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桦一听张宽叫阿姨,故意对张宽比了比小指头,笑着接过一个苹果削了起来。问妈妈:“惠惠呢?”
“刚走,她今天还有最后一节钢琴课。”
“那个护工呢?”
“快过年了,护工回乡下了。”
“那您一个人照顾爸怎么能行?”
“有个小护士帮忙,再说,现在晚上也不需要陪护,也就喂饭洗澡麻烦点。”
“妈,要不让张宽先把您送回去,在这里也休息不好,有我在这陪爸洗澡喂饭什么的我来就行了,您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惠惠下课回去还要吃饭呢?”
“就是,阿姨,我送您回去,等会再过来给苏桦帮忙。”
苏桦瞪了张宽一眼,“要你帮什么忙,我一个人就行了。”
张宽一听气的狠狠地在苏桦背上掐了一把。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我买了好多吃的还没弄好呢,小桦,早点回来啊,惠惠知道你今天回来,昨天就把你房子收拾了一遍,又是洗又是擦的,枕巾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
苏桦看了看张宽,张宽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让他找借口别答应,苏桦可不能拂了他妈和惠惠的好意。
“行,我一准儿早点回去。”
直接把张宽气了个半死。
番外2…6
等到张宽和他妈走了,苏桦随手找了本杂志静静地坐等着爸爸午睡醒来后,给他喂了点水,然后把他抱上轮椅戴上帽子推到小花园里转了一圈,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学校的,张宽的,妈妈的,惠惠的,看到爸爸依然歪着头笑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明白失去的永远是失去了的,一刻的疏离也许就是一生的后悔。
珍惜。还有什么词能比珍惜更让苏桦重视呢。珍惜身边的人,珍惜感情,珍惜现在的所拥有的一切。
能得到今天这种结果是苏桦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事,真正的亲情,真正的爱情,他何其幸,上天给他一个张宽,能让他得到真正的救赎,对家庭,也对爱情。
因为天冷不敢多待,看着树上的积雪挂在枝头上,苏桦抓了一小捧雪放在爸爸手上,抓着他的指尖体会着雪的冰凉和湿润。
“爸,下雪了,你摸摸,一摸就融化了,您一定能好起来,这里不行,咱们就去外面,巩青说他一个日本朋友也得了这种病,三年不会说话,后来他家里人都放弃了,可是现在他能说能笑还能开车了,咱们去日本好吧,我一定要让你能看到明年的雪、后年的雪,看着惠惠长大成了大姑娘。”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苏桦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张宽回来了,感觉到热度近了,身体微微向后一靠,那边已经有了支撑,一片宽厚的结实的永远会存在的胸膛。
“给我妈说了?”
身后的人点了点头,苏桦看不见却也明白,“我妈怎么说?”
“她说会考虑一下,但我觉得她顾虑很多,第一肯定是费用问题,我给她说钱不是问题,她还是有点怕你承担不了,可能拿你的钱,她有负担,第二就是如果她去日本,惠惠放你这,她还是怕给你增加负担。”
“我一定要让爸爸去日本,就是没希望也要让他去试一试。”
“你爸肯定会好起来的。”
“宽子,有个事我一直想给你说,又怕你说我见外,我知道你有钱,但我爸这次的费用肯定小不了,虽说我的钱不多但我还希望这次能由我来负担,我爸的病就像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挪不开我的气也透不出来。”
“随你。最好把你的私房钱花的一干二净,以后你就得跟我屁股后面讨糖吃。”
张宽悄悄地握了握苏桦的手,感觉到手指上两个指环的磨擦,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这种帖合更让人心动呢,那个从不需要人帮助的苏桦已经学会了倚靠,不去设防,不去怀疑。苏桦已经完完全全把他刻在骨子里了。
两个人一起帮爸爸喂了饭,洗了澡,自己也简单地在医院里吃了点,看着爸爸像个小孩子一样沉沉地睡去。苏桦和张宽离开医院已经差不多快九点了。
“今晚你真要回你那小屋睡觉啊?”
“给我妈说好了的,不回去不行。”
看着苏桦毫不犹豫进了二楼的家,张宽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这种感觉还真有点恋爱的感觉。
恋爱。想到恋爱,张宽的嘴角不由的咧了起来,他和叶子还真的没有经过恋爱就直奔床上而去了,现在尝尝也不错。
进了家门,看到爸爸妈妈两个人一个坐沙发上,一个躺在长椅上看电视,就开了一个小灯,两个人也不说话,怎么看都有种冷清的味道。
张宽在他妈妈身边坐下,随手拿了张小毯搭在妈妈的肚子上。
“妈,要不我给你买条狗吧,有条小狗给你抱抱还能逗乐不是也挺不错的。”
“行,买吧。有的抱总比没的抱好。”
“妈,您是不是觉得委屈了,别人有孙子孙女抱您没有这心里就不舒坦了”。
“说舒坦那是硬撑的,哎,宽子,你爸说像你们这样的也可以收养个孩子的,手续什么的我们想办法,带也不用你们带………”
张宽一听急了,什么你们这样的,我们怎么样了,一听就好像不是正常人了,更别提孩子了,这考虑的也太远了点吧。
但看看他妈一脸的期盼,又不能一下子把话说死,“孩子过几年我们会考虑,等苏桦工作有点成绩了再说……”
张保林一听从躺椅上爬起来了,“你可别把你妈这颗心挑起来,我们还能活几年啊,就为了这十几年的舒坦,弄个孩子,将来不还得你们带着,现在家庭关系对子女多重要,我算是看明白了,千万别为了我们舒坦不舒坦就勉强行事,当然,如果过个几年,条件成熟了,你们自己有什么打算就是你们自己的事。”
张宽一听他爸的话,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当官当惯了的人,想什么不直接说,拐弯抹角还不想承担责任。
不过,孩子的事是个大事,张宽可不敢胡来,跟他妈这样说也就是说说而已,宽宽心罢了。收养,苏桦跟这个词别扭了差不多二十年,抵触是肯定的,他还真不敢拿这个事到苏桦面前说。
又听着俩老人又嘀嘀咕咕数落了他大半天,后来糟不住累进去睡了,张宽看看表都11点,去浴室洗了澡看到架子上没有苏桦惯常为他准备的毛巾内衣什么的,还真有点不习惯,心里猜测着楼下苏桦不知道在干嘛呢,随便擦了擦躺到床上,拿起手机,就发了条短信过去。
“叶子,干嘛呢?”
