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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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凌华-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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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奕同凌瑞听了,皆俯□去谢恩。高宜见状,又转头看向华歆道:“少主既是凌奕的知交,也陪了一同前往吧。”

    “多谢皇上。”华歆躬身应了,却没有丝毫想要去的意思。

    高宜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同几人说了些话,直至天色渐暗,才起身离开。凌瑞自然是协了魏延和裕德一同将人送出府去,屋中只留下凌奕和华歆。

    待得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后,华歆才转过身去,看着凌奕道:“他这是何意?”

    华歆嘴中的他,自然便是高宜了。按照最初的打算,高宜显然是想要借了凌奕的手,让凌瑞去西山的。无论之后结果如何,追查起来都不关他的事情,即使众人心中清楚,但到底在明面上,也是于他无关的。而如今,他竟然不惜亲口赐下汤池沐浴,也要让凌瑞去西山,甚至不惜带上凌奕同华歆,这便让人看不清楚了。

    “我身上中了不知名的毒,父亲同姨娘知晓了,怕是要伤心的。”凌奕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华歆的话,却是开口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华歆听着他的话,皱起了眉头。凌奕的话,乍听之下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细细向来,却让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若现下易地而处,是华歆中了毒,华顾会如何?自然是满天下地寻找那解毒之方了,如何会伤心?若是凌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伤心那也是必然的,可是现在凌奕身上的毒,却毫无发作的迹象,说得更加清楚一些,若不是中了“又相见”这般毒性狠烈的毒,凌奕身上的毒,几乎可以算做是无迹可寻。

    若硬要说凌阳候该有什么反应,那也该是担忧才是。现下凌奕还没有出事,如此这般,又哪里来的伤心可言?

    然而凌奕这么说,却也表明了凌阳候接下来会有的动作——比起一个性命堪忧,不知何时便会一命呜呼的继承人,显然身体康健的凌瑞,要更加适合这凌阳侯府世子的位置。况且凌瑞成了世子,于凌阳侯府来说,其实并无什么大的影响。无非便是要忙于应付宫中来自皇家的压力罢了,然而却为自己赢得了一个丞相府作为盟友。

    之前选择凌奕,是因为宗族礼法,立嫡立长的规矩在,而凌奕向来没什么错处,若是毅然改立,不知长平候府不答应,就连朝堂上也说不过去,然而一旦凌奕性命堪忧,那么此事,便有了转寰的余地。而这些,却恰巧是高宜最最不愿意见到的。

    他自相府出来,便径直入来了这侯府,若说单纯是看望凌奕,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但若是借着丞相秋闱出山这一点,来赏赐凌瑞的话,却也让旁人无话可说。

    这样一来显示了皇帝对于丞相的重视,二来,显示了皇帝对于凌奕和凌瑞两兄弟的爱护。让人一时之间,却也挑不出错处。

    “皇帝为了你,倒是舍得。”华歆心思一转,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他轻笑一声道:“只是他这般作为,丞相便看不到么?”

    “不一样,你不做便性命堪忧同你不做便麻烦不断想必,前者更加让人心神不宁。”凌奕却是摇头说道。

    高宜只是不愿意见到这般情景,不愿受制于人,因此才会如此心急地将凌瑞赶入陷阱之中,而丞相,却是错过了此次机会,便再也没有机会触碰这天下最高的那把椅子了。两人之间的起点和目的,从来都不一样。

    华歆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他一笑;凌奕便知道他已然知晓了这所有的细枝末节,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我也该好好养伤才是。”

    “如此,我便告辞了。”华歆轻笑一声;看着他道:“你好好养伤。”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凌瑞送完高宜回来;便只见到凌奕一个人靠着软垫之上,手中拿一本闲书在看。问起来,才知道华歆已然回了西苑歇息。两兄弟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凌瑞才起身告辞。

    待得将人全部送走,已然是深夜了。

    凌奕自软垫之上直起身来;转头看了裕德一眼;吩咐道:“去将人唤来吧。”

    “是。”裕德应了,转身朝屋外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便进跟在裕德身后进了屋子,他看到靠在床头的凌奕,呆愣了一会儿,才单膝跪地,行礼道:“主子。”他声音低沉,却颇为好听,而此时说话之间,声音却有着些许颤抖。

    裕德躬身应了,一边指挥着下人们将午膳撤下,一边转头召来了几个下人,让人将凌奕书房中惯用的东西取来。凌奕看着裕德如此忙碌的身影,不知怎得,突然来了兴致,开口说道:“裕德你等会儿便不要去外面候着了,待在房中陪我一起看华歆作画吧。”

    “是。”虽然惊异于凌奕这样的吩咐,但是裕德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点头应了。毕竟,主子同华歆一起时,总是不喜旁人在侧的。

    对此。华歆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但却是什么都没说。

    凌阳侯府到底不比寻常人家,纵使是别院,也是仆役众多的。因此午膳刚刚撤下,这文房四宝便已然摆上了桌子。华歆见状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凌奕道:“这是怕我偷溜了不成?”语气之中,满是调笑之意。

    “华家少主日理万机,好不容易能求你一幅画,我自然是怕你跑了。”凌奕倒也识逗,立刻回道。他靠在床头的软垫之上,嘴角带着微笑,神情放松,看着华歆的目光温柔。华歆在他这样的目光里,不觉噤了声。

