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的“为什么”真的很多。
“No reason!”我懒得跟他解释,说了他也不懂。
这是,手机突兀地在裤兜里振动起来。
“Oh my god!是林苑!”我惊呼。
“快接。”
“嘘——”我把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别支声。
我忐忑不安地接起电话,刚想训林苑一顿,就听见她很狼狈的哭声。
“林苑,你倒是别哭啊,有什么好好说。”我一时也乱了阵脚。
“宁芷……我好饿……我好害怕……”她哽咽着说,我似乎能看见她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
“你在哪里?”我急巴巴地问她。
“火车站。”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宁芷……你快来……还有别告诉我叔叔。”
“等我。”
我挂下电话,立马招手拦下一辆taxi,对司机说:“火车站。”
车在马路上驰骛,一排排行道树在窗外划过。
也不晓林翰知道了没,还是打个电话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喂。”
“宁芷,找到了?”
“恩。”
“在哪里?”
我正想说,耳边突然想起林苑的话——不要告诉我叔叔。
“叔叔,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吧林苑带回学校的。”
“我说你们现在在哪里?”
林翰仍“不依不饶”。
“我不能说。叔叔,别让我为难好不?”我几乎在恳求他。
“我在校门口等着,看到人我才能放心。”
“不要成不?”
“不成。”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林苑她不想让你知道呀!”我竟急得差不多什么都忘了。
“既然她怕我急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呢?”林翰生气地说。
“她有她的理由,她一个人的理由。叔叔,就如她所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毅然挂掉电话,至于林翰怎么决定,就留给他自己考虑好了。
后来他就没再打来过。
火车站在城的最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当乘坐火车的旅人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会看见明媚的晨光,这无疑是一天中最好的一个开始。
离车站越近,路上就越堵。
从窗里望出去,已可以半清晰半模糊地看见火车站里高耸别致的钟楼。
林苑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有浮现在我眼前,那么无助,那么让人心疼。
“司机,麻烦你快点。”我心急如焚催促他。
“小妹妹,我又不会特技,可不能跟电影里比。”司机半开玩笑说。
看他不慌不忙转着方向盘,我简直想冲上去推开他,然后自己操纵,乱开也行,只要快!
“师傅,我真的特别急啊,请您开快一点好么?”我还是好声好气地跟他说。
“我一直坚持安全第一的原则。”他一点儿也没加速,反而给我讲起大道理来,“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犹豫一下!”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要我真拿把刀架在你喉咙上,看你能坚持十分钟么。你以为你是江姐哦,首先性别都不一样。
我偷偷白他一眼,在心里不停洗他。
“算了,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华乙谷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说。
“如果你是我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烦了!”我瞪他一眼。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他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又好像漫不经心地说。
“闭嘴,你就那么喜欢我哭哭啼啼的!”我真想给他一拳。
“我操,我好心好意安慰你,你他妈就这样玷污的?!”华乙谷朝我大喊。
“你不怕人家听到你就再大声点,会骂人就要飞上天了。”我蹙眉讥讽他。
“我真是疯了!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张你的好。”他摆摆手嫌恶地瞄我一眼。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技术也忒烂了。”我破罐子破摔。
“那你说得怎样安慰啊?做个示范啊。”他坏坏地笑笑。
“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不要脸鬼都害怕!”我骂他。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很单纯,干净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不是盖的啊。
“那你可真是弇陋!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人多了去了,我这都算最正常的了。”他嘻嘻笑着说。
我喎斜着眼看他,无力再跟他费话。
暗月女神赫卡忒用深蓝里夹杂着乌黑的颜料渲染了苍穹,发着古旧橙色光芒的路灯像仰望情人般柔情地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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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
斗转星移,我们在这个学校里已经生活一个多月了。
隔一个周末林苑都要回上甘河一次,她问我回不回去的时候,我总是果断地吐一个字:“不。”
在她上车前,她好像有一个习惯——正儿八经对我说一句:“再见。”
这30多天的时间,除了林苑,我走得最近的就是华乙谷了。我必须得承认华乙谷他看起来就是一ruffian。 现在我更觉得老天爷待人不公了,即使他再ruffian,也还是蛊惑一大堆低年级的小妹妹围着他团团转,只要我在他身后的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向我投来一种骄傲加不屑的目光,似乎在说:“瞧吧,不服气也没办法。”
我自认为我跟中华田园犬(据说是世界上智商最低的犬类)还是有差的,而且差得不是一般的多。他这种会说话的目光无疑就是在说我对他有好感,对于这一点,我只想做这样一个解释——送他四个字:自恋,去死!
