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200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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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2004-2012- 第15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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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躺在床上的刘金花说话了:“顺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去吧!”

  “可你的……”

  刘金花知道周来顺的心事,忙接过话头说:“我没事的,再说,这里不是还有医生吗?你就放心地去吧。”

  周来顺跟着唐乐秋出了病房,刚坐进小车,伍长球就从一旁溜了过来。周来顺一见他,忙问:“伍馆长,你也来了?”

  伍长球干笑两声:“是呀,是呀,我也来……来了,我和唐局是特意来接你的……”

  傍晚时分,小车又一次驶进了周家墩。

  村里人见了奇怪,昨天西山县的人刚把周来顺接走,今天东山县的人又把他接了回来,不知搞的啥名堂,都围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地问着正从车里走下来的周来顺:“顺爷,政府的人找你干啥啊?把你接来接去的?”

  周来顺望望唐乐秋,然后笑哈哈地说:“找我干啥?政府现在要抢救保护‘南词戏’了!请我回来录音录像呢!”

  “啊—”乡亲们的嘴巴齐齐地张成了个“O”字,然后七嘴八舌地说:“抢救保护‘南词戏’,那我们的顺爷可就成了宝贝蛋子啦!”

  是呀,唐乐秋听了心里想:要想申遗成功,这老爷子可真是个宝贝蛋子了!得把他看好,别真的让西山县的人把他给接走了。于是他便接口说:“是呀,乡亲们,你们的顺爷还真是个宝贝蛋子啊,过两天县里就要来人请他录音,还要给他录像,拍电视,你们可要把他招呼好啊!”

  临走时,唐乐秋拉着周来顺的手,再三嘱咐他,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练练嗓子,三天后,县里就会派人来。

  周来顺把唐乐秋的手握了又握,说:“唐局长,只有把‘南词戏’抢救保护好,我死了才会闭上眼,你放心,我哪里也不会去!”

  转眼三天就过去了。这天一大早,唐乐秋命伍长球亲自带队,带着文化馆的音乐干部,电视台摄像记者,还有县剧团的录音师和两个拉胡琴的,一大帮子人,呼呼隆隆地开往周家墩。

  见伍长球带了一帮子人走了,唐乐秋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泡了杯好茶,抽出一支烟点着,然后拿起一张报纸,边看边想:先把录音录像等基础工作搞好,然后再把有关文字资料整理出来,往上一送。嘿嘿,这“申遗”的准备工作不就全部到位了吗?到时候再把相关的资料送给县长……

  唐乐秋想得正美哩!桌上的电话突然“嘟嘟嘟”地叫唤起来,他抓起话筒一听,电话是伍长球打来的。伍长球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说:“唐局,不好了!周来顺这老东西不见了!”

  唐乐秋一下立起来急切地问:“啥?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伍长球告诉唐乐秋,他们一行赶到周家墩,发现周来顺家的门又锁着,去问村里人,但这回村里人谁也不知道老汉到哪里去了。

  见村里人一个个摇头都说不知道,伍长球恼怒地吼起来:“我们前两天临走时,唐局长不是和你们说……说好了吗?叫你们好……好照顾着他,怎么就让他不……不见了呢?”

  见伍长球发火,村里人一点也不买账,反而笑嘻嘻地说:“我们又没吃帮你看人的饭,凭啥帮你看住他?”

  “你别说了!”唐乐秋“啪”地一下挂了电话,怒气冲冲地抬脚就往门外走,肚子里还骂开了娘:这老东西!临走时说得好好的,他哪儿也不去,可怎么又不见了呢?不行,靠伍长球这家伙办不了事,看来老子得亲自再去一趟!

  唐乐秋赶到周家墩,见伍长球还没找到周来顺,便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呀,这老汉哪里去了呢?莫非真的是被西山县的人给弄走了?”

  其实,唐乐秋猜得不错,周来顺老汉还真是被西山县文化局的人给弄走了,但他们并没有亲自出面。西山县虽然早就有给“南词戏”申遗的打算,只是还没具体行动。刚好李子文接来了周来顺,就把这事向局里头儿汇报了。那头儿是个懂艺术,尊重艺术的行家,当他得知李子文的婶娘是个民间老艺人,特别是东山的周来顺也被接来了,当即便叫李子文带他到医院去看望两位老艺人。

  可当他们带着一大堆水果和营养品赶到医院时,发现只有刘金花一个人躺在床上,却不见周来顺的人影。一问,才知道是被东山县文化局的局长亲自带人接走了。

  头儿是个有心机的人,为怕两县文化部门闹僵,他便请刘金花给周来顺打了个电话。你想,刘金花在周来顺心中是啥位置啊!她一出面打电话,周来顺能不来吗?

  再说唐乐秋多方打听,知道周来顺不仅去了西山,而且还被安排在一家叫南洋大酒店的宾馆里住下了。

  这天夜里,天下着蒙蒙小雨,唐乐秋和伍长球在西山县城一家酒店吃饱喝足后,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他俩便起身出了门。

  你知道他们到西山来干啥?原来他们是来“偷”人的!

  南洋大酒店是新加坡人开的,是西山最好的一家宾馆。唐乐秋一边往里走,一边想,这西山县文化局为个糟老头子,还真舍得!

  两人走进贵宾楼,就直奔308号房间。

  周来顺正准备上床休息哩,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心中疑惑,可还是连忙把门打开了。

  唐乐秋一见周来顺,心里气得直鼓泡,可他使劲压住心中的气恼,满脸堆笑地说:“周老啊,我们又来接你了!”

