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野兽也会说话的麽?”嘀咕著,攥紧当作中午干粮的树果,慢慢探出头来。
一个黑袍束发男子,剑眉星目薄唇,右手按著腰侧长刀,正冷冷的仰头看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男子一愣,神色似乎缓和不少,却无法掩饰目光里的轻蔑震惊,“西唐人?”
“用不著你管!”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看扁,我回瞪向年轻男子。
正大眼小眼的互瞪,不远处的小径上传来“呜呜”的声音。
“苏子,贝贝好似在寻你。你”
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郑勃一愣,抱紧怀里的兽仔,戒备得向後退了几步,“你是何人?如何上岛的?”
“狄狼!”男子兴奋得喊道,“这里有狄狼!”
话音刚落,几个短衣短裤打扮的男人出现,“真的麽,主上?”扫到郑勃怀里的兽仔,都是惊叹一声,流著口水。
七八个带刀男人将郑勃围了起来,我大急,“喂,你们要干什麽?”
顾不得什麽後果,拿起树果,一顿狂风暴雨猛投。
成功吸引了男人们的注意,我大叫,“呆子,快跑!”
郑勃却顿了下来,“我不能丢下你!”
“快走!回去了想办法再来救我!”我边说著,边继续投掷著身边不多的树果。
“你,你等我!”郑勃咬咬牙,转身便跑。
“跟上!”长袍男子道。
“砸死你个强盗头子!”抓起剩下的一枚树果,我用力扔向男子。
“!”的一声闷响,苹果一样清脆的果子砸了男子一个正著。
那几个正要去追郑勃,家丁打扮的男人顿时傻了眼,“主,主上,”“您没事吧?”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剑眉上挑,目光冷冽得似乎能结出冰来。
我一个冷战。
“你打我?”男子慢慢把袍摆掖到腰间。
“主上!”“小心啊,主上!”“让五郎上去吧!”...
“没听到我命令麽?去追那人!”
“是”,“是”...
见那几人才离开,我松口气,呆子应该跑远了吧。只要摆脱剩下这个,海岛虽然不大,要想躲避也不难。
正想著,却看那男子身入鬼魅,如履平地般窜上树来。
我一慌,手脚并用,抱住最粗的枝桠向梢端爬去。
“你,你别过来!”前边延伸的树支已经太细,我手脚紧扒随著枝桠摇摆著,回头看著已经窜到分叉处的男子。
“为何不跑了?”男子冷笑著,拔出腰间配刀,“若是在此处划上一刀,不知会如何呢?”说著,刀刃慢慢凑近那枝桠根部。
“想让我求饶麽,想得你心肝疼!”看看周遭,距离地面怕是至少也有五六米吧,我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肯示弱,“你们几个看到我的贝贝就流口水,是,是你们不对在前!”
“你说的是那只幼仔狄狼?”男子挑挑眉毛,“就算我想要,你待如何?”
“你!”从没见过这麽拽的人,我也火了起来,正要大骂一通,却见几条湿答答的黄色果肉顺著男子头发滑落下来,“哈哈哈哈!好像米田共啊,哈哈!”枝桠跟著上下晃动。
“米田共?”男子抹了把发稍,微微一怔。
“你!粗鲁的女人!”冷冽的目光夹杂著愤怒扫过来。
我身上的汗毛竖起来了。
低声咒骂著,男子掏出块手帕样的东西,狠狠擦了几把。随即厌恶得甩到一旁。
见男子不再注意,我看向旁边的树木。
有那家夥守著,退回去不太可能。
试著伸手够向旁边树木的枝桠,不太远,应该没问题吧。
在树上生活几个月,身体敏捷了不少,我微微收缩身体,接著一弹,跳向前方的树枝。
“成功著陆!”看来本姑娘真是好本事呢!得意得回头道,“怎麽样?我现在还不是跑了?”
身後树上的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剑眉微挑。一个纵身,翩然落地。
“你!”咦喂!太夸张了吧?和小说电视里的轻功有的一拼。
我不由张大了嘴巴,这还怎麽逃?
正在愣神,却听得“哢嚓”一声。不是吧,早断晚断,现在断?
“救命,啊─!”
大树下的野草丛里荡起一团烟尘,“啊,疼─死-了!”
蜷缩一团,我咬著手指头。最惨的是屁股,怕是要变成四瓣了吧?
正打算摸摸,眼前出现一张俊美可比柏原崇的面孔,可惜冷冽异常,眼角还带著一丝气死人的讥笑。
“你想干什麽?”忍著痛,我坐起身来。
男子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风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你是女人,不与你一般见识。”
“呃─!”恶心!夸张的吐吐舌头。摆什麽pose,帅很了不起吗?我家郑某人不比你差!
身体轻摇。我摸索著身下柔软的被褥睁开眼睛,微微一愣,轻声笑了起来。
真是运气!多亏了那场大火,这艘驶往西唐的日东国使船才会跑来海岛瞧瞧。听那和蔼可亲的下弘老伯说,过十来日便能到达西唐了。
想到和这些类似日本国的人认识的经过,真是好笑。
拍拍身旁的贝贝,它伸个懒腰回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咯咯,痒啊!”抱起小狗大小的兽仔,仔细端详著,“原来你真的是狼呢。”。
狄狼,稀有海岛猛兽,凶猛敏捷聪明,极难捕捉驯养,寿命可达上百年,一旦认主,终生不变。据说整个日东国拥有狄狼的人不会多於十个,也怪不得那些人会兴奋的两眼冒光。可惜那场大火吓得狼群隐匿,任使船上下来的人如何寻找也没再看到一个影子。
想起那黑袍男子叫什麽藤原上清的失望神情,就痛快非常,“活该!害本姑娘掉下树。帅很了不起吗,有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得不到我的贝贝。藤原上清,‘牛黄上清’还差不多。”
“苏姑娘,你醒了吗?我家主上有请。”有人轻扣著舱门,“郑先生已经去了。”
皱皱眉头,这样闭门不见怕是不礼貌吧,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万一惹怒那家夥,把自己丢到海里喂鲨鱼,可不是闹著玩的。“就来!等一下啊!”
