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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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四两-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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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尤夫人又将这些婆子的大概来历说了说。在她看来,尤家毕竟是大家族,许多地方跟外头不同,有些事情
    还是跟秦漫解释一下较好。

    秦漫听了尤夫人的话,便不对尤子君妾侍比尤老爷多这件事心存疑虑了。原来这些所谓的婆子,其中大部分以前
    都是尤老爷的小妾,只是因为十几年来无所出,便做不了姨太太,改当府里婆子了。

    难怪尤老爷的小妾没尤子君多,原来是削去了没儿女的女人。那么尤子君这六个姑娘,将来若无所出的话,也该
    发配去当婆子的吧?秦漫忍不住偷偷的臆测着。

    说起来尤子君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月成没打听错的话,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在这个时代来说,三十多岁的男
    人还没有一儿半女,的确是家门不幸。

    “媳妇,这位是尤管家。尤管家负责的是尤家上下的开支,媳妇若有钱财方面的需要,可以上报给尤管家。”尤
    夫人介绍尤管家时,声音略微轻了一些,神情也似乎更加温婉了。

    秦漫一边应着,一边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在这尤府中,管家的地位比夫人、少夫人、姨太太都要高?她暗暗下
    了决心,回头一定得将尤家的族规给背熟。但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族规里必有许多的不公平条例,特别是对女人
    而言。

    尤夫人吐了一口气,回头道:“剩下的都是下人了,媳妇不认也罢。平日里各院落的下人都分的清楚,不是静宁
    院的下人,也不会与媳妇碰面。”

    “儿媳谢过母亲指引。”秦漫也松了口气,那片黑压压的,若要她一个个认完,也着实恐怖。不过她觉得这尤家
    子嗣真是稀少,可能是因为尤老爷的女儿都出嫁了的缘故吧。

    此时尤老爷发话了:“媳妇应该也看见了,我们尤家人丁单薄,只怪那些姨太太的肚皮都不争气!”说到此,他
    特意看了尤夫人一眼,后者便低下了头去。

    秦漫心想生男生女跟女人有什么关系?该是尤老爷自己不争气吧?她也见着了尤老爷与尤夫人之间的互动,只觉
    得尤夫人生了尤子君,的确是一件值得尤夫人得意的事情。但听尤老爷对她的称呼没了那个‘新’字,她明白尤
    老爷已经接纳她了。

    尤老爷又道:“折腾了一天了,我也累了,明天还要去给老太太问安呢。你们都下去吧。”

    秦漫有点惊讶,她原以为尤老爷说完上边的话,便会接着说些让她替尤家开枝散叶的吉利话,然而尤老爷却没有
    。这……于理,完全不合啊。

    “儿子恭送父亲。”尤子君见父亲起身往外走,便带头说道。

    秦漫回过神来,急忙也说:“儿媳恭送父亲。”

    “恭送老爷。”其他人一齐开口。

正文 第六章:族规

    秦漫跟着尤子君回了房,一路她都在想着回房后两人之间会有的对话,尤子君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虽然他一直
    也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不过她依然看出他今日与平时有些不同。

    一时大意差点铸下大错,她也是暗自捏了把冷汗。所幸她还是新进的媳妇,或许有些事情不会被太过苛求。但看
    那尤夫人以及其他女人的表现,她往后在尤家的确是得多上几分心思,莫要被人抓了把柄去。

    待到进了房,尤子君挥手让一路跟来的尤苦与月成退了出去,而后坐在秦漫正前方,看着她不语。

    “夫君,妾身是否哪里做错了?”秦漫佯装不知自己的错处,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僵持。她只要死咬着之前那一
    声‘公公’不是在叫尤老爷,想必尤子君也拿她莫可奈何。

    尤子君又审视了她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夫人莫以为那点伎俩骗得了我,若非夫人说了最后那句话挽
    回,只怕此时我也要与夫人同背‘不孝’罪名。”

    秦漫心一惊,竟然还会连累他?有如此严重?

    尤子君看出她的微惊,冷哼了一声:“夫人虽说进了尤府大门,然则孝道最重。夫人之前那番说辞明显是与秦公
    公划清界限,虽解了口误之困,却也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若夫人后面不说因秦公公如此吩咐而不得不照办,父亲
    早已将夫人送去族长面前,在祠堂领罪了。”

    秦漫背脊发凉,没想到小小一个疏忽竟能严重到如此地步,看来她日后万万不可再掉以轻心了。她力持镇定,对
    尤子君福了福,道:“多谢夫君提点,妾身日后自是不会再犯了。”

    她在秦府也呆了一年有余,但却也不曾见到秦府中有如此严苛的规矩,是以她心中十分不解。为何尤家的规矩,
    似乎与秦府大为不同?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奥妙?

    突然,秦漫想起了之前尤子君所提到过的‘族规’,心中隐约有了几分明了。秦青毕竟只是个宦官,而尤家可是
    大家大户,至于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她还未曾可知。再观其他人言行举止,以及尤子君时不时流露出的一些信息
    ,她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拜读一下尤子君口里的‘族规’。

    “夫君,不知上次夫君所提到的族规……”她温柔的开口提醒。

    尤子君道:“此事夫人不必心急。夫人今日在大堂言语不当,父亲想必稍后就会派人过来教夫人规矩。族规是族
    人必读的,而夫人也还有好些日子要学习尤家的规矩。”

    秦漫听他口气,似乎尤家规矩挺多,而她还要花费好些时日才能学好。难道这尤家的规矩比皇宫还多不成?

