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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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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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时间愣了,没有办法回答,左边是疑天,右边是青莲,她们都说爱他,怎么回事?他要怎么回答?

    “我爱你,我是你疼爱了18年的妹妹,我真的好爱你。”

    “我爱你,我们一起把酒畅谈,我们一起品味人生,我真的好爱你。”

    “我爱你。”两个小女人同时向他走去,粉红花瓣飞扬着若美丽的雨,“你爱我么?”她们围绕着他慢慢转着圈,仰头看着他,只看着他。

    他没办法回答,他爱谁?他不知道。

    瞬时间,她们重叠成了一个人,两道女声在重合的一个人形里问他:“我爱你,帝,你爱我么?”下一秒,她们又分回成两个独立体。

    青莲柔弱的微倾头,“你爱我么?”

    疑天则原地张开双臂转一圈,开朗的笑问:“你爱我么?”

    他看看青莲,再看看疑天,犹豫的将手伸向青莲。至少她是陪伴了他18年的妹妹,他爱的应该是熟悉的她吧。“莲儿——”

    青莲娇羞的笑了,“你爱我。”走向他。

    疑天困惑的看着他,“你爱的不是我?”金棕的眼眸眨一下,掉出晶莹的水珠。她好奇的捧起脸颊上滑落的液滴,“这是什么?这是眼泪?”抬头看看他,“你教会了我流泪,你却不爱我。”叹息着后退,身形迅速消失。

    他忽然觉得后悔,迟疑的低头看看依偎住他的青莲,再抬头望向疑天消失的方向,不了解心为什么疼得难以忍受。“莲儿。”他选择错了么?一直陪伴他的是青莲,疑天只是个爱跟他作对的臣子,他怎么会爱她?“你真的爱我?莲儿?”可看着青莲,他又不怎么确定。

    青莲仰高小脸,笑着摇头后退,出了他的怀抱,“我怎么会爱你?莲儿爱的是寒琨,莲儿要嫁给寒琨。”一眨眼的就不见了影踪。

    留下的又是他一个人,震惊的无法言语。

莲儿爱寒琨?那他呢?他怎么办?他去爱谁?谁又来爱他?


    睁开双眼,黑暗中好一会儿才辨认出熟悉的床帐。这是他的寝宫,他的大床。刚才的粉红花瓣雨及青莲、疑天,都是做梦。

    只是个该死得让他心情愈加恶劣的梦!

    坐起身,深呼吸两口,不愿意回想梦境最后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胸口闷得很难受。

    闭上眼,可无法平静下来的心只让他觉着烦躁。“来人。”

    门外迅速有了恭敬的声音应答。“帝王。”

    “什么时候了?”

    “回帝王,寅时了。”

寅时……离他向来起身的时间还差一个时辰。难怪四下里仍昏暗一片。“祭本院可有任何消息?”离她回来已经过了三天,除了两天前,大祭师长入宫,请求借火龙珠回去帮她续命外,就没再有任何来自祭本院的消息。

黑玉般的狭长美眸有丝恼意和不安。明明有命令大祭师长,一旦疑天苏醒,马上入宫禀报。是她们忘了,还是她真的没醒?

    “没有祭本院的任何奏折。”侍从没有对这个两天内被提及数遍的问题表露出任何情绪,一味恭敬回答让寝室内的帝王更加烦躁的答案。

    “你下去吧。”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回想刚刚的梦,回想青莲的恢复原状,回想疑天回到帝之国国都那一天,祭本院小俾女的话。

    他还没弄清楚他爱的人是谁,一个就打算嫁人,另一个连面都没见上的直接宣告已经有一只脚踏入棺材。相较之下,他独自对着回忆中的幻想心痛、爱恋、痴狂,显得那么的可笑。

    他是招谁惹谁了,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恋爱,竟落得这种下场,连自己想着都忍不住冷笑,想掐死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要死了?门都没有!在他还没允许之前,她连地狱都不能去!

