如家告诉我有间空房，在嘉定清河。嘉定？嘉定以前是江苏地盘，我从浦东跑到嘉定住，我脑子进水了我，那还不如连夜赶回无锡算了。

　　无奈，我给沈晶晶打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现在浦东机场，你能不能帮我订间房？刚才锦江之星、汉庭、如家、168、268我都打过了，全满。

　　沈晶晶很意外，你不是说要到下月初才回来的么？怎么这么快？你等等，我帮你订。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沈晶晶打来的，一看，是公司工程部部长陶雯。

　　郑总，可算找到你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打你电话，都不在服务区。陶雯很着急的样子。

　　有急事吗？手机在日本没信号，刚在浦东下飞机。

　　公司人事变动，你还不知道吧？邢总调走了。

　　啊？不知道啊，这不刚落地么。什么时候的事？邢总调哪里了？这回我着急起来了。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然后就想打电话告诉你。邢总去新疆。

　　哦，那听说谁来？

　　暂时没听说，不过公司里都在传说郑总你磨正呢。

　　我一直担心省公司会派我去援疆，没想到最后还是邢总去了。我心想是不是董姐在其中起什么作用了。我告诉陶雯，明天我回公司再说。

　　挂机后，沈晶晶短信到了：木头大哥，打你占线，帮你订了浦东崂山路707号（靠近浦电路），海上小喔。你到后打我电话。晶晶。

　　我坐机场大巴三号线到龙阳路地铁站下车后，打的直奔海上小喔。一进房间感觉装潢味很浓，才知道刚开业。我赶紧打开空调、排气扇和窗户透气。要在平常，这样的房间打死我都不会住的。住一晚吸一夜毒气，花钱买罪受。但今晚上海无房。世博会啊世博会！

　　我给沈晶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已经住下来了。

　　你先歇会，我今天休息，现在从家里出发，估计半个小时左右能到你那，晚上一起吃饭。我说好，我等你。

　　我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没有好看的节目，就起身冲了个澡。刚洗好把短裤套上，沈晶晶到了。

　　我开门让她进来，不好意思地说，等一下，我再穿件衣服。

　　沈晶晶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说不要，就这样。

　　我能感觉到有两团暖暖的东西抵在后背上，很舒服，我心猿意马，我没忘记我还是个男人。我说晶晶，你……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我一把将沈晶晶拉到面前，紧紧地勒住她的腰，让她几乎和我粘在一起，然后和她如饥似渴地狂吻起来……

　　待潮水退去，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我拥着沈晶晶躺在床上，她眨着大眼睛，鼻尖微微翘着，很调皮地看着我。她的皮肤很白，像西塘的藕，淡淡的体香溢满锦衾。

　　当晚沈晶晶没有回家。起来洗漱完毕后，我把白巧克力和磁疗项圈交给她，被赏了一个吻。然后，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吃完后又如胶似漆地折回宾馆，蔡哥塞给我的钢盔派上了大用场。

　　蔡哥，我感谢你八辈祖宗，纵有前嫌，还不忘帮兄弟一把。

从大阪到上海多少英里（5）
05．

　　和胖子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临走之前，我先到公司转了一圈。邢总告诉我说，是他在孟老板面前极力推荐我接他班的。我十分感谢邢总的好意，对他言之确确，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趁邢总还没走，我对他说，老家出了点事，我回趟山东，一两天时间。

　　我和胖子的老家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其实说小也不小，从东头走到西头，要3里多路，俨然小镇的规模。村东一条柏油马路横贯南北，马路下一个小海湾，湾畔细沙白的跟北海银滩差不多，只是因为交通不便，一直还是世外桃园，没有游客光顾，却成了村里渔民泊船的好去处。我和胖子如果考不上学，肯定会和儿时伙伴一样，整条船，雇十个八个人，当起船老大来，家里也肯定会盖起小洋楼，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四个现代化。

　　但渔民其实很苦，出一趟海多则2个月，少则1个月才能靠一次岸，船上准备的蔬菜吃光时，就得天天吃鱼，有的人看到鱼就恶心，再加上三面朝天一面朝水，总让人提心吊胆，天气稍有变化，就有突发海难的危险。这次沉船事故，落水10个人，到现在连尸首都还没找到。

　　我和胖子开车一进村子，就有种压抑的感觉，往昔安乐、祥和的小渔村笼罩在一片悲伤里，如霜打的丝瓜，苦到瓤。

　　智海书记把我和胖子接到村民服务中心。中心里坐着好多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毕竟从上大学到现在离开家乡20多年了，但村里人好像都认得我俩，纷纷说郑总和林行长回来了。有两个中午妇女已经哭得不成人样，其中一个拉着我的手说，他叔，俺们家你哥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呀。旁边人告诉我说，她是谁家谁家的媳妇，我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个鲜活的身影，那可是我同宗的兄弟啊，那么年富力强的壮汉说没就没了，打死我都不相信。

