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总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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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烟总有花-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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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笑道:“蓝小姐果然很有实力。”说完杯子就举起来了 ,被人提前提杯碰了一下。 
  关止懒懒说道:“我真没想到你升职这么快,往后我得请教 你,先干为敬。”他仰脖子“咕嘟”喝完。 
  简单眼睛一转,蓝宁才发现,这位简小姐有一双灵动至极的 双眸,煞是动人。她听她对营销总监笑言笑语讲:“以后请 教关先生的事情才多呢!Michel,我们要拿出三顾茅庐的诚 意来。” 
  营销总监一接翎子,领着手下三两口人对住关止开始情感攻 势。     
  关止的酒量其实不甚好,所以当日结婚喜宴,他也基本不喝 。这在男人中并不多见,蓝宁还笑话过他,说他享受不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乐趣。 
  关止只是懒懒说:“人不能太完美,我要有两个缺点才像个 正常人。” 
  蓝宁便懒得再理他。但他喝酒的酒品酒形特别好,再醉也不 会失了仪表,特别是面容还非常镇定,让人摸不准他的度, 还以为他酒量很好。 
  但关止一般会巧妙避开他人的在酒席之间的穷追猛打,可这 一天并没怎么避开,被“利华美洁”那帮人逮住猛灌。 
  散席以后,简单站到他对面,笑吟吟说:“开车小心。” 
  他还能口齿清晰答:“你就放心。” 
  宴席上只顾着同人交流的梅绍望没能顾的上关止,此刻有些 愧疚,跑来抱歉,提醒蓝宁:“可千万别让他开车。” 
  关止一个人往前走两步,就要一个踉跄。蓝宁和梅绍望同时 叹气,伸手扶牢他,叫服务生把关止的车开上来,架着他塞 进车后座为止。 
  梅绍望问:“要不我送你们回家?” 
  蓝宁不想多麻烦他人,谢好梅绍望,坐进车里,正要启动, 后座的关止又折腾了。他拿出手机拨个号,讲:“小姐,你 们什么时候能解决方向盘脱落的毛病?一辆汽车有这种致命 缺陷多丢人?” 
  蓝宁诧异回头,简直啼笑皆非,关止偏还闭着眼睛,讲得一 本正经。 
  或许他感觉到蓝宁的注视,努力醒了醒,慢慢睁开了眼睛, 神思走回来了,脸不红气不喘,继续对住手机一本正经讲: “哦,不好意思,我坐在了车后面。” 
  车内先是沉默,而后蓝宁讲:“我可以把这个编成笑话放网 上吗?” 
  “付版权费。” 
  “你怎么醉得思路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真够有水准的。” 
  “切。” 
  “看到前任女友十分伤怀?” 
  “你竟然没给我挡酒。” 
  蓝宁倒被他问得哑口,强词夺理讲:“没反应过来。” 
  关止“嘿嘿”笑两声,颇像是冷笑,眉目之间却又是善意的 ,能戳住蓝宁,让她懊恼起来。她且撇开这莫名情绪,干脆 借题发挥问他:“她挺可爱的,干嘛要分手?” 
  关止笑得滋油淡定:“你没发觉她逼着你喝酒吗?以前她就 这样逼着我去北大读MBA,谁受得了啊!” 
  “哦,原来跟着我比较好混日子。” 
  他俯身过来,冷不防亲她一口,正在鼻尖上头,讲:“亲爱 的,你哪儿来这么多话,快开车。” 
  蓝宁条件反射就用手背去擦,但后视镜里头关止已坐正了身 ,正笑不可抑。     
  开车对蓝宁来讲,并不熟练,自己的驾照还是两年前考的, 开车机会又不多,每回都是在路上和电瓶车比速度。 
  关止开了车窗看暇眼,还吹口哨。风声口哨音,声声入耳, 让蓝宁更心烦,斥他:“安静点。” 
  他讲:“你别那什么什么怪马桶没吸力。” 
  “你这破车,我不仔细点行吗?老早可以换了。” 
  “贫贱之交不可弃,糟糠之妻不下堂。” 
  这是在明示,气得蓝宁快要翻白眼。 
  “你不是要买雪弗兰了?” 
