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总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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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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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仿佛被封锁在迷雾里,似有所悟,却又完全划拉不出来个清晰的轮廓。

月中天在司机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出小巷去,上了车子。黑色的劳斯莱斯昂然而去,穿越晨雾,而前方天际,朝阳初升。



听见办公室门上轻轻的响动,月慕白停下手中的笔,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兰溪走进来先是向他问早安,然后便自如地拿着抹布收拾起办公室来。收拾完了亲手替他泡了碧螺春送过来,搁在桌面上,还向他莞尔一笑,“月总,请喝茶。”

月慕白迟疑了一下,“兰溪,你这是?”兰溪便笑了,“难道月总想看见我横眉冷对?”

“当然不是。只是……”月慕白长眉攒紧。

兰溪一笑转身,“那我先去工作了。稍后将今天的工作日程发到您的OA里来。”

她是恨极了他,她是真的想对他横眉冷对。可是她今早忽然决定不这样做了。因为在镜子里,是她自己第一个看见了自己的神情。如果对人横眉冷对,那么第一个看见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时间久了就连自己都会厌烦自己了吧?所以她不要。

她要含笑面对这严酷的现实,她要含笑看待公司的剧变,她更要含笑——等着总裁回来。

就像月中天老爷子所说,为什么只想着要“守”?如果是真正有能力的人,失去的还能夺回来,改变了的还能再改回来。只想着防守便会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让自己闭目塞听。所以她要首先改变自己。

丁雨面色凝重叫兰溪进办公室去,指着日程皱眉说,“兰溪,可能要跟瑞典那边联络,推迟总裁原定的访问计划。”

“为什么?”兰溪淡然一笑。

“为什么?”丁雨惊愕地盯了兰溪一眼,“兰溪你怎么了?现在公司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总裁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到了日期还不能回来,那可怎么办?”

兰溪却摇头,“在商言商,最重言而有信。再说总裁之前已经将访问瑞典的日期向后推延过一次了。如果这次再推延,恐怕会让布洛林先生心中生了嫌隙。”

“况且,”兰溪轻灵一笑,“如果再推迟,布洛林先生难免会追问是何原因。难道我们真的要让布洛林先生知道,是总裁出了这样的事情,从而影响到总裁个人的声誉,以及我们月集团的商誉么?”

丁雨也被问得一愣,“兰溪,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如约前往啊。”兰溪淡然而笑,“只不过换个人就是了。如今既然总裁不方便出行,那么最有资格代表总裁前往的人,自然就是月总。”

丁雨皱眉,“我并非没有这样想过。可是私下里问过月总,月总说现在公司内部事情这样多,并不适宜他此时远行。”

“那我去吧。”

房间里很静很静,静得都能听得见丁雨呼吸的骤然一急。丁雨向前挪了半幅身子,“兰溪你说什么?”

兰溪依旧恬静地笑,“主任,我说我去。从前总裁与瑞典方面的联络,所有的过程和细节我都有跟进,所以这件事情可以说,除了总裁之外我是最了解内情的。所以我去的话最合适。”

兰溪缓缓抬眸,平视丁雨的眼睛,“主任我直到今天都记得,当年入职的第一天,听您做入职培训的时候说,总助是不同于总秘的。总助的职责是要想在总裁之先,做到总裁之先;总裁暂时做不到的事情,要由我们来做。主任,现在正是这样的时候,不是么?”

“诚如主任您所说,总助是不同于总秘的。如果只是总秘来代替总裁出访,行政级别上的确有所不合适;但是总助却是可以的。从英文的用词上,总助甚至可以理解和领会成‘助理总裁’的,相信这个善意的小小改变,不会让布洛林先生反感。”

兰溪轻轻地吸了口气,偏了一下头望窗外的云淡风轻,“纵然总裁暂时不在公司,公司内部的事物依旧要正常地运转,不能因为总裁的暂时不在而停摆,甚至混乱。主任我相信您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让我去吧。谁来做事谁来负责,如果我做不好,回来之后您向我问责就是。”

饶是一向冷静强势的丁雨,这一刻竟然也被兰溪的平静给震慑住,一时之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兰溪便笑着起身,“主任既然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那我先出去筹备了。”



当着丁雨的面说出的那些话很轻巧,可是兰溪回到家之后却一头扎到电脑里去。将所有的文件都存入电脑,她一页一页开始重新做功课。

从前看月明楼处理与布洛林先生家庭的交往时,是那么轻松简单;可是到了她独自来面对,却发现原来这样不容易。

最累最困难的时候,兰溪放纵自己在电脑前闭上眼睛,然后去想他的音容笑貌。

想起他无论面对什么,都依旧吊儿郎当的笑容;想起他越是面临压力,就越是桀骜不驯的目光……

兰溪伸出指尖,无声擦掉沿着鼻梁两侧滑落的泪。

从前总是忍不住暗暗在心里骂他,觉得他改不了年少轻狂,遇见正经事儿了他还不正经——可是此时忽然明白,就像她自己决定了不再横眉冷对一样,其实他也是在给自己和身边的人以心理暗示。

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举重若轻;越是强大的对手,却越要在战略上藐视对方。

兰溪笑了,擦干眼泪,继续去看电脑。需要她做的功课实在太多,她没时间柔弱,更没时间自怨自艾。这时候就算她是个再无能的白痴,她也一定要昂首挺出去,去完成这样一件也许不能完成的任务。



兰溪忙得太专注,连贺云走进来,她都没听见。

及至冷不丁看见月色幽幽里站着的身影,兰溪吓得好悬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姐,姐?”

贺云冷冷瞥了她一眼,并没说话,直接躺回到床铺上去。

兰溪便丢了手中的鼠标,赶紧走过去,“姐你出院了?你怎么没告诉爸妈,你该不会是自己回来的吧?”

