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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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年(GL)-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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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笙尝试两次,却给了朔夜否定的回答。朔夜腾出一只手给桐笙,待桐笙拉住她,她即刻丢了刀,小心却迅速地拉了桐笙拦腰抱起,带着她逃了出去。
  夜深人静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一串如舞龙一般的火光,举火把的人大声叫喊,无情地将沿途民居中安睡的人吵醒。可人们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那些是铜元镖局的人,在他们离开走后,官府的人又来挨家搜查了一遍。
  就在这不久前,朔夜好不容易带着桐笙回了客栈。桐笙很诧异,为何朔夜会住在她一直住的客栈里?这时桐笙才有功夫问她:“你怎么会突然出现?难不成你一直跟着我到了这里?!”
  朔夜根本没打算回答桐笙的问题,只让桐笙坐在床上,自己手忙脚乱地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竹筒。“这是师父制的仙药,专治出血伤口的,以往师父叫我远行办事总会给我一些以防万一。你吃了它,明天一早伤口就该好一大半了!”
  说着,朔夜想打开竹筒将药倒出来,却一摊手看见自己满手血迹。那是桐笙的血,又或是桐笙身上的、别人的血。总之不会与林天成有关,但它却提醒朔夜,她杀了人。
  那些血害得朔夜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一不小心怕是要呕出一摊污秽的东西。杀人的感觉真是糟糕到不行,为何有人会以杀人为生,甚至以杀人为乐?是否今后自己也会与那些人沦为一类了?怎么可以……
  “朔夜……朔夜……!”桐笙一连唤了朔夜好几声才将朔夜唤答应。她知道朔夜在想什么,所以很想安慰几句,朔夜却将药丸倒在她手心里,叫她吃了下去。
  送了一杯水让桐笙吞下药,朔夜随手把杯子放在一边,自己正跪在床边,双手搭在桐笙肩头上,说:“笙儿,你先冷静一下,让我将他们的记忆改一改,改了就没事了,没事的……”
  桐笙都顾不得自己的虚弱,握住朔夜右手,担忧地说:“不是我不冷静,而是你紧张得不行。你看看你的手都抖成什么样子了!”
  朔夜一下像泄了气的气囊一般,木然收回手,难过地说:“笙儿……我杀人了,我……”
  “不对!”桐笙一口否定。“是他要置我们于死地,他是活该!”
  “可是我杀了他,这是事实!”朔夜一时激动,险些对着桐笙一阵吼,可她不敢太大声说话,她怕惊扰到客栈其他人,怕别人知道她的罪行来抓她。不过她也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惶恐、不安只一味扰得她苦恼无助。幸在她有一个好本领,她能让所有人都忘了今晚的事。虽然她自己还会记得,桐笙会记得,但总会有人忘记,或许这样也不会让师父知道了……
  就这样想着,朔夜把手搭在了桐笙额上。可她自己太过混乱,竟不能集中精力去安排那些新的记忆。试过好几次,朔夜都没能做出什么好的安排,是有些绝望了,就着床前踏板坐在桐笙双腿一侧,神情失落,六神无主。
  这下、又当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章果然写得我老命都要丢了,不会写这样的,所以写着别扭,读着也别扭,你们看着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我真的尽力了……(挠脸)

  ☆、柔怀

  这一晚,朔夜已不知自己问过几次“如何是好”,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未这样无措过,现在却几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逼得走投无路一般了。她果然如山下人唤的“大小姐”那样,打小生活无忧,经不起挫折和困难吗?
  “笙儿……”朔夜偏着头,乏力地靠在桐笙腿上,难过地说:“我该让师父失望了,这样的事情我都处理不好……”
  “不会的,师父不会为难你,你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师父会帮你的。”
  得了桐笙的安慰,朔夜反倒更难受,她初次知道自己这样软弱,以往她还以为自己厉害极了,师父交代的事不管有多麻烦都可以顺利办好。可现在看来,是那些事情太轻松,而非她厉害。就如此时在这屋子里,她只能丧着气,伏在桐笙腿上,无声静默。
  其实她们谁也没真的看见林天成断气,但都清楚他几乎不可能存活。林天成死了,桐笙却难过不已,并非因为她未能手刃仇人,而是因为看见这样软弱无助的朔夜。若是早知道报仇之事会如此不顺,她定会多准备几年再来。就如她最初所想那样,待自己武功再高些,待林天成再老一些,若是她在多等两年,怎会将朔夜牵连进来?
  是桐笙欠了朔夜,而她欠她的,真的不知如何才能还得了。
  朔夜的不安牵起了桐笙心里的怜爱,不禁抚着朔夜的脑袋,手掌顺着还有些凌乱的青丝,一下一下地安慰朔夜。这是很温柔的感觉,在朔夜记忆中第一次有这样温柔的感觉,于是忍不住抬头,却带着些茫然去看着桐笙。桐笙什么也没说,只将她抱进怀里,十分爱惜。朔夜多害怕因此碰到桐笙的伤口,桐笙却根本不管那些,实实地将她抱着,用看似强硬却温柔方式让她渐渐变得平静了。
  终究,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长大成人了,变得可靠了。或许她真的能够一直站在朔夜身边,就像朔夜一直陪着她那样。
  桐笙拉起朔夜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说:“这是铜元镖局内部矛盾,是林天成抓着大权不放,林威便起了歹心,伙同另外两个镖师一起夺权,因此镖局里发生血案。眼下林天成和林威已死,两个镖师在逃,铜元镖局倾尽所有人力追缉凶手,却不得其果,最终只得对外宣称林天成与林威不幸染病身亡。”
  这一席话使得朔夜目光清明了许多,她即刻照着桐笙所说的去改,虽然这说法少了太多细节,但她可逐渐调整,总能改得完善的。但困扰朔夜的并非这一条人命的事,而是不知道要怎样回去面对时雨。思来想去,她只想到去请谷雨帮忙,正巧谷雨就住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
  时雨制的药很有效,只这一段时间,桐笙的伤口几乎都不再流血。半夜里,朔夜来回跑了好几趟,换了好几盆水才帮桐笙把身子擦干净了。给桐笙换干净衣裳时,朔夜告诉她明日她们要动身去找谷雨。桐笙失血过多,那纸白的脸上做了个笑容,当真是在笑话朔夜。“大师姐这是不敢回去见师父,所以求别人帮忙求情?”
