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疼吧?”
身后温和的女声惊了她一下,转身发现同班的高个女孩正冷漠地注视着她。
这个叫嘉兰的女生也是迷恋阮圣汰那一派的吧,不然早上不可能站出来为他说话。虽然现在她主动找她答话,但高悠理不想再像刚才一样多管闲事、惹祸上身,用袖子擦了一下脸庞上的水渍转身要走。
“等等。”嘉兰叫住了她。
她不想显露出自己的慌乱,用平静的语气说:“有什么事吗?”
“你不好奇吗?这耳环的事。”嘉兰并没有像刚才那些人一样言语中透着讥讽,只是轻轻地问道。
高悠理摸了摸精巧的耳坠,她甚至都没看清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就被粗暴的戴上了,虽然对所有人的态度感到不解,但她没兴趣听无聊的故事。“我会尽快想办法取下它的,所以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她说。
“‘天使之泪’是特制的耳环,如果你有办法取下来那就试试吧。”嘉兰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特制的耳环?”高悠理顿住了脚步。
“对,只有他才知道怎么打开后面的锁扣。”她关掉水龙头转头看着她:“这耳环本来是一对的,他却一直都拆开戴在两个女生的耳朵上,被他戴上耳环的女生就是他看中的玩具,这样的女孩在学校被称作‘1/2 honey’,而你现在就是‘1/2 honey’中的一人。”
高悠理终于明白1/2 honey的意思,但更多疑问随之袭来。“太荒唐了吧,什么玩具,这里是学校对吧,为什么老师不出来制止这种无聊的游戏。”
“这间学校的校风一向如此,得过且过的老师们不会插手学生的私人问题。而且圣汰在学校很受欢迎,女生们都盼望有一天能戴上这只耳环做他的1/2 honey,就算短短几天都可以。”嘉兰若有所思地说:“不过,通常事情没那么简单,每个被取下耳环的女生都不甘心那么短的时间就被抛弃,人还真是不知足啊。”
这种冷眼旁观的语气出乎高悠理的意料,这个嘉兰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用敌视的目光看她,她和她之间的对话居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那你呢,你想戴上这个吗?”她指着耳环试探地问。
嘉兰笑了,“这可是能引来麻烦的东西,我才不想要。”
“引来麻烦?”高悠理沉思。
“如果想取下耳环,就尽快照他说的话做吧。”嘉兰说出这番忠告后转身跑走了。
高悠理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如果这耳环真的只有他能取下,那她只能哭着求他才能摆脱这恶梦般的羞辱吗?不!怎么可以向那个差劲男妥协,流着泪的求饶乞怜,她绝不可能做到!
1/2 honey(6)
太阳西沉,高悠理把眼镜取下塞入了书包后才开锁走进家门。
“我回来了。”
“嗯。”
从沉闷的应答声响起的方向看去,一个瘦削的女人还没解下围裙,独自坐在饭桌前木然地吃着晚饭,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这样的气氛看起来很怪,不过高悠理却平静地经过饭厅旁径直走上楼梯。“我已经吃过了,妈妈。”没等她开口,她抢先说道。
“你耳朵上那是什么?你穿耳洞了?”妈妈的视线终于落在她的身上,神情有些紧张。
“嗯……因为这耳环很好看,就忍不住穿了耳洞。”她干笑着敷衍。
“只有一只?”妈妈的脸上沉了下来,警觉地盯着她:“不会是男人送的吧?”
高悠理心一紧,赶紧说:“不是的,这是我自己买的。”
“那就好。”妈妈埋下头冷冷地提醒:“别忘了你转学的原因,我和你爸爸都不想看到你重蹈覆辙。”
虽然妈妈的态度让她心中有些不快,但这样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就因为半年前的那件事,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撕裂,人生轨迹也毫无预警的改变了方向,而现在,家中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也是由她而起,她有什么理由让妈妈百分百的放心呢?
见她没有答话,她继续说着:“我不想管你管得太紧,但是你自己要注意分寸,只要你平安无事的读完高中,我和你爸就安心了。”
“我知道了。”
她咬了咬唇,转身上楼,直到走进盥洗室关上了门才松了口气,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拨弄着那只耳环。这是一只在灯光下反射出淡蓝色光感的水晶坠子,就像泪滴一样光滑剔透,美轮美奂。
天使之泪……
她想起了这耳环的名字时,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从她的记忆中渐渐浮现:
悠理,你是我的天使。
说出这句的那双薄唇温柔摩挲在她唇间的触感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只是,这样的温柔是多么可怕的陷阱,她曾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当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利用自己的一厢情愿设置的骗局时她痛苦不堪。以眼泪开始,以眼泪结束,而结束过后,她也再不是那个天使,多么讽刺的一场初恋……
高悠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 。。
开端(1)
云层很厚,遮盖住了大半的阳光,这种季节还会有如此沉闷的早晨,这让阮圣汰心情有些郁闷,连走在身旁的谢铭佑也察觉到他不寻常的神色。
“一大早就拉着脸,扮酷啊!”谢铭佑朝他肩膀上挥了一拳,想让他打起精神来。
“该死,你出手还真重。”阮圣汰揉了揉肩膀,极其不爽地抱怨道。
“这么一下就承受不起,不长跑后体质变差了吗?”
