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北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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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北徊南-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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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好胜心开始作怪,想这种事情都摆不平,多丢人啊。于是就拽着常子瞎转了大半天,忙得不亦乐乎。当我吗累得前喘吁吁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条清澈的小河上那座亲切的小桥。

  我们蹑手蹑脚地通过那个用几块木板搭成的小桥,眼前是一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柳树林。我第一次去正值仲夏,柳树们枝叶繁茂,一片欣欣向荣生机盎然的景象。不过现在大冬天的,柳树们的叶子不知道随风飘到什么地方,*裸的枝干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一片萧瑟荒凉空旷寂寥的景象。

  “大鹏,我们还是回去吧。”常子看着眼前的事物,失望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来都来了就玩一会儿吧,不是说好要爬树的嘛。”其实我也不想呆在那里浪费美好的时光,只是想自己把人家风尘仆仆地领过来,不干点什么就回去,感觉之前的折腾都白费了,心里怪过意不去。

  “哦,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常子傻头傻脑,一脸的茫然。 

  “笨蛋,我们是来爬树的啊!”我记得上一次我爬上一颗大柳树,茂密的枝叶为我抵挡住炎炎烈日烘烤。我用很多柳枝垫在树上一块较为宽敞的地方,惬意地躺着,发着呆看天空的白云。

  “恩,可是我不会爬树,怎么办啊!”常子对于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开始恐慌起来。

  “没关系的,你看我的。”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柳树,蹦跳着到了旁边,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大鹏,你好厉害啊,我也要上去。”常子一脸地兴奋。此时我惊奇地发现上面前面那块宽广的地方有一些干枯的树枝铺着,俨然是我以前的成果。

  “那你听我指挥啊!”我低下头看到常子的小脑袋。

  “恩,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常子仰起脸,阳光照去,产生一圈模糊的光晕。

  “嘿,你看到那个没,手先抓住。”

  “哦,然后呢。”

  “脚踩在那个凹的地方往上爬,小心点,踩稳啊!”

  忙活了半天,常子总算有惊无险地上来了。估计他还没到过这么高的地方,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我却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常子,怕他踩滑掉下去。

  我现在还对那次跌下树的事情心有余悸,当时我也是高兴过了头,一不小心踩偏了,就掉下去了。不过还好有层层的枝叶挡住承受了一些力,所以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情况。我是背部着地的,胸口痛得难以忍受,好一会儿都发不出声音,咳嗽了好几天。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感觉很轻松很自在。上树容易下树难,常子下树的时候不小心裤子被挂到,烂了好长一条口子。

  常子急得不行,泪水在眼眶打转。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安慰他,希望他能好受些。虽然他慢慢平静下来,但似乎还是在担心什么,我却始终不能读懂他那诚惶诚恐自责的眼神。 。。

(二十一) 爱恨交织的悲喜闹剧
快乐的时光比绝世红颜更加易逝,新的学期接踵而至。我不情愿地回到饭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变化。老妈他们还是整天忙碌,空闲的时候不是出去打牌就是跳舞,我依然难以做到跟她平等交流。或者说我已经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吸取教训,开始学会保护自己。

  团部也是一直闹哄哄的,经常能看到拖满垃圾冒着浓烟的拖拉机从柏油路呼啸而过,一些比我大一些的孩子从后面伺机扒车,我在心里真诚地祝愿他们摔个半死。 

  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有更加爆料的花边新闻流传于饭桌之上,大家乐此不疲地讨论着别人的糗事,直到哪一天也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看球的人越来越多,戒赌多年的张老汉也拿上养老钱与对门的醉汉同流合污,逐渐演变成一个全民*的时代,对此我相当烦感。灰尘好像总是围绕着这个地方,空气中充满浮躁的分子。 

  最近饭店的红白喜事特别多,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约好集体结婚还是集体送葬。

  上周那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农业科长跟一个外地的漂亮的女人结婚了。那女人年龄很小,二十来岁,看上去很清纯,做什么时候都有点害羞的模样。前来参加婚宴的男人们嘴巴直流口水,凶狠的眼光投向体形严重失衡的新郎,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的气势,脸上却谄笑着,假惺惺地说着虚假的祝福。前来参宴的女人们看着自己男人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虽然恨铁不成钢,却在人前装作贤妻良母,一个劲地跨新娘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嫉妒的神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看起来甚是别扭。

  那一场婚宴动静很大,搞了大概二十多桌,来的人无论愿意不愿意都掏了红包。我不明白既然是请客为什么还要人家给钱,感觉跟一大群人在两个人的号召下吃了一场自助差不了多少。

  男人们觥筹交错,粗犷的划拳声不绝于耳。每个桌子上都凌乱地摆着十几盒香烟,各个方位的烟雾好像竞赛一般的缭绕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一大堆人在饭店里野炊呢,我却被呛得直流眼泪。有人喝醉了到处撒酒疯,一会儿哭得跟被阉了一样痛苦,一会笑得像捡到一百万一样高兴。有人把持不住当场吐酒,搞得整个房子臭气熏天。我觉得那些人都失去了嗅觉,竟然可以强悍地撑到傍晚才依依惜别。

  我迫不及待地逃离现场,恶心一阵阵地涌上心头。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场闹剧,呼吸开始凝滞,鄙夷的情绪迅速蔓延。

  结婚这种火爆的场面还勉强可以理解,只是一想起去年那场丧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景象,我仍然感到匪夷所思。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家属在他们的老子死了之后能够开心无比地陪酒发烟,我不知道那些前来参宴的人面对那张遗照如何可以吃得忘乎所以。

