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郊莫府。
莫申雪悠悠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四周围着一群人,有人惊喜地叫着,“五小姐您可算醒来啦?奴婢这就去叫大夫,哦,还得赶紧请老爷过来。”
紧接着便是各种把脉、写药方……
房内的装饰瞧着新颖别致,透过远山屏风,她还能看到端茶倒水的丫鬟来来往往,脚步轻盈而敏捷,训练有素。
最开始于她说话的丫鬟见她沉默,自顾自地说话,“小姐,奴婢叫莫暖,是老爷派来雪云居的一等丫鬟。您都昏睡一个多月了,可算是醒了,老爷每日来都待好长时间呢,可您总不醒。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又经历了……受不了刺激,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照料着……”
此时门外“吱呀——”地一声,莫暖说了句,“小姐,老爷来了。”
果然,一位老者由三儿簇拥着进来。
莫申雪倚着榻栏,猜想着来人该是她的祖父莫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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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步摇
莫申雪听出来了,他这是要把责任全推给庆儿,好成全安平妮对圣上的崇敬呐?
真是的,又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了,“那珠子,我的。”她指着安平妮的耳朵。
安平妮顿时花容失色,暗道一声惨了,她一时贪图珍珠耳环,忘了拆下了。
这里最有说话权的就数卫和了,方才莫申雪不买他的账,为了就是现在。
她过去抓着卫和的衣袖,又指了指安平妮的耳朵,“珠子,我的。”
“你说她抢了你的耳环珠子?”卫和俊逸的脸上已隐隐藏着暴风雨。
“嗯!”她笃定地点头。
安平妮这时顾不得许多了,原本她以为仗着太子和卫和在场,可是好好修理莫申雪一顿,不料反被抓住把柄了,“你说谎,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怎么就成了我抢你的东西了?我安家的二小姐不短吃喝的,有必要抢你一个傻子的东西么?”
太子不知犯了什么抽,好端端地要当什么下人。
他自己要做一个下人,可是谁敢把他当下人?他即便不说话,也能把所有人吃死死的啊!
还有一个卫和。
她忘了当年就是卫家父子把莫申雪带回来的啊,她怎么能指望卫和能替她出气呢?
“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还申雪一个清白,传出去只怕会给大盛抹黑。这样,此事就交给安伯父处理,”
路再柯没有多说,倒是给卫和递了一个眼神,叫他仔细去看那步摇。
那步摇瞧着金光闪闪,可这里都是深宫大院里出来的人,不肖多看,就能看出那步摇是镀金的。
这种货色,也只能骗骗莫申雪这样的傻子。
卫和一怒之下霍地将金步摇掷下地去,“哼,我卫和好歹也在宫里走过那么几遭,倒是不知宫中竟有此等成色的步摇!”
安平妮暗道一声惨了,她一时贪心,不舍原本的那支上乘的步摇白白给了莫申雪,随手就将庆儿发间的步摇给拿下来了,没想到卫和比她想象的细心。
真是悔不当初!
旁边还有东宫的那位正主,她若是撒谎,太子爷又岂会不知,拿路边摊假冒赏赐的东西,就相当于诋毁皇室的清誉,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即便安家在京都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可天子脚下,哪里却什么高官厚爵的
安家一个厨子世家再怎么承蒙圣恩,相比豫景侯卫家,也是个不入流的。
“噗通!”安平妮不敢再撒谎,“卫哥哥,不是这样的,这步摇是平妮吩咐庆儿带来要送给申雪妹妹的,庆儿兴许一时没注意,拿错了。当时平妮见了申雪妹妹一时激动,没细看,平妮若是晓得这支步摇是假的,打死也不敢送给申雪妹妹的呀。”
“好,即便如此。那你开始又为何口口声声说是申雪偷了你的步摇?”
“这、这……平妮记错了。还请卫哥哥和申雪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平妮这一回。”安平妮语气软了下来,有说不出的绵绵在里面。
卫和也算是看出安平妮的为人了,“那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申雪妹妹礼尚往来。”这个她倒没撒谎。
“是这样么?”卫和回头问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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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明显带她走反了好么?
“来人啊,家法伺候!”
此话一出,安家兄妹顿时吓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几个拿着棍子的家丁纷纷进来。
“爹,女儿究竟哪里做错了您要这样罚女儿?莫小姐神志不清,她的话也能当真么?您竟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么?”
安离长袖一甩。
莫申雪冷眼相看,若不是他们想要她难堪,又怎么如此?
不过看那一仗一仗打下去,真的有些不忍心,算了,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好了,“疼,不打。”
她扑过去,护着安平妮。
这倒是令在场的人惊讶不已。
安离回头,见她傻气又天真地抬头看着自己,“安伯父,平妮姐姐会疼。”
安离见一旁的太子和小侯爷沉默不语,并未阻止,只得上前道,“好孩子,你平妮姐姐做错事,该罚!”
