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睡在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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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睡在东莞-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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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仔心不在焉地化掌为铲,做了两个手势,楚妖精嗔道:“人家李连杰打得多漂亮,你这是干什么?炒菜还是耕田啊?”
  牛仔第一次眼睛发光道:“咦,你还懂功夫啊?这个形意把就是少林寺的老和尚模仿用耙子耕田发明的,所以才叫形意把,你很有武学天赋啊!”
  楚妖精翻了一个白眼,转身买单。
  楚妖精伴着牛仔的手臂,柔情道:“牛仔,我昨天买给你的意大利塞露蒂西服喜欢吗?”
  牛仔道:“布是挺好,就是练功不方便,不吸汗。”
  楚妖精道:“那条李维斯牛仔裤呢?”
  牛仔道:“咦,不中,那裤子是破的,膝盖上有洞,师父以为我投了丐帮,会打我的。”
  楚妖精咽了咽口水,咬牙道:“那韩国的万宝龙的太阳镜你为什么不戴上?我红色的,你紫色,情侣眼镜,多好啊。你戴上嘛!中不中?”楚妖精撒着娇,摇动着牛仔的手臂。
  牛仔道:“不中,少林拳讲究眼观四路,带上就毁了我的功夫了。”
  楚妖精甩开牛仔的手,“那我给你买这么多衣服裤子干什么?”
  牛仔道:“俺也觉得奇怪了,你说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哩?”
  楚妖精睁大的眼睛。
  牛仔道:“你不是有弟弟吗,给你弟弟吧?”
  楚妖精红着眼,转身不看他。
  牛仔慌了神:“咦,咋哭鸟?俺,俺就是怕你不高兴,才陪你买衣服的啊,怎么还是不高兴哩?大不了,我穿那条破裤子好了。”
  楚妖精仰天长啸,又哭笑不得,什么叫“陪你买衣服”,说得好像牛仔是受害者一样。不过楚妖精转念一想,牛仔怕自己不高兴就陪着来逛商场,也算心里有我了吧?这两个月在病房里伺候着他,他多少也知道了些,也不算完全的没心没肺。这个木头,还得慢慢来,楚妖精抹干眼泪,转身继续偎他胳膊了。
  走在大街上,牛仔捡一根树枝,当剑一样虚晃着。楚妖精望着他练武,也心情大好,弯腰也捡起一根树枝比划,道:“牛仔,你以后有什么理想啊?”
  牛仔道:“啥叫理想?”
  楚妖精道:“就是你以后想干什么?”
  牛仔道:“俺想买一副担子。”
  “土,买担子干什么?”
  “卖豆腐。”
  回到楚妖精宿舍。楚妖精洗玩澡,故意披散着头发,只穿着浴巾走出来了,牛仔不理他,继续玩电脑游戏,住院几十天,楚妖精怕牛仔孤独,给他买了个手提电脑,在妖精的帮助下,牛仔终于学会了亲自开机,关机,和玩游戏中的一款:泡泡堂——这游戏也很符合他的智商。
  楚妖精斜着眼望着她,带着几丝浅笑,又轻轻弯下了腰。
  然后,完了,楚妖精像雕塑一样,端站了半个小时,眼观四路的牛仔硬是没发现她。
  楚妖精鼓着腮帮,摇摇头踹了他两下。
  牛仔抬望眼,道:“哦,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多穿点衣,会感冒的。”
  楚妖精冷哼一声,转身把衣服穿上,坐在床头生闷气。牛仔继续玩泡泡堂。过了一会,楚妖精又走到牛仔面前。
  楚妖精咳嗽道:“牛仔,我好冷啊。”
  牛仔赶忙站起,很绅士地给他披上自己的呢子大衣。
  楚妖精暗喜,又道:“牛仔,我还是冷。”
  牛仔马上跨上床拿被子。
  楚妖精不接,低头轻轻道:“以前我妈妈都是抱着我,用身体给我取暖的。”
  牛仔闻言一怔,放下被子,很委屈道:“姐,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俺去湖北找你妈吧?”
