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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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少年成长记-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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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她妈妈一定会特别需要她陪在身旁。他很难有机会见到她。

  他舅舅让他回家帮家里干点事。舅舅对他参加红卫兵的种种活动非常反感,说什么,他这样跟着别人屁股后瞎起哄,甜头捞不到,到头来苦头倒会吃上不少。而且,他妈妈也来了信。这封信还是特意写给他的。过去,妈妈只在给舅舅和外婆的信里顺便捎上几句给他的话。而这次居然特意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听到舅舅让人捎来的话后,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随身用品,回到了渔港镇。

  外婆把那封已拆开的信交给了他。他接过信,马上来到楼上那个他和表弟同住的房间,关上了门。房间里光线不好,只有窗口透进一缕阳光。他拉过一把凳子坐到了窗前,打开信看了起来。他对妈妈的笔迹已很熟悉。那一行行笔划整齐的字写满了一整张信纸:

  阿海:

  妈妈这封信是特意写给你的。过去,我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是的,自从上次离开你时,你还只有五六岁。现在算来,已有*年了。虽然温州离环山不远,但因各种说不出口的原因,我一直没回家。因此,你留在我脑子里的印象还是那个小时候的样子。几年前,你舅舅给我寄过一张你的照片。我希望你舅舅每年多能给我寄一张你的照片,可近年来他一直没再寄。不知是他忘了,还是你根本就没什么照片。现在算了算,你已是个十四岁的大孩子了。现在看到你,我一定认不出你了。你也可能认不出我。妈妈这几年老了很多,已不是留在家里的那几张照片上的样子了。

  阿海,妈妈很想你。当初,妈妈把你一个人留在外婆家,完全是出于无奈。这么多年来,妈妈一直都在想你,想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没有爹妈的照顾,有多可怜。想到这些,妈妈心里就会难过。舅舅说,你在外婆家生活得很好,你和保家玩得很开心。还说,外婆对你更好,胜过了对保家的好。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些。这几年,妈妈工作很忙,家里的事也忙不过来。现在,这场*开始了,我们单位工作也不正常了,你后爹也受到了冲击。他已被造反派隔离起来了。前两天我去探望他时,他对我说,如果可能的话,让你来温州和我住在一起,这样,我们俩可以互相有个照应。你知道,你在温州有个弟弟,他只有七岁,再过一段时间,你可以还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如果你来温州,你可以帮着照看你的弟弟。妈妈希望你来温州。现在已放寒假,而且现在许多地方的学校都已停课闹革命。你呆在环山不学习,也没事做,如果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一起混下去,那可能会带来不良的后果。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放些心。

  我已在另一封信里和你舅舅说过此事,请他尽快安排这件事。最好在过了年后就来温州。妈妈和你的小弟弟都等你。你的弟弟听到有一个大哥哥来和他一起玩,高兴得合不拢嘴。他这两天整天都缠着我问:“哥哥什么时候来,哥哥什么时候来。”你弟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来了后,一定会喜欢他的。你说对吗?

  祝你

  听话,学习好

  妈妈

  看完了信,刘望海呆呆地坐在窗前,两眼出神地望着窗外。大海已涨潮,一个个浪头对着海滩冲来,冲上来后,又退了回去,退回去后,又冲了上来。那些浪头是那么不屈不挠,有一种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意志。他的目光向前伸延,望向远处的海面。远方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白茫茫,海天相连处已分不清哪里是海水哪里是天际。他不知道温州在海的哪里。他们这里的人去温州都是乘船去的。那就是说,它在海的某个地方。可是,他坐在自家的窗前,透过这扇小小的窗户,看不到他妈妈住的地方。他只能看到远方迷茫的水气。他突然想到,在他出身后的某一天,他妈妈可能也坐在这个窗前,望着远方的海面,想看穿那片白茫茫的海天相连处,想知道他的亲爹身在何方。于是,她就给他起了这个“望海”的名字,他知道他的名字寄托了妈妈的一片心愿。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温州。虽然他很想见到自己的妈妈,很想和她生活在一起。这样,他至少就不是一个孤儿或半孤儿了。可是,他对这里的生活有一种留恋,一种强烈的眷恋。尤其是现在,他觉得对母亲的思念已大大减弱,而对另一个女性的眷恋却已大大加深。那个女性就是戴娟娟。

  母亲和戴娟娟这两个女性如能让他选择的话,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戴娟娟。儿大了终归要离开娘的,儿大了终归要有自己的生活伴侣的。这就是为什么儿子结婚后要分家的道理。儿子要组织自己的家庭,肩负起养家育子的责任。不过,妈妈现在要他去温州是觉得他还是个孩子,还未长大成人,还需要母亲的照顾。他如果不去温州,肯定会让妈妈非常失望,也会让她非常伤心。可是,一旦他去了温州,他就见不到戴娟娟了,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现在他刚和她有了那么点亲近的关系。一想到这,他的脸就热了起来,似乎又感受到了那晚与她的脸贴在一起的舒服和激动。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心醉神迷。舒服和激动令他的头有了点昏昏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就是人们说的陶醉在幸福中吧!

  如果他这么一走,他就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亲近的接触,就再也不会有这种舒服的激动和陶然如醉的感觉了。有的只是隔海的思念和伤心罢了。一想到这,他的心一沉。情不自禁地摇起了头。他在心里打定主意:不去温州。他准备过一段时间后,给妈妈写一封回信。他要好好动一番脑子,说明自己不去温州的道理。

  他走出家门,想去外面逛一圈。不料,没走上几步,到了钟大伯的草药铺门前。

  “哎,啊海--来,进来坐坐。”钟大伯热情地招呼他,忙着给他拉来一条长凳。“你妈妈来信了,对吧?”

