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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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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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佩戴的那根新款的价值连城的项链,真以为母后勤俭到不懂这些?”

    “家和万事兴,为这点小事破坏了一家子的关系,还耽搁做事的效率,得不偿失。”恪靖咬着下唇顿了会儿,继续说,“反正王大人也不差钱,他给王氏的钱够她花,不用挪动府上一分一厘就好。”

    独孤伽罗皱起了眉,叹息着说:“是啊,王大人不差钱,都快赶上皇上的俸录了……”

    接下去的话,独孤伽罗没有讲完,恪靖也能猜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低着头,嘴角上扬。

    有些事,即便不明说,而只要稍微一点播,就能心意相通。

    一招借刀杀人,独孤伽罗是不会不知道的,而她不点破,也是因为王氏父亲的贪污贿赂是有目共睹,只因为他是太子的岳父,不好说而已。

    然要毁灭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觉得自己高枕无忧,继续得宠以至于嚣张下去,在不经意的时候来个措手不及的一锅端。

    一个夜晚的时间,在眼睛一闭一睁中快速度过,因为宫中尚有许多的事要去做,独孤伽罗只在总管府留宿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走了。

    短暂的相聚,又立刻面临分离,将独孤伽罗扶上马车,望着马车绝尘而去,逐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乃至不见,杨勇都不愿收回目光。

    天突然下起了雨,由小变大由缓转急,灰尘沾了水,变成脏兮兮的淤泥。

    头顶忽然多了一柄油纸伞,恪靖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殿下,我们回家吧。”

    她指尖冰凉,还不如他的温暖。他觉得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淌过,又立刻变成冷的。

    “雨都飘到脸上了。”他裂开嘴,笑容牵强,却听见她说。

    “没事,这雨不会下很久的,过一会儿就停了,到时太阳还是会出来的。”

    杨勇翘起嘴角,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连同雨水一起淌走。

    就这样,过了不多几日,恪靖接到王良媛的父亲被革职的信息。罪状是贪污受贿,甚至有人告密说他有谋反之心,当官兵从他府邸搜出密函时,却在他被罢免的前一日传来他整个家族被暗杀的消息。

    而这一巨大的打击,让王良媛直接晕厥过去,醒来的第一个问题是她的双亲,夏花红着眼告诉她真相时,距离她好几里之外的恪靖都能听到她恸哭的声音。

    杨勇等人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回去长安,虽然王良媛的父亲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是杨勇念着他是他岳父的身份,写信给杨坚说想简单办个葬礼,而杨坚也同意了。

    快马加鞭,马车很快就抵达长安,听着外头熟悉的叫卖声,恪靖却没心思去缅怀这里的一切。

    这样的结局,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王氏家族的结局,意料之中的也还是结局。

    自从知道王良媛和杨广有来往,她不会相信王良媛的父亲会与杨广没有联系,即便只是猜测,也是十有*,而且她也知道以杨坚的性格,若是查出王良媛的父亲有逆反之心,必会斩立决,包括财产的充公和家人的流放。

    而最后却是,除了王氏外,其他的人都死于非命,并且是在一夜之间,而那些能引出的密函,也没有了。

    听独孤伽罗说,杨坚在朝廷大发雷霆,却无可奈何,因为最重要的证人都没了,那些曾经与王良媛的父亲交好的大臣,则早已划清界限,明哲保身,还毒誓孝忠杨坚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曾经的红人,当今太子的岳父,一下成了罪臣,还是重罪,王氏一下子没落了。

    王良媛可以说是哭肿了眼,而今她已经悲伤到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睁着一对没有焦距、空洞的眼睛,饭不吃茶也不喝的,靠在杨勇怀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最后还是夏香,起来劝她说不吃东西无法给老爷送走,她才勉强吃了点粥。

    葬礼举办得很简单,光是王大人的一条罪状,就构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了,别说是安葬,只会把尸首扔在城门口让狗来吃,而杨坚能答应下葬王良媛的父亲,也是看在他毕竟也是他亲家的面子上,何况全族被暗杀,也够杨坚消气的了。

    王良媛成了罪臣的女儿,在府上的日子自然一天不及一天,而哀莫大于心死的她也懒得去计较了,只沉浸在她的哀伤中,直到杨广的到来,打破她的死寂。
第八十四章 :
    十几口黑色的棺椿,一群穿麻衣的男男女女,送葬的队伍向城郊前进。

    对棺内的人来说,入土为安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即便那地点不是风水宝地,也不是最好的地方;可是对送葬的人来说不是这样。

    一身素色衣裳头戴白花的王良媛走在最前面,麻木空洞的眼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挺直了背脊往前走,即便是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她也不去在意。

    杨勇紧紧跟在她身边,就怕她会突然想不开,撞棺材寻死。他知道他忽略她很多,也欠她很多,可现在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安慰得了的。那张美艳的脸,再也绽放不出惊为天人的笑容,只剩下漠然。

    全家被灭,密函的消失,心底的仇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睡可以来挑起她里面的恨而已。

    棺材悉数被放进挖好的坑里,黄土一锹一锹地被铲着撒到棺材上,不消多时,一个个黄土墩就被立起来。

    若棺材内所躺的还是有官爵之位的人,那么他的坟墓势必是花费巨资的,可偏偏那人已是被削了官职的,还是个重罪之臣,其地位比普通老百姓还要低,还要不耻,坟墓自然就只是一丕黄土了。

