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风情后解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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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解风情后解衣 完-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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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飞也似的跑了,果然,第二天,全校的人都知道,梁以白大少爷居然交了女朋友,对方竟是新来的转校生,叫,景嫣嫣。

    貌似,还是大名鼎鼎的景戚戚的,妹妹。

    那些被遗忘的时光啊,顿时,像是一**澄澈的水,在眼前荡漾开去。

    景戚戚陷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浅紫色的幔帐似乎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风拂过。

    景嫣嫣的眼忽然亮了一下,然后收敛开去,她慢慢地转动身体,踱了几步,挡在了戚戚的侧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如果你想用言语刺激我,那么抱歉,恐怕我要叫你失望了!”

    景戚戚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道,爸爸妈妈,我忍不住了,对不起。

    再抬起眼时,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嘴边噙着一丝嘲讽来。

    “景嫣嫣,我不知道你是心理扭曲还是怎么,怎么那么看不得我的好?”

    她故意顿了顿,上下打量着脸上一寒的景嫣嫣,继续道:“你的心上人梁以白,我可是一根手指头也没动,你如果真的喜欢,现在再追一次也不晚,反正我看你有模有样,想要倒贴上去,梁少爷的床款得很,也不多你一个!”

    一口气说完,果然舒服多了,满心的积郁之情一扫而光,景戚戚的脸上慢慢展现出莹亮的光泽来,两只眼也是熠熠生辉。

    “呵!”

    显然,景嫣嫣没有想到,景戚戚这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之前是有些小瞧她了,看来,谭月在电话里跟自己说的,还是和事实有些出入。

    看着眼前依旧一脸高傲的女人,景嫣嫣实在无法将她同养母口中的“精神病患者”、“人格分裂症患者”这样的名词联系起来。

    她早就注意到了拐角处的那细微的响动,当即冷下脸来,心里有了主意。

    “景戚戚,真是好笑,我们一见面,你就要提起梁以白,真是丝毫不顾及‘姐妹情谊’呢!”

    她仪态万方地笑着,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摩挲了几下,咯咯笑着。

    景戚戚对她的反常早已见怪不怪,一翻白眼道:“我以为你对他显然比对我感兴趣!”

    话音刚落,景嫣嫣已经一步上前,凑得很近,她压低了声音,却将音量控制得刚好,既不会太大声毫无神秘感,又不会太小声叫旁边的人听不见。

    “戚戚,姐妹一场,你不如今天就在我面前说了实话。你对梁以白,到底真的是朋友,还是因为我喜欢他,你不喜欢我,所以一定不许他和我在一起?”

    戚戚顿时后退一步,眼睛瞪得滚圆,心底有一处很是隐秘柔软的地方,好像正在被人用尖利的刀子在用力挑破!

    她努力沉下气,平静道:“你胡说什么?”

    景嫣嫣却是好整以暇,将双手抱在胸前,闲闲道:“当年,你跟他说,与我分手,你就跟他报同一所大学,所以第二天,我就被甩了……”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似乎被她的平静所刺激到,景戚戚打断她的话,怒声道:“就像小时候,我不要的玩具我也不给你,我知道你喜欢他,从小就是,所以我一定要他喜欢我!”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景嫣嫣居然弯起了嘴角,笑容渐渐扩大。

    她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活了二十几年,景戚戚一直觉得自己凡事行得正坐得端,但是随着景嫣嫣的归来,她清楚,她这次是真的伤了梁以白的心。

    “以白哥,你是来接戚戚的吧,你们感情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好,真叫人羡慕。”

    走廊铺着地毯,怪不得有人走近都没有声音,从浅紫色的幔帐后走来一个人,阴影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见到颀长轮廓,他走到不远不近的位置后,站定了。

    景戚戚有片刻窒息感,听清景嫣嫣的话,她暗暗握紧了身侧的拳头,心头将她怒骂了一千遍,自己又钻到了她事先设下的圈套里头去,从小到大,真的不记得这是多少次了!

    而她还像小时候那般不长记性,想到什么就说,丝毫不顾及后果。

    “嫣嫣回来了。”

    梁以白一只手还插在西裤口袋里,没有拿出来的意思,所以景嫣嫣那只伸出来欲和他握手的纤纤玉手,停在空中就显得有些可笑和尴尬。

    她略显不自然地收回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他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则是多年来对自己的一贯冷漠。

    景嫣嫣咬了咬唇,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有景戚戚存在的地方,她就低到了尘埃里,明明她的外貌身段更胜一筹才对,可是事实就是这么可笑。

    “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大概明后天吧,到时候以白哥有空过来吃顿饭吧。”

    她的落寞只不过分秒间,转眼脸上又浮上了精致的笑容,她皮肤很白,唇上涂着的是兰蔻新出的唇膏,正红色,凛凛一抹,有种极致的妖娆,说话时红唇贝齿,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样风情涟然。

    梁以白没有立即说话,看向一边沉默了好久,甚至有些不自然朝角落里瑟缩的景戚戚,一把搭上了她肩膀,察觉到手下的她一哆嗦,这才笑笑,歪头思考了一秒答道:“好啊。”

    只是一个笑,就险些叫景嫣嫣失魂落魄,她盯着梁以白的脸,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好,好。”

    然后不等她再说话,梁以白从她一颔首,就拉扯着怀里的景戚戚向门口方向走去。景戚戚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他拉得更紧,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拉走了。