光靠单纯的目光我还不能如此肯定地下结论,之所以我能这么说是因为一下课他就会慢腾腾地走到我桌子旁边,悠闲地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撑在我桌子上,半眯着眼扬扬嘴角说:“杜宁芷,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第一次他佯狂的时候,我踹了他两脚,随手操起一本书在他背上猛打,“啪啪啪”的声音像压缩版的黄土高原上的安塞腰鼓响彻个不停。
“哎哟喂,打是情骂是爱,喜欢就明说嘛!Understand?”华乙谷似挡非挡地抱起双臂,嬉皮笑脸地说。
“爬远点,不要脸。”我直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让他的pp跟爬行动物的土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靠,你丫也太泼了吧!嗯,有个性。”他慢条斯理从地上爬起来,裂开嘴角,露出密集洁白的牙齿,典型的一张找抽的脸。
“我怎样关你嘛事?!走开,走开啦!”我挥挥手,撵开他。
华乙谷爬起来抿嘴一笑。
自此以后,类似的事几乎每天都少不了。我自然也司空见惯了——忽视他,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In fact,我们已经是朋友,所以我们才能这般乱说八道地开玩笑。可是,却有人说我们之间猫儿腻。
2
地理课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把手机调成震动状态,我也不例外。
上课10分钟,手机竟然断续地震动,我知道这是短信提示。除了林苑,林翰,华乙谷知道我手机号外,我谁也没说过,因为压根儿没人问我。
等老师转过去板书,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陌生的号码带着一条短信赫然跳到我视网膜上。
“现在,操场上的厕所,等你。”
落款——不要问我我是谁。
我听他们闲谈时说过,没事儿不要去操场上的厕所,那里历来是个是非之地,以前就有在那里面被逼死的学生,踩到狗屎的话说不定会听见那些冤魂的怨词在你耳边缭绕。
皮肤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紧捏这手中的笔,目不转睛盯着黑板,神却是分散的,我此刻好想去问问大作家矛(茅)盾我该怎么解决矛盾!
墨绿的黑板上突然显现出一个忽聚忽散的人影——深陷的眼珠不停汩汩冒血,没了鼻梁的鼻子与脸揉在一起,紫堇黑的嘴唇一张一合诡异地翕动着,长发凌乱披散……
Hell!我抬起手扶住胸口;还没去就见鬼了。
经过一番挣扎似的踟躇,还是被好奇心打败了。
“老师。”我规规矩矩地举手。
“嗯。”地理老师点点头。
“我想上厕所……”我战战栗栗地说,其实这是我头一次上课说要去厕所,我没有上课go wc的嗜好。
我不是去解手,但确是去厕所。
“去。”
得到老师允许后,我打着颤健步如飞下楼,向传说中的是非之地走去。
我太想探本溯源了,即便会是一个恶作剧也好,我也不后悔,更何况还有一层神秘诡谲的面纱。
初生之犊不怕虎说的就是我这类人。
走到门口,我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就像个贼似的钻进厕所。
什么鬼都没有,相反里面还很明亮。
四个女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分钟后,中间剪着当下最流行的波波头的女生幽幽地挤出五个字:“你是杜宁芷?”
我茫无头绪,本能地点点头。
“你丫还真有脸来啊!”她觖望着我,满口嘲讽。
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被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骂,我“人缘“也太好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瓜娃子给我发的匿名短信叫我来,你们也是被她叫来的么?”我一脸无辜,责怪说。
波波头的脸瞬间有红转白,接着是青紫相交映。
“我操你妈,就是老娘找你来的。”
“要想操你妈先变个态再说。”我把她的原话按部就班,再dramatic添油加醋,意思就更有趣了,隐藏着无数柳叶形的飞镖,谁智商高,谁就伤得惨重了。
“谁知道你有啥猫儿腻哦。”她翻翻白眼,暗藏杀机。
跟那天感觉到的一样,我没神经错乱,原来是她。
“鬼知道啊。”我笑笑,指桑骂槐地间接骂她。
“你他妈真有种,老娘就问你一个问题,”她铁青这脸说,“华乙谷跟你什么关系?”
气焰还真TM嚣张。
“friend。”我不在意地瞄她一眼。
“你侜张余韵没好处,没听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很粗鲁的声音,不看人还以为是个男生。
她的发型不是simple的in style,换句话来说她这头五颜六色的狮子头让她轻易地就成了稀有动物,可以去申请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证书,因为实在是稀少至极。最看不出来她居然也能说出“侜张”这个词,如此书面化的语言也能从一个不良少女口中蹦出,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语文老师太有才了!
“岂敢跟你们玩花招?唉,新手跟老手比不得。”我瘪着嘴,“唉声叹气”说。
“你想在这里耗时间我也没辙,说白了最多让你挂着彩回去。”叫余韵的波波头皮肉不笑,悠然弓下身坐在台阶上。
我杜宁芷不是放在鬼屋里吓大的!
我还是坚持和平主义,半扬着唇角说:“I didn’t lie!”
“收起你的洋文,老娘平生最痛恨哪个跟我操洋文!”她恶心地瞪我一眼。
“不跟你瞎扯了,我要回去了。”我淡淡地说,然后转身就要走。
“站住!”余韵当机立断。
“你还想干嘛?”我不耐烦地瞥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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