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转身时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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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转身时盛开-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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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果然是逃跑了,在婚礼还差两天的时候。
 
  而在巴黎最古老的里昂车站等候TGV时,我哭得几欲昏厥,因为我逃跑的目的地正是普罗旺斯,往事历历在目,数年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跑,这次是我独自一个人,但愿他不会追过去,因为我不想死在他面前。
 
  现在我就在普罗旺斯的阿维庸,没有住在我们住过的那间旅馆,而是直接住进了旁边的修道院,我要当修女。嬷嬷却没有马上准许,她只是要我冷静一段时间,如果我真的想清楚了,她们会考虑我的愿望。其实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罪孽太深,余生只能在祈求上帝宽恕的日子中孤独地老去,我不期望死后上天堂,我这样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我只愿上帝保佑Jan,让他从这场情感的劫难中彻底解脱。
 
  渐渐的,住了一个月后,我的心情有所平复,当修女的愿望却愈发的强烈。我发现已经喜欢上这种与世无争的清静生活,没有凡世的纷扰,没有生不如死的纠葛,什么都远去了,我的爱,我的恨,我的一切的一切。我要在离上帝最近的地方洗去灵魂最肮脏的污垢,来世我要清清白白地做人,今生,我只能将自己这样埋葬了。 第62节:第七章 最好是失忆(4)
  但是,昨天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我跟嬷嬷们在葡萄园里干活时,突然昏倒了,她们找来神父给我看病,结果神父说的一句话直接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神父以上帝的口吻说:〃碧昂小姐什么病都没有,她只是……怀孕了!〃
 
  ……
 
  《罗马日记》写到这里,冷翠吃惊得差点叫出声,姐姐怀过孕?而难以置信的是,冷翠也怀孕了!世上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吗?从罗马回来后不久,她就觉得身体不适,到医院一检查,这才得知自己已怀孕。无法形容祝希尧得知这一消息的疯狂状态,一向稳重的他抱起冷翠连转了几个圈,抚摸她腹部的时候,数度哽咽。
 
  〃主啊,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经常这么说。
 
  他从此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冷翠蹦跳惯了,他坚决禁止她走路蹦跳,走快一点都不行,饮食起居那就更不用说,全权交给他的姐姐安娜照顾。安娜表现得也还是很喜悦的,经常跟冷翠说,〃这是我们祝家第一个孙辈,你可得小心,稍有意外,希尧会找你拼命。〃
 
  冷翠当下也变得忐忑起来,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最要命的是,她怎么跟母亲交代,说是来意大利继承遗产,遗产没谱,却把肚子搞大了。祝希尧很细心,很快察觉出她的顾虑,立即给她吃定心丸:〃把你母亲接过来吧,我们结婚,我要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
 
  这就更让冷翠胆战心惊了,母亲过来,问起姐姐的事怎么办?而且,在没确定自己爱上这个男人之前,就跟他结婚?若不结,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如果不要这孩子,祝希尧还真会找她拼命!你看他,孩子在妈妈肚子里才刚四十多天呢,他就张罗着在花园里建一个游乐园了,什么沙滩啊,木马啊,滑滑梯啊,全都搬进来;随后又将整个四楼腾空,十几间房子,全部作为孩子出生后的育婴室。冷翠说,我就怀了一个,你弄这么多房子干吗?
 
  〃不是光给孩子的,还有保姆也要住。〃
 
  〃几个保姆啊?〃
 
  〃起码也得四五个吧。〃
 
  〃一个婴儿,要这么多人伺候?〃
 
  〃这你就不懂了,不仅是保姆,我还专门请了家教。〃
 
  〃Jan,有没有搞错,我生的是孩子呢,不是怪物,才出生就请家教,有这么离谱吗?〃冷翠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叫他〃Jan〃了。而祝希尧也很少对她直呼其名,总是亲昵地称她〃翠翠〃。这算不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我祝希尧生的儿子,肯定是绝顶聪明,所以得提前准备,〃他说得头头是道,反过来又教训冷翠,〃还有你,不要老是听一些乱七八糟的音乐,还跑到闹市去逛,你要给我们的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多听高雅的轻音乐,胎教,懂吗?〃
 
