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二年,水玉烟当真是把全副心思全部放在医术上,研究如何解自己身上的毒,从来不曾想过要去学习其他。
跟云涌读书识字,是为了看医书写药方,跟风驰学习经商手腕,是为了慧园门众不至于饿死。水玉烟总是跟仓行云说她不适合为人妻,不懂得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是说真的啊。
萧白从未见过连中馈女工都不会的女子,水玉烟可真特别。
但是目前的状况,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我行动不便,你不会打猎,看样子,我们除了想办法回山庄,便只能在这儿饿死了。”
水玉烟不以为意地道:“我去搬救兵不就好了?”
她知道要搬救兵,那先前等了两个多时辰,她为何不去?
萧白转念一想,水玉烟想必是怕自己昏迷不醒,恐遭野兽吃掉,所以才等他醒了,才打算回去找人来救他。
他心下感动,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水玉烟又道:“既然你已经醒了,就指点我路向吧?我不认识回箫子山庄的路。”
萧白瞪着水玉烟,先前的感动,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可真是自作多情不是?
“水姑娘,这儿就在箫子山庄后山,回去也不需要走几步。”怎么就不认识路呢?水玉烟究竟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缺点?
158。 3。33 贱人之姿提及她名字都不配
萧白心中的水玉烟,一直是仙子一样的存在,让人仰望她在高处,没想到今天却看见她最真实的一面。这样的水玉烟,显得娇俏可爱得多,让萧白更是控制不住地动心。
素来任性的水玉烟,也不觉得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她漫不经心地道:“既然你醒过来了,就跟我说说怎么走吧。”
叫水玉烟想什么办法把萧白拖回去,她着实没办法,若是要抱着萧白掠上这山崖,她轻功虽好,却也是十分冒险。
萧白叹了一口气,道:“有劳水姑娘了。”
水玉烟临去之前,萧白忍不住叫住她,道:“水姑娘,我身上有
火折子,你好歹点上一堆火。”
天黑之后豺狼出没,别等她回来了,他就已经葬身狼腹。
听了他的话,水玉烟这才在附近捡了一堆柴火,在萧白旁边燃起一堆火。烧火她倒是在行,因为炼药需要。
看着水玉烟专心搭柴堆的动作,萧白不由得笑了笑,道:“水姑娘,你若要嫁人,可千万找一个匹配得上风云水火宫的,琐屑家事有人伺候着,才可以安心研究毒术。”
他说到嫁人的时候,水玉烟手顿了顿,很快她就恢复了动作,口中道:“娶我这样=无=错=小说 M。quLEdu。coM一个命不久长的人,是迫不及待想娶进第二房妻子吧?”
命不久长……萧白在心里叹息。就算命不久长,他也希望有那么一天啊。他心中暗下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定要让水玉烟退到自己怀里来。
她是否命不久长,她究竟能够活多久,萧白不在乎,只想倾尽自己的所能去照顾她,守护她。
“天无绝人之路,你都已经活到了现在,又何必怕活不下去?”
话虽是这个道理,但是水玉烟却不这么想,只有被死神拼命追赶的她,才深感疲累。她勉强勾起一抹冷清笑意,道:“再说吧。”
——
落晖城,溢香居冷香小筑。
维持了一个多月的阴沉,虽然春暖花开,庭院里绿意盎然,但是冷香小筑内,却始终不能拨云见日。
“绝命,有消息了么?”仓海坐在书桌后,瞅了一眼僵立在窗户旁的仓行云,问道。
绝命叹了一口气,答道:“没有。”
“这水玉烟究竟躲哪儿去了?上天入地了不成?”仓海也是一阵心烦。
秦鸣住在溢香居,虽然有人专门看守,但始终是个危险的存在。宁啸的人时不时来走场子,他们也没办法规避。七日一次的蛊毒发作,仓海也不能幸免。
话说回来,找到水玉烟,又能如何呢?难道她就会回头?她回头了,岂非又是一场恶战?
绝命恭敬地垂眸,没有说话。
仓海又道:“追命的消息呢?”
追命这人向来急躁,他去了苗疆边上的朔云城,找寻林晓双的下落,打听解蛊的事情,倘若打听到了什么,必然是第一时间就送消息回来,但是他也是杳无音讯。
绝命答道:“追命派人送了信回来,说是没有找到林姑娘,也没能见到蛊王。毕竟苗疆难入,他孤身一人也不敢冒闯,便留在那边等候指示。”
“想见蛊王何其困难,你差他回来吧。”仓海对这件事,本来就不抱希望。
黑煞门在江湖中地位虽然高,却始终跟用毒的人保持着距离,苗疆更是一块死角。就算见到了蛊王,也未必就能得到解方。
“是。”绝命应了一声。
仓行云转过头来,道:“消息都放出去了么?”
