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烟斜睨了林晓双一眼,将她靠得过近的脸推开,淡淡地道:“是又如何?”
仓行云惧毒体质一日不改,她总觉得心有不安,担心有朝一日一切都毁在这一点上。只要稍微改善,他内力深厚,只要能多控制一会儿,就能多坚持等她来解救。
因她毫不留情{无}错{小}说 M。QULedu。的动作不太舒服,林晓双皱了皱鼻子,道:“这个仓少主配你也足足有余,这也还算不错,不然你就跟我一样,这辈子都别打算嫁人啦。玉烟,那么你是真的认定他了么?”
水玉烟沉默了一会,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一天过一天吧。”
林晓双蹙眉,看着水玉烟眸光中那抹淡淡的惆怅和无奈,半晌后,她夸张的叹了一口气,道:“玉烟,你总是太在乎这个事,反正你又不是制不住,为何不开开心心地,跟仓行云双宿双飞呢?”
双宿双飞,多好听的一个词儿。
水玉烟看着书桌上堆得满满的医书药典,不知道看尽这太医院藏书,是否拥有一线希望。
——
六月十五月圆之夜,水玉烟喝药的日子来了。
忙了一天,直到入夜了她才想起来。熬了一碗药,她并不想等仓行云来被他瞧见,她准备在他来之前喝下。
正要喝的时候,水玉烟耳尖,听见外头有轻微的声响,她迅速将碗放下。随手从药囊里拿出一些毒药,之后想了想,她多留了个心眼,取了一把匕首躲在屏风后面,等着来人进入。
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砰砰声。
水玉烟心下了然。她防着敌手前来偷袭,入夜斥退了宫人后,在寝殿的门窗上涂了剧毒,所以方听见推门的轻微声音,大殿门口就倒了个开门的。
头一个悄无声息地倒地,第二个疑惑上前拍了拍他,也就解决了第二个。
另外两人见这样就倒了两个,就更加小心了一点。
他们踩着轻轻的步子走了进来,水玉烟提着一口气,听到头一个绕过屏风的声音,她便弹出一粒毒丸,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对方。
然而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中了毒,却也迅速防御地旋出剑招,在水玉烟手臂上划了一道。
一阵刺痛袭来,水玉烟再次施毒的手失了准头,第二个进来的人躲过了她的毒,劈头给她刺了一剑。
水玉烟侧身一躲,虽然躲过要害,却躲不过被刺中左肩。
她凝神正要反击,此时,五脏六腑一阵剧痛传来,体内的毒发作,她闪了闪神,腹部又挨了一剑。
但在她中剑的同时,她忍过剧痛,撒出的最后一把毒粉,也将对方放倒。
水玉烟防心重,生怕对方没有被毒死,撑着自己剧痛的身体,给倒地两人每人的胸口刺了几刀。
然后,水玉烟摇晃着,走过去端起该喝的药,劲力不够却端不稳,白玉碗摔在地上药汁撒了一地。
闻着满室的药香,她已经绝望,心想自己恐怕要命绝于此。
素来爱洁净的水玉烟,不愿意跟这些杀手死在一块,所以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了床。
这一段艰辛的路上,水玉烟心里涌上的头一个人影,就是仓行云。
真是很遗憾啊,若是死得这么凄惨,被仓行云看见,那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想着,她就此昏死过去。
正值炎炎夏日,晚膳后刚刚下过一阵雨,入夜后月亮却又出来,冷清的永翠宫一片清凉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诡异,还有一丝血腥气,仓行云轻身落地就感觉到,他心下不安,迅速朝水玉烟的寝殿走去。
高高的雕花大门虚掩着,血腥味越来越重。就着十五月圆明亮的月光,仓行云看见地上躺了两个人,此二人身着夜行衣头戴面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仓行云踢了他们两脚,见没有动静,月色下看得出这两个身上没有血迹。仓行云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便暗暗提起一口真气,朝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浓重的血腥味扑鼻飘来,仓行云心下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越过珊瑚屏风,见到另有两个夜行人倒在血泊里。
地上,还有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白玉碗,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皱着眉阴郁着脸,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见到雕花大床上锦帐飘飘,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仓行云手朝腰间一抖,一把三尺九寸的精钢软剑绷直,在月色下显得分外晃眼。
不是面临强敌,他平素极少使用兵刃,此时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锋利的软剑将锦帐划破,露出床上那穿着白色中衣的纤细人影。
就着月色,看得见那人面色雪白,呼吸紊乱微弱,眉头因为痛楚而紧紧皱起,与平日的样子判若两人。
“玉儿……”
仓行云心下一惊,将软剑一丢,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手上却摸到一片濡湿。他将床两边的夜明珠盖子打开,那光芒足以叫他看清,怀中人伤得有多重。
水玉烟左臂白色的袖子,已经完全被血色浸红,只能从被割破的衣料,目测出有两道剑伤,腹部更加严重,有一道五寸长不知道多深的剑痕,还在往外冒着血。
他对治伤不懂,只好先将她的血衣褪去,点了几处大穴止血。然后拿出金创药敷在伤口上,她虽然昏迷,但是仍然痛得皱紧了眉头,咬紧了唇瓣,叫仓行云看得心痛如绞。
“行云……你来啦……”
水玉烟痛得略醒过来,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虽未能睁眼,却虚弱地说着胡话。
“行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行云……我真不想叫你看见……我临死的模样……”
她絮絮叨叨口齿不清地说着胡话,听得仓行云心如刀绞,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玉儿别怕,我在这儿!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发抖,颤巍巍地给水玉烟包扎好,又替她换上干净的衣物,才将她抱离大床,飞身奔出寝殿,敲开其中一间侧殿仆房的门。
翠娥披着外衫出来开门,见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子闯进来,刚要惊呼,突然看清楚这便是公主的情郎。
这位公子气势少见,翠娥只瞧过那么一眼便能记住。于是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将仓行云迎进门来,迅速把门关上,然后低声问道:“公子,我们公主怎么了?”
