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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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四两-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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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尤子君的精神恢复了些,秦漫这才坐了下去,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打听那春桃与潘姑娘的事儿,又不至于让
    尤子君反感。

    “夫人可是觉得委屈了?”尤子君想到先前听见月成说的话,便问道。他终究还是个男人,毕竟在意自己的夫人
    是否在意自己。虽说时常打翻醋坛子的女人令人心烦,但一点醋不也吃的女人更令人恼恨。

    秦漫微微一笑:“夫君莫听那丫头胡说,沈姑娘伺候夫君多年,妾身尚不足三月,哪里会将自己与沈姑娘比较、
    还觉得委屈?”尤子君若想看她与那些姑娘争风吃醋,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不过,她还是适时的低了低头,露
    出一些言不由衷的意思。

    尤子君在心里叹气,他是一日比一日愿意撤去心防,而这位夫人的心防却是一日比一日更甚啊。他阅人无数,怎
    会不知她此刻略微委屈的模样是装出来的?看来,这位夫人对他是一点也不曾放在心上呢。

    不过这也怪他,一开始不曾想过会对她产生别样情愫,便首先竖了一道墙在两人中间。到了如今,想撤去,却不
    知从何处着手了。

    “夫人既有心隐瞒一些事,我自是不会打扰夫人。这些日子我人虽在颐院,也还是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尤子君
    并没有说这些日子里,沈姑娘睡后他一人站在花园里望着静宁院的灯光熄灭,方才去歇息。他原就不是个会风花
    雪月的男人,纵然是对秦漫有些了情愫,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去讨她欢心。

    秦漫抬了头,怔怔的看着尤子君。尤苦,出卖她了。那水井边上的事,尤子君是知道的。原来这些日子他不来静
    宁院,就是在等她的伤好,这便是所谓的‘不打扰’。

    他果真是要让她一人面对的。纵然知道那水井边上有什么,也不会帮她一把;纵然知道她伤着了,也会不闻不问
    冷眼旁观。只怕未到生死关头,他是不会出来履行他‘保护她’的承诺的。

    秦漫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或许女人就是这般,终归是要靠一个人。不论她是否能坚强的面对尤子君的左拥右抱
    ,也不论她是否能紧锁自己的心不让它靠向未知的爱情,她终归是想依靠尤子君的。许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许
    是因为他是唯一在夜晚躺在她身侧的男人。

    尤子君却并不知道秦漫心底的这些误解,只是叹了一声道:“夫人若是有什么不解的想问我,便问吧。”他怎会
    没瞧见秦漫发现他来静宁院时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但那却明显不是因为看见他来的惊喜,而是因为某种目的
    可以达到的惊喜。

    秦漫看着尤子君笑说:“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夫君。妾身只是觉得奇怪,那春桃,怎地不是尤姑娘的人却在尤姑娘
    院里伺候着。”她仿佛也不是在问,只不过是将心底的疑惑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罢了。

    尤子君移了手过去,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又阻止了她的退缩,见到她颊上的红晕后才回答道:“这事儿原本也
    只有我与父亲知道,不过夫人也不是外人,我便说与夫人听罢:那潘姑娘是十岁入的尤府,本也是以我妾侍身份
    收进来的,不过在当时她还是个孩子,我便偶尔会带了她去府外游玩。春桃便是在卖身葬父之时,被潘姑娘帮了
    一把。潘姑娘院里已经分配了下人,原是不须下人的,不过春桃却不肯走了。”

    秦漫算是明白了,那春桃必定是因此而感激了潘姑娘,入了尤府后才一直暗中帮助她的。

    尤子君见她听得仔细,便又继续说道:“那春桃倒真是个耐性极好的人,跟了我们马车一路。我见她可怜便带了
    她一道回尤府,当时我也不过刚回尤府五六年,对府里事务尚不熟悉,只将此事禀告了父亲。父亲只说这春桃是
    不能跟了潘姑娘的,否则便乱了规矩,潘姑娘得受罚。后来我便安置了春桃在尤姑娘院里,尤姑娘是极温柔的女
    子,春桃这些年来也不曾吃过什么苦,算是美事一桩了。”

    秦漫几次欲抽回自己的手,却没能成功,耳根子愈发滚烫,不过她却也是在细细的听着尤子君的话。看起来那春
    桃是受了潘姑娘的恩,实际上伸以援手的当是尤子君才对。潘姑娘在当时来说还只是刚进门的侍妾,从外边带一
    个仆人回府自是不合规矩的,但尤子君想带一个回来便易如反掌了。

    “夫君曾离开过尤府一段时间?”秦漫却是重点记住了他那句‘当时我也不过刚回尤府五六年’,便小心翼翼的
    问道。当时尤子君二十二三,回了尤府五六年……那么他回尤府时应当是十七八岁。而听他的语气,该是离开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

    尤子君目光攸地一沉,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半晌后他才说道:“我与一位长辈在外生活了六年,此事不
    提也罢。夫人若无事再问,便唤了尤苦她们进来伺候,早些歇息吧。”

    秦漫立刻想到他那六年时间应当是与那位六王爷,也就是沈姑娘的父亲度过的,便也聪明的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妾身这就去叫她们。”

    尤子君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在心里想着:也许他的第四位夫人,会让事情水落石出吧。届时,才是夫妻两人掏心
    挖肺的时候。

正文 第二十七章:赴宴

    第二日,尤子君早早的便叫醒了秦漫,唤了月成与尤苦两人进房给她打扮,还嘱咐说要打扮得庄重成熟一些,又
    站在铜镜前看着秦漫梳妆。

    秦漫与尤子君成婚这么久,却是从未见他指定她打扮成什么样过,心下奇怪便问道:“夫君,为何要将妾身打扮
    得庄重成熟?莫非是有客人来?”不过按规矩,尤家女人是不见客的,这似乎不对。