“是的。”看着仓行云脸上深沉的狂戾,毁天灭地的气势,就算是天天见着,绝命也觉得心惊。本来仓行云就是一个沉睡中的猛狮,被招惹了,当真是凶狠。
尤其是,仓行云想将秦鸣碎尸万段,却碍于仓海受缚,不得不一忍再忍,就算是宁啸频繁地在这里出入,也奈何不了宁啸半分,仓行云内心的暴怒更加聚集在一块。
眼见仓海毒发数次,日渐憔悴,整个黑煞门都是愁云惨淡啊。
门被推开,余飞花走进来道:“行云,秦鸣要见你。”
仓行云想也不想,回绝道:“不见。”
“可是……”他若是不见,秦鸣又是有所威胁啊。余飞花却没说出口,大家都明白她后半句的意思。
迫于仓海中了秦鸣的蛊毒,见一面也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仓行云就只好应了。坐在书桌后,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仓行云就感觉额上青筋直跳,需要攥紧拳头,才能按捺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秦鸣倒是轻松得很,她斜倚在一旁的椅子上,柔媚地笑道:“行云,你我关系已经不同往日,又何必对我如此凶狠呢?”
仓行云眸中聚满了风暴,却没有说话。
秦鸣不在意地笑了笑,又道:“你允了我妾室,我是不在意,但是啸儿可吞不下这口气呢。”
他不会娶别人,水玉烟被气走了,按照水玉烟的臭脾气,万万不会嫁给仓行云,那么是妾室还是正室,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她一眼就瞧上的男子啊,即使是发怒,也是如此勾动她的心弦,即使他爱着别人,她却还是念念不忘。
那一夜秦鸣精心设计,原本只是想让仓行云乱去阵脚,没想到竟会让水玉烟亲眼见着,真是出乎意料的好结果啊,赶走水玉烟,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以水玉烟那样高傲的性子,又怎么忍得住这口气呢?
看着秦鸣搔首弄姿,不断朝他释放着媚态,仓行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像盯着猎物一般,死死地看着她,仔细瞧上去,还透露着掩盖不住的鄙夷。
如果不是仓海受缚,他早就将她撕成碎片几百次。
仓行云不说话,秦鸣却不甘寂寞,她抿唇一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她柔弱无骨地靠在书桌上,离仓行云不过两尺之遥。
她吐气如兰,笑道:“行云,日子你可定下来了么?早日成亲,仓门主也就早日解蛊,不用受苦啊。”
靠得如此之近,仓行云闻得到秦鸣身上散发出来的脂粉香气。他不免想起水玉烟,水玉烟不爱妆点自己,她没有时间去想这种事情,所以,在她身上除了药香味,闻不到其他味道。
想到这个,他心中又是一痛。水玉烟啊,她究竟在哪儿?为何那么简单的擦肩而过,就失之交臂了呢?
仓行云如此明显的失神,秦鸣又怎么会看不见呢?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倾身一倒,落在他怀中。
怀中突然多了个人,仓行云自然回过神来,他身上霎时散发出森冷的气息,阴狠地道:“下去!”
秦鸣粲然一笑,藕臂顺势勾住仓行云的脖子,将头轻轻靠在他肩窝上,柔媚地启齿:“行云,你又何必推拒我呢?咱们成亲之后,少不得有此亲密时刻呀。”
仓行云厉声喝道:“秦鸣!你滚不滚?”
他不敢伤她分毫,也就给了秦鸣可乘之机。利用子母同心蛊,这招算她高段!
知道仓行云不敢对自己如何,秦鸣自然也就不怕他了,她的手抚上仓行云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全身的重量仍然靠在他身上。
她笑得十分开怀,口中道:“倘若是水玉烟这般躺在你怀里,你可舍得叫她滚?”
枉费仓行云脑子十分好使,为何就不想想,只要他对她秦鸣和颜悦色一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而他偏偏一而再地惹怒她,叫她想对仓海好些,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行云……”秦鸣低低笑道:“你心里时刻记挂着水玉烟,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对我也要稍微好一点!”
激怒了她,那么水玉烟也别想好过!如今那个贱人虽然下落不明,迟早也是会浮出水面的。
仓行云简直就要被秦鸣气疯了,他霍地站起,秦鸣还挂在他脖子上,他猛地擒住她的手,将她往旁边一扔。
秦鸣没想到他居然会动手,一个措手不及被扔在一旁,额头重重地撞上桌角,破了一个口子,艳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滴了下来,看起来竟更加美艳!
她这一受伤,仓海必然要受十倍的痛苦,仓行云早就见识过了。
但是这一时冲动是仓行云预料不到的,此时也是一阵懊悔,他急怒攻心,怒吼道:“索命!给我把她带走!”
秦鸣抬起纤细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脸庞,看着指尖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她倏地一笑,道:“怎么?水玉烟已经变成你的禁忌,提也提不得了?啧啧啧,仓行云,为了水玉烟,你连父亲都不在乎了啊。”
索命走了进来,却也不敢强行对秦鸣做什么,方才仓海房中可是响起了余飞花的惊呼,只怕正是因为秦鸣额上的伤引起的。
仓行云眯着眼睛,双手成拳忍不住怒意而抖起来,他咬着牙逼出一句话:“秦鸣,以你贱人之姿,就是提及她的名字,都是不配!”
这话说得秦鸣心中一痛,她冷笑上脸,却不再说什么,踩着充满戾气的步子,甩袖夺门而去。
索命见着了她脸上的狰狞怒意,忐忑地道:“少主,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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