“别提长跑了好吧?”还好站在他面前说起这两个字的是多年好友,换成其他人,他早就暴怒了。
“知道了,知道了。”谢铭佑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也该忘了那时候的事了吧,老这么自暴自弃的不是办法,那些被你甩了的女生,连我看了都觉得可怜啊。”
“她们自愿的好吧。”说实话,一看到主动投怀送抱,事后又哭哭啼啼的女人他着实心烦。
“自愿?如果真的都是自愿,那‘穴居人’算是个例外了吧。”
呵!那个高悠理?
“她的确是个例外,还没女人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他玩味的一笑。
“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谢铭佑的视线停在了校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上,没等他说出下一句,阮圣汰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喂!还是梳着土得掉渣的辫子啊?这样会更引人注目的。”他挡在她身前,揪着她的辫子不放,突然发现她耳垂上裹得严严实实的OK绷,愣了一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就这么不想被人看见这耳环?”
“放手。”高悠理并没有阮圣汰想象中那么慌乱,只是抬起头投来冷淡的视线。
“你可以当它不存在,但我可不行哦。”不顾经过的学生们的议论,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伸手撕下那张OK绷:“毕竟被我贴上标签的东西,我不能视而不见嘛。”
“我才不是你的东西,真是无聊透顶。”
虽然黑色的镜框遮住了她的眉头,但也能瞥到她眼眉之间聚起的褶皱,这副隐忍怒气的表情突然让阮圣汰感觉有趣,刚才还郁闷的心情竟然好转了不少。
“你的耳环戴在这么一本正经的女生身上,怎么看也不搭啊。圣汰,你认真的吗?”谢铭佑摸着下巴打量着高悠理。
“当然是认真的。”阮圣汰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坏笑着凑到她的耳边说:“我会认真到她哭出来为止。”
哭?能让她哭的事已经抽干了她的眼泪了,他凭什么能让她哭?
高悠理无惧地直视着他,眼眸中透出一种倔强,这灵动眼眸中的对抗恍然间让阮圣汰失了神,连他自己也有些诧异自己的反应,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被他直愣愣地盯着看,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一掌推开他跑开了。
“你刚刚对穴居人……不是看呆了吧?”谢铭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愣,眉头皱紧不耐烦地嚷嚷:“白痴!都响铃了,别害我迟到!”说完跨步走向教学楼。
“你什么时候担心过迟到啊?”谢铭佑不解地问着,然后追了上去:“喂,等等我!”
开端(2)
课桌里被塞满了没有吃完的零食和垃圾,甚至还有一只不知道从哪儿刨出来的破球鞋。高悠理面对满桌的污秽皱紧了眉头。
“喂,快把你的课桌收拾收拾,真是臭死人了!”女生们捏着鼻子厌恶地看着她,同时退到了几尺之外。
连那个嘉兰都皱着眉远远的观望着。
“呵呵,还真是臭气熏天咧。”阮圣汰把书包啪地放在自己的课桌上,幸灾乐祸地说,“不过……不是你们干的吧?”他好奇的向全班人问道。
“不是哦!”男生们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没这么无聊。”
“也不是我们啦!”看他的视线横扫过来,女生们也抢着辩解,“而且谁会放这些东西在教室里让自己遭罪,真臭……”
说话之际,高悠理已经默默地把垃圾收拢一堆,然后抱在手臂中。
“不是吧,那么脏居然捧在手里?!”
“果然是穴居人,连打扫课桌的方式都这么原始。”
周围响起刺耳的讥笑声,她却没有理会,小心翼翼地抱着垃圾离开座位时,却被不知道哪儿窜出来的人撞了一个踉跄,垃圾洒了一地。
“哦,不好意思啊。”肇事的男生笑嘻嘻地说。
谁都看出他是故意的,但高悠理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像这样的事,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她就遭受过更多了。她还耐得住火气,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然后收拾好地上的垃圾走出了教室。
不想上课了。
第一堂课的铃声已经打响,高悠理站在教学楼背后的垃圾箱旁怔怔发呆。
一阵细碎的脚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了个身,刚好和向她走来的女生四目对接。女生齐眉的刘海下,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红肿得快成一条缝了,这不是昨天被取下耳环的那个女生吗?她正用同样惊异的目光和她对视着,高悠理觉得有些尴尬,挪步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女生突然开了口。
“你是和圣汰同班的高悠理吧,刚来的转校生?”
“嗯,对。”
“我叫笉薇,认识你很高兴……哦,不,认识你我一点都不高兴。”她动作极其不自然的理了理头发,侧脸注视着她耳垂上的耳环。“果然在你那里。”她冷笑着说。
高悠理下意识的遮挡在女生看来却是故意为之。
“别向我炫耀什么,迟早你会和我一样。”笉薇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解释着:“我并不想要这个耳环,也不想卷入这种是非。”
“是吗?”她垂下眼眸,有些凄然地说:“有人为了做圣汰的honey努力了整整一年,就算和另外一个女生分享也心甘情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寒假结束前表白得到这只耳环,却只维持了短短的一个星期,真是最糟糕的新学期。”
笉薇的话有点让人心酸,高悠理不知怎么安慰,只得愣愣地看着她。
“所以……”笉薇抬起头,眼中缀着泪水看着她:“你说你不想要它,还真让人生气。”
“对不起。”如果道歉能让她好受点,她是不会吝惜的,只是,喜欢一个不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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