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再安静点。”七七笑得更加灿烂。
而此时,笑得灿烂的又何止他一人!台上已过盛时的浓艳花朵仿佛二度回春:“云公子出价两万。”
两万两白银!一户贫苦人家一年花度才不过区区几两!两万两白银该是多少户贫苦人家一年的花销!
此价一出,只余楼上雅阁内一人与之竞价,云逸唇角浮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云公子出价三万两!”老鸨的声音此时听上去也铿锵激昂了不少。
“晴风阁客人出价三万五千两!”
云逸又面带微笑轻轻举了举手,散漫随意。
“云公子出价四万!”
楼上没了反应,不知甘拜下风还是思虑斟酌。在这等待的片刻,云逸轻声嘀咕:“这便没有戏了?”
不久老鸨声音传来:“晴风阁客人出价六万!”
云逸却拍了拍手,器宇轩昂道:“好!痛快!”又整了整衣裳,方拉了夏末转身就走。
出了“似神仙”的大门,夏末在他身后问:“你不是真想去拍吧?”
“呵,被你看出来了。”云逸转过身食指微弯刮了刮她鼻子,“知我者,莫过尾巴也,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今天……是来抬杠的。”
当七七夏末二人从窗而入将将落地时,一声温润清朗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二位真是好雅兴啊。”
原来是苏澈斜靠在房中软榻上,就着红烛不大明亮的光闲散随意地翻着书册,听到二人闹出动静眼都没抬便出声招呼。又随意翻了几页,才起身来到桌前:“师兄,此时还要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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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茶韵酒香风雅事
云逸手执青瓷茶壶,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饮下:“色如翠玉、釉层饱满、雅丽大方,此套茶具宛如翡翠,该是青瓷中的佼佼者。”
“师兄风流风雅,小弟此次前去江南恰巧带回一套紫砂茶具,不如以茶邀明月,与师兄共赏之?”
片刻间,安平便布好茶具,请了三人移步初霁亭。
“师兄是客,烹茶之事便由小弟来吧,也好在茶艺上于师兄讨教一二。”苏澈敛衽而坐,手执湘妃竹折扇轻扇炉火,炉火渐旺,俄而,茶瓢中声渐起,重扇至水开,后倒入壶中少许排出冷气,将水倒掉。第一时间更新紧接着,加入半壶沸水,投茶,加至满。
云逸轻笑:“端是看师弟文武之道拿捏得当,便知此茶火候便是上佳,此时采用中投也是颇合时节,茶色青翠,细闻香味表里如一。”又捏品茗杯细品,“味甜润醇厚,口齿余香。好茶!”
“器为茶之父,水为茶之母,若要茶好,须要妙器加真水。第一时间更新”云逸一杯品完,续上一杯:“你这套茶具甚妙。”
云逸所说茶具,此时正安静立于茶船之中,月色皎洁,亭中却是不甚明朗,茶壶表色润泽悠悠地泛着冷光,提梁似遒劲有力的枝桠弯曲成虹,壶盖如截,与壶身浑然一体,盖柄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虽是静物,却像赋予生命般生动自然。
“师兄如是欢喜,小弟便将此套茶具送与兄长。还望兄长莫要嫌弃。”
这一声“兄长”初入耳,使得云逸心下一涩。自小便尾巴一般跟在身后的人儿竟有一天离自己而去,也要嫁作他人妇了,这多多少少有一些让云逸心中百般滋味难辨。谁知云逸却是话题一转:“软榻上睡得可还安好?”
这毫无来由的一句话突插进来,令二人皆微微一愣,但顷刻间便已明白他所指为何。第一时间更新
苏澈笑笑:“实是我一朝被蛇咬,有些放心不下……何况,还真不只一朝……”
三人皆知他所说为何,却各自心有所虑,故都沉默不语。忽的,苏澈轻笑一声:“这么久了,兄台不累吗?”
“不要管他。苏澈,听说夏府府藏美酒甚佳?”云逸一语道完,气定神闲淡然笃定地细品着茶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却见一人由树影斑驳处飘然而降。
“三人成趣,你们好有雅兴!”来者走到近前,随意拈起茶杯一口灌下,“品茶,不带劲,苏澈,酒呢?”
似是察觉到夏末目光,遂在她身边坐下,伸手熟稔地拍了拍她肩膀:“小师妹,听说你……失忆了?”
夏末此时才看清,此人身着一袭墨色锦袍,俊美无比,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观其言行似乎豪放不拘,但细看会发觉其双眼目露精光,让人不可小觑。第一时间更新
“看来果然是失忆了,哈哈,失忆了好!失忆了好!看,现在多么贤良淑德温婉可人,比原先的那个你可是好多了。苏澈、小七,你们说是也不是?”来者巧妙将话头抛给二人。
云逸接得很顺:“是啊。只可惜功力大减,尔等偷偷摸摸做那梁上君子,竟都一无所知了!唉……也不如以往有趣了。”
“百里兄,难得一聚,不如今晚一醉方休?”苏澈接过安平手中酒坛,缓缓替他斟上。
安平在他斟酒之时,手脚利落地撤了茶具,身后婢女铺上下酒小菜。
三人皆已斟满,苏澈看向夏末,眼中柔和的光在月夜中却仿佛越发璀璨:“末末?”
