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第2节

　　今天我突然大彻大悟，明白了一个以前怎么也不懂的道理——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人自不必说，可女子嘛？今天倒是开了眼了，老祖宗说的一点都没错，不愧是圣贤呀，几千年了，这理论还那么准确，似乎没人推翻它，至少我不会推翻。

　　今天这事真奇，也就在电视和小说中见到过，不过这样的桥段发生在我身上，挺新鲜的。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可都是这样奇遇认识，然后坠入爱河。。。。。。沈翳呀沈翳，你都乱想些什么，那可是朵带刺的玫瑰呀，你就不怕扎手吗？

　　既然是玫瑰，要能采到，即使扎手又算得了什么呢？他的确挺特别的，不单单是特别的漂亮，还特别能说，唇枪舌剑；特别自恋，或者说自信过头，我的那句名言——自恋是因为无他恋，放他身上显然不成立，毕竟人家有自恋的资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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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动心
从未遇到这样一个女生，抢了我的车还装好心使得让我搭车，让我打车不说，还让我付全额车费，付完钱还要我帮她拎东西，拎完东西还要我的电话号码，还大方的拽我的手，还说让我以后帮她做作业，更可气的是她竟然把一个重点班的尖子生说的里外不是人，还说我是‘书虫’，‘书呆子’。。。。。。

　　我现在是又气又喜，遇上这么个主儿，也算是造化，今天我的肺好几次都快炸开锅了，可事实却是现在我因为这样一个女生失眠了。”

　　沈翳又掏出一个本子，上面写着：我的第一次。然后翻开新的一页写下：

　　第一次被陌生女孩抢出租车；

　　第一次和陌生女孩同车；

　　第一次作为搭顺风车的人付车钱；

　　第一次被人说BT（变态）；

　　第一次被女生说成“书虫”、“书呆子”；

　　第一次听到重点班的另类评价（全是反面）；

　　第一次被女生批的无话可说；

　　第一次遇到如此自恋的女生（脸皮特厚）；

　　第一次帮女生拎包；

　　第一次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呢个给我主动给我留电话；

　　第一次手背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孩拽着；

　　第一次因为一个女生失眠。

　　写完这些，沈翳用一个巨型的括弧将这些括起来，标上女主角的名字：柳嫣。多有诗意的名字，竟和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真是不可理喻，沈翳叹息。

　　沈翳就是这样，喜欢用文字去记录生活的点滴。他认为人的记忆是有缺陷的，总有许多美好的事物随光阴的流淌而被遗忘，那多可惜！于是他便把他所有一切值得回忆的都记录下来，留着以后回顾历史，展望未来。

　　噩梦像幽灵般缠着沈翳的心，挥之不去。柳嫣肆无忌惮的那些狂语“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他无法专心听讲了，没心思做作业了，满脑子都是柳嫣的魅影：飘逸的披肩发，总是眯着小眼睛看人，充满神秘感，让人迷离，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似乎没一样都符合他原先对美女的标准，可惜只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搬不回家，也不敢轻易搬回家。

　　沈翳想见柳嫣，很想很想。即使再次被损、被骂。他就是想见，说不清这种感觉，喜欢？才见面而已。一见钟情？也弄不清楚。只是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让沈翳的心躁动不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她有点反感却又同时想再次遇见，他不懂。他第一次对女生产生这种感觉，怪怪的感觉。好几次拨她的手机号，可每次拨到一半就挂断，因为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几次把精心编好的短信又删除，他觉得内容太空，太无聊，太俗，他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一个无趣的人；好几次他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待柳嫣的出现，等待与这个小魔女的再次邂逅，但“有心栽花花不开”呀，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也许他只想见她一面，看她一眼就行，可惜没能达成所愿。沈翳也想过直接去找柳嫣，可他实在没什么理由。这种浑浑噩噩，身在教室心在外的状态一直持续好多天。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觉得不吐不快，他把所有事悉数告诉了和他关系最铁的女生——蓝若曦，她是一直对他最好，帮他做笔记，提醒他按时上交作业，常去自己家里的密友，他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谈。若曦开始只是笑，可后来便不再笑了，她的脸上阴云密布，一句话不说，皱着眉毛，似乎暴风雨就要来了，沈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好好的怎么了？”

　　蓝若曦也发现自己失态了，轻声说：“没事，只是突然感觉不太舒服。对了，你说你想见她是吗？很容易，其实喜欢人就去追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我当个红娘怎样？”

　　“不好吧。”沈翳有点矫情。

　　“我懂了。”蓝若曦向来都那么善解人意，她总知道沈翳的心在想什么，这就叫心有灵犀吧。他当然知道沈翳是想说：那再好不过了，我正想找个穿针引线的人呢。不过她不说而已。

　　
　　（3）

四　　　学习报告
月考结束之后，柳嫣来找沈翳，她得知沈翳成绩在全级名列前茅，想请他去班里做一次报告，班主任安排让她找人。他就想到沈翳这个高材生，他是这么说的，沈翳也就信了。