    他转过身去,快步走至书桌旁,看了一眼那铺好的画纸,沉思了一会儿,便提笔开始画了起来。

    华歆的性子,向来都是个随性的,但是答应了旁人的事情,又向来是言出必行,全力以赴。因此他既然答应了凌奕要为凌瑞做一副《竹海凌云图》,便必然会全心全意去画。凌奕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性子的,因此对于他这般一提笔便是两个时辰,中间莫说同他说笑,连抬眼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的做法并不在意。

    夏末的阳光懒懒散散地通过窗户洒进房间,为临窗作画的华歆镀上一层金光,凌奕看着在阳光下低垂着眼帘,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那方画纸上的华歆,突然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算计和经营,变得如此微不足道起来。比起能够这般看着华歆作画,那些能够生杀予夺的权势,那些万人之上的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么长久以来的苦心孤诣,为的难道不就是这样的时刻么?

    一时间,凌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看着华歆,便要起身,却因此牵动了伤口。已经修养了几天并抹了药的伤口,并不如何疼痛,但还是让他眉头一皱,跌在了软垫之上。一旁静候的裕德见了,便要上前去扶,却被凌奕一个眼神止住了脚步。

    倒是华歆,抬起头看了凌奕一眼,将手中的笔放下,快步走至床前,垂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无事,只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凌奕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道:“画作完了?”

    见他如此,华歆虽是皱着眉头,却到底还是依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快了。”他说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小心些,莫让伤口裂开了。”

    “我知道。”凌奕笑着点了点头,催促道:“快些去画吧,我还等着看成品呢。”

    华歆闻言,直起身来,转身朝书桌而去,他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看凌奕两眼,像是在确认后者时候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凌奕与他对望,不时地勾起嘴角做出安抚的表情。

    如此这般,华歆总算是放下了心,又垂首开始专心作画起来。

    倒是凌奕,因了那阵疼痛的关系,突然回了神,自嘲地笑了笑,便敛了心神看着华歆不再动作。有些事情,哪里是他愿意如何便能如何的?即使是他现在不想再去争些什么,但是这局势,又哪里容得他后退半步?

    凌阳侯府暂且不论,长平候府同安远将军府,他却不能不管,跟何况牵扯其中的,还有永安华府,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然容不得他有半点的犹豫。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除了继续往下走,别无他法。

    华歆像是有所感一般,抬起头看了凌奕一眼,待得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后,才低下头继续作画,裕德在一旁看着,张了张嘴,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样,直至傍晚,凌瑞还没有回府,凌奕皱着眉吩咐裕德差人去寻,却听得下人传话,说丞相府差人求见,凌奕赶忙请了人进府。

    来人是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自称是相府的管家,他说自己是奉了丞相同凌瑞之命,前来传话。丞相久不见凌瑞母子甚为想念,因此见了凌瑞欢喜异常,便出言留了凌瑞在府中过夜,而凌瑞见长辈如此,不好拂了他的意,便也点头答应下来。又因早上凌瑞离府之时不曾言语,怕凌奕担心,因此特意差了人来传话,又为了表示重视,丞相特意命了相府的管家前来。

    听了这般前因后果,凌奕赶忙谢了丞相的好意,又着人准备了东西,让那管家带回相府,如此折腾一番下来,天已然黑了。待得裕德将人送出府去之后,华歆才自嗤笑一声,看着凌奕道:“你倒是好脾气。”

    凌奕知道他说的是凌瑞不回府的事情,因此只能笑着答道:“不然呢?同那相府的管家撕破脸么?人家长辈爱护,小辈孝敬,说出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这倒也是。”华歆闻言轻笑一声,点头应了,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认同的意思:“只是他们这般明目张胆,就没有一丝丝顾及过宫中皇帝的感受么?”

    在皇帝这般的回护之下,在凌奕同华歆奉召入宫回程之时下手,这样的举动,说是冲着凌奕来的,更多的是冲着宫中的皇帝去的。这般严密的刺杀,若是在旁的时候也就罢了,在此时,却无疑是甩在皇帝脸上的一道耳光。明晃晃的告诉皇帝,只要是他想的,哪怕是在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他要谁出事,谁便不得安生。

    说是刺杀,其实却可以看做是挑衅了。

    而此事之后,丞相又请了凌瑞过府,虽然借口是久不相见,甚为想念。但是凌瑞不是今日才进的京,丞相府也不可能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这时间不早不晚,偏偏是凌奕遇刺之后,身体不曾复原之时,这时机便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凌奕有伤在身,这侯府的大小事宜皆要由凌瑞负责,若说平日里,有嫡长子的凌奕压着,凌瑞不能有所作为,那么此时,无疑是他表现的最好机会,而恰是此时,丞相请了凌瑞入府,让他离开了凌阳侯府,将这乱作一团的凌阳侯府扔回了凌奕手中,其中深意,不可谓不多。

    “他盘踞朝堂多年,根基深厚,然而却天不假年,没有多少时候了。”凌奕这般说着,看着华歆道:“若是你自己图谋了一辈子的事情,在就快要有结果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然时日无多,定然也会有些急躁,顾不上着许多了。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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