夏末颔了颔首。苏澈却是只斟了半杯。
夏末端起面前半杯酒,站起来朗朗道:“夏末记忆全无,全靠各位照拂,在此敬七七……呃,百里兄一碗,聊表心意。”
“噗……”一个控制不住,百里口中酒喷向座旁青石地面上:“我说……”
他似是受到极度震惊,一口气没顺上来,竟被口中残酒给呛着了,咳个不停。第一时间更新身旁云逸满面笑容地替他拍拍背,心情大好。
好不容易咳嗽渐缓:“我说,你不是吧?不是只是失忆吗?怎么好似烧坏脑袋一般?”见夏末只淡然而笑,也不应答,片刻之后,也觉没趣,自顾自斟满准备入喉。
正当他将要入喉之时,夏末更是落落大方:“小女子先干为敬!百里兄请随意。”
又是一声“噗……”,百里似是意识到什么:“你今天是存了心思不让我好好喝酒了是不是?”
“兄台,此话怎讲?”夏末明眸皓齿,此时面上一派纯真无害。
百里无奈,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叫我小六子吧。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拿你没办法。”
云逸拍拍他肩膀:“师兄,小九这忆失得怎么样?是不是甚好甚妙?”
“来,来,苏澈小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此时,却轮到百里转移话题。
四人重又坐回原位,云逸重给夏末换过茶杯,夏末便依他继续饮茶。而另外三人酒过三巡,渐渐有了些酒意。
突然,百里一拍脑袋:“师弟,我忘了告诉你了,你那相好现在还在客栈中等你。”云逸皱眉,顿了片刻,立起身来:“你怎么不早说?”拉起百里便走,“苏澈、尾巴下回再叙。”
苏澈二人送出府门时,他二人已乘良驹踏风而去。
皎洁月光下,两匹骏马脚下生风如离弦之箭。怒马如龙,马上人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驰到郊外,云逸一马鞭往百里燚马臀上抽去:“叫你再编些瞎话。”
百里燚坐骑抽痛,人立而起,险些将他掀翻在地。好不容易被他稳住,他却不知悔改地又接上一句:“难道你相好还少吗?”
云逸脸一沉,一鞭又抽将过来。因为有了防范,此次却被他巧妙躲了,才正色道:“师父有令,叫你即刻便归!”
云逸听得他如此一说,心下开始庆幸与他多年的默契没有在夏末苏澈二人面前露出分毫不自然。只是,这相好一说,却实在让他有些不快。掉转马头,不再多说,扬鞭而去。
百里燚见云逸加速离开,大叫一声:“哎!你别那么快呀,等等我!”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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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身姿翩然若飞鸿
天清如水,月明如镜。
清风拂来,已是更深露重,夏末回到小楼,歌酒喧闹渐渐淡去。
这一天下来,几近脱力。即便身体再累,却也抵不上内心的疲惫。
仲秋佳节,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却渐渐感到疲于应付。
夏末脱了鞋袜坐在雕花黄梨木大床、上,愣愣地出神。她要好好理清那杂乱无章的思绪。白日里种种迹象颇有值得深究之处。夏府二老,怎么也无法让她产生想要亲近的感觉,即使他们显得是那么和蔼可亲,可直觉上却总有排斥感。苏澈作为未来姑爷,常住夏府本就让她心生疑窦,连仲秋也未回苏府,情理上未免很难说通。纵使他待人温文有礼,下人们敬畏的神情却是掩饰不住。
晚上迎寒祭月时,便能窥出端倪。
下人们设了大香案,摆上月饼,如莲花状西瓜及各色果品,红烛高燃。按理说,全家人依次拜祭过月神后便理应由当家主母分切月饼。可夏母身边贴身丫鬟童音却将那把造型别致的小银刀递给了离自己更远的他!
苏澈眼眸如潭,冷月照水的清光于潭面一晃而过,瞬间便是风和日丽。他手执银刀恭敬递给夏母:“您请。”
待夏母接过银刀,便退立夏末身边,轻声低语:“明年可就由你来分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夏末将头埋入膝盖,略显单薄的纤柔身姿映了烛火,越发显得孤立无援。她的失忆定不简单,一个落马便能摔失忆?夏末暗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要知道自己骑艺如何。
夜已深,苏澈仍未回。
夏末吹灭了灯火,立于窗前冥想。月光皎洁如朦胧白纱覆盖大地,楼高风清,空气中越发有了几分清凉。
一阵劲风呼啸而过,树叶簌簌作响,是有人用了轻功!夏末从窗中腾出,轻点窗棂,倏忽间便跃上屋顶。眼见那黑衣人朝清心阁而去,又免被发现,只得似云燕般滑翔远远随后跟上。
话说夏末师祖秋一苇武艺高超,医术卓然,收徒九人,各有所长。二徒弟明冬因其轻功造诣在其他八人之上而颇为秋一苇所喜。夏末年方十二时,秋一苇曾说:超越明冬指日可待,也曾用八个字来形容她的轻功——身轻如燕罗袜生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夏末轻功天赋异禀由此可见一斑。
要求迅捷,平常人若平日里勤加练习即便天赋不高也能纵身跃起。而此刻,若要像夏末一般似飞鸟样滑翔在空中,却 不是日日苦练便可习得的。如若无轻盈身姿,超常悟力实是难事。
夏末隐在树后,远远见阁中开了一扇窗,是明言!黑衣人由窗而入,拜倒在一方月白袍角下,跪了许久。因着距离太远,房中人又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故而无法听清所说为何。
送走黑衣人,苏澈明言二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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