　　报告会上沈翳侃侃而谈：“我不是一名好学生，至少在态度上，我对每门课都感兴趣，但我从来都不那么勤快，我的生活中学习只占了百分之五十而已，我睡得早，起得晚，要说真有什么学习经验，那就只剩下认真听讲和按时完成作业了，最重要的是我的心一直都在学习上。其实有很多同学并非大家想象中那样，做‘书虫’‘书呆子’才能成绩优异，我觉得我很快乐，我把空闲时间都用来放松，而不是去深入探究那些看也看不懂得题。我的兴趣很泛，听歌，看电视，上网是我假期的主要内容，我从不往家带作业，而在学校就是打篮球，写些东西，形式上大概是歌词、诗那样的，但我不敢称它们为诗或歌词，因为水平还相去甚远。写随笔，记日记，只为自娱，不为别的。我觉得这就应该叫‘快乐学习法’吧。我很羡慕那些勤奋刻苦的同学，因为我做不到，总之我学习的秘诀就是把心思集中在一点——学习上，把心永远放在学习上，很重要。劳逸结合对我来说再恰当不过，我希望大家也一样。另外我认为培养一定兴趣爱好对学习、对自身修养都是很有帮助的，听音乐，看小说。。。。。。只要控制好度，学习是不会受影响的。。。。。。”

　　沈翳的稿子很长，而柳嫣似乎只听到了一句：我，就是个例外。

　　最后沈翳还来了个才艺展示——《我的未来不是梦》，嘹亮，悦耳，很有磁性。整个教室都沸腾了，涌起一片潮水般的掌声，窗外围满了凑热闹的人，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被沈翳唱的心潮澎湃，每一个人都在欣赏这振奋人心的旋律，每一个人都为那迷人的歌声所倾到了也包括沈翳一直注视的那个女孩。

　　（4）

五　　　　　　　　　　　　　试用
十一月的风吹的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一夜醒来，路上一铺满了金子般的落叶，南飞的候鸟总会在不经意间从头顶飞过。在这个伤感的季节里，一向多愁善感的沈翳却时常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因为校园里多了一对甜蜜的“小情侣”，少了一个闲庭信步的独行者。但秋天酝酿出来的那一种悲伤，那一份凄凉，那一份忧郁总会或多或少地浸染每一个孤单的灵魂，自然一班的教室里也就多了两个颓废的身影。

　　
　　那天沈翳做完演讲，柳嫣为了表示感激就请沈翳吃饭。沈翳从来的那一家拉面馆突然间似乎把做拉面的技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沈翳毫不客气的一连吃了三碗，坐在对面的柳嫣拿着茶杯只是淡淡的笑。

　　“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在想，如果你对面坐的是一个漂亮的淑女，看到你这副嘴脸，还不被吓跑？”

　　“那你怎么不跑？”沈翳咽了一口面。

　　“我干嘛要跑？我又不漂亮，又不是淑女，像你这样的早就见怪不怪了。”柳嫣故作叹息。

　　“我觉得也是”，沈翳看了一眼柜台的方向，“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沈翳一溜烟就又回来了，柳嫣笑问：“怎么，这么快？”

　　沈翳不答。“你怎么提前把账结了？”

　　“我早猜道你是个大男子主义，防你这招呢。就当是上次的补偿加上这次的感谢吧。你要是想请客，下次我把那些姐妹们都叫来，吃死你怎么样？”

　　“她们来，可以，不过我只请你一个，让她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实在不行，我让服务生多烧几壶白开水。”

　　柳嫣依旧笑。

　　饭毕，他们一起走，走过如潮的步行街，走过喧嚣的大马路，一直走到了能看见地平线的地方。柳嫣停下来：“你喜欢我吗？”

　　“你就不能含蓄点吗？也许是吧，我第一次对女生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呢？你不是说我又刁蛮，又任性吗？”

　　沈翳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呀，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温柔的女孩，但我知道的是你让我觉得很特别，你刁蛮，你任性，可这些我都不会在乎也许就是一种感觉，说不清理由的。”

　　“我们真的合适吗？你不怕影响学习吗？'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既然我遇上你了，既然我喜欢上你了，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么何必在乎别的？我会追求生命中任何值得珍惜和不愿擦肩而过的东西，包括感情，不惜任何代价。”

　　“其实你也不那么讨厌，也不是‘书呆子'之类的，我得考察考察。”

　　“当然。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我的，是吗？”

　　“是吗？，先试用期吧，看你表现了。”柳嫣的眼神依旧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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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如胶似漆
童话般的秋天，王子和公主相恋了。沈翳和柳嫣在一起了，无论什么场合，都在一起。柳嫣不再那么强势，那么任性，什么都听沈翳的，她的专横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妩媚，是多情，是小鸟依人，温柔的把沈翳都能化了。而沈翳完全沉溺于这浓浓的甜蜜中，幸福极了极点。

　　到了饭点，沈翳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饭堂，买到之后便端着饭菜到他们的二人世界，然后“共享盛宴”。“这样很公平，”柳嫣说，“你要多吃点肉，变得壮一点，这样我就有安全感了。”于是把所有肥肉统统放到了沈翳碗里，“是吗？你是怕变胖吧，放心，就算变胖了我也要，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别的男生就不会再打你注意了。”说着又把几片肉放了回去，“怎么，有危机感了吧，你吃醋了？嘻嘻。。。。。。柳嫣笑着把一片片肥的流油的大肉放到嘴里，油从嘴角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柳嫣的教室在顶层，不方便，于是沈翳总是帮着打水、买饭，这已成为他每天的必修课了。沈翳打球时柳嫣会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从不尖叫；沈翳帮她温习功课时，她认真地听每一个字眼，但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

　　秋天的午后是安静的，校园里一点响声都没有，同学们都在教室自习或宿舍休息。而这时柳嫣和沈翳会悄悄走入花园的最深处，有时还要和政教处老师玩“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