  说起这个关止又来劲了:“我的小QQ可是我人生第一笔真金 白银赚回来的,若不是情非得已,他要退休,我还真不舍得 。哎,不过咱还是过了五月再买车吧!” 
  “为什么?” 
  “听说速腾1。4TSI配了最新的小排量涡轮增压发动机,会取 代原来2。08气门铸铁发动机。动力升级时代,我怎么能不捧 场?已经托人去大众内部订了,能在八月上市前搞一部下来 ,算下来经济实惠,咱们可以节省资金以后买尿片。” 
  “喜新厌旧。”蓝宁想想,再加一句在肚子里讲,“尿片你 个鬼。” 
  关止吹好一阵风,人也基本清醒了,望望月色十分美妙,又 作怪道:“刚才我没吃饱,去寿宁路吃小龙虾吧?” 
  蓝宁没好气地讲:“春天的小龙虾还没长大。” 
  “那还有濑尿虾,鲜嫩肥美,味丰脂腴,还有用奶油炒的, 上周本报美食记者去踩过点了。隔壁还有家新开的港式甜品 屋,芒果布丁可比老梅家做的好。对月当吃,人生几何。” 
  蓝宁在这一晚因罗大年和简单而没好好满足口腹之欲,偏关 止两句点题,点中她胃里空虚,口中馋虫。她就思考半刻, 当机立断转了一个方向,往那条平民黑暗美食街驶去。             
  八(上) 
  到了那边,已近十点了,没想到两头都在修路的小街依旧杂 乱无章地辉煌着灯火,一如既往生机勃勃。 
  蓝宁在很久以前来过这里,她知道这条小街的中段有一家是 卖麻辣烫的,因为永远便宜,永远麻香四溢,所以永远有许 多顾客盈门。 
  时维从来不吃麻辣烫这类小食,但是他年轻的学生要求了, 他便很爽快答应。 
  蓝宁以为,时维对学生的照拂总如此犹如春雨润物细致无声 。 
  他接受热情学生的撺掇,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带着他们这群学 生过来此间聚会。 
  这里人多生意好,蓝宁被队伍挤在外头,时维看见了,就帮 她把一串一串食材放进塑料篮子里。转身微笑递给蓝宁,蓝 宁接过来,说:“谢谢时老师。” 
  同学们在大快朵颐之时,还抓紧时间学习知识。 
  蓝宁坐在时维身边感叹:“时老师你课堂上说的‘麦记’和 ‘利华美洁’这种外企在打开中国市场的过程,这简直是让 中国人上了一课什么叫市场营销。” 
  时维对她笑:“你说的对。“ 
  有学生反驳讲:“时老师,我来自东北农村,我们那里就没 有‘利华美洁’的‘飘扬’洗发水和麦记的快餐店。但我们 有‘美达’的可乐比得过美国的可乐。” 
  有别个学生问:“我们的可乐比洋可乐差吗?” 
  头先的学生摇头:“一点都不,两种我都试过。” 
  严宥然在旁讲:“可我们这里看不到不比洋可乐差的‘美达 ’可乐?” 
  蓝宁“吸溜吸溜”吃着粉丝,来不及擦嘴,就开一句玩笑总 结:“因为我国的发达城市就是崇洋媚外,资本家才能夹着 皮包又来了。他们去了中国农村,会不适应的。” 
  大家都笑,时维瞅住蓝宁笑,蓝宁调皮地眨眼睛。 
  时维一说话,所有同学又都不发言了。他说:“中国市场错 综复杂,消费结构千变万化,国外品牌首先要选择的,是拥 有他们熟悉特性的市场。就是你们看到的洋品牌面向一线城 市铺货。” 
  蓝宁惯会触类旁通,问:“为什么刚才那位同学讲的饮料没 进一线城市呢?” 