    尤子君上前了两步,在那首饰盒里选着与秦漫搭配的头饰,一边答道:“夫人难道忘了?今个儿是家宴,夫人与
    六位姑娘——还有我,的家宴。”

    秦漫却是惊了一惊,事先可不曾听尤子君提过,怎地无端跑出个家宴来?她转头道:“夫君事先为何不对妾身讲
    明?妾身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虽说秦漫语气平淡,与往日无异,但他人听着仍是觉得带了几分责备的意思。

    尤子君一愣,挑着头饰的手也顿住了,讶然道:“我没对夫人说吗?昨晚我应当是说过的。”

    秦漫见他难得露出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既然夫君说过,那自是妾身忘了罢。也无妨,只不过是家宴
    ,一家人便也无须准备什么。”

    尤子君也知她是有意给他台阶,便跳过了此事,拿了手中挑好的头饰替她戴上去,一边看着赞叹道:“果然是人
    靠衣装的,夫人却是比平日要成熟得多了。”她年纪自是小了些,比他小了一个年轮还有余,让他在年岁上与她
    有些不衬。不过她的心智,却似乎比她年纪要远远地多上几倍啊。

    秦漫听了他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儿,也只能轻轻一笑:“夫君谬赞了。”

    “姑爷,咱们小姐不打扮,也是美的。”月成那是一个不服气,只道是她家姑爷嫌小姐不如其他姑娘美。

    尤子君眉一挑道:“我家夫人美不美,我还不知?不过我所说的人靠衣装,指的是夫人此番打扮,脱了些稚嫩,
    更有少夫人的味道了。”

    秦漫隐约也明白了尤子君心中对于她年龄的芥蒂,便轻轻一叱道:“月成,你懂什么?莫要乱猜姑爷的语意!”

    “是,小姐。”月成便又陆续的给秦漫头上插了些与尤子君所挑颜色相近的头饰,方才示意尤苦递那胭脂盒过去
    。

    秦漫一向是自己化妆的,此时已然描好了眉,见尤苦递过来胭脂盒,便伸手一接。但她心底突然有什么淡淡的化
    开了去,忍不住抬眼望了尤苦一眼。

    尤苦只觉得少夫人那眼神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心里震了震。

    “多谢了。”秦漫恢复了正常,接过胭脂盒时顺便笑着道谢。

    尤苦立时跪了下来,她不傻,她能听出少夫人这一声‘多谢’,便已经是将她隔在了很远的地方。少夫人昨天还
    好好的,但少爷一回来……难道是少爷与少夫人说了些什么?按理说,不可能啊。

    尤子君原本是欣赏着秦漫描眉画唇的美态,却见秦漫一句话吓得尤苦跪了下来,不由得眉头一皱:“尤苦,你这
    是做什么?”

    秦漫也急忙站了起来,讶然道:“尤苦,有甚么话好好说,我能做到的便一定会做,你却是无须行如此大礼的。
    ”这女子,还不是一般的敏锐,连她那一点小小的改变都觉察到了。

    尤苦只是低头跪着,连手势也不给尤子君打了,只在心中暗自猜测着少夫人之所以会改变待她态度的原因。不过
    以少夫人的心思,是决不会对她透露半点心中所想的。所以她决定在少爷面前逼少夫人说出来,否则以后服侍少
    夫人的日子定不好过。

    “夫人刚刚只说‘多谢了’?”尤子君倒不认为自己是漏听了什么,不过他知道尤苦的那点敏锐,所以心中也在
    揣摩着秦漫那三个字的含义。

    秦漫点了点头:“妾身的确是说了这三个字,不过是要谢尤苦将胭脂盒递与妾身罢了,却不知她为何……”好一
    个尤苦,竟要逼她在尤子君面前说清原因。

    尤子君锁眉道:“连夫人都不知尤苦为何惊慌成这般模样,那我更是猜测不出了。”

    月成迷惑的看着三人,只觉得三人的话里都各自含有深意,虽说她听不出具体意思,但也知道三人都在打哑谜。

    秦漫思忖了片刻,方才笑道:“夫君,妾身以为是妾身的这句‘多谢’将尤苦给吓着了。毕竟尤苦是夫君打发来
    伺候妾身的下人,自是时时遵守下人的规矩,妾身一时兴起谢了她,却是让她有了妄自称大之嫌,也难怪她这般
    了。”

    “哦?夫人一时兴起?”尤子君望向秦漫,心中明白她是知道尤苦为何会突然跪下的原因的。不过尤苦的目的,
    似乎并不止这样。

    秦漫便继续说了下去:“是的,是妾身一时兴起。尤苦原本便是伺候过夫君的人,妾身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亏待她
    的。再说尤苦如今依旧深得夫君信任,她的手势也只有夫君一人能懂,妾身这心里头,往往会以为她是姐妹而非
    下人。虽说人前妾身做得些样子出来,但这私下里……妾身却是经常会忍不住与她客气一番的。”

    尤苦听了这一番话,心中顿时明如镜。原来少夫人是知道了她将那日水井边上的事儿禀报了少爷,所以不愿再当
    她是自己房里的人了。听少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无非是在暗示她尤苦是少爷那边儿的人,不是她少夫人房里的
    人,便只能以客相待了。

    尤子君也是听出了些意思,再一见尤苦的神情,就全都明白了。对于秦漫的这番话,他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若是他顺了她的话作答,那么无形之中已经承认了尤苦是他放在她身边的人;若是他逆了她的话作答,那么便
    有些像是自打嘴巴了,毕竟他昨日才刚刚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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