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梦8:无心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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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梦8:无心睡眠-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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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爱上哪个女人了?是谁?我认识吗?”她怎么没注意到他身边出现过什么特别的女人,还是……她太疏忽了?“不,不会,这两年你从没和哪个女人走得近,你一定是在骗我,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有妻子。”   

  “不,不会的。”乔蜜越来越慌乱,“你在骗我,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想拒绝我,就编这个谎话,对不对?可是他眼中的悲悯让她更加语无伦次,“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我没有骗你,我已经结婚四年了。”   

  他的语气怎么可以这么笃定,表情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乔蜜抓住他的衣领激动地大喊:“可是我爱你,我爱你呀!”   

  鹿野清沉默,发现自己面对一个美丽女人的示爱,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是不是所有的激情,都在四年前用尽了呢?   

  没有欣喜,没有温柔,他的眸子闪过的只有悲悯。   

  “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不漂亮?不聪明?不温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说呀,我可以改,我一定可以做到!”绝望的泪水滑下面颊。   

  鹿野清沉默片刻,在乔蜜以为刹那就是永恒时,他伸出食指沾去她面颊上的一颗泪珠,“要相信,你是独一无二的,不要为任何人勉强自己改变,你生存的价值不在于迎合谁。爱你的人会爱独一无二的你,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   

  越发幽暗的海水,衬着乔蜜幽灵般美丽哀怨的泪颜。   

  目光越过海面,鹿野清的眼神比海水更幽暗。   

  之华,为什么?为什么?你欠我一个答案!   

  四、往事寻踪   

  有人说塞纳河是巴黎的幸运,两岸永远有无穷无尽的诗意。塞纳河上最美的是那些“塞纳人家”——造型和颜色各不相同的船只,有的是豪华餐馆,有的是小型剧院,有的是特色咖啡馆,有的是动感舞厅……   

  船顶的露台上鲜花盛开,绿意盎然,Jane坐在太阳伞下,欣赏着两岸的风景:古老恢弘的建筑,慵懒地在阳光下读书、聊天、亲吻的人们;岸上的人也在欣赏她,与环境构成一幅和谐美丽图画的东方女子:?纤合度的身上穿着饰以白色珠串的翠绿色无袖恤衫,翻起裤脚的白色缕空花番瓜短裤露出修长的美腿,随意挽起有几丝零乱的黑发,诠释着巴黎的春天闲适安心的浪漫气息。   

  不到半小时,她已经打发了六个上来搭讪的男人。浪漫得不可救药的法国男人并不介意她的拒绝,有的耸耸肩好风度地离开,有的干脆在她旁边找个位子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神秘的东方美女。   

  在法国才能体会到做女人的最高荣耀,因为法国男人从不吝啬他们的殷勤、体贴和赞美。Jane的脑中闪过这句话。她没费神去想是在何时何地听到这句话,她的脑中常常会突然冒出一句话,闪过一个画面,更有甚者,有一次邻居汽车故障向她借工具,当她拿着扳手,一股力量莫名地驱使她打开引擎盖,在邻居怀疑的目光下修好了车。诸如此类的事,她知道这些都是失忆的后遗症。   

  她以前应该来过巴黎,当她告诉女儿她要离开一阵时,这还只是猜想;而在里昂车站下火车,走在巴黎街头时,猜想变成了肯定。虽然她根据的只是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她相信感觉。   

  从皮包里拿出女儿的照片,温柔地凝睇照片上抱着皮球开心地笑着的小女孩。   

  “可爱的小姑娘,她是谁?”一个男人不请自来,凑近看照片。   

  “我的女儿,玛侬。”   

  “很漂亮,将来会长成一个大美女,像她妈妈一样。”   

  Jane淡淡一笑,在他们眼里,来自神秘东方的女人都有着特殊的魅力,即使小眼、塌鼻、短腿,也是特别的异国美。   

  没有像前面的牺牲者一样被打发掉,男子信心大增,“你从哪儿来?日本?韩国?来巴黎旅游吗?”   

  “我从戛纳来。”   

  男子自动理解为她先游览了戛纳,“戛纳是个精巧、典雅、迷人的小城,不过巴黎更美丽,有数不清的美景,我可以当你的导游。”   

第80节:无心睡眠(13)     

  “你对巴黎很熟悉吗?”   

  “非常熟悉,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Jane拿出明信片,指着上面的建筑,“这里,你知道是哪里吗?”   

  男子认真看了看明信片,“这应该是在拉丁区,离索邦大学不远,不过更具体嘛,要到那儿看一看才知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带路。”   

  “谢谢。”Jane把照片和明信片装进皮包,在男子失望的目光中离开。   

  抬头看着这幢建筑,深灰色的砖墙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很安然,并不高大的楼宇敦实厚重,宽大的玻璃是厚重中唯一的轻巧。与巴黎充满艺术风格的建筑相比,这幢建筑实用多于美观。在明信片上,以一个箭头与之相连的字眼是“家”,这座几乎可以抵御核战的灰色堡垒是她的家吗?   

  Jane走上台阶,按下大门边的门铃。在等待的半分钟,她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她仰头注视上方的玻璃窗,直觉窥探的目光来自那里。   

  大门上打开一道小门,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找谁?”   

  “我找这幢房子的主人。”   

  “请问小姐贵姓?有预约吗?”   