    直到下葬仪式结束,王良媛都没掉一滴眼泪,倒是成姬,时不时地去揉红红的眼睛。

    回到东宫,杨勇吩咐人要时刻不离王良媛,自己则回皇宫去报告了。

    谴退身边所有的跟从,王良媛关上门,双手环抱着自己,背脊沿着木门缓缓往下滑。送葬的时间很早,回到东宫时还只是巳时,没有前来安慰的人,一个也没有,对她来说这样反而看清了人间的世态炎凉。

    父亲得势时人们踏破门槛的来巴结,而他倒了,各自东南飞。

    所以世间最不能依靠的,就是人。

    可是……为什么要满门抄斩?若是朝廷审案,必不会是这种下场……

    杨广……她拽紧拳头,眼里是装载不了的仇恨,因为太恨,以至于尖锐的指甲都刺进掌心。

    她站起身,恢复冷漠说:“夏花,换装。”

    晋王府,杨广倚窝美人膝,手拿着玉制的酒壶欣赏舞女的翩翩舞姿。宇文述坐在下面,在他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他的眼不停地在那些舞女的身上悠转,时不时地捋一下胡子,两眼放光。

    而坐他对面的杨素,在欣赏之余偶尔弄点点心吃,也是心情大好的样子。

    “宇文大人、杨大人,本王敬你们二位一杯。”杨广拿起酒樽,对着底下的二人虚空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后,仰头一口干掉。

    “好!”宇文述大喊一声后,也豪迈地喝掉。

    杨广半支起身子说:“这次若不是多亏了二位,本王就差一点被那老贼给连累了。”

    杨素笑笑,扣着手站起身,“臣不敢当,也是因为二殿下急中生智,让臣等有了为殿下立功的机会,如今皇上对殿下一日比一日喜欢,相信这太子之位,迟早是您的了。”

    杨广哈哈大笑。连说了三声好,让侍女给杨素和宇文述斟满了酒。

    宇文述自从在修筑长城这件事上立了功后,杨坚也逐渐给他一些事情做,毕竟是朝中的元老,又是功德高的人才,即使现今的他不如从前,也在听了杨广一句“来日方长”之后,重新燃起斗志。

    而杨素则在被调遣为信州总管不久,便和杨广互相通信,宣誓他愿意效忠他,帮助他做成千秋大业。

    正所谓失而复得,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失败和挫折之后,杨广发现他的命运并不是就此而没了,反而越走越顺也越走越旺,就如之前在大街上那个道士所说的,紫微星终将临到他身上,他才是那个傲视群雄的人。

    所以……晃动酒樽里的美酒,杨广勾起嘴角。

    是他的终归是他的!

    “娘娘,您不能进去!娘娘!”

    “你滚开!”王良媛一把推开拦阻她的侍女,提起裙摆进到里面,“杨广!你给我出来!”

    王良媛的闯入,让原本翩然起舞的巫女们被推得乱了手脚,粉色的纱在推搡中被扯落,有几个舞女还不小心撞在杨素身上,把他面前的矮桌推翻。

    杨广坐直了身子,对王良媛的发火并没有制止,还以眼神告诫正欲拔刀的宇文述,让他不得有所行动。

    走下台阶,杨广站在王良媛面前,笑问:“本王的美人儿,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谁惹……”

    “啪!”一记脆响,杨广的脸被打偏了过去,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落在他的俊颜上。

    “啧啧——可真是用足了力气呢。”

    “啪!”又是反手一个耳光,王良媛的脸可以说是狰狞,呼哧呼哧喘着气。

    杨广不怒反笑,抬眸盯着她,“两清了?”

    “两清?”王良媛哈哈大笑,笑声尖锐刺耳,“你觉得只是两个耳光就能两清吗?杨广,你觉得几十条人命是用两个耳光清得了的吗?”

    “就算是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你想怎样?杀了我?”杨广就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仰着头笑了起来,“你舍不得,不是吗?”

    “你以为呢?”语落的时候,簪子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尖锐的头刺进他肌肤里,即刻有血珠顺着簪身流出来。

    宇文述猛地站起身,刀出鞘,却还是被杨广给制止。“殿下!”他不解,又很生气。

    “宇文大人,杨大人,烦请二位先避一会儿,行吗?”

    “这……”宇文述皱紧了眉头。他没想到杨广会和杨勇的妾有一腿,看今日杨广对她的态度,似乎还挺护着她的。

    宫中很乱,想那些有钱有位的都乱了,何况是宫内的呢?

    只是嫂嫂和小叔之间……看来不是他这凡人能触到的。被杨素强拖着出去,宇文述收刀入鞘,脸上却挂着玩味的神情。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晋王即便是沙场精英,也抵不过美色的诱惑。

    金殿里,只剩下杨广和王良媛,二人对峙着,谁也不让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杨广冷哼,“为什么?你觉得你爹若不死,本王还能好端端站在你眼前?”

    “可是我娘他们呢?我哥哥、嫂嫂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你怎么能……”

    拿住那枚簪子,在听见王良媛那句“不许动”之后不退丝毫,簪子更深地刺入他的喉咙,几乎能感受到液体往外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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