    不过她又觉得一事比较奇怪,那就是类似这样的大家族,在新妇过门第三日,均会由夫君领着去祠堂拜祖先,如
    此才能得到家族的承认,才能登记入族谱。而她已入尤家半月,却始终未曾有人提及过此事,她不免心生疑惑。

    或者,现在还是故君丧期,她没有行过门之礼,也就不能去祠堂拜祖先?她想了想,又觉得有这个可能。

    “若我所料不错,父亲所派之人片刻便会到了,夫人好生学习规矩,我先去打理钱庄,晚些时候回来。”尤子君
    说罢便起身往外走。

    秦漫微讶:“夫君打理钱庄?”古时不是重农文轻工商吗?这尤老爷是朝廷大官,连尤夫人也被封为诰命夫人,
    何以尤子君却从了商去打理钱庄呢?

    尤子君停住脚步,回头道:“夫人学完规矩便会知道:尤家的女人莫要管男人的事。”

    秦漫怔怔的看着他走出房间,也忘了应一声。

    作为穿越女来说,尤子君的这番话自是令她无比的不舒坦。在她看来,她与尤子君即使没有感情,也毕竟是名副
    其实的夫妻。做妻子的连丈夫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然而尤子君既然这么说了,看来那所谓的‘族规’,其中大多数条例也就是为女人定制的。她纵然再不舒坦,却
    也莫可奈何。这正是应了那句俗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秦漫微叹一口气,扶着红木桌坐了下来。她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心想这尤家虽然家大业大,却如牢笼一般,
    也不知那些被囚禁在其中的女人是如何度日的。

    她又想到之前尤老爷流露出的对那位‘老太太’的关心之情,顿时猜想那老太太必定是尤老爷的母亲。按照尤夫
    人所说,老太太终日礼佛,看样子也并不过问尤家的事务。反倒是那位尤管家,更像掌管尤家大小事务的大权在
    握者,就不知他与尤老爷是什么关系,才得到如此大权了。

    秦漫只暗自琢磨了一会儿,门便被轻轻叩响。她也不曾叫来人进房,门便被打开了,只见一个面色严肃的婆子进
    了房,双手微抬奉着一本朱红镶蓝边的册子。

    秦漫站了起来,刚想着要不要开口问对方是否为尤老爷派来的人,却听月成说话了。

    “小姐,这位是老太太房里的宋婆子,是老爷吩咐她来教导小姐的。”月成也是初入尤府,却因为身为下人,比
    秦漫更好打听消息,所以这宋婆子一来,她便套出话儿来了。

    “奴婢给少夫人请安了。”宋婆子沉声说道,身躯稍微前倾了下,表示行礼。

    秦漫心里头亮堂了,这宋婆子是老太太房里的人,看她年岁也是尤府的老人了,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刚进门的
    少夫人放在眼里。她也不甚介意,笑了笑,道:“不必多礼。既然是父亲的命令,我便尽早跟你学完规矩,也好
    对父亲有个交代。”

    宋婆子双手依然举着那本册子,扯了扯唇角道:“接下来的一月,少夫人先看过这族规,再将之背熟。若少夫人
    有不懂的地方,奴婢再解释于少夫人听。”

    秦漫见她态度不软不硬,知道拉拢此人不易,便也双手接过了那本册子。虽是小小一本册子,她却突然觉得犹如
    千万斤沉重,只因这册子束缚了众多女人,承载了她们的重量。而她,就是即将被这册子压住的人。

    “少夫人若能将族规倒背如流,便派人通知奴婢,届时奴婢自会来问少夫人一些问题,然后回禀老爷。奴婢先行
    告退。”宋婆子说完,再度欠了欠身,便转身走了。

    秦漫看着手中的册子,皱了皱眉。倒背如流?看来她遇到的第一个关卡,便是背书了。

    掂量了一下册子的重量,她轻笑。堂堂文科状元怎会被背书给难倒?一月时间未免也太久了,她自是不需要那么
    久的。

    “小姐,这尤家,怪怪的……”月成见此时尤苦不在,便悄悄磨蹭到秦漫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秦漫讶异的偏头看她:“为何如此觉得?”月成是这时代的产物,自然比她更懂得这里的规矩。若连月成都觉得
    尤家怪异,那便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了。

    月成张了张口,又觉得有些话她一个下人不该说。但她这些天又想过了,她是小姐身边的人,而且小姐有难她也
    无法幸免,她该给小姐提点提点的。

    想到此月成便更压低了声音:“小姐,奴婢以往虽听人说过这尤家规矩繁多,女子命如草芥,却不曾想情况严重
    至此。姑爷将前任夫人安排在小姐身边也不知是什么用意,小姐日后要多多防范才是。”

    月成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婢女,自然清楚这大户人家里头那些个见不得光的勾当。在她看来,尤苦的毁容与哑口并
    不是意外。这里头的缘由,只怕隐秘的很,她就担心小姐一个不留神便落了个尤苦的下场。

    “也就是说,除了尤家女子,外头并无这些不成文的规定?”秦漫见月成先开了这个口,便也摒除了一些顾忌,
    问起话来。

    月成笑道:“小姐与月成相依为命多年,难道曾受过这种待遇?公公待小姐虽比不上亲生,但衣食住行样样不缺
    ,言语上不曾怠慢过小姐半分,府里下人也是待小姐恭敬有加。”

    秦漫这才知道,外头女子并不像尤府女子一般卑微的。她再一细想穿越后在秦府生活的那一年里,的确是不曾见
    过秦府有诸如此类不成文的规定。看样子,也只是尤家如此罢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唉声叹气,秦青把她嫁进哪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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