  周来顺见是唐乐秋和伍长球,不觉有点尴尬,“嘿嘿”一笑说:“这都是金花妹子打的电话,说她的病情加重了,要我来看看她,与西山县文化局没、没得一点关系……”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周来顺越是这样说,唐乐秋心里越是明白。但他不想揭穿,反而顺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与他们无关。好了,不说他们,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东山吧!”

  见唐乐秋现在就要他回东山,周来顺不由矛盾极了,回想这些天来,西山的各级领导对他就像亲人一样,县长还来看过他。如果自己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这心里觉得很有些过意不去。可如果不走也不行啊!先不说自己是东山人,就凭人家大老远地来接自己,何况又是局长亲自出面,自己一个糟老头子,何曾有过这样的面子?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乡土观念占了上风,周来顺就动手去收拾东西……

  但小车一出宾馆大门,周来顺突然叫了一声:“停车!”

  “怎么啦?”

  “我想请你们把我送到医院去一趟,我还想再去看一眼金花妹子。”

  司机听了这话,就把头扭过来,望着唐乐秋。但唐乐秋一句话也不说,司机顿时明白了,用力一踩油门,小车就“呼”地一声,驶出了西山县城。

  为了怕夜长梦多,更怕西山县的人知道,一出县城,唐乐秋就决定抄小路。司机听说要抄小路,有点担心地想:走小路得经过太白湖,还得过一个湖汊,路可不好走啊!但这话,他不敢说,只好闷头开车。

  小车开上土路时,雨便越下越大了。太白湖区的路,形似泥鳅背,中间高,两边低,天晴还好说,可这一下雨,就立马变得滑不唧溜的。司机一路上小心翼翼,总算开到了他最担心的那个湖汊。

  这湖汊前面有段下坡路,小车刚往下走时还好,可没走多远,小车便扭起了“秧歌舞”,顿时把个司机搞得手忙脚乱。尽管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小车扭着扭着,就呼隆隆地直朝湖里冲去……

  司机急踩刹车,小车总算一冲进水里,就停了下来,但大半个车身全浸在水中。好在湖汊不深,压力不是很大,里面的人用力把车门打开,狼狈不堪地爬了出来。上了岸,一个个浑身都是湿淋淋的。早春天气,乍暖还寒,只一会儿,全都冷得直打哆嗦。

  看来今晚回不去了!唐乐秋气得又一次骂娘了。他先骂老天,接着骂那司机:“你狗……狗日的!是咋……咋开的车?今天夜里,无论如……如何,你也得把车给我弄出……出来!”说完,就把司机一个人扔在湖边,悻悻地和伍长球带着周来顺到附近村子借宿去了。

  三个人走进一个小渔村,唐乐秋就叫伍长球去敲开了一户人家门,可主人看看他们,听说是来借宿的,说啥也不肯。

  周来顺走上前,对主人说:“你这人要不得,别人有了难处,理当帮助,这才是咱湖区人做人的本分,再说,他们这两位可是县里的大干部……”但主人可不管这一套,抢白周来顺说:“县里的干部咋啦?这些当官的越大越不是东……”可话说一半,便盯住了周来顺的脸说,“这不是顺老爷子吗?原来是您老人家啊,对不起啊,多有得罪,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一认出周来顺,主人态度立时大变,十分热情地把他们往屋里请。

  唐乐秋一边往里走,一边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如今这些老百姓都咋啦?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堂堂的局长,竟赶不上一个唱戏的糟老头子?

  等三人进了屋,主人把周来顺安排在前房,唐乐秋和伍长球在后房,而且是两人睡一张床。主人刚一走,伍长球便把门一关,一边脱着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说这儿老百姓真不地道。

  湖区风大,大多数人家的房屋不高,且大都是那种老式木板墙,不隔音。唐乐秋虽说也想骂人,可担心前房的周来顺听见,便指指前房,说:“你呀,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伍长球平时很少下乡,更没有在乡下住过。想着自己为个糟老头子活受罪真是划不来!加上他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尽管这人是他的熟人,但还是很不习惯,因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唐乐秋也没睡着,贴着板墙听了一会儿,见前房没动静,还传来阵阵轻微的鼾声,估计周来顺睡着了,他便轻声问伍长球:“怎么,睡不着是不是?”

  伍长球身子动了动,算是回答。唐乐秋说:“你呀,嫩着呢!你想呀,我一个堂堂局长,为啥为个老头子亲自来回奔波?遭这个罪?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呀……”

  唐乐秋为啥突然要说这个话?原来这伍长球不仅是他的心腹,而且和他关系不一般。当初唐乐秋所以“无怨无悔”地在文化局这穷地方干,就是看中了文化馆的那个小会计。那个小会计就是伍长球的妹妹啊!

  唐乐秋到文化局不久,就借口调整,搞了个假考试,表面上说啥用人要人尽其才,择优录用,其实暗中早就把答案告诉小会计,让她背熟了。不用说,那次小会计考了个第一。几天后,小会计就调到了局机关。小会计上班的第一天,唐乐秋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好半天也没舍得放,笑眯眯地说:“真是人才呀,难得的人才呀!”

  “人才”进了局机关不久,就成了唐乐秋的小情人。这还不说,为了回报小情人,还把当时在文化馆当事务长的伍长球提拔为馆长。一个成天提着篮子买菜的主,突然提为馆长,不但全局的人吃惊,就连“人才”也没想到。一天,“人才”偎在唐乐秋怀里问:“你为啥对我们一家人这么好?”唐乐秋把酒糟鼻一擤,摸了一把“人才”的小脸蛋说:“首先是你对我好啊,如今不是提倡做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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