  刘望海瞧着他,不知他怎么会知道的。

  “那天邮递员送信过来时,在这条街上找你家的门牌号,他可能是个新来的,对这条街上的门牌不熟悉。我看了看那信封,就知道是你妈来的信,那信还是专门给你写的。你妈都对你说了些啥?”钟大伯笑眯眯地问。

  “没说什么,她就让我去温州。”他简短回答了一声。

  “嗬--让你去温州,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他又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长期的吧。”

  “那么说来,你今后就成了温州人啦?”钟大伯说着,拍了拍刘望海的肩膀。他知道,长大的刘望海已不喜欢被人拍头了。“你妈已好多年没见到你了,你已长成一个俊小伙子啦。你妈见了你可真认不出来喽。我说,你是越长越俊了,你把你妈和你爸的优点都收集到自己身上了。你这样的俊小伙子,长大后身后一定会跟着一大群姑娘。你可真有福气,哪像我,这么一大把年龄了,还没个女的做伴。”

  刘望海抬头瞧了瞧他,这个钟大伯只是头小了点,样子称不上难看。比他难看多的人都有老婆,他怎么就一直当光棍。他刚想问,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记得一旦谈到这个话题,钟大伯又会说,自己当初怎么看上他的妈妈,可他的妈妈又怎样瞧不上他这个卖草药的这类话。不过,钟大伯说他长大后,身后一定会跟着一大群姑娘倒让他有了点满足感。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最不起眼的人,小学时同学都另眼看他,说他是个没爹的野种。上了县中学后,他更觉得自己不如人,因为他身旁的那些女同学许多都是县机关干部的子女,而他是个没有父母,只是一个和舅舅住在一起的渔家男孩。想不到,钟大伯会说他今后有一大群姑娘跟着。他的今后会有这么美好吗?

  他直愣愣地瞧着钟大伯。

  “阿海呀,你到了温州后就是温州人啦。温州是一个大城市,比我们这个渔镇大多啦。你今后就是一个大城市的人啦。”钟大伯说着又禁不住伸出手来想拍刘望海的头,可伸到一半,一看刘望海把头一躲,便又收回了那只手。

  “你去过温州吗?”刘望海问。

  “去过,不过那是很早的事啦。那里的姑娘真好看喽,一个个--可以称得--称得上,对了,称得上如花似玉,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得你就恨爹妈给你只生了一双眼睛。满大街都是好看的女人哪。你可真有福啊,到了那天天可以看一个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

  “打扮得那么好看,还不被人当成资产阶级来批判?”

  “嗨,那是解放前--解放前,你要想穿多好看,就可以穿多好看。真的,那些女的一个个都是那么好看。”

  刘望海心里想,那些女人再好看,也比不上戴娟娟。

  “我去过很多地方,实话告诉你--”钟大伯接着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解放前,我爸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郎中,我跟着他跑了许多城市。我觉得全国那么多的城市,就算温州的大姑娘最漂亮。那地方的人不仅五官秀丽,皮肤细白,而且穿着打扮也很显眼。北方虽然也有不少长得漂亮的大姑娘,可是他们的打扮可就土都了。而像广东福建这些南方的姑娘,太阳晒得太多,皮肤太黑太粗,鼻子太短鼻孔太大。比来比去,还是温州的姑娘最好看。你真是个有福的男人啊。”钟大伯发出了一声感叹。

  刘望海觉得他这声感叹倒更像是为他自己的失落而发。“你借我一本医学书看看,我这几天闲在家里没事,你这里有什么医学书可以给我打发打发时间。”刘望海说,他不想再和这位邻居姑娘长姑娘短地聊下去。

  “好,很好,你要看我的书,我当然可以给你几本看看。”他站起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他拿着两本书走了出来。“这两本书,你先拿去看,一本是西医的,一本是中医的。学中医的人,现在也得了解西医的知识。你如有兴趣,今后就到我的铺里来跟我学好了。我还正缺一个帮手。”

  “我就随便看看。”刘望海说着接过了两本厚厚的书。

  接下的十多天里,刘望海几乎不闻窗外事,一本正经地把两本书看了一遍。他对那本西医书中涉及男女身体以及生殖和泌尿系统的章节特别详细地看了几遍。尤其是那章讲述女性生殖系统的内容,他看得心跳脸红的。那里还有几幅插图,把女性的生殖部位一样样都画了出来。害得他那一夜做了不少梦,裤裆里又湿了一片。此后的几天里,虽然他也强迫着自己看其他章节的内容,但他总要禁不住翻一下那几页插图。几天下来,他连头都有点昏昏沉沉了。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把那两本书还给了钟大伯。他只怕自己经不住诱惑,一有时间就要翻看那几页令他心跳的插图。老这么受刺激,那肯定会肾亏。他从那本中医书里了解到,许多体虚的男人都有肾亏的病。

  他把书还给钟大伯的时候,钟大伯问他看后有什么感想,还问他今后想不想到草药铺跟着学中医。他嘴上不置可否地应了两声,肚子里却嘀咕:老看那样的医书,到时候不是他给别人看病,而是要别人给他看病了。  

  短短的春节就这样过去了。这个海边小县经过了一段短暂的平静之后,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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