  当楚妖精把满腔委屈说给闺蜜笨笨狗听,笨笨狗又转述给我这个老领导时,我扶着墙,风中凌乱。
  
  第七十七海外兵团
  龙腾方略实施得并不顺利,尤其是让囡囡体检这一项,听起来很美,操作起来却非常棘手,尤其是囡囡的抵触情绪很大。这可以理解,让一个日夜操劳的囡囡半个月面对一次医生的抽血针,半个月提醒她一次有可能得了治不好还不好说的病,半个月感受一次昨晚可能在一张床上的战友,今天就变成了送战友……这种的精神折磨,实在太伤害人了;她们情愿醉生梦死做鸵鸟;也不希望整天被提醒自己在“高危”。
  这让我大发雷霆,身先士卒抽血体检,希望能做个表率,结果在医生抽血前,一种强烈的恐惧就让我几乎放弃,万一……抽完血后,检测结果还需要半天时间,那半天渡秒如年,我一边告诉自己肯定没事,一边又隐约觉得说不定就玩完了。整个人就处在强迫与反强迫的冲突之中,几乎精神分裂——这还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做的事——几个小时内我甚至发了无数次誓,如果佛祖保佑我这次体检没有病,我退出江湖,不再日理万鸡。这样熬到了第二天早晨六点半,我第一个冲到医院拿到了体检单,阴性,谢天谢地谢春哥。但我已经当场决定,体检方案缓行,吓跑了囡囡,别说龙腾计划,就是虫爬计划也没有了。至于来玩的客人,自求多福吧,谁都没逼着你来对吧。
  顶级俱乐部执行得也不是很顺利,在战略筹划方面,我算有些小才,做一个幕僚或者谋士我是合格的,但独当一面,处理具体事务,我确实不擅长。训练囡囡、处理囡囡之间的关系,我完全比不过李鹰。选择俱乐部秘密地点,成本预算,服装购买,甚至大堂布置,器具摆放都让我很伤脑筋,整个进展非常慢。客户联系有老板们在做,倒还好一点,囡囡的到位情况也很头疼,九大场的顶级囡囡都不是很积极,她们不差钱,又不想平白无故的丢了手头的生意,自然对这个顶级俱乐部不太上心。而老板们明支持暗也都在观望,毕竟囡囡是各大场的摇钱树,要她们毫无私心的先交到别的地方去训练,自然也都留着些心眼。偏偏在这个时候家华因为何青远遁,妖仙配不在,几大王牌又借到了李鹰处,实力骤减,实在交不出像样的人送俱乐部来,这方案也是外表华丽,执行无力。
  李鹰的香汤沐浴终于在和宝对门开张营业了,营业当天,嘉宾如潮,九大场除了康皇俱乐部死活请不过来外,一把手都亲自到位。李鹰左手挽着心腹东东,右手挽着头牌青海第一燕,锦帽貂裘,煞是风光。对着谁都是昂着头汪洋恣意地笑着,只有卫哥来时,李鹰叫开左右,上前当众深深地鞠了一躬。
  卫哥笑道:“李老板,生意兴隆,恭喜发财。”
  李鹰道:“卫哥,没有你的栽培就没有这个香汤,以后不管家华有什么事,叫李鹰一声,李鹰永远冲在前面。”
  卫哥道:“有这个心我就满意了,李老板不需要这样,以后生意上该怎么就怎么,也不需要特别地让着家华,哈哈。你请大家干了这杯香槟吧。”
  李鹰举杯,环视四周,笑道:“香车宝马,美人红酒,君子快来,这儿都有。来,端起杯来,祝大家一起发财!”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个个欢声雷动。酒过三巡,突然门外有人放鞭炮,李鹰笑着前去迎客,一出门,脸就绿了。
  大黑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还带着两个西装革履地保镖,挺着腰杆走到门口,双手抱拳地向李鹰道:“恭喜李兄,李兄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恭喜,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
  别说,这还是我从花会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大黑崽,士别三日,已经完全不是那副猥琐地总是单膝跪着的样子了,配上这金丝眼睛,甚至有点儒商的味道。人啊,怎么说呢?相由境生绝对是有道理的,抬轿子时和坐轿子时人就是不同,哪怕长相还是一模一样,但味道可能全变了。气质是靠阅历和地位共同堆出来的东西,装是装不来的。
  李鹰故意揉了揉眼睛,大声道:“大黑崽?你怎么来了,向明姐请假了吗,别以为我李鹰不在家华了,你就偷懒,我告诉你,家华保洁部还归我管?”说着,就拿出手机作势要给明姐打电话。
  大黑崽一愣,挤出点笑容道:“李哥,老领导,别开玩笑了!我已经不在家华做了,对面那间小店和宝,我现在是那的头。你肯定知道的,李哥是逗我玩吧?”
