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咋说,以后,少跟她们勾勾搭搭的。”婆婆阻止路花说,她的脸上带有几份严肃和认真。
路花心里在发笑,婆婆是给自己敲警钟,她怕自己也参加雪娥所谓的团伙,被引诱坏了,真是人老了,思想跟着也老了。
“二柱,在他兄弟几人中,最听话,最顺从,他从来都不顶撞我。”
路花撅了撅嘴,反驳说:“你说,他最听话,最顺从,可他为啥不管你?”
显然,这句话刺伤了婆婆,一时间,她不说话。青紫的嘴唇有些抖动,黑瘦的长形脸拉得更长了。路花好后悔,好紧张,已经尘封的事情,不该再提起。但话已说出口,无法再收回,定定神,她静静坐在那儿,等侯着婆婆的数落。
相反的,婆婆心里虽有气,但对路花也没发脾气,发牢骚,好久一阵子,她才悠悠地说:“儿子都是好儿子。”婆婆引逗坐在她身边的孙女,蕾蕾朝她笑了笑。
“照你说,都是媳妇的不好了?”路花又反问。
“可不是吗?”婆婆翻动一下眼球:“你没听人说:好儿不如好媳妇,好女不如好女婿?”
鞋底掉在地上,路花捡起来,拍打拍打,她一边纳着底,一边说:“也有人说,儿孝顺妻不敢,儿不孝妻大胆。”
“儿子再孝顺,媳妇同他死去活来,他有什么办法。”婆婆瞥了路花一眼。
路花再没说啥,她常这样地同婆婆高一声低一声地谈论家务事。她们谁也没有认为,媳妇声高了,就是对婆婆的不孝,婆婆声言不好,则是对媳妇的责骂。
有时候,路花真看不惯,不光是自己的婆婆,还有其它老人,儿子找不到对象,她着急,儿子娶过了媳妇,她嫌弃。有时候,做公婆的把一切该怪媳妇的,或不该怪媳妇的,一古脑全怪罪到媳妇头上,当然,有些媳妇不象话,可是,有些儿子也成问题。做父母的,她们从来不一分为二的说自己的儿子,真成了娘不嫌儿丑。
“你不相信,你看着,”婆婆又说:“她不孝顺父母,她的儿和媳,以后也不会孝顺她。”
路花不由笑出了声。
“你还笑,”婆婆冷哼一声:“我是看不到了,你们能看见的。”
婆婆说得怏怏然。
路花心里直发笑。
奇哉、怪也,真是无趣的笑话,孝与不孝,也是代代传。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婆媳拌嘴惹是非
20婆媳拌嘴惹是非
时代的变化,新生活的追求,小三同路花也觉得这个一穷二白的家貌,应该变变样了。他们先盖了一座门楼,这下,窑洞再一加固,家庭容颜就焕然一新了。
动工已有好些天了,雪娥一直没回来,按说,家里动工,她应主动回家帮忙,雪娥这个人,一向爱拿捏,当你用她时,不当门恭请,她是不会主动出面帮你的。
明天,要增加干活的人,修窑洞本是泥土活,出力大,再加上人多,吃饭则成了问题,路花同婆婆俩做饭,明显很吃力。这几天,蕾蕾也发高烧,有时缠住路花郎叽叽的不下身。
路花想:干脆把雪娥叫回来,她做茶饭手脚利落,内内外外样样都行。不过,这事先得同婆婆商量商量。
婆婆这个人,路花也知道,不光说头大,而且,还多嫌人,多一个人要多一张嘴嘛,不同她商量好,万一自作主张,把雪娥叫回来,婆婆把脸一吊,嘟嘟哝哝的再说什么,人家才不忍受,闹不好又要弄炸锅呢。
“妈,”路花洗刷着锅碗,一面征求说:“明天把我二嫂叫回来吧?”
