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情人- 第6节

　　一会儿一个女的来我房间，硬往我身上按摩揉捏，颇下了一阵功夫，我哪有兴趣，一脚把她踹开。第二天一早，他们作鸟兽散。见见神奇地告诉我：“不要说我小，我和十二个女孩同床睡过觉，与其中八个发生了关系，我住过郑州三十三家宾馆，你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从里面看不出任何信息，靠！怎么都想长大呢？记得刚见贝贝时，她也不愿别人说她是小孩。

　　
　　——这对姐弟？

　　
　　“这就是享受自由，这就是有钱人的自由享受，也是做善事，救济妇道，她们正在为助学金发愁呢，我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见见仰天大喊。

　　我更进一步看着他，他俩眼依然空洞无物。

　　“我操！见钱X开。”他大骂脏话，我站在他面前，像《古惑仔》里陈浩南站在那群混蛋学生面前一样，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压低声音说：“你这么作践你自己，是跟谁学的？你爸爸教你的！你妈妈教你的！你老师教你的——”

　　“不要给我提爸爸！”

　　“爸爸是死了，但爸爸是英雄，妈妈没关心你，但妈妈把你养大了，你*混蛋，脓包！你看你这副德行，长大会像谁？”

　　“我为什么要像谁？我只想像自己，就像你这样，单身独处，自由随风，没人管没人问，有人牵挂又被人牵挂多好——”

　　
　　我傻了，站在那里很久没有说出话来，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是不屑见见，还是不屑自己？我摸摸他的头，说：“回去吧，姐姐在家等你呢！”

　　
　　我抽了支烟，看着他走。他在不远处站住，回头对我说：“康哥，我昨天不叫你姐夫，你不用内疚，以后我要叫了，你就要对姐姐好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走远，这个被生活积压变了型的孩子，该是多么的不幸！想到他们姐弟两个，我心头一阵酸楚。

　　
　　我一定要帮助他！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郑州情人　　二十一
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去，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秋天到了，“梦露”接了一家新开张四星级酒店的全部窗饰布匹工程，我们都要住店几天，驻店后，我认识了酒店的迎宾小姐朱平，朱平经常加班到很晚，有时不加班也走很晚，我经常完工之后坐到餐厅冲速溶咖啡喝，读随身带来的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她过来和我搭讪，聊天，有意

　　无意触动敏感话题，我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在那间破仓库堆积如山的地毯和布匹上，我们偷偷完成媾和。

　　
　　贝贝来看过我几次，这天刚仔也来了，我们叫上见见四人到“捷农”喝咖啡，贝贝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变得温柔、腼腆了很多，没有了那种张扬、前卫和极端的表现。以前像一个魔鬼女郎，现在突然像一个贤妻良母了，刚子的几句玩笑还数落得她脸红得像一幅苏州刺绣，我们每相互交流一下眼神，心里都相当甜美。

　　
　　见见说：“康哥，你能写些东西出来吗，给姐姐的？”

　　
　　我说：“不行，我没有灵感。”

　　
　　见见说：“出水芙蓉、窈窕淑女、国色天香、妖媚秀丽、端庄典雅、柔情似水等等什么的，这么美！你都写不出来么？还天天看呀看，写呀写，弄得跟作家似的？不是作家，是作孽吧？”

　　
　　我说：“你丫的，你姐姐这会儿太美了，太美的东西是需要欣赏的，不是用它来勾引什么灵感的。”

　　
　　我瞄了一眼贝贝，贝贝双手左右开弓，用两块沙拉水果塞进我们嘴里，说：“你们俩人说话都像几天没刷牙，奇臭无比，赶快闭上。”

　　
　　刚子问我：“子康，你这么喜欢咖啡、香烟和文学，应该找一份高雅一点的工作来做，如果你在这里不习惯我可以帮你联系其他工作。”

　　
　　我说：“谢谢了，我还没有觉得不习惯。”

　　
　　见见说：“你永远不会成为作家。”

　　
　　我说：“为什么？”

　　
　　他说：“作家都会饮酒品茶，你不会；作家都听巴赫、斯特曼、生命交响曲，你却听国产音乐；作家都留长头发、戴大眼镜、讲胡话，你却精明得像个杯子，透明空洞；作家都多愁善感*下流，你却斯斯文文一本正经；作家都有大福或大难，看雨果一生有七十二个老婆和情人，拜伦一生和不下二百个女人发生关系，鲁迅在枪林弹雨中写作，梁晓声用小学文凭成就文豪梦，春上村树周游列国泡遍十三国*，卫慧将女性器官当纸男性器官当笔。。。。。。你呢？你却一路顺遂，平平淡淡，安居乐业，上班算账，下班洗衣，能有多大出息？”

　　
　　这一番话说得我们张大嘴巴，愣了良久。

　　
　　我说：“我首先不是作家，我也不懂什么音乐，我不聪明，我也不想有什么出息，我只想困了能喝口咖啡，渴了能喝口酒，烦了能抽支烟，我不喜欢什么《哈姆雷特》《红与黑》《飘》的，我也不怎么热衷霍斯金、罗伦斯、狄更斯和普希金或鲁迅、巴金什么的，我只想自己好好写一篇真真实实的日记或一封书信，给自己一点留恋，给朋友一点友爱，我不喜欢风花雪月、回肠百断，我只想和我的女朋友永远牵手永远相爱和家人永远和睦，管它什么烟、酒、茶、音乐、文学、作家、诗人，统统狗屎一堆！”

　　
　　见见两眼瞪得像一对荔枝。

　　
　　刚子低头喝着啤酒像在思考问题。

　　
　　贝贝泯着咖啡伸手拉着我越拉越紧。

　　
　　良久——见见大喊：“鼓掌，鼓掌！”