    掀开绸被,挥开床帘。修长的身影立起,取过一边软榻上的衣更换。

    他要见她,不管她是死是活,不管是否男人进祭本院会克她的命盘,他都要见她。他要知道他爱的人到底是谁,他要她为他的混乱负责,他要她解释清楚他的心疼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要他失去的心,完整无缺的回来。


    祭本院。

    祭本院是座小型宫殿群建筑体,用于培养历代祭,也同时为祭的府邸和祭修炼法术之处。似乎从一开始,祭本院就只有女人,从来不允许任何男人进入,包括当今的帝王。

    理由是:男人入内会破坏祭的命盘。

轻而易举的破开守护结界,帝王走在黑暗中的祭本院中,嘲讽一笑。祭的命运都是死于非命,谈何命盘之说。

这个他平生第一次踏入的地方其实实在不像有人气存在。四处都阴森森的,半盏灯也没有。习惯了皇宫的彻夜灯火辉煌,他还真想现在回去取两颗夜明珠来照照是不是真有什么幽魂野鬼存在。

    难道每年的拨款还不够补疑天捅的篓子,祭本院同时还得缩衣节食,甚至连灯火钱也支付不出来?

    他真该考虑撤祭的事,培养出一个祭,开销开在太过巨大。而且培养出的都是疑天这样的类型的话,这些投资要不称为浪费,还真是比较困难。

    闭目探一下疑天的大概方位,帝王无声息的在黑暗中消失了身影。


    深深的位于祭本院中心的小宫殿内是祭本院内唯一有光线的地方,不亮的原因很简单,油灯燃了不过少少一盏而已。

    “祭本院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没有夜明珠?烧油灯很污染环境呀,而且节约得了那几个钱么?”玄森口气不是很好的没坐相瘫在暖烘烘的厚地毯上。

    这一整间宫殿是特别为疑天而建,整个建筑下方是眼温泉,终年温暖如夏。

    “谁晓得。”回答的是蜷缩在软榻中的疑天。身上覆着雪貂厚裘,眼也未睁,虽然半死不活,至少一条小命是给从阎王那里扯了回来。

    挠挠后脑勺,玄森解下腰上一直没松开过的口袋,掂一下,很满足里面金子的沉甸甸。“祭本院的宝库在哪里?”从不准男人入内的神秘禁地如今他进来了,不大捞一笔,算什么好汉。向来,禁地、神秘和价值连城的宝藏都脱不了干系。

    “没有。”懒洋洋回一句,疑天小脑袋在松软的大枕头上换一个位置蹭,声音又懒又困又温吞。

    “没有是什么意思?”骗人啊?他才不信。

    打个大呵欠,“小时侯,被我炸掉了。”

    ……这个也能被炸?“好歹有些残渣吧?真金不怕或炼。”他垂死挣扎。

    “祭本院的宝库里只有一堆书。那时我全翻了遍,连只蟑螂也没有,所以无聊的用书里刚学的新法术炸掉了。”破书一堆,留着屁用啊!书虫都没养一只。

    玄森偏头看看天花板,“你没被扁?”能让祭本院珍藏的书,应该都是远古的珍贵法术书籍。这么轻易被炸光光……忍不住为教导疑天的大祭师长们掬把泪。有这种人做主子,手下恐怕会天天躲在被子里哭才对。呵呵,原来黑灯瞎火也有好处啊,就是哭天抢地的掉眼泪也不怕被谁看到的丢面子。

    “比被扁还惨。”她慢腾腾又打了个呵欠。那时她花了三个月被罚着足不出户的把那些书全部默了下来。真惨,有颗过目不忘的脑子更惨。从此以后,她手闲时,都会先把书籍先丢出目标,才轰得痛快。

    张大嘴,打呵欠,玄森甩甩头,“不行,好困。”

    “你才多久没睡,就叫困。”疑天仍是有气无力的搭腔。

    “拜托,打你醒来我都一直没合眼,我们死撑着眼皮子的时间是一样的咧。”长手摸过小茶几上的一盒牙签,“咦?这玩意送来干什么?我有刷过牙啦。”

    “给你撑眼皮的,要是还想睡,就拿来扎大腿。”掩口打一个呵欠,她的声调愈见拖长,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新奇的取出一根来研究,居然还在上面雕花呢。“哦哦,悬梁刺骨的典故是用牙签来实现的?疑天,醒醒,我扎你哦。”玄森调头,“疑天?”

