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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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4-4-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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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正也无所谓哒,张总被你绑走的时候,我就无所谓哒,左右都是个死,哪么搞也没得退路。搞好哒,我还是当个小麻皮;搞不好,我死也只有我一个人,今天这些事老子做哒,起码跟我的弟兄还有条活路。你呢?你试哈看?你一出事,那就不是一个啊!你不出事,你还是个大哥,舒舒服服过你的日子。”
  “你想何是(省城方言,怎么,如何)谈?”
  龙云终于开口说了话。
  “放张总,过了明天,后天星期一,我就放人!”
  龙云的脸色开始缓缓轻松下来,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因为他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我说:
  “我放张总,就算葛总没得事,到时候我又怎么交代。”
  “哈哈,龙云,你莫玩我。你洞庭湖的老麻雀,什么大风大浪不晓得?你未必心里还不清白。还是那句老话,你龙老大和我胡钦是不同的。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得关系,你只是葛总出钱请你这个朋友过来帮个忙?我呢?我是全副身家都在这里头,有人交代下来,不搞不行。葛总找起你来,你是为哒救他放的人,命怎么都要比钱重要些吧。义气也讲哒,人也不得罪。真的有事,还有我这么个背时鬼在这里,轻轻松松一推,你龙云还是龙云,当你的大哥,过你的日子。自由自在。”
  龙云漠视前方,眼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几乎一字一句地说:
  “看来我今天只有给你服个小,放了张总咯?”
  张总的脸上显现出挡不住地希翼与期待,我尽量掩饰着从心底爬上来的那股得意,想保持淡定微笑,两边嘴角却不由自主张得更开,对龙云点了点头。
  我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第336节
  因为,就在我头部点动的同时,我看见龙云的嘴角也有一丝诡异地笑意浮现了出来,他颇有深意看着我,眼神中没有开始了的焦虑,慌乱、无奈、不甘,却有着一种摸不透地异样光芒。
  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老狐狸看着一只又肥又嫩的小母鸡。
  这种光芒让我觉得心慌起来。
  我努力正了正身体,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地坚决、果断,来掩饰这种慌乱。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落入了龙云的眼中。
  他居然完全张大嘴巴笑了起来。
一百六十五
  我的笑容完全退去,手脚一片冰凉,急切地想要需找自己的过失,更想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来弥补。
  那一刻,我真的方寸大乱起来。
  龙云上上下下不断打量着我,笑意也越来越浓,终于,他说话了:
  “胡钦,累哒你,帮我想了这么好的出路。的确是不错,要得,我完全没得意见!”
  这句话让我本就眩晕的脑袋更加眩晕起来。没等哑口无言的我憋出什么话,龙云就继续说:
  “不过,再不错,我龙云今天也是在你这里吃了一个闷痰盂(黑话,道上切口:暗亏,哑巴亏的意思)。别个要是晓得哒,老子一把年纪,跑了这些年的社会,还在这么个小朋友身上栽跟头,我的面子没得地方放啊。你讲是不是?”
  “手底下的弟兄跟着我为这件事忙前忙后,拼起老命搞了一向(方言,好几天)。到头来,劳民伤财,什么鸡巴毛都没有一根,怎么交代,这也是一个问题。大哥不好当啊,胡钦。”
  我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过来。
  龙云忽地脸色一变,杀气涌了出来,非常阴狠低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胡钦,我也给你讲哈我的看法。
  葛总那边我最多先不管,后天就是宣布结果的时候,这么大笔生意,他突然不见人哒,谈老板那边自然会要找人。你死都不晓得怎么死!你又信不信?张总,你赌得好,我是没得这个胆子动,你个小麻皮是打赤脚反正不怕穿鞋,老子和你不同。”
  “不过,只要我继续留张总住两天,过哒星期一,老子再放人。我甚至都懒得办你!多的是人找你。
  葛总被你的人搞死哒,自然有人找你报仇。你不搞死他,出来哒,我也是照他吩咐去办。这笔生意,谈老板是大头,我按原先的计划保住谈老板的生意,老葛最多只是有些不舒服,怨我不晓得办事,不放人救他。最多这样,不可能也没得理由来真的把我一哈摁死。
  庞老板那里,我绑了张总,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我对张总客客气气,也是听人发话留他几天,生意的事根本就轮不到我来扛这个责任。他这么大的人物,会一本正经弄死我?
  何况我还是一直为谈老板照章办事,就算无功,至少也不像你,我起码无过!这么大牵扯的事他不见得就一定不会出面保我。至于你,哈哈哈,胡钦,你砍了老葛,又保不住张总,生意也没得哒。你就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
  龙云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件事情,我已经深陷泥足,而他只要固守陈规,起码还可以留个平安。
  不过,这么大的生意,这么大的事情,上到庞谈这样手眼通天的场面人物,下到龙云这样安据一方的江湖豪雄,大家都争先恐后掺乎进来,难道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平安?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整件事情,除了我这个背时鬼没得办法,是被逼着进来,也几乎没什么利益可言之外。对于其他每一个人,都绝对有着虽然不同,却同样巨大的回报。
  无利不起早,无论官府还是江湖,这都是一条铁律。
  “你也讲得对。龙哥就是龙哥。不过,我问哈,你吃尽哒滴亏,脑细胞都不晓得死了好多,白忙一盘,那又得到什么好呢?放张总,起码庞老板这边你没得任何麻烦,葛总那边也要对你感恩戴德,你还落份人情在。”
  龙云又以一种看着傻子般的表情大笑了起来。
一百六十六
  “人情,这个社会,人情值几个卵钱?我问哈你看看,胡钦?值几个钱?”