　　但现实是残酷的。

　　原来，这两年大网货收成不错，有的一年能挣2、30万。渐渐有钱的渔民就想鸟枪换炮，小马力想换大马力，木质想换钢壳，于是村里就有人牵头，十几户人家凑数，合伙买大船，钱不够的，再拿点贷款或借点高利贷，因为连续几年好生意，放贷的人都不怕钱收不回来。这样，10个人就揣着东拼西凑的上百万出发，一起去买大船。买好后，还打电话回家报喜，说当天晚上放船，第二天晚上就能到家。那知道当天夜里刮起了大风，直到第三天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打电话，没有一个能打通的。村里人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在哪里买的船，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据有经验的渔民说，他们买的可能是已经报废的旧船，重新漆过当成新船卖的，怎么能抵抗得了海面上*级的大风呢？

　　我和胖子听着，眼里噙满泪花。十条人命，十个家庭，就这样一夜之间破碎了。我不知道那些丧尽天良的人的心是不是黑的，他们干出这样缺德的事情出来，难道就不怕老天爷报应吗？

　　人死无对正，再说连尸首都找不到，找谁赔偿？

　　我让智海书记把全村党员集中起来，先成立个治丧委员会，组成十个工作组，分赴十个家庭分别开展慰问，村里财政虽然紧张，便也要想方设法筹点抚恤金发下去，把后事给了了。按农村风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茫茫大海上，上哪里去找？就弄个衣冠塚，算入土为安吧。然后向镇里打报告，这属于重大事故，必须要向上级部门报告，恳请上级领导调查和处理的。

从大阪到上海多少英里（6）
06．

　　一切安排停当，回到家已是深夜2点多了。

　　第二天，我还在睡觉，老妈喊醒我，说我舅舅来了，也就是林胖子的老丈爷。

　　舅舅说，晓晓打电话说你和石洋回来了，我准备了点虾皮和鱼干送过来。

　　我说舅舅你不要麻烦，无锡什么都有的。

　　老妈说你舅一番心意，你就带着吧。

　　和舅舅正说着话，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南京孟老板的号码，有些紧张。孟老板让我去趟省公司，要亲自跟我约谈。

　　我赶紧让胖子过来，和我舅简单聊了聊，然后从家里出来，和智海书记辞行，开车赶往南京。

　　到了省公司，孟老板亲自接见。他首先表扬我工作干的不错，与邢总配合的也非常好，让无锡公司的业绩在全省13个省辖中名列前茅，在社会上赢得了广泛好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还得到了王部长的赏识和举荐，所以这次我本想安排你磨正的，但是中间出现了点问题。孟老板说完，呷了一口茶。

　　我一听出问题了，马上警觉起来。

　　孟总问；你最近是不是去日本了？

　　是的，刚回来没几天。我是休公休去的，因为是因私出国，所以就没向您报告。

　　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我想知道你去日本干什么了？

　　上海两个朋友去日本谈生意，缺翻译，我就临时客串了一下。

　　有人举报你作风有问题，说你去日本会女网友的。孟总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中的一个信封。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想这是哪个小人干的？子虚乌有的事也写出来，还敢举报到孟老板这！再说，即使伊藤静是女网友，又能怎样？她单身，我也单身，难道国家还有规定，不能找日本女人当老婆？

　　我说孟总，我知道我纵有一千张嘴，也说不过背后的一张嘴，但是请您相信，违法的事我不会做，我也不会给我们公司抹黑的。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有损公司形象的事，但是既然有声音反对你，我就得考虑啊，所以我临时决定你先主持一段时间，磨正的事等年底再说，也算组织上对你的再考察吧，希望你能理解。孟总弹着烟灰，和颜悦色地说。

　　我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回到车上，我就开始大骂起来。

　　胖子问怎么了？

　　我说做人难，做小人更难啊。

　　胖子说什么歪道理，现在哪里不是小人得志，小人才不难呢。

　　我说小人就像是老鼠，人人喊打，只好白天躲洞里，晚上跑出来活动，还怕被猫捉住，你说这日子能好过吗？我如果是老鼠，我也想白天出来晒晒太阳，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谬论！老鼠晒太阳，你以为猫都是弱智？

　　不要说，还真有不少弱智的猫！

　　于是，我就把孟老板找我谈的事一五一十跟胖子说了。胖子非常气愤，但他说也很正常，盯这个位子的人很多，不管谁来干，背后都会有人下刀子的。让你干主持，证明省公司领导还是肯定你的，你就放开手脚好好干一场，给他们看看。

从大阪到上海多少英里（7）
07．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天天迎来送往，每晚都是酩酊大醉才回家，回到家太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多少次都是早上爬起来洗澡，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把邢总送走才消停。

　　我心中虽然还想着伊藤静，但是因为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只能做好朋友，所以，我不得不掐灭已经燃烧起来的火焰。日本扇子，看来是没有福分享用了。她发邮件告诉我5月25号去四川的一些经历，我也把日本见闻整理一下发给了她。

　　沈晶晶自从那次以后，几乎每天都和我保持热线联系，我感觉我的一颗不安分的心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了归宿，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唯一感到不爽的是，她经常到前夫家看儿子，辅导儿子功课，让我莫名地惆怅。我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一谈了，就打电话给她，说我想见你。

　　沈晶晶很爽快，说那周五下午我去无锡。

　　恋爱中的女人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