    半天,幽幽的女声才沙沙传出,“没睡。”补充一句,“那盒牙签是给你扎自己的,不是给我的。”

    “我皮那么厚,锥子拿来。”

    “菜刀在厨房。”

    “……够狠。”用力打个呵欠,玄森跳起来,“真无聊,越沚那家伙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喂,为了防止你睡着,我们去找他如何?”伸个懒腰,结实的肌肉在贴身的衣料下紧绷又松开。

    “有人在门外,你去找吧。”懒懒的声线让门外不知何时出现的人眉毛调高。

    “有人?”疑惑的抓抓头,玄森又倒回地毯上,“别骗我去吹冷风,12月的帝之国冷得冻死人,哪能跟荒原之国相比。”再打个呵欠,“我不行了,疑天,自己撑着点,我要睡了。”

    这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大祭师长们是要他盯着她别睡觉的吧,他自己反而先睡了?“帝王,请进吧。”缓慢的将手伸出宽厚的皮裘,手指微微一勾。

    大门咿呀打开,门外正是杵在黑暗中的帝王本尊。

    “帝王?真稀客呀。”玄森笑呵呵坐直了身子,勉强意思意思一下代表行礼,“这回疑天的命盘被破得够本了。”一下子挤进三个阳刚大男人,祭本院不再男傧止步啰。大大方方招呼:“帝王喝参茶还是姜汤?”如同在自己房间一样,根本不客气。

    帝王面无表情的踏入温暖偏热的室内,大门在他背后自动关上,阻隔了室外的寒冷。扫一眼诺大室内,除了一张极大的床,一张已经被占据的躺椅和一个堆着满满东西的小茶几外,就是地上铺的厚厚地毯,别无他物。

    “坐,请坐。”玄森笑着,身形不动。

    帝王瞥一眼没有什么转变的玄森,将目光调向躺椅中那一个几乎全身都掩盖在雪白皮毛下背对着他而卧的疑天,“本帝似乎有吩咐过你一醒来就入宫见驾。”

    她没有任何移动起身行礼的迹象,慢吞吞的声音,一如他在门外听了许久的那样:“疑天该死。”

    闻言他眯了黑眸,一股怒气无法压抑的上涌,“你还想叫本帝捏碎你的心?”他思念着她,想见她,才亲自前来,结果她好端端在这里舒服躺着和玄森聊天,还像刺猬一般非要惹火他才甘心。

    “……随便你。”她的声音中满是自暴自弃。

    “疑天!”帝王差点吼出来。

    玄森一侧干笑,“原来越沚消失的原因是不想当炮灰啊。”真无辜哦,留他下来冤死,越沚越来越没良心了。“别动气,帝王,疑天前天才醒,好象是火什么珠拿来了,才醒的,其他人累得人仰马翻,八成忘了。”而且照疑天这个样子,连起身都有问题,怎么进宫见驾?被人抬着去?

    偏头瞅玄森,帝王显然心情一点儿也不好,“刚才本帝好象听见你要睡觉,还不去?大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要娶她么?”

    他是不是闻到酸味了?摸摸鼻子,乖乖起来,“九大祭师长们交代,绝对不可以让疑天睡着。”任务转手,顺利滚蛋,留下要相互负责的孤男寡女一对。

    大门砰的打开,又砰的关上,充分显示出方才一头野牛优雅的迈出房门。

    屋内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帝王走到床边,撩袍坐下,双手搁上膝头,身黑若子夜的美丽细眸中这才有了复杂的神色。他只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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