  进来开始,包括被打,虽然很痛苦,但龙云都是被我牵着走。不过现在,我开始觉得真正被牵着走的那个人是我。
  我被龙云带进了他熟悉的办事风格里面,我感到了陌生危险,却也无可奈何。
  “你的意思是不放人?”
  “我当然可以放人。”
  龙云的这句回答又出乎我的意料,我看着他说出了一句如同小母鸡问狐狸你是否要吃我般愚蠢,很不想问却也不得不问的话来:
  “那你想要怎么办?”
  “哈哈哈,胡钦。你说呢,我白忙啊?我不但要人情,我还要钱!”
  龙云眼里神采闪动,脸上透出了赌徒般贪婪而坚决的神情,目光连看都不再看我,而是落在了一直没有发言的张总身上。
  “这笔生意的百分之五!!!!”
  我也望向了张总,因为现在,这已经不再是由我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我们的命运在龙云的话出口之后,已经完全滑向了身旁这个北大毕业的成功商人手中,我无力回天。
  大概过了七八秒钟,张总终于收回了与龙云对视的目光,十根手指交缠,右手食中二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左手手背,整个神态不再有开始的那种紧张与忧虑,而变的自如。
  如同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般的自如。
  他笑着说:
  “龙老板,这比生意标的是四千万。你晓不晓得做成哒之后是好多钱?百分之五又是好多钱?”
  龙云也同样自如地笑着,没有回答。
  “龙老板,我是个生意人,我没得这个种敢像你们一样赌命。钱不管少赚好多,也没得关系。只要命在,生意就还会来。我想得开。
  所以,这百分之五,我不是舍不得拿出来买个人这条命,我是真的做不起这个主,也拿不出这笔钱。
  只是我要劝你龙老板一句,哈哈哈,百分之五!龙老板,就算我拿得出,给你哒,我只怕你也是有命拿,没命用啊。”
  张总的话说出口了,龙云脸上却没有一丝意外与惊异,还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张总,满脸都是微笑,似乎在等待什么。
  张总也笑了起来:
  “龙老板,百分之二!这比生意做成之后的百分之二!我从个人的钱里头拿出来。其他的钱!呵呵,再多就没得谈,或者我给你电话号码,你直接找庞老板谈,要不要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总说得话并不好笑,但是他和龙云两人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却同时笑了起来。
  就像是两条吃到了小母鸡的老狐狸一般,笑得欢畅而狡猾。
  在笑声中,我的眩晕好像有些加剧的时候,居然又听到了另一句几乎让我完全晕厥过去的话来:
  “成鳖,放人!”
  这是漫长而艰难的一夜,就像与三哥决裂的那夜一般。
  但是,无论我付出了多少,我还是与张总一起从那家著名的演艺吧里走了出来。
  遍体鳞伤,却也依然活着。
  只是这条路太孤独,我有那么多可以生死相依的兄弟,却第一次感到了深刻的孤独。
  不过,这个世间,无论有爱还是被爱,谁又不是如我般孤独一人走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艰难求生。
  所以,我很快便抛掉了这种情绪,抬头看望头顶的天空。
  前面的两栋高楼之间,隐隐看见了几许红色的光晕,虽然还没有刺破厚重的黑。
  毕竟,太阳就要来了。
  街道上开始出现了一些为一日之计而早早奔波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有着几许残余地倦意,但他们很快就会完全清醒过来。
  毕竟,太阳就要来了。
  张总直接当着我的面给庞先生打了一个电话,甚至都没有避嫌。
  庞先生终于直接插手进来,为张总安排好了一切,后面的事不用我再操心。我问他,葛总应该怎么办。
  他说,放人,这已经不再重要。
  张总并没有走,而是打的送我到了省里最好的一家医院,在他朋友的安排下,我居然住进了老干病房。
  在那里,除了让我深刻了解到为什么中国千古以来,无数的人都在骂着官的同时,却也愿意为了一顶乌纱奋斗终身的原因之外。
  我还得到了这件事情中,我最想要的东西。
  张总问过我要什么。
  我说,我只是帮老大办事,尽本分。老大们给什么,就是什么。
  张总没有再继续表示要给我什么,甚至都没有再说出其他的话。不过,在他随着那位开车过来接他的欧阳秘书走之前,他的手轻轻拍在了我的肩上。
  和善,温暖,亲密无间。
  我想,这一晚的付出已经值得。
  完全值得!
                  第337节
一百六十七(9。29)
  我终于活着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家。
  除了裆部遭到重击导致走路还有些不太方便之外,身体其他地方的创伤都已开始渐渐痊愈。只是那种种使人背脊生寒的感觉,却是依然萦绕着我,挥之不去,刻骨铭心。
  短短几天的省城之行,就如同是半夜独眠时,一场恐怖之极,让我汗流狭背,突然惊醒的梦魇。在这个梦中,没有兄弟,没有家人,没有所有在乎我和我在乎的人,剩下的只是自己。
  砍下葛总手指那一刀的恐惧,走向楼梯任人推搡时的无助,被踢中裆部的剧痛,头昏目眩中对话的心焦……
  那一夜,我是那么孤独,好像一只离了群的孤鸟,飞翔于蓝天,却看不见来路。
  梦境如何,终化云烟;毕竟此刻,我已归来。
  回来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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