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逝的白蝶- 第7节

　　这一学年，彭芳又漂亮了许多。一天做课间操时，太阳温热的光芒柔抚大地，我在晨色中看见彭芳金光四色地向我走来，她经过我身边，余下一缕芳香，我嗅着嗅着，嗅到了爱的味道。她做操的位置在我左前方不到两米的地方，这样我欣赏她就方便极了，头微微一偏即可。这天她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淡蓝色的牛仔衣裤，是之前我见所未见的，分外的养眼。她那身时髦的装扮，彰显出了时代女孩的气息，美艳动人，迷住了我，迷得我天旋地转。

　　不经意间，我睨视到身旁的几名男生，哦，还包括其他班的，他们的目光如离弦的箭，一齐射向她。然而，他们似乎只是看出了她的着装耀眼，没有看出她的美，默望了几秒钟后便都移开了视线。未等我赏她赏个够，广播里放响了做操的音乐，我边听边做边看她，一心三用来形容我此时的情况，那是再恰当不过了，呵呵！

　　人分心想做好一件事，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还在无所顾忌地一心三用，却不曾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麻烦也就随之而来。我保持着这种状态，俶尔，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呼啸起来。是什么？我斜视了一眼，啊？！是——是——班主任！他离我仅有两三步的距离，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在做什么？看看你做的这叫狗屁操啊！”他的嘴剧烈地一张一合，犹如猛虎的血盆大口，想要把我整个人吃掉了似的。

　　这么一惊，我浑身滚烫，广播听不见，连操也不会做了，木头般定在原地。

　　“不会做是吗，要不要我手把手的教你？！”他又吼道，这吼声威力可不小，震得我赶紧有了反应。

　　“哦，会会！”我应和着，清醒过来，而后又听着音乐，做起了操，动作与广播同步。

　　他见状方罢休，走开了。

　　用心做了一会儿，我再次不由自主地注视她，并笑了笑。我挨了批，但还无所怨言，自己都觉得奇怪，难不成看她什么都不怕吗？当然，死不足惜！扳指头算一算，从偷看到明看，我看她已经是八个月有余，但我还是只想说那个词：百看不厌！我看上了她，看见了她美的本质，说也奇怪，班上那么多男生，那么多双审美的眼睛为什么都这么长岁月了，仍未发现彭芳的美呢？这该不会是应验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这句妙语吧！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有我一人对她情有独钟，我大可放心地去独享她的美啊！我高兴太早了，班上没有是一回事，校园里可多的是呢，那些围着她转悠的情书就是确凿的证据，我和追求者们就是志同道合的了。哈！有一点是相当明显的：我尚可随心所欲地与自己的爱人在同一个屋里学习生活，而那些排成长队祈求得到她的爱的可怜虫们就靠边站了，统统倒霉，没福气看她赏赏脸喽。这么比较一番，我还算是有福的了嘛！

　　过去看她，现在看她，将来我也要看她，我会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直到——直到——直到她从我生命里消失那天为止。

　　开学后不久，生物老师开始教授生理学知识，这对于还处于青春发育阶段的我们无疑是一大挑战。班上每一名同学，不管男的女的，都有些接受不了。我想这跟我国传统封建的保守思想是分不开的，虽然对外开放已经很多年，但我国很多东西并不开放。现代人，尤其小孩子，或多或少会受到束缚，家长对性方面的教育少得可怜，他们这些老一辈的长者本来就思想老化，大多仍处于封闭状态，教育孩子呢定成问题。不像国外，人家特别是发达国家什么都开放，甚至允许学生谈恋爱呢，我国就并非如此，依旧最大限度地禁止，我不知为什么？

　　说句实话，我最初学生理学知识时，也是害羞得要命，乃至痛骂：这是在坑害年轻一代，是不可行的，是罪孽！彭芳学什么知识一贯都能较好地吸收，但当她接受生理学知识时却难为情了，一点也不乐意学，听课时专心程度趋近于零，似乎在有意避开。

　　更加严重的事还在后边等着我们呢，我们不但要学，而且还得学精学透，因为生物老师一再强调这是考试必考的内容。哇！我们一个个都没了头绪，学也不是，不学也不是，难堪死了。硬着头皮学，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学了生理学知识，彭芳比以往更加内敛了，就像犯了罪似的，与男生们疏远起来，她把我也划分为排斥的对象，爱理不理的。我搔首踟蹰，不明白为什么？

　　一个周二早晨，天气大变，暴雨倾盆而来，我抱怨着，打伞去上学。地面又湿又滑，我放慢了脚步，极小心地行着每一步路，赶到教室时，雨小了下来。

　　教室里被同学们带进了一些雨水，加上你一脚我一脚地踩来踩去，润滑度更强了，有一会儿，我差点摔倒，所幸稳住了脚跟才化险为夷。我俯身望了望脚下，地面湿淋淋的，可称得上是一个小型的溜冰场了，不用飞奔，只须走路的幅度稍大一些，必定要吃一跟头。彭芳走在我前面，她比我还小心，快至座位时才放松了警惕，改为快步而行，也就只有一两步路了。可谁知，她刚迈出一步，可能是速度过快，脚底滑了一下，一个趔趄，她身子向后倾倒，我眼疾手快，闪电般冲过去，她倒在了我怀里。那一瞬间，我感觉好温暖，暖透我的心扉！虽然有了暖意，但我一秒钟也未停留，双手使劲一撑，把她搀扶起来，她也配合我，猛力起身向前。我们的动作在两三秒钟内完成，这么快速，才被别人察觉。我扫视了教室，大家忙于自己的事，没人多看我们一眼，李浪还没来，否则很容易让这小子给发现了。

