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危险地举着拐子在黑暗中盯着她的脸半晌,最终还是收回了拐子,一声不响地下了床。换好衣服拿上外套后,他打开房门把坚持不懈地用爪子挠着门脚的云猫提进房内,不轻不重地丢去床上仍睡得熟的草食动物身边,就懒散地打了个呵欠出门了。
他需要去解决一只意大利草食动物——问题在于,那只麻烦的草食动物是他目前为止不能随便咬杀的对象。原因当然不是云雀担心咬杀他后,这女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造成更大的麻烦——毕竟到时候只要把她狠狠咬杀就好了。真正的原因只是,他那个几乎从来不干涉他生活的父亲主动交代了他不能对尼布莱出手。
不过,云雀恭弥要是会听父亲的话,他就不是云雀恭弥了。
所以在毫不犹豫地用拐子把几个壮硕的意大利保镖咬杀的时候,他就决定如果尼布莱坚持要从他手里带走那只妄图落跑的草食动物,他一定会把他咬杀完后丢进海里喂鲨鱼。
“你来得很准时,”尼布莱?科尔蒂斯冷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少年,“不过用这种方式打招呼实在不太礼貌。”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草食动物。”对方显然是在不满夜里宝贵的睡眠时间被浪费在一群毫无价值的草食动物身上,速战速决的意思显而易见。
尼布莱皱紧了眉。自从五年前找到他的侄女后,他就受到一股势力的干扰,一直无法顺利到日本见到她,甚至连最隐秘的取得联系的渠道都被阻断——后来他找到行踪不定的云雀夫妇时,才得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儿子云雀恭弥所为。根据尼布莱的调查,自己可怜的侄女十一年来都是在这个少年的非人待遇下扭曲成长的,当得知阻拦自己与亲侄女见面的居然也是云雀恭弥时,尼布莱相当的愤怒。
他决定不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侄女从这种不经事的暴力人种手里拯救出来。
“虽然觉得这件事找你的父母解决会比较妥当,但是他们坚持决定权在你和理惠手上,”他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直入主题,“在我看来,假设是在没有任何压力前提下,理惠一定会选择离开日本。所以我想——”
“假设不成立。”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同意。”
尼布莱在某个瞬间有种想要摔桌的冲动。内心的极度不平衡让他差点失控,但理智最后终于站了上风,他勉强克制了快要抽搐的眼角,掂量了一下措辞后,试图跟云雀进行正常的商榷:“这五年我也不是没有做任何调查的。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理惠对你来说最多就是管家——如果是因为不习惯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更加专业的管家来替代她的……位置,至于配合你的作息习惯,都会在短时间内调整好的。”
“我不会说第二次,”只可惜这个握紧了浮萍拐,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少年压根就没打算和他协商,闻言只是翘起嘴角露出了威胁的笑意:“再啰嗦就在这里咬杀你好了。”
尼布莱感受到了比愤怒更加旺盛的郁结。他第一眼看到云雀恭弥和理惠的时候,就明白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严重的不协调——云雀恭弥浑身上下都是难以言喻的斗气和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血腥气味,但他的侄女眼里却透露着对目前生活的顽固抵触和压抑的恐惧。身为过来人的尼布莱当然清楚,任凭理惠继续这样待在云雀恭弥的身边,她迟早会失控跳脚。
因此他觉得,先不管她是否想要接触黑手党,当务之急是带她离开这个持续了十一年的噩梦。
不过,尼布莱不清楚的是,他的侄女在凶兽长达十一年惨无人道的咬杀之下,应变能力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而且思维的出发点也达到了一个神似中二隐性病患的奇妙出发点——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花太多注意力在自己侄女身上,却忘了这个真正掌控他侄女的凶兽是多么不可理喻。
对于云雀恭弥来说,单从理惠想要落跑的角度来看,他是无所谓的——这就像是圈养在家里太久的宠物总需要出去遛遛一样,只不过是遛的范围和抓回来之后如何惩罚的问题而已。但是,尼布莱想要从他身边带走那只不安分的草食动物,事情的性质就上升到另一种级别了——不论这只草食动物的价值如何,都是他的东西。
他不允许她离开和找人来替代她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在云雀恭弥看来,尼布莱现在在和他讨论的并不是某只草食动物的人身自由问题,而是有人挑衅了他的风纪之后他该如何处理的问题。
——“Ciao。看起来事情变得有点麻烦啊。”
天花板的暗道很是时候地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微笑着结束了诡异的倒挂姿势,轻盈地跳上了隔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首先转过脸来看向正无所适从的中年男人:“好久不见,尼布莱。”
在看到婴儿的瞬间,云雀恭弥稍微收敛了暴涨的杀气。
“……Reborn先生?!”尼布莱即刻露出吃惊的表情,“你居然在日本……啊,对了,是彭格列的事吗。”
“是哦。”Reborn仰起头来对他点点头:“关于你侄女的事情,不如暂时先交给我吧。”
“诶?可是……”
“艾蒙莎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吧,”不紧不慢地打断他,婴儿幽邃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犹豫的中年男人,“理惠现在是决定要留在日本哦。”“她已经决定留在日本了?”愣了愣,尼布莱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云雀,“你为什么没有提这件事?”
