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唐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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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唐游记-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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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死小孩那副“你爱我有多深”的严肃表情,我也只好硬起头皮,寻到店主家中,但愿他还有剩余豆腐脑没卖出去。

    刚要上前叩响门环,我心头莫名一跳。稍加迟疑,终是悄无声息得翻墙入院。

    凝神望去,黑漆漆的院角,一只黄毛大狗,无生息得卧着。几只入窝的草鸡,也是老老实实、一声不吭。

    不对!太不对了!

    我抚上那只看窝公鸡的脖子,松软的好象没了骨头一般。

    是被人施重手震碎的么?可为什么?大冷天的,谁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杀只公鸡?

    谈不上什么江湖经验,顶多是原先看过几本武侠、侦探小说,院子里沉寂得骇人,身临其境,我不由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咦喂,可别被人栽赃了!回过神来,我首先想到,忙缩回迈出去的左脚。

    那该怎么做?转身回宫?丰小孩的豆腐脑怎么办?

    正犹豫着,一阵风过,院落后面厢房内飘来几声女子的低吟。淡不可闻的血腥气息。

    我心一缩,无声得纵身跃上房檐,向那声音来源寻去…

    轻轻掀开一块屋瓦,烛火伴着女子更大声的呻吟倾泻入耳。待瞧清楚屋内的情形,我脚下一软,险些滑下房顶。

    一个女子,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大肚子的怀孕少妇,正披头散发,八爪鱼般抱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埋着头,不住耸动腰臀,显然两人是在办事。

    我不由别开眼睛。什么嘛!就为尽兴,连自己家的鸡也嫌吵…不对!

    我回头再看了一眼那男子,精瘦有力的腰胯,略显苍白的肌肤,又怎会是那往日笑眯眯打招呼的胖子店主!

    好啊,原来是偷情!那个店主倒霉啊,老婆怀了孕,反而挡不住红杏出墙了么?兴许那孩子也不是他的?唉,那就真是倒霉透顶了…

    我好笑想着,心稍稍放下,视线掠过屋内角落,却不由又是一惊。

    伏躺在梳妆台前的庞大身躯,是那个胖子店主?!

    他…他死了么?!

    心怦怦急跳起来。我正有些手足无措,只听那少妇啊啊尖叫几声,显是到了高潮。

    男子一个前挺仰脖,乌黑青丝甩过。

    我呼吸一窒,正对上那人一双透着隐隐钴蓝色的细长眼眸。

    虽然他未必瞧得见我,我还是不由错开了视线。

    “啊!”忽听底下,女人一声短促惊呼。

    再俯视下去,我不由被瞧见的一幕骇得手脚冰凉。

    那男子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古怪长刺,正在那少妇的心脏部位剜刺不止。

    “住手!”不知怎的,我忽然来了力气。甩腕间,将早已扣在掌心的一颗石子,蕴含内力,打了下去。

    那男子一个后翻,堪堪躲过了我的“暗器”。没见他怎么动作,一道闪着五彩虹光的匹练玩意儿扫过,屋内已是一团漆黑寂静。

    没有一颗星星的乌云夜晚,周遭一片死寂,连空气也仿佛凝固,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的怦怦心跳…

    渐渐的,风起枝摇,耳畔多了几分生气。

    支起耳朵,听了半天,我咽口唾沫,手脚发麻得蹲坐在瓦上,心却慢慢活络起来。

    MD,本姑娘行走江湖,经验不足,没什么好丢脸的…不是本姑娘害怕,实在是那个男人太过诡异!…

    “啊!”我低呼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四下看看,没人察觉。

    底下屋里还有两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我伸手去拉那房门,却不由瑟缩回来,脑子又乱作一团。

    里面好黑啊!若是里面有人死了,会不会闹鬼啊…豆腐脑,小孩想吃豆腐脑…可吃豆腐脑和开门好像没什么关系啊?…哎,管它的!不想了。

    “豆腐脑,豆腐脑,热热的豆腐脑——啊!烫烫的豆腐脑…”

    我一边用《向前进》的革命调子哼唱,一边猛地拉开了那扇房门。

    “呼…呼…”从梳妆台那个方向传来鬼喘气的声音。

    汗毛直竖。我啊的一声,跳出了门外。

    “谁?是谁呀?”一个慵懒的女人声音从屋内响起。烛火也跟着亮了起来。“是大海你回来了么?”

