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看你过得很滋润。
“所以,你打算去哪里?跟着那个术士周游世界?”翘起嘴角讥讽地笑了笑,云雀的态度出乎我意料地冷静:“天真这一点——还是没有长进啊,草食动物。”
“这是我的事情,我会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再继续这种交谈了,尽管性命上不会遭受凶兽的威胁,我也没办法应对现在的云雀恭弥,“我有离开的理由,但是你没有把我抓回日本的理由。”
多半是我的错觉,他的笑容更让人背脊一凉了——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草食动物。现在的你没有固定的职业,也没有绝对要完成的事——所谓离开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去不去日本是另一回事,跟你那种莫须有的理由相比,我才是有充分理由要你留下来的一方。”
……
我闭上眼皱紧眉内心催眠了两秒,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继续跟他对视:“所以呢?你有什么理由?”
“继续装傻的话,就咬杀你。”他没有因为我的反问尴尬,反倒是露出了我熟悉的血腥笑容,让我有了一种‘干脆现在就逃吧’的冲动。
我情商没有问题,不至于迟钝到像言情小说的女主角一样——更没有胆量装傻把凶兽逼到窘境,要知道狗急都会跳墙,只要稍微得寸进尺我无疑就会被咬杀。但是这么多天来我一直没敢往那方面猜想,因为不论是理智还是以我对凶兽的了解都告诉我,那不可能。
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不可能。
服务员把我的意大利面送上来,很是时候地让我有了几秒的考虑时间。
因此在拿起餐叉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向了云雀——他果然还是在盯着我的脸,平静地等我做出反应。
“我觉得我在往糟糕的方面想,云雀。”说出这句话后,我有种他的脸色阴郁了一点的错觉,“所以我想确认一下。如果不是我猜的那样,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否认——如果我猜对了,你可以保持沉默。”
他没有反对。
为了壮胆,我迅速吃了一口意大利面,掂量了一下措辞,才开了口:
“咳……你,对我有好感?”
……
“我知道了。”过了将近十秒,他都没有要否认的迹象,我只好喝了口果汁,鼓起勇气看向他:“云雀,你记不记得四年前你在米兰把我的手机丢进许愿池的事?”
云雀皱起了眉,没有作出回应。
“后来我跑出餐厅去那里许了愿,”注意到他脸色不对,我赶紧摆摆手:“我知道你对我的愿望没兴趣——但是这跟你有关。
“当时我的愿望是,希望可以长久地远离黑手党,还有远离……”
迟疑了一下,我又喝了口果汁不让自己太窘迫:“远离你。”
卢克,晚宴
'收藏此章节' '下载' '推荐给朋友'
手机UMD下载
TXT下载卢克,晚宴 “不要想转移话题,草食动物。
“那是四年前的事,跟现在无关。在你找到能够成立的理由之前,留在我这里。
“敢落跑的话……咬杀你。”
*
睁开眼后我真希望刚刚梦到的真的只是梦——但是在沧桑地意识到我不是睡在酒店也不是躺在医院时,我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十二年的苦逼人生结束后,我从凶兽的掌控中挣脱出来落入白兰的手里,四年坑爹的逍遥之后,又呈抛物线状被白兰扔回了凶兽手上……所以辛苦兜了这么大的圈居然又回到原点了?
……开什么玩笑。
不过既然暂时没办法落跑,就先去看看叔叔吧。四年里完全没有跟他联系,一定很担心吧。
从床上爬起来,我洗漱完换好衣服,就跑去了一楼的厨房——云雀在意大利的这间别墅格局跟以前在并盛的家没多大差,只是二楼多了一间书房,而且每间卧房都配套了浴室而已。经过云雀房门口的时候我放轻了脚步,不想一大清早就因为吵醒了凶兽而被咬杀。
在一楼果然见到了草壁。
他带着风纪组的人在清扫客厅,看到我的时候完全没露出惊讶的表情,跟其他几个风纪组的人一起毕恭毕敬地跟我道好:“日安,理惠小姐。”
“日安,”这阵势真是夸张,“我准备去做早饭。云雀的饮食习惯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理惠小姐。”草壁的回答很干脆,脸上居然有一种奇异的欣慰感:“辛苦您了,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不要说得好像我不会再走了一样。
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我在厨房做好了早饭,自己拿两块现成的土司涂上蓝莓酱就随便解决了——不过说起来,冰箱里居然有蓝莓酱。我记得之前都只有我在吃,云雀对这东西从来都不屑一顾来着。
把早饭端到餐桌的时候云雀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公文。我告诉他我准备今天去叔叔家里探望他,云雀没有反对的意思,只不过一边的草壁看起来像是欲言又止了两秒,终于还是开口了:“恭先生,今晚的晚宴……”
我疑惑地看向他。
“她没必要去。”云雀头也不抬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晚宴?”毕竟是跟随了云雀这么多年,草壁的无奈我还是能体会的。“是彭格列和杰索家族结盟的庆宴,”草壁小心地看了眼云雀,“彭格列和杰索家族的邀请上……都有理惠小姐的名字。”
哇哦,杰索家族和彭格列的结盟?
我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脑补用利钝棍狠捅白兰的快/感相当微妙:“什么时间?”
