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无敌恐怖，被“动漫”过几次后，鸭蛋妹算是给肥仔下了个结论。
“鸭蛋妹！”肥仔一声大喝惊醒了鸭蛋妹甜美的遐想。鸭蛋妹刚才正用手拄着下颏回忆昨天和陈天天在一起的情景呢！最近鸭蛋妹和陈天天一起做动画，进展好顺利哦！陈天天看到鸭蛋妹的时候，笑得越来越多，牙齿好白！鸭蛋妹常常开心地想。
“鸭蛋妹，你给我解释三个名词，什么叫流明？什么叫勒克斯？什么是坎德拉？”肥仔老师一口气提出了三个问题。
天哪，鸭蛋妹好悬没晕过去。这几天她上课老开小差，老师讲的好多东西都没听进去，下了课更没心思看书，这下可惨了。
“嗯，嗯，”鸭蛋妹一边拼命回忆记忆里的片段，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流明是光学亮度的科学术语，是指一个物体的视觉亮度。在外行人的术语中通常指的是‘亮度’。亮度是用每平方米的烛光亮度来表示。”
“嗯，不错，还有两个问题。”肥仔老师满意地点着头，把手里教鞭轻轻放在了桌上。鸭蛋妹多少松了口气。这个破肥仔，扮什么酷呀！鸭蛋妹每次回答问题的时候，顿时就忘了肥仔老师平时的种种好处，什么做图超快啦，动画超强啦，课下还算平易近人爱帮助人啦……这些鸭蛋妹全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为要随时受着“动漫”的威胁哦。这个肥仔老师，你教MAYA操作电脑就行了，又不在黑板上写字，拿个破教鞭，神气什么？哼！
“嗯，坎德拉嘛，是发光强度的单位名称，是一个光源在给定方向上的发光强度，光源发出频率为540？菖10的12次方赫兹的单色辐射，且在此方向上的辐射强度为683 / 1瓦特每球面度……”鸭蛋妹机械地背着这些枯燥的理论，声音越来越小。
“嗯，最后一个问题。”好难得哦，肥仔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勒克斯，这个勒克斯嘛……”鸭蛋妹吞吞吐吐了半天，始终想不起什么叫勒克斯，急得她身边的几个同学拼命想给她暗示，却都被肥仔老师犀利的目光吓了回去。
“连勒克斯都不知道吗？你还怎么学好动画？”肥仔老师的脸都快气青了，他拿着教鞭走到鸭蛋妹的电脑桌前，使劲用教鞭敲着桌边，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人，光知道玩，玩，你们知道现在在社会上立足多难吗？就不珍惜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吗？我扁你，我扁你，我扁你！”
看着肥仔老师大声吼叫的样子，鸭蛋妹心里直哆嗦，虽然教鞭只是扁在了桌边上，鸭蛋妹的额头也火辣辣地疼呢。完了，又让“动漫”了。
“素兰，怎么看着不太开心呀？”陈天天一边看着自己刚完成的一个动画场景，一边对坐在一旁的鸭蛋妹发问。
“哦。”鸭蛋妹定了定神，抬头看了陈天天一眼，回答道：“我今天可惨了，又被老师‘动漫’了。”
“呵呵，是肥仔老师吧？”陈天天一猜一个准。
“嗯，就是这个臭老师。我要他永远嫁不出去。”鸭蛋妹用能想到的最可怕的话说。
“哈哈哈哈！”陈天天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捂着肚子说道：“笑死我了，你有没有搞错啊，肥仔老师可是个男的。”
“嘻嘻，就让他嫁不出去，谁让他扁我来着？”鸭蛋妹也觉得好笑。
“其实肥仔老师人蛮不错的嘛，他也是为你好，想让你把功课学好哦。”陈天天笑过之后，觉得还是应该给鸭蛋妹做做工作。
“嗯，我知道，肥仔老师还是挺可爱的，人家就是不想让扁嘛！再说了，我刚学MAYA时间不长嘛，多给人家一些鼓励才对嘛！”鸭蛋妹又撅起了小嘴。
陈天天看着鸭蛋妹生气的样子，觉得这个平时看着相貌平凡的丑小鸭也蛮可爱的，脸上不知不觉微笑起来。
鸭蛋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嗔道：“看什么看？想让我‘动漫’了是不是？”
“呵呵，呵呵。”陈天天干笑了两声，也有些尴尬，连忙说：“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你自己研究会儿吧，我要走了。”
陈天天说完，对鸭蛋妹歉然一笑，然后拎起旁边椅子上挂着的背包，径直向外面走去。看着陈天天的背影在门口消失，鸭蛋妹心里一阵甜蜜，一阵惆怅。她知道，陈天天是准备赴自己的约会去了，不，不是自己的，是那个被施了魔法的鸭蛋妹，是那个陈天天喜欢的大美女飘飘。
“飘飘，我来晚了。”陈天天还背着那个绿色背包，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鸭蛋妹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细细打量着陈天天，发现他刚刚换了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衣，显得身材更加高大健美；刚洗过的头发在跑动中一甩一甩的，看起来酷极了。唉，天天是为了见飘飘才这么打扮的，鸭蛋妹眼圈一红，低下头没说话。
“怎么，飘飘，生我气了？嫌我迟到了？”陈天天跑到鸭蛋妹跟前，想拉她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没。”鸭蛋妹轻声说了一句。
陈天天多少放了一点心。他刚才回到宿舍，抓紧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前天舅舅刚给送来的一身新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同学有急事请他帮帮忙，他重新换上脏衣服去忙了一会儿，然后才又洗了洗脸和手，换上新衣服跑了过来，显然是迟到了。
“飘飘，你今天看起来好漂亮。”陈天天真心赞美道。
鸭蛋妹莞尔一笑，没有说话。她对自己今天的装束很自信的。鹅黄色的羽绒服包裹着一张红红的脸，一头长发在肩后披着，两根小辫子梳在了鬓边，辫结由两个小蝴蝶组成，显得活泼而又可爱。
