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我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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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我下巴-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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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易民说,张易民的灵魂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一堆没有思想的肉体,只是一尊能够行走的尸体。人义说,是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心里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新买回来的电脑,需要安装许多系统软件和应用程序。你的主人只有石荫。张易民说,请你告诉石荫我的灵魂已投河自尽,我现在是她手中的一团泥,她可以任意地捏成她喜欢的东西。人义说,就看在你死的份上我告诉她吧。
  人义没打通石荫的电话,连呼她三遍她才复机。人义说,张易民说他的灵魂投河自尽了,他现在是一团泥,你想怎么捏就可以怎么捏。石荫说,你转告张易民再不来应诉法院将依法作出缺席判决。
  人义打完电话,独自往他的小车走去。刚走几步,后面有声音说,有人跳河了!人义转身一看,张易民不见了。人义折回观望汹涌的河水,他看到了在水中沉浮的张易民。紧接着就有几个人跳下河去营救。人义见张易民的水性很好,又有人前去营救,张易民的生命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人义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开着车离开现场。
  过了好些天,畅通公司财务接到以张易民名义汇来的一笔60万元巨款。也在这一天人义在畅通门外被张易民逮了个正着。张易民说,想死都死不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汇到你们财务上的那笔钱是给石荫的,我只有采取这样的形式你才能帮我。从今天开始我要第二次离家出走,与上次不同的是我没有带走所有家财,也不会只住在桂城。以后的一切就全交给你了,请你上南市我的家去,我的大门为你而开,我的邀请是真诚的,请接受。张易民向人义鞠躬三次。人义说你过分了,你这是向遗体告别。张易民皮笑肉不笑,说从此也许我们再不能相见,就算我提前向你遗体告别吧。人义说你太损,你这个狗娘养的太损。人义上去端张易民的屁股。张易民向后逃去,并跳上了一辆的士。
  人义急忙提出这60万赶赴南市。石荫上班时间不能会客,人义去到金海公司。金海脸上已很久没有太多太深的笑容了,主要是与从前相比生意不太好。金海也学着畅通的样子裁了人,收缩了战线。对这些生意人我们真弄不明白他们每月赚多少钱才会开心,即使从前赚30万,现在只能赚20万了不是照样还在赚吗。
  金海陪人义去喝茶,等着石荫下班。两人很随意地聊着,就是不聊畅通公司产品的销售情况。谈到石荫时,人义坦然说石荫不让碰了。金海说,浴龙桑拿中心有漂亮的小姐,晚上我们去享受享受。人义说,我没有什么兴致。
  聊着就到了石荫下班时间,人义把车开到他们学校。石荫还在教室里,她正和一群学生讨论着一个什么有趣的问题。人义等了近一个小时。石荫上车后说,请把钱退还给张易民。人义说,他又离家出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他?石荫说,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总之你要把钱退还给他。人义说,这怎么成了我的事了?石荫说,钱在你手上,当然是你的事。人义说,这是什么世道?
  金海和刘诗艳在饭店里等候人义他俩。饭桌上石荫表现得很温柔,人义便不再为还钱的事生她的气,心想作为一个男子汉,退还几十万块钱算不了什么,总比赚几十万容易吧。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人义被石荫留下。从她的眼神里人义感觉到今晚有戏。
  金海为人义在五星级饭店要了间房,稍作闲聊金海就把刘诗艳带走,留下人义和石荫。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义和石荫都保持沉默,人义双手往后支撑着身子,石荫则玩弄她的披肩发。后来人义说,换一个频道行吗?石荫说随便。又沉默了几分钟,人义说当教师感觉怎么样?石荫说,挺好的,我很喜欢,日子过得充实而幸福。人义说,向光荣的人民教师致敬。石荫说谢谢。石荫走到人义身边,摸摸他的下巴说,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人义说,你是人民教师,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石荫弯下腰捧起他的下巴。人义说,你们都喜欢摸我的下巴,我的下巴真是那么迷人和性感?石荫说传西也常摸你的下巴?人义闭上眼睛倒在床上。石荫轻轻伏到人义身上,继续抚摸他的下巴。
  人义双手扣住石荫的身子,说,我要你。石荫默然。人义说,我真的要你了,我不管你是不是人民教师了。石荫仍旧一言不发。
  面对石荫的无言,人义信心不足,他怕像上次一样遭拒绝,人义激动的血液逐渐趋于平缓,最后他离开石荫。
  人义坐在沙发上时,他竟如一只饱食鱼儿的猫。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不知道已经几点了。
  七十四
  这个时期以来,人义不太容易见到郑想,除了召开公司技术核心人物会议人义几乎见不着郑想。住在家外家的日子里,人义更没有欲见到郑想的想法,郑想也不再像从前来敲门。这天晚上人义从外面应酬回来突然有了与郑想聊天的兴致。人义站在门外大喊郑想的名字,他的酒气混在走道中旋转的空气里又被他吸进肺部,使他有些反胃。人义骂道,谁他妈的喝高了,搞得空气污糟糟。没人回应人义的话,就是郑想也没有回答。人义用脚踢大门,说郑想,给我开门。门开了,开门人说,谁?找谁?人义说,你小子别以为我喝大了不认识你,你不是郑想吗?对方说,你是谁?人义说,郑想你怎么老成这样了?性生活过度呵。人义扑进屋子。对方说,你到底是谁?人义在灯光下细看了,说,你不是郑想?对方说,谁是郑想?人义说,郑想呢?