回应他的是云雀恭弥没什么情绪可言的垄断主义:“那只草食动物想要怎么做不重要,敢反抗的话就咬杀。”
Reborn压下帽檐翘了翘嘴角。
*
门铃吵醒我的时候,我惊悚地发现云雀已经出门了——难得他居然没有在睡醒的时候那浮萍拐招呼我。
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跑去开门,来人是个自称快递员的七尺壮汉,把一个不小的箱子递给我后,就已明显不是常人能够达到的速度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我不得不怀疑箱子里装的会不会是定时炸弹。
小心地把它放到餐桌上后,我提开了企图爬上来抓咬纸箱的云猫,拿剪刀小心地把封好纸箱的胶带剪开——结果纸箱里面还有一个纸箱。
于是我继续耐着性子再把这个纸箱剪开。
里面是定时炸弹——你以为是这样吗?
其实我宁可是这样。但是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剪开后的东西,意识到这玩意儿寄过来多数是坑爹的——因为纸箱里头又是一个纸箱。
我果断地把它抱起来扔向垃圾桶。
只可惜纸箱体积太大,垃圾桶根本容纳不下。我暂时就把它搁在了一边,拍拍手起来做早饭,也没管扑上去兴致勃勃地啃咬纸箱的云猫——这直接导致去并中前它就把它咬出了一个大窟窿,还钻了进去。
把窟窿掰开的时候我数了数箱子的层数,加上刚刚剥开的两层,一共是十五层。
……所以说寄这种坑爹物过来的人究竟是怎样找到大小如此契合的十五个箱子的?
箱子里装着的是一个录音笔和一根铅笔长短的金属棒——这棒子挺重,而且粗度让我不由得怀疑起它的用处。打开录音笔的录音,里面是尼布莱叔叔的留言。
“理惠,这些年你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时间吧?其实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叔叔,其实你应该也不知道才对吧,你不是在我出生前就跟我父母失去联系了么。
“叔叔一直想亲口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我从Reborn先生那里听说了你的决定——你放心,叔叔能体谅你的想法。不过,如果哪天不想再待在日本了,随时可以跟叔叔联系——我会给你提供所有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等等,叔叔——为什么话题一下子就扯到婴儿杀手了,难道他连你也忽悠了吗?
“这份生日礼物是在你出生那一年就帮你准备了的。每一年我都有在原先的礼物盒外增加一个箱子,想要在找到你的时候把它送给你……”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在哪一年哪一天出生的啊,而且每年都只增一个纸箱你也太小气了吧,十五年来准备的礼物就是这根铁棒吗?请问其它的十四次生日呢?难道礼物就是那十五个坑爹的纸箱?
“现在我更加坚信这个礼物对你很实用了。它的材质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坚固的,而且很方便携带——绝对不会输过云雀恭弥的两根浮萍拐。”
……
“使用说明书在倒数第二层箱子的隔层里,希望对你的生活有帮助。最后,叔叔还是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
等不了他啰嗦完,我把录音笔关掉丢去一边,兴奋地扯过被云猫咬得不堪入目的纸箱,蛮力扯开了倒数第二层的隔层,把那本薄薄的使用说明书拿了出来。
这真是最棒的礼物。
我似乎能够体会到云雀六岁那一年收到浮萍拐这样礼物的心情了。
先不管为什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给我准备了这种诡异的礼物,至少这玩意儿现在对我来说是绝对必要的。嗯,感应开关……左键伸长,右键调节,灰色按键进入利器模式——性能是不错,但是材质真的能跟云雀的浮萍拐不相上下吗?
为了试验这一点,我又跑回了二楼的房间,一棍子抽向了那个特制窗框。
结果相当让人满意。虽然我的破坏力不及云雀,但是这根伸长之后看起来靠不住的长棍完全没有受损,而且抗震动的设计也没有让我的手臂发麻,感觉相当棒。
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我心情甚佳地让长棍恢复了便携模式,随手把它揣进袖子里就愉悦地拎着早餐前往并中,决定今天午休时间要找到草壁来实战练习。
难得美好的一天。
失踪,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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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下载失踪,白兰 棉花糖:惠子~我最近会去日本哟~?
泥轰惠子:来日本干什么?休学旅行?
棉花糖:才不是呢~我是特地去日本找惠子哟~
泥轰惠子:……我要从哪里开始吐槽才好
棉花糖:惠子桑,等见过我之后再考虑看看让我包养的事嘛~人家真的是又帅又多金呢~?
泥轰惠子:你还是去死吧。
*
我当然不会把棉花糖的话当真。先不说网友见面这种坑爹的事,他要是真来日本找我的话,不可能不旁敲侧击地问出我就读的学校或是住址——就算他问了,我也不可能说出来。我还没有悠闲到可以招待远道而来的网友那种程度。
近两天并中的几个学生接连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跟沢田有关的几个人陆续失踪了:先是沢田,再是狱寺凖人,接着就在前天棒球部的山本也不见了——其实只是他们失踪的话倒也没什么关系,问题在于就连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的并中校花也跟着消失了。
听草壁说,那个经常跟沢田他们在一起的不是并中的学生三浦春也两天没有归校。
果然这事和黑手党脱不了干系。不过,往常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Reborn应该都会提前跟云雀知会一声才对——这次他不仅没有提前说明,自己也消失了踪影。
拳击部的部长几乎每天都会把整个并盛掀开一次找妹妹,瞎胡闹的时候被凶兽抓到还要理直气壮,当然结果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