“飘飘，我们今天去看电影怎么样？”陈天天殷切地问道。
“不，我想去唱歌。”鸭蛋妹说道。
“好哇，我们去唱卡拉OK。”陈天天兴奋地嚷道。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动画学院附近一个可以唱卡拉OK的餐馆。这里离学校不算远，想要去却要七拐八拐，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来这里也不怕被别的同学看见。
这里说是歌房，其实是一个类似于露天的小棚子。一个精明的老板在餐馆外面搭上了支架，在夏天的时候三面是开放的，现在太冷，周围都被暂时封闭了起来。今天餐馆里人很少，只有一个也是学生模样的人在电视屏幕前百无聊赖地唱着一首歌。陈天天过去和老板说了几句，付了钱，然后就拉着鸭蛋妹坐了下来。
等前面那个人唱了一会儿不唱后，陈天天接过了话筒，然后先唱了起来。陈天天唱的是一首最新流行的欢快的歌曲，名字叫《小三和弦》。听着那如梦似幻的旋律，看着陈天天深情的眼神，鸭蛋妹的心好温暖好温暖。
陈天天是在用歌声对鸭蛋妹表达爱意：“你像那蓝色的小三和弦，轻轻地流淌在我的指尖，温柔如水是你的灵魂，让我沉醉迷恋……只愿今生守护着你，永远永远永远……”
鸭蛋妹沉默了许久，终于也拿起来话筒，她选择的是罗大佑的一首老歌，叫做《恋曲1980》：
“今天你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远的回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
第十三章
“天天，要是我有的事情要瞒着你，不能告诉你，你会不会怪我？”鸭蛋妹——当然是变成了大美女的飘飘靠在了陈天天的肩头，低声问道。
“不会。”陈天天温柔地说。
“肯定不会的。”陈天天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嗯。”鸭蛋妹答应着，把脸埋在了陈天天的怀里，用力抑制着眼泪的流淌。她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最初陈天天还是那个霸道的“爹长”，说自己是个小恐龙，想起了自己在操场边上，被陈天天一把拉在了怀里，想起了那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刻，想起了双方很快就要永远分手，这一刻将成为生命中永远甜蜜忧伤的回忆，她的心就痛得一次次抽搐。
“天天，你说世界上有没有永恒不变的爱情呀？”是鸭蛋妹梦呓般的声音。
“有的，傻丫头，当然有的。”陈天天笑着说。
“真的会有吗？”鸭蛋妹迷茫地问。
“嗯，是呀。山无陵，江海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陈天天说着那个流传了千年古老的誓言，眼睛里也笼上了一层雾水。
“唉，那些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东西，我是不信的。”鸭蛋妹轻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真挚不变的爱情呢？”陈天天用力握着鸭蛋妹的手，似乎要把自己心里无限的爱意传递过去。
“等到山磨平了，海枯竭了，我们也早就死了。是否变心只有鬼才知道，这些骗人的情话也只有鬼才相信。”鸭蛋妹的心里一阵伤感。
“飘飘，小飘飘，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啦，怎么总说这样伤感的话呢？”陈天天轻轻把鸭蛋妹的身子扳过来，柔声问道。
“天天，我好怕有一天你会不喜欢我了，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鸭蛋妹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对方怀里痛哭起来。
“飘飘，飘飘，别这样，别这样，”陈天天一下慌了手脚，连声抚慰着，“飘飘，请你相信我，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会的，你会变的。”鸭蛋妹哭成了个泪人。
还有两周就到圣诞节了，鸭蛋妹和陈天天的动画短片制作也到了收尾阶段。两个人在电脑里一次次播放着制好的部分，兴奋地又叫又嚷。是呀，雪恋新西兰，多美的故事呀！陈天天在制作雪花满天飞舞的场景时，特地去Photoshop上做了特效。通过杂点（noise）处理的雪花前实后虚，在空中飘飘洒洒，效果极其逼真。大雪之后的第二天清晨，那个伤感的女孩Sonw穿着乳白色的风衣，手里托着一条鲜红的长围巾，向正在堆积雪人的Joe飞快地跑去，Joe像个孩子似的傻傻地站着，等待一个甜蜜的梦在这样美丽的清晨开放……看着他们相拥热吻在一起，鸭蛋妹一次次热泪盈眶。她看了看身旁的陈天天，对方的眼睛也是湿润的，嘴唇微张着，似乎化作了故事中的人，在那里啜饮着所有的幸福。
然而，我会幸福吗？我能向Snow一样获得那种梦幻般美丽的幸福吗？不会的，幸福是不会属于我的，幸福是那些天生丽质的女孩才能享有的，像我这样的丑小鸭，甜美的爱情从来都是童话中才有的东西。傻鱼叔叔用魔法将我变成了美女，让我能够得到天天的爱情，哪怕这些都是虚幻的，毕竟我也曾经拥有过了，上天对我已经太奢侈了。飘飘不应该再留在这个世上了，她会让自己更伤心，还会让江宝贝也跟着伤心，还有那个蓝雪克，他似乎最近察觉了些什么，经常盯着自己看……无论如何，飘飘都到了应该消失的时候了。只是，这样对天天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么喜欢天天，可自己却做着最能伤害他的事……
天天还从来没有吻过我。鸭蛋妹这样想着，下决心和陈天天的感情再往前进一步。毕竟到现在，她的魔法已经使用了九十八次，再有两次，她将永远失去和心爱的人热吻拥抱的机会，她的那个美女化身飘飘将永远从人间蒸发了，一切都到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