整理著身上的男式长袍,我叹口气。
明明有女装的,还是很漂亮典雅的那种,却被告诉“是进献贵国女皇陛下的礼物”,那“牛黄上清丸”的神色分明是在说“给粗鲁的女人穿是那衣饰的耻辱”。
下弘老伯解释说行途中男装比较方便,我才忍下了踹那家夥几脚的欲望。
我忍!能到西唐就行。紧紧腰间长带,我推开了舱门。
来到船上一层的大舱,扫了一遍,略微诧异。除了“牛黄上清”和郑勃外,居然有两个年轻侍女装的女人正在侍茶。
“欧,苏兄来了。”“牛黄上清”看看我的打扮,似乎高兴很多。
“来,来。在下正和郑兄谈论西唐文化风俗,郑兄文采了得,在下十分钦佩。”“牛黄上情”向郑勃拱拱手,“想必苏兄也非一般人物,不要拘束,请坐。”
郑勃关心得望过来,“苏,苏兄可休息过来了?”
这个呆子!在岛上两个人时柔情蜜意,现在有了外人就装样子了。
我暗笑著,学著二人姿势,跪坐到郑勃对面的锦垫上。“没事儿,这点儿疲劳算不了什麽的。”又对主位上的“牛黄上清丸”拱手道,“能搭船回西唐,还要多谢藤原兄帮忙。”
“牛黄上清”点点头,“不客气。”抬袖挥手,一个年轻女子端著一盘点心果品,一小壶热茶跪到我身旁。
“日东国特产,请苏兄品尝。”藤原上清道。
只见那女子将个酒盅大的茶杯冲烫了几遍,接著茶壶高举,清香四溢,淡绿色的茶水斟满杯内。
我正好口渴,举起茶杯,咕咚咕咚两声,牛饮下肚。
女子微微一怔,虽没做声,眉目间却似乎多了一丝不屑,再次斟满茶杯。
切,失节事小,渴死事大。我不在乎你的看法。
“牛黄上清”嘴角微挑,“在下见识浅薄,不知茶是可以这般喝的。”
摇摇头,我理直气壮,“世界广阔,各地人文习惯不同也是应该。若是大家一个样子吃饭喝茶说话走路,岂非呆板无趣。喝茶固然是为了品茶,但在下认为第一却是为了解渴。”笑笑,“不瞒藤原兄,无论白水茶水,在下都是这样喝,实在抱歉。”
“牛黄上清”一怔。
不错,我的意思是你的茶和白水没区别。
“咳咳,”郑勃道,“请藤原兄不要介意。苏兄隐居多时,说话直白。有得罪之处,还望藤原兄多多包涵。”
“牛黄上清”轻笑一声,“无妨,无妨。在下晓得。”
我瞪了眼郑勃。臭呆子,敢说我说话直白,那就是没教养喽。
郑勃摇摇头。似乎在说,人家是主我们是客,不要较真。
“在下未到西唐,却有幸得遇二位西唐人士,实在高兴,”“牛黄上清”笑著道,“久闻西唐多风雅之人,不如我们每人吟诗一首,庆贺相识。不知二位仁兄意下如何?”
郑勃迟疑得看向我。?!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异世空间,那也就是说李老白,杜大甫都不在喽。“牛黄上清丸”,想看我出丑,怕是不太容易吧。
“牛黄上清”点点头,拱手道,“不如就从郑兄起,苏兄结如何?”
“好!”郑勃答得干脆。
是为我担心吧。不过能争得多一点时间总是好的。
我拱拱手,算是答应了“牛黄上清”的建议。
看不出来,郑某人还挺有才情的。思索了一阵子,他吟了首五言律诗。
可惜我一心在琢磨该背哪首唐诗宋词,没听太明白。
本来还以为“牛黄上清”是外国人,需要的时间更长。没想到没几分锺,他也吟了首八言绝句,说的好象是对西唐旅途的期待向往。
该死!在荒岛上生活半年,以前的古文诗词忘了大半,记得的又多不全。正在搜肠刮肚,“牛黄上清”提醒道,“苏兄,该你了。”
“啊?欧。”叹口气,就那首启蒙诗吧,老爸知道了一定又要骂自己不长脑子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旁边二人都是一愣,我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很差麽?
“好诗好诗!”郑勃微笑著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苏兄面对困境,能够怡然自乐,郑某人佩服!”
我松了口气,笑眯眯得拱手,“承蒙郑兄夸奖!”
“确实不错。”“牛黄上清”有些不甘心的怏怏附和著,“苏兄真是深藏不露。”
你服了吧,哈哈。
我一边谦虚著,一边大呼庆幸。歪打正著啊,看来本姑娘真是lucky呢。
三人三种心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喝茶。
正在无聊的想打哈欠,一个女子手持琵琶走了进来。
“牛黄上清”笑著介绍道,“来来,这是在下的妾室菊千代,特来歌曲奏乐助兴。”
那女子微微侧身,道了个万福。
妾室?那就是小老婆喽。我好奇得打量著女子。
绣花衫襦长裙摇曳,云髻高耸步摇斜插。阔眉樱唇,额间一点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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