兰溪紧张地向外走,“我现在就去叫醒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

“杜兰溪,你站住。”

贺云疲惫地喝止兰溪,“先别吵醒他们。我也不想面对他们的眼泪和同情。”

贺云再盯着兰溪,“还有你,也是一样。别摆出一副悲悯的神色来面对我,我不需要你们的那副表情!”

兰溪摇头,“我不会的。”

“那就好。”贺云躺回去,终究还是扯过被子,将她自己的头都蒙上。兰溪伸了伸手,还是缩了回来。此时此刻,只要是个女人,都一定想要不受打扰地哭几声。

兰溪便无声缩回到桌边去,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人这一辈子都不容易,都说不准会在什么时间遭遇到什么样的不幸。可是不幸之后,生活总要继续。



孟丽举报陈志才,进而牵扯到了月明楼的事情,沸沸扬扬地传扬了许久。庞家树一直作壁上观,冷眼看着这出好戏,同时紧锣密鼓开始筹划如何从月集团手里再抢更多的版图。

欧洲的计划让庞家树栽了个大跟头,他当然不甘心。知道接下来月集团的动作将是与瑞典的橡树集团洽谈北欧市场的合作,庞家树便也启动了与橡树集团的接洽。

想当初月明楼在的时候,他在儒勒集团的事儿上掉进了月明楼的陷阱;此番月明楼根本就不在,那么北欧市场自然就是他手拿把掐了!

却没想到这天一大早就接到检察院打来的电话,说请他也过去谈话。

庞家树心中就是一个翻涌。

努力平复了下,庞家树还是驱车到了检察院。一听对方办案人员问及他与孟丽的关系,庞家树就是悚然一惊!

“检察官同志,您别误会。我想这样的话肯定是月明楼说的。我们两家在商场上早是宿敌,相信同志你们也都了解了情况。月明楼他现在深陷泥沼,自然看不得我逍遥自在,所以他就编造出这样的话来,诬陷我跟孟丽的关系,借此来拖我下水!”

办案人员却只是冷漠地凝着他,面上什么神色都没有。

庞家树自知失言,便越是惊慌,“难道,难道这话不是月明楼说的?那是谁说的?”

办案人员冷漠打断他的追问,“不好意思,我们不会告诉你的。只请你说明你自己的情况即可。”

庞家树心里越发打鼓。

办案人员既然这样公然通知他来谈话,那么一定事先是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否则不会贸然这样做。庞家树便小心翼翼去回想与孟丽所有的交往细节——直到此时他才后悔,当初怎么就那么大意,竟然用自己的电话号码与孟丽直接通话的呢?

怕是,检查机关已经调取了孟丽的手机通话记录,所以才顺藤摸瓜查到他的吧!

庞家树小心翼翼循着这条线来解释,“同志,您也知道商场如战场,所以私下里我们也会多少有点小动作。我是跟孟丽联络过的,想要攀攀私人的感情,毕竟孟丽也是个美女……”

办案人员依旧面无表情盯着他。

庞家树就越发心虚,“……啊,当然,除了私人感情之外,我也想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关于月集团的动向之类的。不过我保证肯定不涉及商业犯罪,顶多也就是打点擦边球。”

整场谈话就在办案人员面无表情,而庞家树心慌气躁的情形下直到说完。

办案人员出去了会儿,仿佛是去做请示。稍后回来通知庞家树,“请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市。还有些事情,希望你能随传随到。”

庞家树从检察院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庆幸自己还能这么自由地走出来。

不过随即一转念:他虽然自由走出检察院了,可是人家让他近期不要离开鹏城。那他还怎么飞赴瑞典,与橡树集团会面?



贺云回来之后,全家人都是小心翼翼。饭桌上都失去了平日里的和睦气氛,贺梁和刘玉茹都小心翼翼看着贺云的脸色,生怕戳痛了贺云心上的伤。

吃完饭回到房间,贺云瞟了兰溪一眼,“你没嘴欠地告诉我爸和你妈,是庞家树干的吧?”

兰溪摇头,“爸和我妈是委婉地问过我知道不知道。不过我没说。这件事我想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就烂在肚子里。”

“烂在肚子里?哈!”贺云冷笑,“其实你挺高兴这事儿是庞家树干的吧?你觉着这下子我一定恨死了庞家树,然后说不定就去举报他,然后你借此就能帮到月明楼了。”

贺云端起肩膀。这些日子她面上虽然逞强,可是肩胛却还是骗不了人,已经瘦成尖尖的样子,“告诉你说,我当然是恨庞家树,我也一定会找他报仇;但是我也同样恨月明楼。他们一个是伤害了我的身。体,一个却是伤了我的心。所以我不会在现在就去举报庞家树,我不会以我自己的疼痛来客观帮了月明楼的忙。杜兰溪,你迟早死了这份儿心。”

兰溪无声一叹,“姐,坦白说,我从没指望你能帮的上我们总裁。你要帮人的时候,其实不是为了帮忙,而是想要得到对你有好处的东西。姐,你自己也死了这份儿心吧,我不会求你的。”

贺云冷冷躺下,翻转过了身子去。

半晌才怨毒地说,“你倒是果然高风亮节啊。当年你爹入狱也是因为月家的事,结果你反倒还能不顾一切来帮他们。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女儿!”

兰溪心中惊惊一跳,“我爹当年入狱,也是他做地下赌车出了事的缘故。就算不出月家的事,他也早晚难辞其咎,所以我凭什么要怨恨人家月家?”

“是么?”贺云冷冷一笑,“你说你爹也会这么认为么?还有月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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