“叫人家干什么?”婆婆顿时起火了。
路花立马领悟到,婆婆不赞同叫雪娥,不叫她,又叫谁呢?平定一下慌乱的心,路花把洗好的碗,放在案板上,对婆婆又说:“明天人多,要蒸两锅馍,蕾蕾也感冒,把我二嫂叫回来,帮咱做饭。”
“把人家叫回来,帮你做饭,”婆婆瞪起眼睛:“当时分家,你咋不把人家的衣柜给人家。”婆婆说话本来嗓门高,这时嗓门更高了。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叫人家回来帮忙做饭,她拉起了分家。分家乃父母所分。留衣柜乃父母所留。一个破衣柜,能值几文钱。当时,路花也劝说,把人家的衣柜归人家,公婆死不放。还说,分家字据一清二楚,二柱是干身出门,把郑家的一针一线全留下。今天,婆婆又猪八戒倒打一耙,把一切罪过全推到路花身上。这使一向自强,好胜的路花,觉得不能忍受。
“我不给人家,”路花也愤怒了:“你们分的家,管我什么事?”她又回瞪婆婆一眼:“如果说是我不给,我现在就找人把衣柜抬上给人家。”
路花这么一说,婆婆立马转了话锋。
“那我没说,等我死后,再修地方?可,你们非修不可。”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路花盖上了锅盖。她没想到,修窑洞修出了是非。
这是路花到郑家几年来,第一次同婆婆拌嘴,第一次同婆婆红脸。雪娥也没叫回来。事后,婆媳俩几乎不存在什么别扭,一家人依然是和和睦睦。
施工完备,面貌大变,两孔窑洞重新修固,前面是砖砌窗台齐,新式玻璃门窗,窑顶是预制板出檐,窑内又宽又高又明亮。
窑洞一修复,可算起了眼,不少人都羡慕郑家的两孔大窑洞。路花也为自己的家貌变了而欢喜,可她万没料到,就是她同婆婆小小的拌嘴,却引起了一场大的风波,也使这个和睦的家,产生了裂痕。
又一日,路花手牵女儿,去了雪娥家里,这段时间家里动工,她脱不开身,好不容易一切完工,她走出来,串串门,透透新鲜空气。就这样,她们妯娌俩坐在院中,东拉西扯半天后,雪娥试探地问,“你同婆婆吵架啦?”
路花怔怔的。
“没有,”她回答。
没有,雪娥翻动一下眼睛,哼,这个弟媳的嘴还挺严实,不露真情,明明她们吵了架,还死不承认,不防自己再试探一下。
“那我咋听别人说呢,”雪娥择着韭菜。
“谁说的?”路花也把择好的韭菜放在小桌子上。
“二爹。”
“二爹?”,路花发愣了:“他是咋说的?”
雪娥停住择韭菜,面对面地对路花说:“还是你们修窑洞时,二爹来找我,要我回去帮你们做饭,我说,你也没来,你们要不要帮手呢?”
原来还是这件事。路花恍然大悟,那只是同婆婆顶撞几声,怎能说是吵架。
“二爹说,为了做饭,你同婆婆在家里吵的搁不下,他还说……”雪娥的话说个半截停住了。
雪娥想,当初她们居住同院里,一次,婆婆数落路花,被雪娥遇上了,她就当场点火说:“婆婆就这样数落你。”
路花苦笑一下。
“要是我,早就同她吵起来。”
“她老是那两下,你能天天同她吵。”
“老是那两下,”雪娥打鼻子内冷哼一声:“咱婆婆话一出口,就想欺压人,我也把她看透了,你硬了她就软了,你软了她就硬了。”
路花又苦笑一下。
雪娥时不时嗤笑路花是个老好人,愿意受窝囊气。今天,她非给弟媳的火点起来。叫她回去同婆婆吵,同婆婆闹,吵她个鸡犬不宁,闹她个天翻地覆,自己坐山看虎斗。这不是自已梦想已久的事吗?
