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心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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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心如故-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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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柏芝的眉眼,漂亮到他有时候看着她,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越是好看的面容,越是让他疏离。她又是他的老婆,可他对她,有时候还没有对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有耐心。她牵连着他的经济利益,可是他从来不惧也不如何尊敬她,她时而被他激怒,时而跟他长久地冷战,时而也会有那么几天,俯低姿态,试图跟他和好,可这个时候,他越发不想理她。



  一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老公的女人,他作为令她易喜易怒的对象,却丝毫没有同起同落的情绪。



  可是刚刚,就在刚刚,她讽刺的语气,笃定的威胁,还有语气中明明流露的心虚,都让他挥之不去。他忽然觉得,怎么有那么熟悉的厌恶,是了,她的怒气和讽刺,她明明祈盼和好最后竟然威胁他,这种可笑的行为好像就是他自己。



  他将晶晶丢在高速路上,驱车而去,尽管他后来等她,又赶回去找她,可是她怎么会知道?



  他明知道郑则译没有回国,辜负了她,这本是他的机会,可是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勾起她的伤心,惹她难堪动怒。



  他很清楚,她不爱钱,她从小穷,但她绝不会把金钱纳入爱情的考量,爱情对她是多么圣洁的东西,就算拿整个世界来换,她都是不会交换的傻丫头!可是,他居然愚蠢到每一次对她表白,都似乎是用物质来引诱她,物质就是他唯一的底气吗?除了这一点,他就不知道怎么对她好吗?



  是的,他不知道该怎样赢得她的心,哪怕是赢得她的好感,但是,至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明晃晃赤裸裸地试图去得到她,只为了她答应他,只为了一句交往的允诺,他就不惜讨好或讽刺,然后被她激怒,也激怒她。



  如果真是喜欢她,也许他不该那么做,把得到她的目的挂在嘴上,写在脸上,当她拒绝的时候,他就恼羞成怒。



  他也听说过,真爱应该是不求回报的,虽然他认为这根本是狗屁,但在她把爱情弄成至高无上的幻想世界里,他或许真的该去除太明显的目的,去除有所企图的心,只是靠近她,无所求地靠近她,混入她的世界,试试看,怎样才能让她爱上自己。



  假如她会爱他,也会像爱上姓郑的一样,什么都不顾及,什么都不能阻止,爱他爱到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程度吗?



  或许,就是因此一念,他才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如骨刺长在肉中,任多久都无法剔除。



  或许,缘分真的是早有注定,是他的,有一天终究会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如何勉强,也是强求不得。



  无论得与不得,他除了在尚未死心的时刻,再对她多好一刻,也别无其它可做。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多情诗人徐志摩的名句周铭昶自然是不知的,然而,就是这么小的一个契机,他居然有了同样的领悟。



  孟凡上得楼来,推开门叫他的时候,他摇了摇手,说不去了。孟凡正在诧异,他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三个字,递给他,说道:“去查查她住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明天下午之前告诉我。”



  孟凡接过那张纸,纸上写着三个字:安真心。



  安真心,小安,是跟表哥爬招摇山的出版社的那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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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梦碎的声音
  佟晓露听到手机里刺耳的嘟嘟嘟的声音传来,怒气难抑,可泪水瞬间就布满了脸庞,冲刷着满心的委屈和怨气。



  自从那天早上他酒醒后离开,快两个星期了,都没有见过他。她想回周家的别墅去,可想想只有爷爷奶奶和姑姑在,他这两年来很少回去,不回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住在哪里,如果她告诉了爷爷奶奶,只会惹他更生气,也更讨厌她。



  既然爷爷奶奶管不了,至少爸爸还是能管的,他对她一直还不错,这两年爸爸的肺结核又复发过一次,也是她在医院照顾,可能爸爸念着这一点,对她一直和颜悦色,不像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念及此,她前天便去了趟北郊山麓的疗养院,名为拜访,实则想跟爸爸谈谈,说说她和他之间的淡漠,或许,爸爸会帮到她,哪怕跟他暗示下,给他施加点压力,那也能让他收敛一些,跟她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她坐车到疗养院,进了大门,穿过花园往病房走,就看到湖边柳树下的凉椅上并排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男女,左边是爸爸,穿着灰色的老头衫,右边竟然是姑姑佟元秀,裸色的长裙长及脚踝,望着湖面,脸上安静淡泊。



  她吃了一惊,躲在一丛花树后,看她的公公周庆恩和她的堂姑佟元秀坐在湖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她想了半天,也是,他们都是同样的病情,在这里疗养,许是大伯和二伯来看他们的时候,就介绍他们相识了。在疗养院没有别的熟人,他们闲暇时作为亲家关系,在一起说说闲话也是正常的。



  佟晓露走了过去,向爸爸和姑姑打了招呼,姑姑笑意温和,爸爸有些惊讶,问她怎么来了,佟晓露竟不好意思说是专程而来,便改口道,是顺路来看看。



  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爸爸问起爷爷奶奶,她也两个星期没见了,并不知晓,只能含糊称挺好。爸爸又嘱咐她,已经给她从传染病医院调到了人民医院,要想上班就去上,不想的话,在家歇歇也行,他现在身体好了,就不必她多费心。