  李鹰道:“霍?霍霍?野鸡也变凤凰了。你吹牛吧你?就那店,你能当头?”
  大黑崽道:“你真不知道?呵呵,欢迎你过和宝看看,那小店也还过得去。”
  李鹰道:“放屁,那和宝是日本人开的,你是日本人啊?”
  大黑崽道:“那是误会,和宝是合资企业而已,股东里是有日本人,但中国人也有。我是经理,这一点我很清楚。”
  李鹰望着街对面,怔怔出神。
  大黑崽笑道:“等李兄的宴会完了,过我那边聚聚?”
  李鹰点头道:“那是要去的,我正筹划着在这附近给香汤弄间分店了。”
  大黑崽冷哼一声,强笑道:“李鹰还是这么幽默,还是要谢谢你在家华这几年的指导,我从你身上学了不少东西。
  “有吗?哦,你那跪式服务是我指导的,嗯,擦皮鞋的技术我指导得不多,那玩意儿简单,基本靠你自己的悟性。
  大黑崽脸白了一半。
  李鹰道:“等会儿我叫明姐把你工具箱拿来,东莞他妈的灰尘大,你看看里面卫哥、磊哥的皮鞋都脏了,你去帮帮忙吧。”
  大黑崽黑脸全白了,转身走了,一边道:“李鹰,现在在常平,我已经挤垮了三家店,香汤可看好了,再垮了,就可以过去凑一桌麻将了。”
  李鹰哈哈大笑,笑得汪洋恣肆,道:“大黑崽,你自己相信吗?”
  我和楚妖精都听得心花怒放,西蒙啐道:“就该让李鹰好好骂他,在澳门就因为他这汉奸,我们吃了大亏,训练了好久的节目都被盗了。李鹰骂的好,哈哈,他这嘴一如既往的损,像个湖北娘们。”
  楚妖精白了她一眼。
  只有卫哥摇了摇头,叹气道:“李鹰做得太差火了,还是没有上道啊。”
  我问:“难道大黑崽不该骂吗?” 
  卫哥道:“该,但不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这个场合,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做人的规矩。何况打人不打脸,当着他的手下讲他擦皮鞋的事干吗?这个梁子算结成死结了。李鹰嘴头爽了,以后会知道嘴爽是需要成本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我是大黑崽,我真被李鹰弄死了,弄死前也一定要捅李鹰两刀,如果可以拉个垫背的,我一定拉李鹰。人在江湖漂,又是捞偏门,怎么可能没点把柄?”
  楚妖精道:“我就是觉得李鹰骂得对,汉奸一个,要不是他的日本主子,牛仔也不会瘸了。”
  卫哥道:“我要是牛仔,也有可能做汉奸。说起来我们也有错,让一个大男人整天跪着,就为了多几个有虚荣心的客人,然后还要求这个整天被我们逼着跪着的人有气节,这算哪门子道理?江磊、西蒙回家华就把擦鞋要跪式的规矩改了,至少把那些男员工免了,女员工也改成半蹲好了,说起来,这也是恶性竞争啊,平时把人当草民当奴才,打战时就是要求别人是主人翁,没有这样的理。”
  我点点头:“受教了,卫哥的话让我想起刘震云的《1942》,这让我再次明白了看事情不要那么绝对,直接,哪怕是对待汉奸,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太黑了,为了自己生存得更好点,有些人马上会选择更黑,或许这就是人之初性本恶吧。”
  卫哥不置可否道:“你说的那本书我没有看过。但这个世界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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