“会疼,不打。”她都哭出来了。
其实安离也并不想责罚自己的心头肉,要不是那两位都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深居大宅,边边角角多了去了。
况且谁让莫申雪是个傻子呢?还是莫家的人,那个人的孩子!
以前在宫里他就处处不如莫度,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比不上那个人的傻女。
这下他总算有了台阶下,“好好好,小雪不哭,安伯父不罚就是了,小侯爷,您看……”说到最后眼神还得示意角落的太子爷。
路再柯本来就是个打酱油的,才没空搭理他。
不过这一趟,倒是还颇有收获的。
六年前莫家惨案朝廷还在调查,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里面牵涉的人太多,证据尚未确凿,如今母后病弱,身子骨一日不比一日,父皇无心政务,能推给自己的就推给自己,而他一个还未登基的太子,大刀阔斧地铲除凶手,朝廷只怕会伤筋动骨,四国虎视眈眈……
莫申雪这一来,局面就更复杂了。
那支步摇,她偏偏抢塞给自己,难道她早就知道安家兄妹会算计她?她不是个傻子么?
路再柯谜团重重,忽然瞟到小傻子竟瞪着自己,然后她直直地朝自己扑过来。
他的武功不算差的,不过为了不让她摔着,他没避开。不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抓起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口!
咬完了还骂了一句,“不许看我!”
没事老盯着她干嘛?弄得她头皮发麻,总以为自己要穿帮了……
否则她也不会替安平妮出头……
在场的人多是知道路再柯的身份的,吓得不轻。
倒是疼得龇牙咧嘴的太子爷练练致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小姐赎罪……”
莫申雪圆满了,“哼。”打了个哈欠,“莫暖,回去了。”
“奴才这就领小姐回去。”
卫和悄悄拉了他一把,“你疯了?安离庭你很熟啊?”
现在莫家的丫鬟来了,穿帮了怎么办?
“那就……随便转悠呗。”走到哪儿,瞧着顺眼的就是了,难道安家还敢不给住?
“你行!”卫和递给他一个“你是太子你说了算”的表情给他。
两人打头阵,莫申雪主仆二人跟在后面。在一个岔路口,莫申雪停住脚步。
“小姐,怎么了?”
“走这边。”她是傻子,又不是路痴。
这货明显带她走反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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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只尤其黑啊!
路再柯停下,“怎么?”
“走这边。”你这二货是不是安府的下人?
“不,莫小姐弄错了,老爷吩咐过了,您的居所在这边。”他指着相反的方向。
“你确定?”她住了一晚的地方难道她还不晓得么?
“对,就是这边!”路再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最讨厌这种揣度的眼神,爱上哪儿上哪儿!
“走吧。”
“到底在哪儿?”莫暖拎着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后知后觉地发现应该给安家的这个小厮拿着才对。
果然,安家没一个自觉的。
一路的货色!
趁着她不在欺负她的主子!
那要不要趁着安家的主子不在,欺负回来?
莫暖大刺刺地指着他,“你,过来!”
路再柯身边还有一个卫和,不过卫和一脸戏谑地瞧着自己,伸手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这不废话么?”将包袱一甩,“拿着!”
路再柯只觉得好笑,倒没说什么,挑了挑眉接过,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解开一看。
一只生锈的铲子!
炒菜用的铲子!
凭着惊人的毅力,他记得卫和以前和自己说过去铭城的经历。
这可不是一般的铲子,而是一只吓走了杀手的铲子啊。
以卫和痴迷兵器的性格,这可是一只救了他命的铲子啊……
“哐当!”掉了一把菜刀。
“抱歉。”可那欠揍的表情,哪里有道歉的诚意啊?
“你小心点!”这可是小姐吃饭的家伙!
“哎哟。”差点失手又掉了一只铲子,他不经吓的好不啦?
卫和本来还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这回吓得不轻,“我的祖宗哟!”
这可是一只神奇的铲子。
“给我!”
路再柯轻松了。
莫申雪此时已落在后面。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只尤其黑啊!
还是只生得俊逸不凡的乌鸦,放在安府,可惜了。
大门“吱——呀——”一关。
路再柯和卫和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卫和气不过,拍门,“嘿,不带这样的啊?怎么说我也帮了你一把,小傻子,你就这么对待恩人的啊?”
门内毫无动静。
得,白搭了。
卫和回头,太子爷倒是一脸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
“诶,我说,你真打算待在安府做个下手?”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太子爷啊!
“嗯。”他理了理袖子。
“为什么呀?”放着好好的皇宫不待,非得跑来一个小小的安府,闲的蛋疼?
路再柯拿掉头上的方巾,扔给他,“无聊呗。”
“无聊?宫里那么多事你还无聊?难道圣上回来了?”
“嗯,回来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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