  她答应着,碍着姑姑,心里在犹豫怎么开口提一提他,爸爸就催着她回去了,说他和她姑姑都好,不必在这儿耽搁,让她早点回家吧。



  佟晓露嗫嚅着想说什么,终究没能开口,于是又回来了。



  昨天她给二伯打了个电话,是晚上,二伯倒是闲着,跟她说了几句话,听她情绪不高,倒是主动关心她和周铭昶的关系,语重心长嘱咐她该考虑生个孩子了。她听了这话,就忍不住有点焦躁和难过,二伯在电话里安慰她,说道:“男人嘛,应酬是难免的,有时找几个女孩子撑撑场子,这也是咱们招待客人的礼数,那也没什么,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听了这话,仿佛有些心安,挂了电话,却又烦躁起来,二伯的话里岂不是也透着讯息,就像她有几次听了阳佳的暗示,还呛她是看错了,或者是听错了,可二伯的话,反倒说明阳佳的捕风捉影是有影儿的事。



  她心中烦闷,百无聊赖,又约了阳佳和陆嫚吃晚饭。三人在胜利村最大的自助火锅城喝着果啤,吃着咕嘟咕嘟滚着肉的火锅,她只是心不在焉,一点胃口都没有。



  见面才知道,阳佳怀孕了,兴高采烈,和陆嫚聊得开心。阳佳结婚刚刚半年,就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的老公正是李凯,佟晓露的前男友。



  他们结婚的时候,阳佳特意约了佟晓露,向她说了跟李凯交往的事。李凯这两年在胜利村租了两家店铺,开了家建材铺,生意起步后,还做起了装修,两年下来,装修带动店铺生意,日子渐渐不错。阳佳之前是有点暗恋李凯,佟晓露和李凯分手后,借着安慰,就渐渐交往了。



  佟晓露听说,自然是大方祝福,阳佳和李凯结婚的那天,她还跟陆嫚高高兴兴地去参加婚礼。



  如今,阳佳新婚甜蜜,又怀了孩子,佟晓露心想自己嫁入豪门,自然与她天壤之别,但要说幸福,心中只觉酸楚,但这些秘密,又岂是可以随便与外人道的?



  阳佳和陆嫚聊了一阵,见佟晓露情绪不高,都转来问她又怎么啦,佟晓露摇了摇头,要强笑没什么,陆嫚就问道:“怎么,你跟周铭昶闹冷战还没有和解啊?”她愕然惊闻,心里一咯噔,她说的是哪次呢?都忘了跟她们说过是哪一次的冷战,总之现在许久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次,她略微一犹疑,遮掩道:“好着呢。”伸筷子去锅里捞菜吃。



  阳佳道:“好着就好,有什么事你就说,别憋在心里,跟我俩还老是要面子!”



  佟晓露听了这话,竟没忍住,一颗泪就滚了下来。这两年来,她却是要面子,嫁入豪门,穿金戴银,她走过村里哪户人家,都要被叫住寒暄几句,大妈大婶拉住她的手,就是夸她有福气。



  可是,她无数次跟阳佳陆嫚吃饭,好多次叫周铭昶一起见见她们,或者是饭后来接他,每一次不是碰了软钉子,就是等来孟凡来接她。她总是对阳佳和陆嫚说他太忙,可是她心里知道,他是不想来,他恐怕连她两个最好的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



  佟晓露心中翻翻滚滚,忽然想起来,就问道:“佳佳,你说你在哪儿碰见他车上有个女的,是真的吗?”阳佳在周汉地产销售部上班,当初她嫌自己在医院没有编制,工资低,要去周汉地产上班,央她跟周铭昶说,她提了两次,第二次他倒是记得办了,那一次,是她在阳佳和陆嫚面前最有面子的一次。



  阳佳见她从来回避,今晚居然主动问起,瞧了陆嫚一眼,明显见她心情低落,又怎么好往伤口上撒盐,便说道:“我也是听说的,他不可能在公司附近被碰上啊!可能就是大家谣传,你也不要太当真!”



  佟晓露点点头。阳佳眨眨眼,凑近她,说道:“这事别人都是说一说,不过我早跟你说过,这种小道新闻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要趁他不注意,看他手机短信和Q信息,尤其是晚上,查查看有没有暧昧的短信……”



  话音未完,被陆嫚打断了经验传授,陆嫚瞅了她一眼,道:“你别给她出馊主意了,查了清白那是奇迹,查了不清白也是自己找气受,再说,周铭昶这种男人,他不跟别人暧昧,扑着跟他暧昧的狂蜂浪蝶多了,你查得过来吗?”



  佟晓露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念及她跟他从订婚到如今,冷得能拎起冰块的关系,她对他的疑惑和猜忌也不是没有,可是总是愿意相信,相信那些都是自己多心了。



  陆嫚察言观色,向佟晓露道:“你别往心里去,就算你们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好,但你俩都结婚两年了,他又忙,又是个年轻有钱的,有时候,你要学会低着点,别太闹脾气,要对人家好,体贴温柔,多在一块相处,把他的脾气摸透,既然你心里也喜欢人家,就要多付出,会来事……”



  陆嫚的好言好语未完,佟晓露簌簌的泪水滚落,忽然就伏在桌上哭出声来,抽搐的肩膀明显压抑着哭声不那么惊动旁人。



  阳佳吃了一惊,扑上去就拍着她的肩膀,一叠声安慰道:“别哭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别哭啊!”



  陆嫚也有些惊讶,回思刚才哪一句话说错了吗?手也抚上了她的背,却猜不到她为何哭,她一向很要面子,尤其是嫁给了周铭昶,这两年过得春风得意,若有烦恼,也总是报喜不报忧,有时明明抱怨愁闷两人感情不好,却从不说哪里不好,追问下去,她又总是遮遮掩掩,今晚忽然这么在火锅店里哭,一定是遇到事了。



  阳佳向左右望了几眼,没有村里的妇女,都是些大老爷们,且都生得很,可能是外来打工租住在胜利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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