仓行云沉着一张脸,将水玉烟轻轻安置在翠娥的床上,他转过头来盯着翠娥,道:“她被人行刺了你知道么!你是怎么伺候的!”
他恶狠狠的表情,眼珠瞪得十分黑亮,眼中看起来有熊熊火焰,这样子像是立刻就要毁天灭地,在夜色中,那副狂戾寡情的气势特别凝重。
翠娥被他吓得心漏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公主……是公主说……她说夜里……不让人打扰的。”
见翠娥吓到,仓行云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狰狞模样必然令人骇然,他此刻心乱如麻,心跳加剧,怎么能保持镇定。
思及不想把小宫女吓晕导致水玉烟没有人照顾,所以仓行云撇开脸去,道:“你在这儿照顾她,我去找太医。我警告你,若是她再有什么差池,我就扭了你的脑袋!”
翠娥刚想说宫里她熟她去,却已经不见了仓行云的身影。
她拍了拍心口,坐到床边,给水玉烟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掖好被角,默默地道:“公主啊公主,这位公子这样吓人,您怎么会喜欢他呢?不过他看起来很在乎您呢……”
太医院内,点着一盏油灯,王阳坐在案前,仔细看着各宫的病例。
王阳为藏玉公主挡了一刀,救驾有功,天远帝特准他多休息几日,但是太医院群龙无首总不成事,所以他也就拖着病体,夜里当值。
一阵劲风袭来,油灯扑地灭了。王阳心下一惊,却见一道黑影站在他身前,动作十分迅速伸手点了自己的哑穴,然后将他夹在腋下,拖着就走。
113。 2。27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三更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此人轻功卓绝,在皇宫内院飞檐走壁犹如无人之境,王阳只听到簌簌风声。
不久后,听到一个开门的声音,王阳被像破布一眼扔在地上,接着,他就听到一阵惊呼:“王太医!”
王阳仔细瞧去,眼前竟是永翠宫的翠娥,他来不及细问为何,只听得一道煞气颇重的声音响起:“诊脉,开药!”
他不由得朝说话的人望去,入目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脸上狂戾寡情的气势,让他冷汗直冒,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翠娥将门关上,匆匆走过来,道:“王太医,公主遇刺了!”
王阳这才看见床上的藏玉公主,她面白如纸样子好不虚弱,他慌忙上前诊脉。
“你就是王阳?”那个对他的女人别有用心的小太医。仓行云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还是头一遭见着。
王阳仔细地给水玉烟诊脉,翠娥答道:“公子,这位就是王太医。”
仓行云给王阳解了哑穴,冷冷地道:“她左肩被斜刺一剑,手臂也有一道剑伤,两剑都深可见骨。还有腹部,五寸长的剑痕,半寸深的伤口。”
他当然不会让别的男人来检查水玉烟的伤势,所以尽管并不想跟这个假无错小说 (m)。(quledu)。()想情敌说话,为了更好的治疗,还是耐着性子巨细地将伤情讲清楚。
王阳浓眉深锁脸色凝重,沉默着诊脉完毕,才道:“公主失血过多,若再晚些救治,只怕就……”
他没说下去,走向一旁的药箱,取出箱中的纸笔走到一旁小桌上,开始写药方,翠娥连忙去给王阳拨亮了油灯。
仓行云明白王阳省略掉的话是想说什么,他抓住水玉烟的手,以她微凉的温度稳定自己的惊惧,道:“我已经给她上了上好的金创药,调养身子交给你负责。”
王阳抬头端详了眼前霸气男子的紧张神色,心里虽然纳闷,却也看得出这位对公主十分上心。
他点点头,道:“公主伤势很重,夜里必然会高烧不退,若能熬过了十二个时辰就会没事。”
翠娥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轻泣道:“是什么人这么可怕,要置公主于死地?”
仓行云沉郁着脸色,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的水玉烟,道:“她树敌众多,招来刺杀也不奇怪。你在这儿顾着,我去外头瞧瞧。”
纵然是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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