    景嫣嫣看着她和他的背影,不自觉地用指尖擦了一下眼角,扭过头去,刚好看见那幅自己的作品,那幅让她曾在国外斩获大奖的《白昼》——之所以叫“白昼”,是因为有个人一直在她的年少岁月里扮演了赐予她全部光芒的角色,然而到最后她才惊觉,他不过是个会把自己全都吸附进去的巨大的黑洞,先给了她一束光,最后却让她永堕黑暗。

    她满脸讥讽地扯了下红滟滟的嘴角,老话说,君子不与命斗,可她偏要搏一搏。如今她不是不被人喜爱的景家二女儿,她是独当一面的新锐画家,而景戚戚依旧是那么俗气得令人厌烦。

    *****

    夏夜的十一点,街路上的人和车并不见少,尤其是长安街沿线,华灯闪耀,流光溢彩,景戚戚因为刚才的事情,这会儿难得的安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除了偶尔低头摆弄几下手机,几乎不说话。

    她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梁以白,他几乎是她的机器猫,随叫随到,要啥给啥,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捅了多大的娄子,也能帮她擦干净屁股。

    但是她刚才为了和景嫣嫣斗嘴,将他硬生生拖下了水,还把他和玩具做类比,是个人都会觉得她是条白眼狼吧。

    景戚戚一路惶恐不安,尤其是,梁以白也不说话,更让她心头惴惴。

    “那个……”她舔舔嘴角,做贼一样从镜子里看一眼专心开车的梁以白,小心翼翼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专程来接我的?”

    以前倒也有过这种情况,毕竟只要是跟景戚戚相熟的人,就都知道梁以白和她的关系,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事情找她还不如直接找梁以白。

    “会所经理说你睡着了,怕等你醒了太晚,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从公司出来直接就兜过去找你了。”

    还是没什么表情,梁以白平静地解释着,景戚戚口中“哦哦”两声,又东拉西扯地讲了好多不痛不痒的事情,颇有些讨好他的意味。

    梁以白也不急于戳穿她,同样对刚才的事情半句不提,但他也确实在认真听着她讲话,从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

    景戚戚说了半天,嘴也干了,见他还是不笑,只得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等她往窗外看,发现梁以白把车子一路开到了天|安|门前,人民大会堂再向南一点儿的位置。

    她刚想问他,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就看梁以白推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她这一边,开了门就把她往外拖,景戚戚不动,用手掐着车门框,小声喊道:“梁以白!你要看升旗等天亮再来!”

    他沉着一张脸,不顾她的挣扎,径直将她拖下了车,一路就往前面的广场走。大约是周末的缘故,广场上依旧有很多人,包括游客,数十年不变地纷纷合影留念。

    梁以白一直把景戚戚抱到广场西侧路,这才把她放下来,等她站稳,他微喘着抬起手来,指着前面大声吼道:“景戚戚,这么多年来,别说打你骂你,我就连一句狠话都没对你说过,是吧?”

    景戚戚站直身体,随着他手的方向,看向远处,那里是全城的中轴线,各色的彩灯烘托得天|安|门更加雄伟壮观。

    “是。”

    这一句“是”,景戚戚答得心服口服,只是对上梁以白瞪得滚圆的眼睛,她还是有些心虚,他把她带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他的意图,她甚至隐约猜到了。

    “好,你既然说是,我就再往下说!99年国庆阅兵,我们俩在这里,就在天|安|门前,你答应了我什么?你对着毛|主|席|像发誓,说了什么,景戚戚你给我再重复一遍!”

    梁以白近乎暴怒了,他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跟景戚戚说话,此刻他却恨不得掐死她,这个女人,她装得真像,都能演戏了!

    景戚戚被他逼问得浑身颤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直到梁以白又对她吼了一遍,她才微微闭上眼,捏紧拳头,一字一句道:“我当年说的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景戚戚都不会对梁以白撒谎,向毛|主|席发誓。”

    当年两个人才十几岁,因为景立人的关系,景戚戚软磨硬泡求父亲带自己来观礼,她死也不答应带景嫣嫣来,却拉了梁以白一起来见世面。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规模的阅兵式,尤其景戚戚出身军人世家,骨子里自然带了血性,激动得难以自持,等阅兵式一结束,拉着梁以白就发了誓,倒是梁以白一激动,就大出血带她吃了顿昂贵的西餐。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其实她也记得,但她一直以为自己忘了,不想站在这里,眼前全是一堆又一堆的回忆,想躲都躲不掉。

    “你记得,你记得你还他妈|的装作有病!装的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景戚戚,你就是个大傻|逼!我看见你跟景嫣嫣说话时的那副样子,我就知道你他妈|的全都记得!”

    梁以白忍不住咆哮了,按着景戚戚的双肩死命地摇晃她两下,见她不说话只是抿着嘴,气得一把推开她。

    他从未如此这样地对待过她,就算她再任性再张狂再不懂事,他也由着她胡来,潜意识里,梁以白觉得景戚戚生下来就是和自己做对的,但是他心甘情愿。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连自己都骗了,还骗了这么久。

    “我到现在还到处求医问药,还想着等过一阵天儿凉快些就带你去美国再做一次检查,结果呢,什么分裂什么精神病,都是你自己鬼扯出来的!行啊,景戚戚,你长能耐了,厉害了,有出息了,活了二十几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撒谎骗人了!”

    梁以白眼圈一红,若不是旁边还有路人经过,他都怀疑自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哭。别说他矫情,没人知道他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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