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姨微然一笑问：“你男友叫什么名字？”
“申晴。”
“他深情你也深情呢，他是怎么出的事？”
“一次我们同学出去郊游，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铁轨上躺着一个疯子，这时火车隆隆飞快地开过来，恶魔见状奋不顾身奔过去抢救那个疯子，我和同学们都吓坏了，大喊不要去救，太危险了！但他充耳不闻，依旧上前，结果那个疯子得救了，他却不幸……”小邪低下了头。
“真是个好有爱心的孩子哟！”锦姨大赞，“他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
“怕给您添麻烦。”
“你们这俩孩子，一个是那么爱心，一个是那么心爱，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凛然不以为然，横了母亲一眼。
※※※
小邪在洗手间外面听到一个女生问：“这几天怎么没见白肉丝？”
另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她去堕胎了。”
小邪进来，两个女生不说了，相互打了招呼出去了，接着一个嗓音很尖的女生唱着歌进来，闻声便知是细细，便说：“来这里也唱歌？”
“怎么不行？”
“我觉得这里和歌声有些不搭，为什么这么高兴？又和哪个男生好上了？”小邪问。
“什么叫又和？”细细不以为然，“昨天我和几个同学去看他了，医生说这几天他的状态已经很稳定。”唇角扬了扬。
“谢谢你们！”小邪想起她日记本上的那首藏头诗来，心空有一片云飘过。
“怎么我们成了外人？我们不一直是最要好的同学吗？不够意思！”细细气。
小邪笑了笑说：“自恶魔出事以来，你们一直帮我照顾，谢谢你们不行吗？”
“不行，一谢就把我们的友谊谢没了！”
“好，那我收回我的话。”小邪投降。
“对，昨天医院里不见你，学校里也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我去见一位著名的退休专家，听说他在治疗植物人方面很有建树。”
“结果呢？”
“他看了恶魔的资料，说不容乐观。”
“什么狗屁专家？徒有……”
“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小邪打断细细，“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来。”
“哎呀，总是这么客气，这种事也慢慢来，感觉怪怪的。”她小声叨叨着。
小邪出来碰到了云端，他告诉说：“我被新当选为学生会主席了，由我发起对学兄雷多恶魔的再次捐款已在进行。”
“谢谢你！你也代我谢谢同学们吧！”知道说谢谢有可能“伤”大家的心，但小邪依然由衷地想说出这两个字。
“不要谢我，我是为我自己。”
“哦？”愣。
“如果恶魔学兄不醒过来，我就没有机会了，他在你的心里会住一辈子；如果他醒过来，我才有机会把他从你的心里赶走。”云端神情严肃，似乎要发动一场鏖战。
小邪眨着凤眸，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
冰雕展。
小邪和凛然一进冰库，一股寒气便迎面扑来，他们先来到动物雕塑区，瞧，憨憨胖胖的企鹅，凶狠残忍的海狮，矫捷警觉的梅花鹿，经典可爱的米老鼠唐老鸭……一座座冰雕再配上一盏盏彩灯，美得光鲜，美得虚幻。他们又来到人物造型区，看，装满人间笑料的圆溜溜大肚子的弥勒佛，笑容可掬的老寿星，英勇威猛的豹子头林冲，娇柔含情的林黛玉……后来小邪发现一个鱼美人的脸竟然那么像自己，这时凛然告诉她：
“我认识这次冰雕展的一位艺工，他让我给他提供点儿创作灵感，我就把跟你在一起时用手机*的一张照片给他看了。”
“你竟*我？”小邪扬了扬眉。
凛然嘿嘿地憨笑。
观赏完冰雕展，天空又开始雪花纷飞，小邪乱走着俏步没正形儿地说：“还是火星火锅城，偶请你吃火锅。”
“尊敬不如从命了。”凛然说着变得“媚眼如丝”。
服务生上好了火锅，两人开吃起来，小邪无比温柔地说：“你挺爱吃马铃薯的？”
“你挺爱吃豆腐的？”凛然看着羔羊般的小邪说，“其实你长得就像豆腐。”
“那么你长得就像马铃薯了？”
笑喷。
两个人说了些闲话，然后小邪说：“我们也该分手了。”
小邪的异常表现让凛然早已知道他会说出这句话，然而她一说出这句话他的那口马铃薯还是好难下咽，终于咽下去之后他说：“谢谢你让我重新振作！这些日子真是为难你了！尤其是戒毒上，让你吃了很多苦。”
“不用谢，我是有报酬的呀。”四下环顾，极尽轻松。
沉默，菜夹到盘里用筷子“戏弄”着，好半天扬起脸说：“是不是只以女友的身份分手？”
“应该是，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呀。”唇瓣弯起笑吟吟地看，“至少是邻居对不对？”
凛然点头。
“我与恶魔都爱文学，常写些东西，所以喜欢清静，在学校宿舍里住太麻烦了，从大二开始我们就合租了这里的亲吻楼，因这的房租便宜嘛。”有一搭没一搭地。
“这么说你们已合租两年了？”凛然心里满是羡慕，羡慕恶魔的福气。
“不到两年，一年多，因为后来恶魔就出事了。”
“我见你的门上写着‘百合梦屋’四个字，谁写的？”凛然不知为什么要问。
“你看得好细心哟，‘百合’是恶魔写的，‘梦屋’是我写的。”
“四个字都要合作，哎呀哎呀！”惊叹不止。
“哎呀啥？百年好合之梦，一个人怎么能完成？”凤眸睨视。
凛然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你真的还会在这里住下去？”