  “我叫Jane,想和主人谈一谈。”   

  老脸缩了回去,小门“砰”的一声关上。   

  Jane耐心地等了几分钟,正准备再按门铃,小门突然再次打开,老门房向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宽大的厅堂并没有她想象的幽暗,淡灰色的地板光滑明亮,银灰色家具巨大厚实,这里的主人好像很偏爱灰色,整个厅堂唯一的亮色就是正对着大门的壁炉上方一幅色彩鲜艳混乱的抽象画,画下站着一个灰衣秃顶男子,冲她张开双臂,“Jane,亲爱的,欢迎回家。”   

  鹿野清在“玫瑰宫”的探问理所当然碰了钉子,不管他如何宣称自己找东方舞娘有很重要的事,“玫瑰宫”的人只是用那种看急色鬼的眼光看着他,“当然当然,每个人都说有重要的事,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对她的爱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对不起,营业时间快到了,我们要做准备。”说完该做什么做什么,完全把他当透明的空气。   

  最后他以三百欧元的代价从一个叫凯瑟琳的舞娘那里挖到一个电话号码,很快就查到了这座白色的小楼。   

  她就在这里,在这座房子里,在这扇门后面。鹿野清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克制心的怦怦乱跳,全身僵直,嗓子眼发紧,颤抖的手指按了几下,才按在门铃按钮上。   

  没有人应门。鹿野清连按了好几次,最后手指干脆放在按钮上不移开,听着房子里“丁冬丁冬”的声音响个不停,他的紧张变成了急切和……怒气,为什么不开门?难道她不想见他,故意躲着他吗?拳头狠狠捶在门上。   

  “Jane不在家。”   

  鹿野清回头,一个金发少女边嚼口香糖边好奇地看着他,“你是Jane的朋友吗?我从来没看见东方人来找Jane耶!”   

  “她不在?”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去巴黎了。”少女眼睛盯着他,“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真的,你是哪个东方明星吗?电影节快开幕了,世界各地的电影人开始陆续来到戛纳,你也是吗?”   

  “不是,我是Jane的……朋友。你知道她到巴黎做什么吗?什么时候去的?”   

  “你真的很面熟,是那个演功夫片的明星吗?不对,啊——”少女尖叫,兴奋得语无伦次,“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爸爸,啊,不对,是玛侬的爸爸……”   

  鹿野清开始怀疑这个少女精神有问题。   

  “玛侬就在我家,Jane把她交给我妈妈和我照顾。”金发少女拉住鹿野清的手,“快来,快来,玛侬一定高兴死了。”   

  “你要干什么?”这个女孩疯疯癫癫地拉着他就跑,边跑还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玛侬又是谁?”   

  “看,我家到了。”她的家和Jane住的白色小楼只隔着一排冬青篱笆,也是一幢白色的三层小楼,少女在门口就开始大声喊,“玛侬,玛侬,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阿什丽!”一个小女孩跑出来,在草坪中的小径上站住,疑惑地看着他。   

  “玛侬,你爸爸来了!”阿什丽激动地把鹿野清往前一推,“姐姐很厉害吧?帮玛侬找到了爸爸。”她多伟大啊,为玛侬找到了爸爸,玛丽安想和她比?靠边站吧。   

  鹿野清全身一震,在小女孩好奇的清澈目光定成了化石。她……她是……他的女儿?她有他舒朗的眉目,有他挺直的鼻梁……她是……他的女儿!   

  玛侬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你是我爸爸吗?”她的眼神怯生生的,流露着渴望。   

  鹿野清蹲下身,用眼睛贪婪地看她的小脸,在上面找到更多自己和之华特征的综合,“我想……是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玛侬严肃地质问。   

  鹿野清呆了呆。   

  阿什丽着急了,“哎呀,玛侬,这是你爸爸耶!你一直想要的爸爸呀!你应该扑进他怀里使劲亲他,叫一声爸爸。来,快叫,爸爸——”这小孩怎么这么不可爱,真是急死人了。   

  玛侬还迟疑着,鹿野清已经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我的女儿……”女儿,这个从来没说过的词这么容易就冲口而出,带出那么澎湃的感情。   

  “爸爸!”玛侬的小手圈住他的颈项。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现在才找到你,我的女儿……”鹿野清哽咽着喃喃低语,眼睛湿润了。   

  好感动!阿什丽也偷偷抹起了眼泪。呜——她再次认为自己真是了不起啊。   

  “爸爸,妈妈把你忘记了。”Jane对女儿的教育一向是坦白自然,从来没有隐瞒她自己失忆的事。   

  “是吗?”是的,她忘了我,忘了我们相濡以沫的感情,否则又怎么会离开自己四年没有音信,怎么会隐瞒他们有一个女儿的事实?鹿野清心头满是苦涩。   

  “如果妈妈以后又忘了你,你一定要找到我们哦。”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找到你们。抱住女儿小小的身体,几年的孤单寂寞都有了弥补。只要这一刻,他只要时光停在这一刻,不去想她的欺骗,她的背叛,真相如何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怀中的宝贝。   

  “爸爸,你住在巴黎吗?”   

  “什么?不,爸爸不住巴黎。”   

  “可是妈妈到巴黎去找爸爸了。”   

  “这么说你失忆了。”雅致的小客厅里,让·保罗,也就是秃顶男人,用银匙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问。   

  “是的。”Jane盯着杯子里漩涡状的褐色液体。不知为何,看到让·保罗光亮的头顶,她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让·保罗大约五十来岁,身材挺拔,长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八字眉和鹰钩鼻。   

  据他说他是她的养父,从她五岁时收养身为孤儿的她,而她长大后为了追寻爱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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