  对门这个退休师傅搬进来也才半个月,他不认识什么郑想,所以他不知道郑想搬到哪里去了。人义悻悻地回到家外家,开灯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郑想的手机。拨完号码,人义破口大骂郑想。他的声音狠狠地撞响屋子后钻出窗外。人义在喘息之际,听到了发自听筒的清脆的女声: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经关机。人义甩掉电话。
  第二天早上,人义在办公楼见到郑想。人义余怒未消,但要他再把昨晚上的骂人话重复一遍,还不如叫他跳脱衣舞。他对郑想怨恨得腹中空空四肢无力,以及毫无兴致。就这样人义与郑想擦肩而过。但两人都走出了几步后,又同时转身向对方走去。他们同时伸出右手,热烈握手。人义说,你搬出去至少半个月了为什么现在才与我握手?郑想说,我的手一直往你的方向伸着,可怎么也握不到你的手。人义想想郑想说得也对,这么长时间他们都忙于工作没有好好地坐下闲聊过,不应该把责任全推到郑想一个人身上。人义说,为什么要搬走?你怕我笑你夜夜“爬山”吗?郑想说,我搬到了朋友谁也不知道上下左右邻居一个也不认识的清静之地,就像你的家外家。那里同样拒绝参观。人义笑笑,突然猛握郑想的手,再突然放开。
  太阳落山时分,人义站在阳台上面对晚霞给佟月打电话。他举手机的手被另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弯曲,霞光里人义显得很丑陋。但是人义所处的位置会被许多的目光监视,他的话会被许多耳朵偷听,这么去考虑我们就会理解人义身子弯曲的意义。佟月告诉他,吃饭没时间。人义听了心里很难过,他说我现在站在晚霞里,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像眼前的晚霞马上就要消失了吗?佟月说,太阳终归要落山,人也终归要活下去,人不要因为太阳要落山而不好好活下去。人义说,你的话真叫人伤感。佟月说,我尊敬的人义同志,请你不要这样。你不就是要让我陪你吃饭吗?现在我就陪你。请你闭上眼睛,随我的引导而来。我挽着你的手进入澳洲大饭店的门,那个漂亮的小姐把我们带到一间包间。包间只有八个平方,但它容纳一对情侣完全够了。它的灯光是淡绿色的,轻轻地洒向洁白的四壁。茶几上摆放着一篮五色鲜玫瑰和一套精致茶具,高悬的四个小音响有浪漫萨克斯低吟浅唱。服务小姐以惊羡和嫉妒的目光看着我,并问我们想吃什么……菜终于上来了,我们互相给对方夹菜……佟月的精神陪吃并不是虚拟的,她说的是上一次她与人义共进晚餐的情景。现在夕阳下的人义扭动身子渐渐走进佟月美好的记忆里,置身于那种美妙的场景。人义说,谢谢你与我共进晚餐。
  晚上十点人义的电话响起。佟月说人义你想我吗?需要我陪你吗?人义说,太阳已经落山夜幕紧裹大地,你关于精神陪同的游戏不起作用了,收起你那套吧。佟月说,只要你说需要我,我就会立即出现在你眼前。人义说,你不是孙悟空也不是风儿,你到不了我的身边。佟月说,开门吧,我就在你门前。人义放下电话:打开房门。佟月真的就站在门外。人义斜身将佟月拔起,扛进卧室去。
  人义说你这个妖精太让我兴奋了,但你是怎么找到我家大门的?佟月说,快放下我,你这个狗娘养的,把我勒成油条你才甘心?人义说,今天我就是要把你勒成油条,把你揉成美丽的面条。人义把她丢到床上,说等我把房门关上再和你算账。人义关上房门时同时也听到了另一种关门的声音。这样佟月就把人义锁在卧室门外。人义说把门打开,我的钥匙放在里面,我不找你算账了,我只要我的钥匙。佟月说,你休想,给你开门你一定还会勒我的身子。人义说,你没打开门怎么可以断定我要勒你。佟月说,你的床温馨无比,我要好好睡一觉。佟月放声打呼,发出梦吃的声响。
  人义敲门,说开门。佟月也敲门,她手脚并用。门腹背受敌,发出凄惨的呼叫。人义说你的手脚击打在我心上,这是我的门,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要敲门了。
  人义坐到沙发上,拿出一瓶饮料,漫不经心地看电视。那个令人恶心的歌星唱完一曲后,人义侧目卧室,他看到佟月探出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门锁再次响起。人义从口袋里摸出小车钥匙,他说不玩了,我要回家。
  人义走出他的家外家。
  传西仍旧在和人打麻将。人义绕过这群旁若无人的人,上到二楼。小保姆在看电视,画面中还是那个恶心的歌星。
  七十五
  第二天上午,佟月约人义到世纪广场去取他的钥匙。但人义把他梦想得到的钥匙拿到手后,发现家外家的钥匙被佟月收起了。佟月说,我现在回答你昨晚上提出的问题,一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你的家外家了,我曾很多次在你的门前站立。你已经知道我不久将会嫁人,那套房子就算你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吧。这段时间我可能会住在那里,欢迎你去做客。也许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会把你当老公招待,我会行使一个妻子的权利和义务,也希望你像一个丈夫一样住进去并履行你的职责,做一个合格的好丈夫。我的发言完了,有不对之处欢迎批评指正,我会虚心接受。
  接下来的日子里,佟月不停地邀请人义到她“家”做客,但都被人义坚决地拒绝了。人义说,除了产权那套房子已经归你了,你已经是别人的人了,我不好再去陪你。
  又一个夕阳西下时刻,人义的小车里坐着佟月。男人总是食言的,他们像运动中的轮子每一个切点的方向都不会一样,这没什么奇怪的,也恳请大家理解和原谅。人义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抚摸她的肩膀。人义把车开到郊外的河岸,他们沿河堤漫步,杂乱而蓬勃的野草灌木遮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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