  我想这种场面应该是人人痛心疾首的,怎么会是你来我往这般其乐融融呢?现在我终于知道,多年来的习俗支持这些无知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家属们能够继承遗产当然爽快,再说自家的酸楚别人不会了解,所以也没必要再公共场合去表露那些悲伤的情绪。人死如灯灭,伤心也没有用。纵使死者是他们生命中多么重要的人,也终归会撒手人寰。

  死亡是每一个人生命最终的结果,或许一个人在世时的痛苦多于快乐,死亡也只不过是另一种归宿,另一种别样的解脱而已。所以我们好像并不需要在这种场面哭天喊地歇斯底里,我们无法改变生老病死的法则,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只是那些人可能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味地按照前人形成的模式做事。

  在我看来,俨然又是一场闹剧。

(二十二) 第一次骑过的自行车
第二年学习生涯的关键词是枯燥,班级成员调整很大,大到我感觉周围除了自己就没有认识的人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完全陌生的了。不过即便这样我还是没有跟常子一个班,这是更加纳闷的地方。

  我上课依然将那些个老师的管教置若罔闻,下课跟人玩耍经常闹矛盾到脸红脖子粗。老妈不知道光临班主任办公室多少次了,已经开始向我看齐渐渐麻木了。只是测验考试什么的事情我总能拿第一,主要原因还是那些东西实在是简单得可以,根本没什么挑战性。

  我其实十分羡慕那些学校离家比较远的小孩,他们可以骑自行车上下学。而我非常向往那种以超越奔跑的速度行进在道路的感觉,我兀自以为那应该会更加接近飞翔的状态吧。可是饭店门前的车总是锁着,再说我也不会骑,但总想着哪一天可以试试。 

  有一次放学,班里好多男生欲回家而不可得,因为被豁嘴的语文老师盯着补听写。我当然不用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由于没有回家的意愿,就向其中一个经常一起玩的男孩商量,说把他的自行车借来用一下。他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就借给我,说要我把明天的数学作业拿给他抄,才肯答应。我一口同意下来,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虽说那个傻头傻脑的数学老师明令禁止做这种事情,可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耳边风,听完就散了。 

  结果就是我兴奋地跑到车棚,经过那厮粗略的描述艰难地找到第二天数学作业的交易品。

  那是一辆怎样的破车啊:车把上锈迹斑斑,看上去狰狞无比。前胎的护瓦已经没了踪影,后轮的辐条缺席了好几根。*裸的链条向空气炫耀着他干瘦的身板,坐垫下突兀地冒出一个弹簧,让我难以想象那个坚强的屁股是如何在上面度过一段又一段艰辛的路途的。或许它今天的惨相得益于那个坚强屁股矢志不渝地大力摧残,然而它不会像人那样一直隐忍到形成习惯,它在反抗着,它在报复着它的主人。

  人做了一些事情,就不得不承担后果,可能有时候并不会立竿见影,但早晚都会面对。总之,这是一辆饱经风霜不堪入目的老凤凰,但就是它给我上了第一课,让我学会了骑自行车,让我踏上了我的飙车生涯。

  我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总结了许多骑车要注意的地方。我见过别的小孩子学车,他们都是由大人在后面扶着,摇摇晃晃地行驶,往往事倍功半。其实我也希望自己能这样,只是我已学会面对现实,幻想是羡慕的滋生物。

  我自信一个人也可以更加出色,就直接双脚踩在踏板上,想一下子就做到平稳地前进。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假使这那辆破车摇晃着行驶几米就跌倒了,我咬咬牙很不甘心。失败的次数多了,我开始急躁起来,憋足劲蛮干。知道后来我发现这个办法是真的行不通,才放弃了这个尝试。

  我冷静下来思考,我知道保持平衡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我想自己应该学会习惯这种摇晃的状态,我需要寻找失败中偶尔舒畅的感觉。我双手扶着车把,左脚踩在踏板上,右脚断断续续地蹬着,尽量保持平衡。不一会儿,我在这样的姿势下就能够不太费力地溜出很远。等我觉得双脚踩上踏板的时机成熟,我果断地这么做了。

  我以为自己能够很轻松地做到想象中的一切,但这次我又失算了,我再一次连人带车地翻倒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我开始害怕重新去尝试,我已经难以接受倒在地上那一次又一次的失落。我犹豫着自己是否还要那样去做,我怀疑自己在没有别人帮助的情况下能否完成这件事情。

  驾驶自行车在风中行驶的想法时刻没有停息,我开始摆脱挣扎。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能驯服眼前这辆破到不能再破的破车,我能够证明没有一些人的支持我也能比一些人做得更好。我擦掉沮丧的泪水,拍掉身上的尘土。不惧怕跌倒的疼痛,不在意纷至沓来的失败。我只是在憧憬中慢慢地摸索着,经过无数次的摔倒无数次的站起,我终于能够歪歪斜斜地驾驶那辆破车行驶过半个操场跑道,心里满是成功的喜悦。

  太阳已经落山,灰暗的天空笼罩着苍茫的大地,影子模糊地伸向未知的方向,未来的辛酸若隐若现。

(二十三) 常子报仇,打成平手
转来转去,我还是回到最初的地方。没有当初强烈的激动,只是冷静的看着那些熟悉的事物,心里浮上一丝凄凉。

  那棵老梨树一直没有变化,我在他跟前撅着嘴不服气地比较着,用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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