“我要等恶魔回来继续合住。”小邪满眼期待，“这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我会在这里住下去，就像你也还会在这里住下去一样，是不是？”
颔首，“不过，小邪，我们都面对现实吧，我虽然还会在这里住下去，但跟仪已没任何关系，我不是在这里等她、想她、回忆她，她是不会再回来了。我只是觉得这套房子是我的幸运屋，我在等另外一个走错门儿的女孩，也请你现实一点儿，恶魔伤得那么重，万一……”
第八章（B）
“不要说了！”小邪生气地打断他。
“我只说万一，你还要多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不对吗？”凛然关心地。
“如果万一，我……对不起他！”
“怎么？你做错了什么？”凛然惑然。
“我们交往一回，也算老朋友了，应该无话不谈，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小邪瞅了一眼窗外乱舞的雪花说，“我和恶魔住在一起，他曾要求过……那个。”
“哪个？”定定地看着小邪。
“就是你们男人最想做的那件事。”
“这没什么过分哟。”凛然淡然地插了一句。
小邪蹙了蹙剑眉说：“你们男人都这个样子，不像话！”
“那个是爱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再说现在已有人说是超级同居时代了。”他打起哈欠来。
“他也这么歪理邪说，都什么年代了，干吗还那么封建？他瞎叫唤，我说反正早晚是你的人，急什么嘛！他当然继续争取，但我一直没有同意，我的内心一直是个好保守的人，他有想法，但是从来不强迫我的，也许是因为爱我吧。所以我们尽管有时真的相亲相依，同床共枕，但我们依然没越雷池半步，受我的熏陶，他后来说，原来守身如玉更浪漫更温馨更值得回忆呢。”
凛然愕然，继而又怀疑。
“你不信？是真的！现在想想，我是有点儿傻，有点儿不近人情。”小邪低眉道，“如果他万一，我没有满足自己的心愿不说，没有满足他的心愿，我心里觉得好难受，好对不起他，我越是爱他，就越是觉得难受，对不起他。如果让时间倒转，我一定会选择答应他的。”她的泪珠从鼻洼停留片刻滚落下来。
凛然的神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又复杂得不能再复杂。
“另外，我也觉得对不起你，开始想是在帮你，现在细想想，我有些幼稚，虽然帮了你，让你不再消沉，但也让你伤透了心。所以我打心里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凭你的可爱，你会找到一个比我强一万倍的女孩，你要自信一点儿哟！那个女孩也*天就会走错门儿……”
凛然一边摇头一边无声地笑笑，然后在身边的皮包里掏出一些钱来说：“这些钱，给你。”
小邪惊看。
“你把一些心底的话跟我说，承认我们是老朋友，那么这是老朋友的帮助，也是我母亲的意思。”说着把钱交给她。
“谢谢！”
“我接受你的感谢，不接受你也要说。”
“这些钱算借，我有能力时一定要还的，好吗？”
“我只有同意了。”
小邪露出喜人的笑意。
“不要光说话了，吃东西呀！”凛然催促。
“我很高兴，已经饱了。”她摸摸肚子说，“其实今天请你吃火锅主要是有话跟你说。”
“以后吃火锅再说不好吗？”
“以后我可能会拒绝你的邀请了。”
凛然的那口马铃薯又变得好难下咽。
“下面还要说的是，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放下筷子。
“不想说，反正谢谢你！”神秘样儿。
“我知道你为什么谢我？”似乎心中有数。
“哦？”
“你谢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恶魔，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是吗？”
小邪大惊，问：“你发现了？”
“是，我再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发现我简直是他的翻版。”
“实事求是地讲，你说得不假，我为什么答应装你的女友？因为你和恶魔好像，看到你就像看到他一样，我很不好……自私，是吗？”小邪坦白，觉得自己好渺小。
凛然未置可否。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在一起应该是‘各取所需’，所以我就算没有报酬，你也不要觉得欠我的。”都说穿了，她反而觉得轻松多了。
“不要说这些了，我感觉这一点好奇怪，你像我的女友，我像你的男友，为什么这样巧合呀？巧合得简直不可思议！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为什么这样巧合？为什么？”不停地问着不停地转动亮睛琢磨着。
“这……”小邪无言以答。
※※※
……
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的心事只让你知道
无论相伴在天涯
还是遥远的海角
但求一个永远就好
亲爱你的知不知道
亲爱你的知不知道
我是真的爱你
每一天分分秒秒
用尽这一生到老
小邪给恶魔唱了首歌，唱罢她感觉好惬心，惬心得明眸中有雾升起，——是的，有雾升起，那个清晨整个校园有雾升起，一如仙境，男生不耐烦地问：“你约我出来干什么？同宿舍的男生还都睡呢。”
“我想要改名字，已想好了！”女生兴奋地告诉他。
“鲁小邪，不挺好的吗？改成啥了？”
“鲁百合。”
“这名字有什么？挺俗的，值得那么高兴吗？为什么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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