    我抹了把额头冷汗,嘀咕道,“原来店主老婆没死,也不早点吭个气。”

    烛光明亮,我坐在方凳上,闭眼搭脉。

    脉有些滑跳,显然气血亏损,和那诡异男人有关吧…不过胎儿是保住了,顶多将来早产半月。

    “苏大夫,”看我睁眼,胖子店主紧张得搓手问道,“俺家翠花身子咋样?”

    我笑笑,“放心,嫂子就是身体弱些,以后多吃些营养的东西。我给你写张方子,你可以试试,稳胎调理的,药效温和,需要的药材也不贵,可以常吃。不过,先说好了,你们若是有条件,最好请个专门看孕妇的大夫来瞧瞧。”

    胖子店主感激得连连点头。

    我看看他,再瞧瞧他老婆翠花。

    还是女人机灵些,翠花笑着拍了拍她男人的胖手,“愣着干啥?苏大夫要的豆腐脑,快去装好端来。”

    趁胖子店主走开,我迟疑了一下,不着痕迹得随口问道,“大嫂,你还记得方才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儿么?”

    翠花歪着头,想了半天,“俺记着,在等大海回家吃饭…等着等着,瞌睡劲就上来了…后来…”女人喃喃着,忽然拍手笑道,“不就是您上门买豆腐脑来了么?”

    我不觉松了口气,这样最好。想了想,“那你心口上…”

    “嗨!”翠花无所谓得摆摆手,“您不知道,这房里一到了冬日,跳蚤闹得反倒更欢。也是俺有了身子发懒,等明儿,非得好好清理清理,不然连个年都过不安稳,呵呵,让您见笑了。”

    咦喂,这样解释都行?唉,算了,傻人有傻福,我又何必给他们徒增烦恼。随着她,我也笑了起来。

    火红的炭火铜盆,淡淡的熏香。

    看丰小孩坐在床头,裹着锦被,眉开眼笑得吃着那碗胖子店主特赠的葱花浇汁豆腐脑,我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什么诡异妖男,和本姑娘又没关系!还是守着我的几位相公,贤惠的贤惠,美丽的美丽,活泼的活泼…

    “…喂,醒醒!人家问你呢?”文丰冲我招手,“你…你饿不饿?”

    “饿的话,难道你会让我?”开玩笑得说着,我半躺到他身边。“我好累!除非你喂我。”

    瞧了瞧我,文丰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也不是不行…”

    “嗯,真的?”我眯眼望去。“啊——”

    文丰身子一颤,咬着嘴唇乖乖舀了勺热豆腐脑送到我面前,“那,吃吧…慢些…这回,且让你几分,不过待会儿…”

    不过因为一碗豆腐脑,就被丰小孩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睡下,恍恍惚惚间,我做了个梦,一个异常古怪的梦。

    又回到了无名岛,又看到了狐狸精和水葭。这些都还好,古怪的是,被我和狐狸精齐心毁掉的水葭,竟然炸裂成了两只小鸟,一白一黑,却分外相像的小鸟。象是被我吸引,叽叽喳喳,围着我叫个不停。正抚摸着它们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鸟喙变成了明晃晃的尖刺,冲着我的心口猛刺过来。

    我猛地睁开双眼。弯翘的睫毛,丰小孩睡得正酣。

    帐外烛火将灭,夜色正浓。

    摸摸胸口,还好还好,干干净净的,除了丰小孩弄出来的几个痕印,什么也没有。

    可恶!我裹紧被子。一定是今晚上看到的那幕,把本姑娘吓的。呸呸!不是吓的,是恶心的才对!

