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总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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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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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责任这个词,也许其实就是“爱”的同素异形体。他选择转身回到月家扛起血缘给他的责任,只是缘于对家人的爱。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人影幢幢。各色人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那样茫茫煌煌地,仿佛隔着整个苍茫的人海——眼睛却神奇地还是找见他。

他今天穿了黑色的西服正装,大师手笔的修身剪裁完美勾勒出他颀长秀美的轮廓。为了凸显今晚是私人场合,于是他没有将领带打成正式的结,而是带了点随性地将领带当做了围巾一般,打出围巾结来。这样的小细节,也许换到别的男人颈子上,可能会被人当做不够庄重;可是放在他那里,却怎么看怎么妥帖,仿佛那根领带天生就是为了这样而生。

他正跟一位客人交谈,手里举着香槟,璀璨剔透的水晶高脚杯里,香槟闪出金色的惑人光泽。他跟客人碰杯,微微偏了点头,仔细倾听那客人的言语;却不期然,忽地转开眸子,视线便说巧不巧地直直撞上兰溪的。

兰溪心忽悠一晃,连忙垂首避开去。

良久了再抬头回望过去,却见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与客人含笑攀谈,目光却仍然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这边来。

兰溪咬了咬唇,索性鼓起勇气来,睁大了眼睛瞪回去。

他便笑了,遥遥地朝她举起酒杯来,仿佛隔着人海轻轻地碰杯。兰溪心里清脆地,“叮”了一声。



少顷,陈秘书长亲自端着酒杯走到舞台的麦克风前去。大家便知道这是生日会要正式开始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们便都安静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面向舞台,含笑注目陈秘书长,以及立在他身旁的寿星陈璐。

“……感谢今晚诸位的光临,感谢各位对小女的抬爱。今晚老朽还要借这个场合,来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志才说到这里,全场的气氛已是到达了最高点——几乎所有人都明白,陈志才接下来将要宣布的是,陈璐与月明楼正式交往的消息。

兰溪也紧张得指尖儿冰凉。她不断告诫自己:杜兰溪,你要坚强一点!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七年前尹若宣布跟天钩正式交往,那天你不是也都熬过来了么?杜兰溪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你一定能熬过去的。

兰溪的电话却在这一刻添乱地叫起来。

幸好兰溪进来前已是按着商务礼仪将电话给调成了静音震动,否则这一刻她一定出糗。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接听电话,可是电话屏幕上显示出爹的名字来,兰溪还是只好毅然转头,攥着电话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

爹来电话,定然是找见了贺云吧?



门外的走廊跟宴会厅里仿佛两个世界。宴会厅里的热烈被隔音设施良好的墙壁和大门给挡住,全然不会有一分流泄到走廊里来。长长的走廊无声地伸展,像是一条隐秘潜行的蛇,一直一直伸向远方。

兰溪靠在墙壁上按下了“接听”,便问,“爹,找到贺云了吗?”

走廊里可真静啊,静得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兰溪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想到贺云,心脏就狂跳成一团。怦通,怦通,让她不得安宁。

杜钰洲在电话那端仿佛为难如何张口,他嗯啊了几声,这才说,“找见是找见了。可是……”

找见了就好……兰溪轻轻吐了口气,便笑着跟爹贫嘴,“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吞吞吐吐的了?你不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都是娘们儿干的事么?”

杜钰洲在电话那边有些尴尬地笑,却并不否认,也没有赶紧将下头的话给说出来。

兰溪的心就又是咯噔一沉,“爹,贺云她究竟怎么了?”

兰溪调动想象力,一件一件说出担心的可能:“她跟您吵起来了?或者,她是气病了?要不然——难道她出车祸进医院了?”

种种的可能,兰溪都尽力去想到了。她想贺云既然直到现在也不跟家里联络,甚至不接她电话、不给她回复短信的原因,差不多也就是这些吧?

孰料杜钰洲给出的答案却让兰溪五雷轰顶!

“她是在医院里。不过不是气病了,也不是出了车祸——而是,而是被强。暴了。她身上有不轻的外伤,精神也受了不小的刺激,现在正在医院检查,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

。兰溪惊住,脊背抵着墙壁,半晌不敢呼吸。

明月廊的走廊墙壁原本也是贴了豪华壁纸的,很厚也很柔软,猩红的底色上印着一朵又一朵金色的缠枝莲。枝叶繁复,彼此缠绕,永无休止。这样的豪华与温软。

可是兰溪的脊背却感觉到了有寒意仿佛是鬼魂伸出的魔爪,沿着墙壁的缝隙,穿透墙纸的孔隙,一丝丝一脉脉地渗透出来,一点一点将她裹紧,逃无可逃。

兰溪握紧电话,努力没心没肺地朝电话里笑,“爹,你留点口德吧。我知道你替我鸣不平,早就看着贺云不顺眼,要不是我拦着,你说不定早来抽她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啊。她好歹还是个没出阁的闺女,爹你不带这么诅咒人家的!”

一定是爹开玩笑的吧?一定不是真的,是不是?

尽管与贺云的关系一直不睦,可是兰溪却也都还看得见贺云的优点:贺云漂亮,贺云聪慧,贺云身上有着这个时代审美观所崇尚的许多东西。那么聪明美丽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定只是她爹口无遮拦开出的玩笑。

杜钰洲尴尬地笑笑,“溪哥,你在哪儿呢?”