  冷翠张口结舌,这个男人,想孩子想疯了。
 
  3
 
  〃翠翠,我一定要送一份特别的礼物给你,感谢你为我生这个孩子。〃祝希尧早早地就表了态。冷翠不以为然,只要是钱买得到,他什么礼物弄不来呢?可是当她真的见到那份礼物,还是激动得泪流满面,正是那幅《拾红豆的女孩》!
 
  她抚摸着画框,泪如泉涌,〃你,你怎么弄来的啊?〃
 
  自从在罗马跟他提到过这幅画后,她就强迫自己淡忘这件事,不能想,一想她就要发疯。而祝希尧当时也只是表了态会试着去买,后来就没听他再说起,冷翠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真给买回来了。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幅画竟是通过文弘毅买到的,祝希尧说,是文弘毅说服唐临风将画出手的,至于他们两个是怎么打上交道的,他并不愿说明,只说要请文弘毅到家里吃饭,以表谢意。
 
  三个人,加上安娜,四个人共进晚餐。祝希尧跟文弘毅表面上看好像已经处得很熟了,谈笑风生,气氛比冷翠想象的要活跃得多,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谈时事,谈经济,谈人文历史,谈什么都很默契。但当祝希尧告诉文弘毅,他即将做爸爸时,文弘毅还是显示出了瞬间的震惊,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坐对面的冷翠,很不自然地笑着表示祝福:〃恭喜你,翠翠,你要做妈妈了。〃
 
  冷翠精神恍惚,她根本没听清两个男人说什么,注意力一直在坐文弘毅旁边的安娜身上,目光如刺,直直地盯着她。
 
  她为何还如此镇定自若?
 
  她以为人死了就一切都灭了吗?
 
  她怎么忘了,上帝是不可能永远闭上眼睛的!
 
  安娜当然察觉到了冷翠旁若无人的注视,有些疑惑,却又不便问,但明显地有些忐忑的样子,因为冷翠的目光分明带着质问和愤恨,冷冷地跟她说:〃安娜姐,待会吃完饭我想请你到我房间看画。〃
 
  〃好,好啊。〃安娜满口答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起来。
 
  冷翠继而笑着说:〃你一定会喜欢那幅画的。〃
 
  那笑容比寒夜的星光还冰冷。
 
  而祝希尧和文弘毅这时候已经酒足饭饱,起身到客厅继续聊天了,一直聊了两个小时,祝希尧明显地显出醉态,昏昏欲睡了,文弘毅这才客气地道别。祝希尧一喝酒就要睡觉,这是他的习惯。安娜扶他上楼,冷翠则送文弘毅到花园停车场,文弘毅临到上车突然回头说了句,〃冷翠,知道我那天在许愿泉许的什么愿吗?〃 第63节:第七章 最好是失忆(5)
  冷翠一时僵住,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文弘毅的声音突然嘶哑,哽咽着说:〃我许的愿是,希望有一天能在威尼斯叹息桥上等到你!〃
 
  冷翠清晰地看到,一种闪亮的东西在他眼中涌动。
 
  他打着方向盘,绕过冷翠,闪着尾灯驶出花园,决然消失在黑夜中。夜色下,满园的薰衣草迎风摇曳,虽不到花季,薰衣草没有绽放,但那隐约的芬芳却是清晰而入骨的,也许是往日的花香,穿越时空传达到这儿的吧。往日的某个夜晚,碧昂也是这么站在花地里暗自忧伤吗?
 