“你们那次吵架,婆婆说:你骂她。”
“我骂她,骂她什么?”路花莫明其妙了。
雪娥看见路花一脸认真,心想,这次火肯定点起来,心里不禁窃喜,她就一五一十地对路花说:“婆婆对二爹说,她老了,手腕也疼的,做饭费劲,叫你找人帮忙。你却说,你活着,让我求人,等你死后,我才找人。”
“啊?”路花瞪圆了眼睛,“她是这么说的?”
“不信,你去问二爹。”
原来,婆婆还是这号人,自己不明事理,却诬告他人。一气之下,路花把当时原原本本全说给雪娥。
“我早说过,咱婆婆说话九句只能听三句,她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雪娥手拿笤帚打扫着地上的烂韭菜:“说句心里话,婆婆在你手里,都变的好多了。”她又坐在小凳上,“我们住在同院时,她三天两头找我的茬,特别是你二哥的三朋四友来了,她就在人家面前,说我们的长,道我们的短,要不,你二哥咋气得得了一身病。”
这时的路花,气不打一处来,她连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站起身,她对雪娥说:“二嫂,我走啦。”
“别走,”雪娥假意阻拦:“一会,咱俩蒸包子。”
“你蒸吧,”路花回头说:“我该做饭了。”
望着路花的离去,雪娥诡秘地笑了笑。这下,肯定把火点起来。
路花走出雪娥的门,垂头思忖,雪娥的话是否真的,几年来,她对她了解的也不深刻,只觉得她们妯娌坐在一起,能谈得来,大嫂老实巴巴的,为人处事当然比不上雪娥,雪娥虽有些猾稽,但她是人面上的人。见人会应酬,逢人会招待,每个家庭,也不可缺少这种人。所以,路花一直同她保持很和善的妯娌关系,村里人无不夸赞,她们是对好妯娌。
路花恍惚地走着想着,婆婆真是人面一套,背面一套呢?还是雪娥有意挑拨呢?
站在自家门前,路花又琢磨来琢磨去,倒不如去二爹家证实一下,弄个水落石出,认清谁是谁非,好让自己以后能辨别真伪。
走到二爹门口,路花又犹豫不决,该去不该去呢?去,是件小事,不去,自己咽不下这口气。人,不争馒头争口气。二十多年来,自己一是一,二是二,从不胡说慌话,也不瞎诌胡捏,但也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也不能让她人随随便便在自己头上扣屎盆。
还好,二爹在家里,路花把女儿放在炕上,自己坐在炕沿上,向二爹说明来意,二爹说,那的确是婆婆之言,听了路花的讲述,二爹也生气地说:“你妈也真是的,是谁说就是谁说的,还强加于别人。”
“我本是好意,雪娥不养父母,我又不说啥,只要我们一家人象一家人就行了。”
二爹坐在炕头,黄铜色的脸上又多了份释然,他装上一锅烟,燃着,吸了两口,说:“你妈,她一辈子都是那两下,当时,她说,我也有点不相信。”他又吸了两口,说。“村里人都夸你是个好媳妇,我也觉得,你到咱家确实好,”顿了顿,他又说:“怎么,突然就破口骂老人,还骂得那么狠毒?”
“没想到,为了一件小事,引起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明天,我过去,我去找你妈,为你主持公道。”
路花一路走着想着,怪不得门前屋后人对自己都有种异样的目光,研判的眼神,原来是婆婆从中造谣了。
见到了婆婆,路花气鼓鼓的,真想当面质问,她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回想几年来,自己同婆婆相处,如同亲生母女。眼下,为了这件小事,再同婆婆拌嘴翻脸,也不值得。再则,婆婆已经六十多岁,自己冒昧行事,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会遭众人指责,会使家庭分裂。
21一场闹剧
傍晚,小三回来了,这是路花怒中之喜,可能他也知道,婆婆能对别人说,对二爹说,在自己儿子面前焉能闭嘴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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