　　“你没事吧？”我关怀地问。

　　“没事，谢谢你！”她摇了摇头。

　　“不用的！没事就好。”我看着她说。

　　她却不看我，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转身走往座位。

　　她为何不敢面对我？我审视自己，似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啊！我真是搞不懂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唉！

　　第二次与她亲密的身体接触，我心神荡漾，如沐春风。这一次，她跌入了我怀里，我抱住了她，哇！那感觉，回想回想，实在是舒服极了！我触到了她的体温，嗅到了她的体香，真是幸福。欢畅之余，我替自己的行为而自豪。方才要不是我出手相救，恐怕她早出洋相了，一个女孩子家哪儿承受得住？这是不是就叫英雄救美了？哈哈！英雄救美——这是多么好听的成语啊！

　　那一夜，我做了个荒唐的梦，我梦到自己又抱住她，温暖和白天一样。耶！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她也开心地与我相拥，不放手。我们就这么拥抱在一起，太甜美了！可梦醒后，我才惊觉自己抱的哪里是她噢，分明是抱着软绵绵的被褥。我大失所望，多么希望这不是一个空梦。

　　那天之后，彭芳似乎在那件突发事件中意识到了什么，见我像见了陌生人那样，冷漠不语——她在躲着我。我多次主动接近她，但都以失败收场，我们的来往也就断了。

　　既然她不搭理我，那我也就不去扰她。我又过起了独处的日子，每天积极履行自己的职责，忙忙碌碌，以此来淡化愁绪。我仍旧用功学习，偶尔望几眼她的身影，旧梦重演了。但这样也好，保持点距离，才不会招来老师们怀疑的目光。我想了想，真的，与她亲近的那些日子，老师们就是这么看我的，班主任最突出，他的眼神仿佛在厉声说：“你小子，是不是在骚扰人家，想过过谈恋爱的快瘾啊？哼！我警告你，少跟我耍花招，不然有你受的！”我揣测彭芳八成也是为这个原因才反常的吧。

　　五月的一天上午，学校举行了一次数学竞赛，我奋力一搏，却因题的难度超乎想象而泄了气，拿奖只怕是没指望了！数学历来就非我的强项，败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在此次大赛中，彭芳是我班绝无仅有的获奖者，她勇夺了级部亚军，非等闲之辈啊！全班包括数学老师和班主任，无不兴叹她的数学功夫了得，我也十分的羡慕她这名美貌才女。她拿了奖，我却与她同乐，觉得就好像是自己摘得了荣誉。

　　兴奋过后，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学习上追赶她，这门不行，其余的科目就硬抓强化。我学习积极性空前高涨，不分昼夜，学个不停，挑灯夜战是常态，疯狂程度令人咋舌。我在主科上加大学习力度，副科也不落下，学得日渐进步，多少昔日不懂的知识都给补上了。这么看的话，我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了。

　　期中考如期而至，我沉着应对，一门一门攻下，不费太多周折，不过，数学仍是我的累赘，更要命的是竟拖了我的后腿。我惊慌失措，畏惧自己的努力将白费。在我不抱希望之际，情况却有所好转——数学是考烂了，但总体成绩抵消了这一危机。考下来，我考了班上第二名，唔，蛮好的嘛，除了数学没及格外，别的科目都超了及格分，有的还名列前茅呢。我格外的高兴，但不知彭芳考得怎样，于是便去查清楚。太巧了，她竟和我齐名！她的数学考得老高，可政治考差了，所以我们考了同一个名次。

　　这巧合也许是偶然吧，因而她似乎并不惊奇，我其实也认为这不是什么意外的惊喜，没太在意。

　　过了段日子，学校又举行了一次大型竞赛——英语竞赛。这次竞赛不是演讲，而是考笔试，全是翻译题，一整张卷子上总计有100道。翻译分为两大类：汉译英（前50　题）和英译汉（后50题）。考的内容就丰富多样了，什么翻译单词了、什么翻译成语了，还有句子的翻译也没忘记考。别看这只是翻译题，但对于词汇量还积累得不怎么多的我们这些初一学子而言，考起来并非得心应手。不幸中的万幸是我对英语很在行，在这场残酷的比拼中，便占了许多优势。

　　我胸有成竹地开战，与数百名竞争对手激烈角逐，彭芳也成了我的敌手。我们争分夺秒，奋笔疾书，力图杀出血路，去抢夺冠军的宝座，究竟鹿死谁家，只待战斗的结果方可见分晓。我手动眼动脑动，在卷子上忙得不可开交。一题一题，我力所能及地翻译着。“我能行，一定行！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的！”我一面拼杀不息，一面自我鼓劲。战斗电光火石地一闪而过，结束的号角吹响了。100道翻译题我一个不漏地拿下了，我放松一笑，走出赛场。

　　卷子批改完，发到手里，我做对了80　道题，毋庸置疑，榜上有名。级部第三名，虽与冠军失之交臂，但我也喜得合不拢嘴。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是值得骄傲的。

　　学校发奖表彰那天，我风风光光地跃上领奖台，多美好的时光啊！我站好了，却听见主持人念到了彭芳的名字，她不急不慢地走上来，立在我身边。我班就有我们俩领了奖，没其他人的份儿。巧合，巧合！这是第二次了，莫非也是偶然？不不不！我认为应是一种缘分吧，就像我此生与她相逢的那种缘分。这次彭芳也惊了一大跳，她也不相信居然与我出现第二次巧合。我不想了，巧合也好，缘分也罢，总之，我很快乐。能两次与自己喜欢的人齐名，这确实是种难得的福气！

　　巧合完了吗？来看看后面吧！

　　期末考来得快极了，我都准备得不太完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