兰溪便顺着回答,“我们同事陈璐的生日会。”

杜钰洲便叹了口气,“那行,你先忙吧。等回头你忙完了,我再跟你细说。”

兰溪就傻笑了声,“爹你别这么玩儿人啊。你倒是跟我说明白了啊……”

她爹性子里有时候还像个老顽童似的,经常为了要哄她去陪他,便故意说出个什么话题来吊着她胃口。她又是急脾气,一点都等不了,便只能着了她爹的道儿。兰溪以为这一次也是的,是爹为了让她明天去陪他钓鱼,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可是兰溪还没说完,杜钰洲的电话便挂断了。

兰溪一怔,刚想再将电话打过去。却蓦然只觉走廊尽头光影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夹在一群陌生的身影当中,正一步一步朝向她的方向走来。

兰溪想挂出的电话就停下了,她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咽了口唾沫,喊了声,“孟丽!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

来人正是孟丽。她身后还跟着几个面色威严的男子。

孟丽有些漠然地扭头盯了兰溪一眼,却压根儿没有理睬兰溪面上的急切,继续走向前去。

兰溪就急了,奔上前去一把扯住孟丽的衣袖。

孟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今天这个节骨眼出现。如果说孟丽是怀着善意来参加生日会的,那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兰溪想要扯住孟丽问个明白,更想拦着孟丽来捣乱,却被孟丽后头跟着的几个人给拦住。一个国字脸的男子挡开兰溪的手,严肃地呵斥,“孟丽今天到此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位小姐请不要干扰正事!”

兰溪抬眼盯着那人面上的神色,以及身上无言流露出来的气质,便有些心惊。

因为她爹这多年来多次进进出出于司法机关的缘故,兰溪对司法部门工作人员的气势并不陌生。正如这个世上三百六十行,每一个行当里的人都会不自觉有各种各样的职业病一样,司法机关人员的神色与气质也是有其独特的标签的,于是兰溪便看出来了!

兰溪心思电转,放开了手。

难道一切真的如所担心的那样,孟丽真的是向国家相关部门举报了月明楼,用她手上掐着的单据作为证据,举报月明楼行贿?!

兰溪急得赶紧掏出电话给月明楼发短信。这时候不方便直接冲进去通报,否则怕是要更惹麻烦;也不方便直接拨打电话……可是一条短信还没编辑完,收件箱却先给出了提示音。兰溪下意识打开一看,便是一怔。

发短信的人是贺云,而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兰溪心下一慌,却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将短信发给月明楼。虽然明知道就算通知他,这几分钟之内他也来不及做太多的布置。不过她也依旧有私心,她依旧希望他能躲过这一劫。

这一次她就在他身边,可是她竟然怕是没办法保护他——她难道真的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她却真的只能袖手旁观?



宴会厅大门忽然打开,孟丽的出现让在场的人小小一惊。

虽然大多数人都只是宾客,他们不知道孟丽是谁,更不知道孟丽所能牵系的事情;但是月集团总裁办的成员,以及月慕白等要害人等却是知道的!

更何况,在场的这些政商两界顶尖儿的人物,哪个看不出来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与众不同的气场呢?

于是仿佛烈火烹油的宴会厅倏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扭头望着这一队不速来客,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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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眼看他楼塌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陈志才还在台上高举酒杯,一看见孟丽背后跟着的几个男子,他接下来的话登时便说不出来了。多年混迹在官场上,他那张被养得红光满面的脸上,这一刻红光尽失,一层层的苍白控制不住地浮涌起来,他那双老狐狸般的眼睛也渐渐浮现起了苍茫。

倒是一同立在台上,作为联合主人家的月明楼笑了,走到麦克风前朝着孟丽和那几个男子举杯,“今天,来的都是客。各位先请喝杯酒,向今天的寿星陈璐小姐道一声生日快乐。”

孟丽和那几个男子显然有些迟疑,却仿佛被月明楼满脸的笑容所慑服,便也只能伸手从旁边迎上前来的训练有素的燕尾服侍者手里各自拿过酒杯来,站在台下遥遥地向陈璐举了举杯,周全了礼数。

孟丽和那几个人仰头饮酒,陈璐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悄然走到月明楼身边,压低声音轻问,“月大哥,我有点担心。”

月明楼缓缓摇着手中的酒杯,浅金色的香槟在透明的水晶杯里映着阳光轻轻荡漾,华贵的光芒层层潋滟,正是为鲜花著锦的热烈做那锦上添花。于是有人可能就会忘了,酒同时也是误认的蠢物,一旦因酒而醉,或者就不醉人人自醉,那就会失去了对眼前陷阱的预判能力,以为自己能步步生莲,却终究落得个步步惊心嫱。

“陈璐,这世上最没用的,有可能正是‘担心’二字。”

月明楼的目光随着酒液一同摇曳,凤目微眯,却并不回望陈璐,而只是凝着杯中酒,仿佛那酒远比陈璐更吸引他的目光,“担心只会让人在事情面前变得软弱,失去抵抗的能力;可是话反过来说,如果早知今日会有担心,从前何必要去做冒险的事?”

他微微地在舞台的灯光下抬起了头,目光放远,仿佛已经穿透了宴会厅的大门,投向遥远的地方,“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这一切不会因为担心二字而发生任何的转圜——对于我月明楼来说,早已学着将担心二字从自己的字典里摘除,而要全心全意在事情发生之前去想办法来解决。镝”

陈璐一时之间听不懂月明楼话中的含义,便只能仰头望着月明楼,目光愣愣。

倒是陈志才的秘书等手下先行动起来,迎上前去与孟丽身后那几人客套起来。

那几人也是谙熟官场上这些虚礼,便只是冷漠地伸手挡开。

孟丽喝完了杯中酒,稳了稳心神,便向那几人指着台上的陈志才,“……没错,我现在可以指认,我孟丽举报的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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