“吃东西。”
“都多晚了还吃东西,你的胃能受得了啊?”
“没办法,我妈准备了好多吃的,不吃点不像话。”
“叶子,我今晚得失眠了。”
“滚屁吧,哪天晚上你不把呼噜打得震天响,还失眠呢,装文雅是吧。”
“那不都抱着你嘛。”
“找个枕头抱上。”
“那上面又没眯眯,又没棍棍,也没眼眼。”
“要死了,我妈在边上看着我呢,不说正经的就把手机关了。”
张宽憨笑了两声,真找了个枕头抱上,一条粗腿往上一搭枕头直接压扁了。这破东西怎么能跟叶子滑腻软实的身体相比呢,叶子就是有点太瘦了,如果再长点肉,捏到手里,实实的一把肉什么样,这越想越来劲了,身上热了,下面硬了,把枕头扔到一边,又拿起了手机。
“叶子,吃完了吗?”
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过来。
“洗澡去了。”
“你妈你妹睡了没有?”
“睡了。”
“我给你放个软梯下去,你爬上来会情郎。”
“发什么疯。”
“没发疯,把窗打开。”
“大冬天的,开什么窗啊。”
“少废话。开窗。”
张宽裹了床被子把窗打开,探了头下去,不多一会儿,苏桦裹了个棉衣也抬起头往上看。
“叶子,上来。”张宽小声喊。
“发疯啊。”
“你不上来我下去。”
“别,你下来我妈看到了怎么办。”
“我不管,三分钟啊,三分钟不上来,我下楼抢人去了。”
看到苏桦悻悻地关了窗,张宽赶紧进来把窗户也关上,这鬼天实在是太冷了,窗外面都是冰渣子,把被子扔床上敢紧找了一件厚衣服披上,轻手轻脚的出来,看到他爸妈房里已经没动静了,其实对张宽来说,看到就看到呗,他和苏桦是一对,一对睡一起,多天经地义啊,可他怕苏桦皮薄会臊。
开了门,等了没两分钟,果然听到楼下轻轻的关门声,然后苏桦蹑手蹑脚的上来了,穿着毛衣,手里还抱着羽绒服。张宽一见急忙抓起羽绒服裹到苏桦身上,赶紧把苏桦拉进了自己的屋子,“怎么不把衣服穿了上来”。
“滚,三分钟够干个屁。”
“你真听话,来奖励一下。”
“少来,今晚你得安份点。”
“你别那么心狠行不行,今儿可是你真正进门的第一天。”说完知道苏桦也不会真的反抗,把苏桦扔到床上就扑上去了。
“你丫动静小一点,你爸妈就在隔壁听到了不得疯了。”
“疯什么,以前老人新婚之夜都兴听墙根子的。”
“你死去吧………”
“叶子,你想什么呢?”张宽靠在床头点了支烟吸上,一只手拔弄着苏桦刚刚又洗湿了的短发。
苏桦笑了笑,拉过张宽宽而薄的大手垫在脸下,感觉着那份温暖,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张宽的腰。“想你这床换过没有………”
张宽看了看床,应该没换过。
那几年张宽不着家,她妈舍不得换,床留着也是一个纪念,后来想换又想着张宽也快到结婚的年龄了,要换统一换了,这床也就留着了。
“没有换。”
“那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还在你床上睡了三晚上。”
“当然记得,那时候就觉得你这小子身上的奶味怎么这么大,恶心死人了。要是那时候就知道床上睡着我心爱的,当时就应该把握机会把你拿下,哪还会兜兜转转那么多年。”
“发育了吗,能拿得下吗?”苏桦笑着打张宽。
张宽嘿嘿笑着躲苏桦的拳头,“为了拿下,拼死了也得发育成熟。”打闹笑完,张宽扔了烟头,看了苏桦半响,两手一夹把苏桦搂进怀里。“叶子,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后悔什么吗?”
“什么?”
“后悔当年你爸妈出事之后,我爸先找的你养父养母说但他们当时有点犹豫,后来我爸跟我妈商量要不就他们收养你,被我听见了之后,就发了疯的在旁边跳着脚闹,说不要那个讨厌鬼当弟弟,他要敢来我就打他骂他欺负他,大家都别想好过,可能真是我吓住了他们,所以叶子,是我改变了你的一生,注定我要被你控制一辈子。”
苏桦抬起手在张宽的头发里摩搓着“对我来说,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真要成了你弟弟,哪里来的今天。”
听着身边的男人原本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苏桦偎在张宽的怀里,闻着张宽身上的味道,心里被幸福溢得满满的。
开始是怎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张宽已经牢牢的刻了彼此在骨头里,任谁也没法把他们两个分开。
看着黑暗里似曾相识的景致,苏桦在想着当年张保林那眩目的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谁他妈在叽歪,别怪我巴掌呼他脸上去。”然后就把他往张宽床上一扔,‘张宽,你看着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