郑州情人　　二十二
我们的工程完工了，我没想到走时，朱平会跑过来，说：“木子康，给我买一张去海南的飞机票吧！这么多次了，不会不值一张飞机票吧？”

　　
　　她不像在开玩笑，我差点*。我想：你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的，但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什么可以跟这做交易，你跟我睡觉就像是为了讨一张飞机票吗？靠！恶心！

　　
　　在回来的路上，我脚踢着一个易拉罐，连声骂着：我操你娘的。。。。。。操你娘的。。。。。。你娘的。。。。。。娘的。。。。。。对着路边的女生狠吹口哨，还作了几个下流的动作，我突然想起见见说的什么。。。。。。*。。。。。。。下流。。。。。。　txt小说上传分享

郑州情人　　二十三
这个秋季“梦露”生意很好，老板大方地给我们发了一千多块钱奖金，我想足够我花上一阵子了，就决定只要下一场雪就去玩雪橇爬雪山看雪松滑雪道，刚子告诉我，他找了女朋友要我去看看，到时一块出去玩。

　　
　　我，贝贝，见见，刚仔和刚子女友——银凤，一起去“罗马假日”酒吧喝啤酒，看球赛，银凤长得一般，不很出众，就是那双丹凤眼，又大又亮，挺勾人的，身材很好，挺拔玉立，胸部不太丰满，脸也不够白净，但银凤很会说话，她在“千里目”旅行社做导游，我说以后有用的着你的地方了，我把我的冬季旅行计划告诉她，她迷人一笑，说愿意效劳。

　　
　　我们喝了好多酒，贝贝突然脸色发紫，我们告别刚子、银凤，在车上我一直抱着贝贝，她脸上有很多汗珠不停下滴，我和见见都很害怕，贝贝只说：“没事，没事，只是胃有些疼。”

　　
　　她坚持不上医院，那一夜，我一直用冰毛巾给她不停擦汗。

　　
　　几天后。

　　老爸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打算在郑州过冬，如果太冷就回来，我把冬旅计划告诉了他后，他说：“挺好，但在还未下雪之前你回来一趟吧，看看那只大花猫都长好大了。”

　　我说：“好的。”

　　
　　临走前，我告诉了见见我老家的电话，说有事尽快打电话给我，见见拉着我的手说：“你不会不来吧？”

　　
　　我说：“怎么会呢，小子！”

　　
　　我又告诉刚子，说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郑州，要他有空帮我照看一下贝贝和见见。　。　想看书来

郑州情人　　二十四
坐上郑州至广州的列车，我突然感到像是诀别，在这个城市有我太多的依恋，在这里生活的一年好像比我成长二十年的家乡还有意义，看着“郑州欢迎您”的标语，听着“各位旅客旅途愉快”的河南乡音，我的视线与思想再度模糊。

　　
　　起伏的群山，湛蓝的天空，几片尿布似的斑斑云彩，几排不成“一”也不成“人”的雁群，也没有排出一会儿“S”一会儿“B”的阵型，还有一只猫头鹰，奇怪！大白天有猫头鹰？两只眼发出阴森的冷光，猫头鹰有眼睛？三只大爪一伸一缩，真是天马行空，猫头鹰有三只爪？

　　
　　不！其中一支是箭杆，箭杆下端还在滴血，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我眼前一黑，一滴血滴进我的眼里，我眼前一片黑暗，猫头鹰不见了，半晌，一声撕心裂肺的嘶鸣从车轮下传上来，那声音像一枚针，一下刺进我的肺片，我疼痛难忍。。。。。。

　　
　　回过神来，我浑身是汗，这么冷的天，哇！怎么回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怪念头又出现了。

　　
　　我从8号车厢一直往后走，想活动一下紧张的筋骨和情绪，忽然，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我一下惊呆了，我愣在那里——

郑州情人　　二十五
是芳子！

　　
　　我朝思暮想，梦绕魂牵的芳子！我和其他女人睡觉都想着的芳子！令我半年来不敢离开这个城市半步的芳子！却在我要离开这个城市时出现了！她也显得很开心，却有些不知所云，只是表情稍带激动地看着我，我在她对面的空位子上坐下来——

　　
　　芳子是个内向、含蓄、温顺、贤惠型的女孩子，她一点没变，只是眉目间多了一丝悲伤，她恬静的坐在那里，像个大家闺秀，像古代宫廷的淑妃，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生活过得还好吧。。。。。。想必很好的。。。。。。看得出来。。。。。。。面色不错。。。。。。”我尽量使自己平静，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好的”芳子点了点头。

　　
　　“一年来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甚至连发夹都没换。。。。。。你真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家庭一切都幸福吧！啊，我不该问的。”我想她一定成家了。

　　
　　“没什么”她模棱两可地说了这几个字。

　　
　　“你去哪里？怎么一个人。。。。。。真没想到会在这车上碰见你，要去广州母校吗？”

　　
　　“不，韶山。”

　　
　　“你一直生活在郑州，还是在老家青岛。。。。。。怎么也没个信儿，分手了也不至于就成了敌人吧？”我故意装作说得*，尽量不使谈话陷入沉闷，让芳子尴尬，但结果好像越说越尴尬。

　　
　　“我在老家青岛”

　　
　　“能看看你的车票吗？”

　　
　　她拿出车票：郑州——韶山

　　
　　“你从郑州上车？你去了郑州？”我问。

　　
　　她扭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找我呢？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开郑州这个城市吗？”我声音很大，我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就赶快停下来，点了一支烟，列车员像盯梢好久了及时快速的把我指引至车厢头抽烟区，一会儿，芳子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