  时维蹙了蹙眉,身体板正,沉吟许久。 
  他不常有情绪激烈的表情,什么都淡淡的,用严宥然的话说 ——“这是具有两袖清风的知识分子气质,大隐隐于市。” 
  但他这天是真的蹙紧了眉,而后才又讲:“研发、资本、供 应链、包装等等缺憾,我们的实力不够。” 
  所有的学生会跟着他一起生出这种忧患的意识,但时维又舒 展了眉,讲:“其实我们的企业并没有因此失去创造方式方 法的主观能动性。消费能力最强的沿海城市被占领,怎么办 ?” 
  他在油腻腻的桌面上用修长干净的手指画了一个圆圈,圆圈 辽阔,而且圆满。他讲:“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营销大师毛  泽 东教育过我们一条在中国百试不爽的营销真理——农村 包围城市。” 
  哗!蓝宁在心中咀嚼,让自己尝试去解读。 
  这条真理,实在可爱,可爱得而又有历史感。 
  但背后顶沉重。 
  好在师生用餐气氛融洽,时维的话让大家思考过后,真诚发 笑。 
  时维随和,间隙,还同店里的外来务工小老板闲聊。 
  他见此间店小人多,众食客排队极不方便,影响了周转率, 便建议小老板学习便利店的关东煮,划整为零,以两三件食 材的小份出售,还鼓励顾客用自家饭盒来买外卖,经济又卫 生,顺便降低了包装成本。 
  蓝宁听了直笑:“时老师,你好收咨询费了。” 
  时维拳一拳手,差点勾起手指要扣她的额头,旁边的小老板 直说:“这碗免费,免费。” 
  蓝宁是看到他的这个小动作的,本能就低了头,被热腾腾的 辣气熏得睁不开眼睛。     
  后来这个地方改建成了龙虾馆,因为开麻辣烫的小老板赚足 一笔小财富,最后打包回乡奉养双亲。小店的房东看到先前 租客门庭若市,心中蠢蠢欲动,接盘下来自主经营。 
  蓝宁曾经找过来,发觉换了老板,兴致便寥寥。 
  但这晚,她还是找到这间小店,依旧是破落平房的上下三层 ,现在卖小龙虾卖到闻名全市。 
  条条大路都能通罗马,只要你想走。 
  蓝宁把车停到路口拐角处,问关止:“要不要扶你?”     
  关止已心跳呼吸正常,神气抖抖地下了车,突然问她:“你 还记得不记得我在这里碰见过你?” 
  蓝宁微微冥想,找寻此段记忆,她是记得的。 
  初夏的夜晚,时维请一群学生吃完麻辣烫,还请他们去离开 此地不远的“钱柜”唱卡拉OK。 
  严宥然同蓝宁咬耳朵:“太随和太有孟尝之风。” 
  蓝宁只是紧跟时维。他们是在“钱柜”门口碰见了关止。 
  那时她一下没认出关止,因为天色渐暗,关止身边有一帮人 ,正嘻嘻哈哈从“钱柜”出来。 
  蓝宁望过去,关止正看过来。她认出他来,便含笑礼貌颔首 。 
  关止身边有人提醒:“你前女友。” 
  说话的人声音响了点,蓝宁听到了,大不高兴,扁了扁嘴, 侧个身,先遛进了KTV。 
  就只这么一个路人片段,难为关止还记得。 
  凉风一送,蓝宁的脸忽而热辣,她挽住关止的手,讲:“就 你记性好。” 
  关止揽住她的腰,讲:“可不是。” 
  他把她带到那个熟悉地块,矮矮挤挤的平房挂火红亚克力的 招牌,暗戳戳地有点脏,像是旧时的记忆,在黑夜里若隐若 现。 
  走到面前,才会恍然,已经变作好多。蓝宁不再细辨,跟着 关止走进去,三层的楼面只有一楼开放,里头仅三两人,也 是吃得仅剩收盘之势了。 
  她顾上一顾,怕是时候不便,略显迟疑,关止已是对着内堂 忙碌的堂倌道:“现在还有的濑尿虾吗?” 
  正伏在简陋账台算账的老板娘抬头,并不拒客,且还声音热 情,却说:“十一点打烊,你们只有半小时。” 
  关止抬眼看蓝宁一眼,等她意思。 
  里头窄窄小小,白塌塌脏兮兮的墙和油腻腻的地板,桌椅却 又摆得异常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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