  朔夜满腔尴尬,不知如何回应才好。桐笙仍旧笑道:“又不是小孩子,怎还会有这种行为?”
  “我……”朔夜咬了咬唇。“我只是想让谷雨帮忙去地府看看,想让她想办法帮林天成和林威投个好胎,这样我的罪也会轻些。”
  不知怎的,桐笙的表情陡然变得难看。朔夜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说,倒是她又问起朔夜为何会在此处。朔夜想了想,回答她:“从你说想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特别是你第二次提起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离开,但我觉得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在竹屋比试过之后我更确定了这个想法。我总有感觉,或许你走后再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但又不能改口说不让你走。于是我只好给了你一个香囊,叫你随身带着。”
  “香囊?”
  “它并不普通,它是用一种特制的丝线缝合的,你带着它,我便能知道你去过些什么地方。那天送你下山后,我回去把重要的事情都交代给了长盈和素鲤,然后一路跟你至此……我晚了你一天到这里,知道你每天大概都要做些什么,但我没想到、你的目的竟是杀人……”
  桐笙略显苦涩表情。“我为杀人而来,你知道后是否失望了?”
  朔夜摇摇头。“直到刚刚我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前几日开始你每晚都出门,我跟了两天,只发现你去了铜元镖局,除了探路以外都没别的动作。我以为你不过是要取走某样东西,所以跟了两天便没再继续。可今晚不知怎的,我在客栈呆着莫名不安,所以你走后一阵,我也跟着过去了。
  我到镖局时听见门口值班的人说局里设了陷阱,心想果然不妙,便径直去了你那两天都会去的那个院子,可是去后只发现一片狼藉。我寻着人声一路追去,路上见到一队人,跟着他们便见到了你……”
  正是桐笙再无力还手,准备受死的时候,朔夜飞身过去,抓住最前头那人腰间扎的带子,运起全身力气把他丢了老远。这千钧一发之际,朔夜救下了桐笙,但她哪里知道为了救桐笙,自己会杀人性命?
  “对不起。”朔夜反倒与桐笙道了歉。“在没有你同意的情况下跟你到了这里。”
  “为何要道歉?”桐笙这样问。朔夜哪里知道桐笙以为自己要丧命于此时,是多么希望可以看见朔夜?朔夜哪里知道她的出现对桐笙来说是多么的欣喜。“是你救了我,你若不来,我早已是别人刀下鬼了。”
  但朔夜如果不来,她也不会失手杀了林天成。
  不!若是非得死一个人,朔夜情愿死的是林天成,哪怕是她亲手杀的!因为她要她的笙儿活着!
  房间里一时安静,桐笙几度欲言又止,终是问了朔夜一句:“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上山时,你问我拜师的理由,我却始终没有告诉你?”
  朔夜点头。“你在此时提起此事,是要说那理由与林天成有关?”
  “正是。”桐笙解释说:“当初上山我便说我无家可归,这绝没说假。而那个害得我无家可归的人就是林天成。
  与林天成一样,我家也是以走镖为生的,家中十兄妹,我排老九。不过可惜我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姓名了。林天成与我大哥自相识便是死对头,两家人见面从没好局面。可我大哥从未想到林天成会设计害他。”
  “你说的可是那趟皇镖的事?”朔夜打断桐笙的话,问:“若是那次,便是皇帝发放的任务,林天成要如何对你大哥动手?”
  “因为他买通了负责放镖的人。我哥说过,从没要争什么御赐名声,相反他认为那趟镖接不得,所以从一开始就避开了那些事情。谁想林天成却买通官员,硬让他们将镖投给了我们镖局。
  圣旨一下,谁也不敢抗旨。我的几个哥哥只好押着镖上路,可没走几天就遇见贼人劫镖……”
  “所以镖丢了?”
  “不!”桐笙一口否认。“我哥哥奋力保住了所有东西,却不知那几车东西早不知何时被人掉了包。但圣旨说得明白,镖在人在,镖失人亡。我们没办法证明东西是被人掉包的,这与丢镖无异,只能是死罪。于是哥哥们星夜兼程赶路回来,匆促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带上我们逃走。”
  先前林天成找到朔夜时,朔夜对他的事情并无兴趣,所以没有过多地探知他的记忆。现在听到这些,她也无法知道桐笙对他是否有误会,只能问:“你如何知道是林天成要害你们?”
  “我原本不知,但追杀我们的人中,确实有他的手下。后来被我大哥拜托去调查事情原委的镖头回来了,我才知道是林天成与人串通,一心想置我们于死地。”
  “他只与你年长的几个哥哥敌对,为何连你们都不放过?”
  “赶尽杀绝才能再无后患,这也不懂?”桐笙不禁想笑,到底朔夜还是太单纯了?
  朔夜不是不懂,只是她自己做不到这般绝,便以为所有人都与她一样,总是有仁慈的一面。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见朔夜不说话,桐笙才继续说:“那个镖头先去了我大哥那里,可那时我已经有三个哥哥遇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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