    “呜…呜呜…”嗯?这时候了,谁在吹笛子?我竖耳听去。

    那笛声越发缥缈,渐渐低不可闻。我却大概听出,是太极宫东面,皇太女所在兴庆宫的位置。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我翻个身,掖好被角。

    “呜呜…”笛声又起。虽然低沉,竟是隔着被子,直达耳膜。

    我一个机灵。莫非是他?

    想起曾经一起度过的夜晚,想起那月下的吹笛精灵,我再也睡不安稳,穿好衣衫,溜出了延嘉殿。

    一路疾驰。兴庆宫的楼宇渐现,笛声也更加清晰。

    没有喜悦脱尘,只是一片凄迷孤单。

    我的步子越发急切。转过几棵常青老树,便一眼瞧见了虹桥上,渠灯下,那半倚桥头的吹笛人。

    “长——”风字还没出口,笛声断了。那人回过头来,我不由一愣。

    长发拂过,菱唇微抿,淡淡的倦眉中间,一颗青色水滴形小痣,若不是那双似曾相识的温润水眸,我险些以为是遇到了神仙下凡。“…崇仁太子?”

    “嗯…”低沉平和的男声,“苏大人。”

    我尴尬得抚着桥头石狮,“…你…”

    “…你…”

    同时出声,我和他不由相对微微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你先说?”“大人何事?”

    又是同时发问,我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崇仁显然有些窘迫,低下头,握着一件贝壳状古怪乐器的手紧了紧。

    我对这个日东太子的厌恶、警戒之心顿时减弱许多。

    又是一个思念故土、故人的人儿吧,不打算再追究那日殿前朝宴上的突发事故,站在自己国家利益的基础上,那么做,也无可厚非。听说这个日东太子,不过十六岁而已,和丰小孩一般大小,却父皇早丧,又被大祭司送来敌国,如今又辗转出现在皇太女的宫内。文露好象二十七了吧,那不是大了几乎一轮…

    眨眼间,心思转了几转,只余下淡淡的同情。我朝他点点头,“长阳冬天很冷,尤其是夜晚,殿下请多保重。”

    “你…”刚转身,崇仁低声回道,“大人也请多保重。”

    我笑着朝后面挥挥手。脚下一顿,终是没有忍住,“你吹的是什么?”

    “六窍奎我家乡的乐器。”

    哦,我说怎么没见过呢。再次挥挥手,再见啦!

    一段插曲,过耳便忘,起码我这样以为。

    “来来,瞧一瞧尝一尝了哎!”

    “好吃又好看,新出炉的四季玲珑包哎!”

    “三文钱两枚,不好吃包退钱了哎!”

    “异域小吃,新鲜的麻花、果子嘞!”

    一大早,天下楼门口。窜得正欢的火苗,热腾腾的蒸屉,翻沸的油锅,还有那一边铁架台上,一只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古怪吃食。六个穿着绣有“天下独一”字样的年轻伙计,正精神抖擞得吆喝招呼着。

    早起的百姓被那阵阵稀罕的香气和新奇的吆喝声吸引,在天下楼门口越聚越多。

    浇了油的滚烫铁板上,新鲜的鸡蛋打在黄澄澄的玉米糊糊上,“哧——”的一声,排队在前的几人紧抽一下鼻子,“好香!”但见那师傅手下翻飞,葱花、大酱,还有认不出来的古怪配料配合着薄如纸的肉卷、菜丝不断撒落。不消半刻,一只造型古怪的果子带着腾腾热气被裹在一种特殊处理过的带字纸张里,递到了一个少妇手上。

    “别挤,别挤!下一个是我!”眼见少了一人,队伍闹哄起来。

    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伙计不慌不忙得走上前去,“大伙莫急,人人有份。站好队伍,您方便咱们也方便哎!”

    另一边卖烧麦的伙计趁机吆喝道,“新出笼的大肚弥勒包哎!一文钱一个,鸡肉、香菇、虾米,样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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