多半是我笑得很惊悚,草壁的脸色僵了僵:“……晚上八点,理惠小姐。”“我可以去吧,云雀?”扭过头望向云雀,我一时太高兴忘了调整表情,结果撞上他淡定的眼神后,才觉得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啧,这种诡异的气场是怎么回事?
“嗯。”他盯了我半天,最后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因此我说好下午三点前回来,就出门了——这让我有种回到了住在并盛时候的错觉。出门以后我没有直接去找叔叔,而是先到上回记住的酒店那里找师傅。
但是就在酒店的前台小姐用意大利人坑爹的工作效率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查询过后,告诉我的是那糟老头已经退房的消息。“退房?”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脸色肯定不大好看,因为前台小姐被我吓到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还通过酒店预订了昨天出国的机票……”
……
狄雷萨你怎么不去死。
*
去叔叔家的路上我心情相当糟糕。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师傅——那该死的老头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意大利就走了。明明碰到凶兽的那天我都没有丢下他一个人落跑,他的下限到底是有多虚无缥缈才能做到的?!
……真是太不值了。三年跟着他四处奔波,还要顾全他那可以跟云雀媲美的生活自理能力——我到底摊上了多中二的人拜师?该死的狄雷萨!见你一次捅你一次!
这种糟糕到极点的状态在见到叔叔以后终于得到了缓冲。
毕竟是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即使相处时间很短,四年来一点联系都没有还是让我在见到他的时候很高兴。因为事前没有通知,虽然从Reborn那里得到了找到我的消息,叔叔在真正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很惊喜的。
听说我晚上会参加晚宴,叔叔带着我挑选了礼服和化妆品。午饭的时候我跟他说了些这三年周游各地的事情——当然,没有把任何危险的经历说出来。
叔叔到现在还是单身,大概是很久没有这样闲扯淡,看起来似乎心情大好。不过我们刚吃完午餐,他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到了。我耸耸肩跟他一起回了家,自然也就见到了那个客人。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挺英俊,穿着让我一看就感觉到很大压力的黑色西装。
叔叔跟他热情地打了招呼,不忘给我介绍:“这是我的旧友,卢克。”“卢克先生。”我跟他握了握手,突然觉得这男人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
……是术士。
“你好,理惠小姐。”他礼貌地冲我笑笑,那种表情竟然给我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啊呀,理惠小姐也是术士吗?”“只是不入流的术士而已,”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的脸,“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卢克先生?”
“诶?是嘛~”他完全没在意我的话,笑起来那副无辜的样子更让我觉得眼熟了:“怎么会呢,难道是我这张脸太大众了?”
“不,很少有你这么英俊的男人,卢克先生。”老实地回应他,我再次扯出了一个微笑。
叔叔像是有重要的事和卢克谈,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去云雀那里了,所以就没有再多留。回去的一路上我在脑子里把这三年见过的术士都仔细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能跟卢克对的上号的人。
真是奇怪,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才对。
那种感觉很熟……到底是谁?
*
在晚宴上看到艾妮的时候,我很惊讶。
之前是有听说过她已经结婚,但是我没想到她的丈夫是彭格列的技师斯帕纳。很显然,同样见到我的艾妮并没有感到吃惊。
当然,在她后来告诉我之前云雀为了捕获我的消息曾经杀去他们家时,我就明白她不吃惊的原因了。跟艾妮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巴利安的厨师,看起来似乎年纪比我们要小一点,是个挺有趣的女人——不过大概是因为艾妮是Vendicatore的员工,我没跟她们群聚多久,云雀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识相地回到云雀旁边,我注意到他手里拿着酒杯,突然就意识到待在他旁边才是明智的选择——凶兽的酒量,就跟几年前他的生活自理能力一样无药可救。
原本还想逮到白兰想办法小小地报复一下,可是衡量了云雀喝醉的后果和报复白兰这两者之间的轻重,我还是选择先为自己的性命着想。
所以我尽可能帮云雀代酒。
除了沢田和他的几个守护者以外,黑手党界那些必须记下的面孔也不少出现在眼前——这几年跟着师傅接手各种工作,黑白两道的事情也算了解了不少,我已经不至于像四年前那样只懂得避而退之了。
多半是清楚彭格列云守的酒量,有意过来灌酒的人也出现了好几个。
好在我跟着狄雷萨的这三年里没少接触过酒,这种情况下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只不过这句话也只能持续到白兰出现为止了。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呢,小惠子~?”
本来在看到白兰的时候我就已经控制不了表情,加上刚才那些酒精的催使,我不怀疑自己笑得相当灿烂:“好久不见了哟,白兰先生。”
白兰这家伙目的明显,要灌云雀的酒。
我能猜到他手里那瓶酒的度数很高,虽然知道这家伙一定有鬼,考虑到云雀喝醉的后果,也只好继续代酒——据说Reborn之前已经用一些微妙的话来忽悠过云雀了,他不会在晚宴上公然跟白兰打起来。
不过云雀对白兰的敌意很强烈,即使没有看着他的脸,我也能够感受到他在看着我喝下酒的时候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
……该死的,刚喝下去酒劲就上来了。
*
云雀恭弥阴郁地看着身边这个已有些脚步不稳的女人,决定如果沢田纲吉在三秒内没有出现的话,就要不留情面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