  冷翠很忧伤,回到客厅,在楼梯上遇见下楼的安娜,这忧伤立即转化为腾腾火焰在心底剧烈地燃烧起来,她逼视着她:〃安娜姐,上我房间看画去如何?〃
 
  那幅画被挂在冷翠原来住的房间里。
 
  〃可以啊,我也很想看看,是什么画让希尧花这么大的代价去购回,听说花了一百多万欧元。〃安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显然她对祝希尧花重金为冷翠购画很不满。
 
  〃那就请跟我来吧。〃冷翠冷着脸自顾朝前走。
 
  门在推开的刹那,不幸也随即开始。
 
  命运就是这样,当它为你推开一扇门,必会关上另一扇门,让冷翠后来痛不欲生的是,命运关上的恰恰是唯一的退路之门。
 
  安娜伫立在画前,久久不语。
 
  〃怎么样,这幅画很不错吧?〃冷翠站到她身后逼问。
 
  安娜连头都没回,却说:〃你这是自找死路。〃
 
  冷翠说:〃那又怎样,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我姐姐在地下辗转难眠,很多事情,不会永远沉睡在黑暗中的。〃
 
  〃这对你没好处,冷翠!〃
 
  〃我从来就没想到要什么好处,我只要真相!〃
 
  〃真相?〃安娜突然回过头,面目狰狞,一瞬间的工夫而已,楚楚动人的贵妇怎么就变成了巫婆?她冷笑着,好似比冷翠还理直气壮,〃你以为你想象的真相是什么?别天真了,姑娘,如果那些真相真的见得了光,我早就让它们暴露于世了,但问题是我不能,因为那些污浊的东西会伤害到活着的人,尤其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地下长眠的人即便是长眠了,但她的魂魄却是游荡着的,她无时无刻不在呼唤事实的真相,你可以装作听不到,上帝老人家没有失聪,所以才让我见到这幅画,在我还没想要撕破脸皮前,你最好告诉我你把碧昂的画弄到哪去了,别想混过去,我可不是碧昂,我没什么教养的,别指望我会对你客气,央求你把画交出来,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休想占为己有!〃
 
  安娜〃哼〃了声,一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臭丫头,想在我面前嚣张,你还嫩了点,如果你还想安安静静地住在这,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你最好闭上你的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否则你会后悔!〃
 
  〃休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可能!!〃
 
  冷翠挥舞着双手叫了起来,这个女人可比她想象中的还厚颜无耻,如果她能有所收敛,认错,或者交出画,冷翠也不会让她太过难堪,毕竟她是祝希尧的姐姐,谁知她不但不低头,反而威胁冷翠,冷翠哪是怕人威胁的,她指着安娜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我后悔,我也要先让你后悔,偷走我姐姐的画,你还想真相永远沉睡,做梦吧你,不知廉耻的女人!〃
 
  安娜养尊处优,哪受过这样的羞辱,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竟然骂我不知廉耻,你也不扒开你姐姐的坟,去问问她这个世上谁最无耻,你也不例外,凭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就勾搭上希尧,你们姐妹俩都是当婊子的货色……〃
 
  〃啪〃的一声,安娜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冷翠不由分说就冲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将她高贵的发髻全扯散了,战争由此拉开,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玻璃砸碎的声音,花瓶落地的声音,整栋楼都地动山摇起来,楼下的佣人纷纷上楼聚在门口,议论纷纷,却谁都不敢敲门进去看个究竟。
 
  祝希尧终于还是被吵醒了,就住在隔壁,即便喝了酒也没有安睡的可能。他懊恼地冲出房间,发现佣人们战战兢兢地围在走廊上,立即暴跳如雷:〃怎么回事,你们都站在这干什么?〃
 
  〃呯〃的一声,又是一个花瓶砸在了里间的门上。
 
  祝希尧的酒此刻已醒了大半,他推开冷翠的门,惊得倒退几步,安娜和冷翠不知怎么厮打在一起,安娜掐冷翠的脖子,冷翠扯安娜的头发,两个女人都是往死里在打,〃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祝希尧连忙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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